“是他是他。”朱见深:“我近年来攻读医书,发现他当时给我用错了药,本来还不至于死。”这叫后人怎么说我
朱佑樘黑着脸:“我也是。我也是他开的药。当时不觉得有异,现在才知道,他准是在寒热上用错了。”李东阳劝我不要治罪,我现在怀疑他有问题。
朱元璋幽幽的出现在窗口:“呵我,往日叫你们读书,读就是了。懂得越多越不会被人骗。两代皇帝死于一个太医之手,朱见深,你是倒霉。朱祐樘,你是活该。”
朱祐樘简直想抽自己大嘴巴,老爹是拉肚子,自己是偶感风寒,也不知道这个庸医怎么搞的,一点小病竟然治死了。当然这得说是太*祖的过错,谁让他定下政策,太医的儿子准能当太医,现在悔之晚矣。太医也应该设进士科,考试!也不知道是那个庸医害死了儿子……我现在连一个孙子都没有!我的天哪,我绝嗣了……
朱瞻基:“该。我对孙氏那样的宠爱,还留了一个朱祁钰备用呢。谁叫你这样死心眼。”
朱佑樘欲哭无泪:“我虽然一心一意对张氏,好歹还留了一个儿子,朱厚照若像传闻中那样寻访猎艳不计其数,怎么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他又不是只宠幸男宠。”以后谁会当皇帝?我爹还专宠万氏呢,总共十四个儿子,我的天。这话怎么说?越专宠一个女人,抽空生的越多?
过了两天,朱厚照过完头七,被人强行架到地府来。
本来以为他会和他祖宗一样非常能打,纷纷拿出十倍的力气来应对他,其实还可以。
朱元璋看到这个三十多岁,既不胖也不黑的年轻人:“且慢,你们确定没带错?这是朱厚照?”
看看我们其他人,从黝黑,棕黑,到黑,浅棕,这小子怎么这么白?这么消瘦?
“你敢直呼朕名?啊呀,祖宗?”朱厚照的态度立刻拦腰折断,讪讪的商量到:“要不然叫我朱寿吧。”
朱佑樘冲上前抓住他:“你安排好子嗣了吗?”其实紧急过继一个还来得及,哪怕只有几岁呢!哪怕送我兄弟家里随便选一个呢。现在就只能让太后和大臣做选择。
“爹!我还没有安排,就来不及了。”
朱佑樘哭了:“你怎么死了?你才三十一岁,怎么就死了?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导致的。”
朱厚照摇摇头:“我怀疑有人暗害我。很有可能是杨廷和。”
朱祐樘抓着他晃了晃:“谁让你整日在宫外游逛,不肯留在宫中搭理朝政。呜呜呜,我可怜的儿,你这一走,你娘一个人留在人间,孤苦伶仃,她可怎么办啊!”
中年丧夫,老来丧子,还没有孙子,我的皇后太惨了。
朱厚照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因为他一直想处理那俩外戚:“我出宫也管着朝政呢,她有她那俩好兄弟,还用我管?一见面就叫我对张鹤龄他们好一些,呵。”
朱棣:“行了,父子相逢到此为止,过来跪下,说一说你这一辈子,胡闹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很崇拜太*祖和太宗,但要叫他跪下,那就不愿意了。立而不跪:“太宗,我怎么胡闹了?太*祖也收了不少义子。您也曾五征漠北,您也曾迁都北京,您也重用宦官。哦,我就又往外挪了挪,又没像英宗那样,我每次都赢了呀。”
我干的这些事自有道理,你们态度太差了……我还得解释。
“你活的太短,不能说是赢。”朱棣捋了捋胡须,他这话谁都懂。“谁害你,你因何而死?是服食丹药还是受伤不治?”
朱厚照叹了口气:“我自幼体弱多病。”
朱棣听见这句胡扯,气的跳起来踹他。
朱厚照撒腿就跑,不仅没让他踹上,还敏锐的嚷道:“有话好说,这事你不信,你问我爹啊!”
第365章 可可爱爱
朱厚照自称自己自幼体弱多病。
朱元璋气乐了:“真是人如其名,脸皮真厚。”
正德皇帝吐吐舌头:“太*祖爷, 您忘了‘高瞻祁见佑, 厚载翊常由’外带五行的字辈吗?我的厚是您定的。当然啦, 这是您早~有~远~见~”
我要是有个儿子,起名得多费劲啊。
他的语气怪怪的, 虽然不是阴阳怪气,也不是嘲讽,就是单纯的找打。
朱元璋开始挽袖子, 他要是早有远见, 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些事, 就续立燕王为太子了。孙子太蠢了,爱不起了, 以前赌他是个好皇帝, 现在看来他不行。每每重温朱允炆在战争中的应对, 怎么说呢, 让朱厚照易地而处,他都利用好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疾风知劲草, 遇事知孙子蠢。
朱棣既惊且怒, 虽然帝王世系不会变, 但他担心有些人会说这是燕王篡夺天下的报应, 宋朝那样的结局就有人说是报应呢。
朱厚照机敏的左顾右盼, 发现这一趟街两边是房子,更远处都被巨大的花树围住了,如同围墙一样, 如果用花树当做围墙,那这地方还真像桃花源。
马秀英都被逗笑了:“佑樘,你只说儿子活泼可爱,可没说会这般活泼。”
朱佑樘叹了口气,试图给祖宗们解释:“其实他说的是真的,他弟弟是病逝的,他小时候生了重病,我为了照顾他,连上朝都耽误了。”
“滚滚滚,一边去。”朱棣把他踹到旁边去:“就这样还不知道多生几个以备不测!”被一个不贤德的妇人控制住,连一个多余的儿子都没有。武曌干过这种事,但她自己生的够多,张氏这样的自己没能力,还嫉贤妒能,阻塞道路,实在是可恨。
朱瞻基早就收了请托,试图前来劝架:“祖父息怒,不论如何继位的都是咱们一系。”
这是《皇明祖训》里订好的事,大臣不敢任意更改。
“你糊涂啊!这还是正经教出来的太子,行迹如此恶劣,被张氏那糊涂蛋和各怀鬼胎的大臣选中的新君,能是什么英才?还不是任人左右!”
朱祁镇半躲在树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朱祁钰顿时怒从心头起,趁乱,从背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拖走。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朱厚照身上,朱祁镇又不敢往道路中间走,他现在被放出来了,不代表事情结束了。
“胡说八道,是不是那些死老头下来告状了?”朱厚照大声说:“祖宗们,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那些老东西以礼仪为名挟持君王,处处设下障碍,不论朕想做什么,他们只想给朕添堵。御驾亲征也不行,如果不是宁王谋反,都不让我去江南,去了江南不让我住在南京皇宫里。朕刚即位没两年,就说朕再这样胡闹,会绝嗣。我都怀疑是他们下药了。”
朱瞻基:“你快闭嘴吧!你在豹房里天天和男人厮混,要是能生下孩子来,那也是妖精”
祖宗们不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七十年前的土木堡之变惊险至极,如果不是涌现了一些超乎寻常的忠臣,大明都会不复存在。出巡空耗民财。拦着他出门这件事绝对没错。
朱棣冷冷的说:“大臣进谏是职务所在,他们必须劝谏,听不听则在你。”
突然想起夏元吉,不知道他现在在为谁效劳,他还好不好?就因为一群大臣跪在宫门口号丧,就把你气的不住在宫里?太没城府。提起这件事,他又生气了:“朕迁都北京,是为了天子守国门,你到好!”
朱厚照嘿嘿一乐:“我也觉得我挺好。”
他当然听出来祖宗不是夸自己,但在不能乱发脾气的时候,就只能插科打诨了。
“好什么好?我看你想去当个门卒!将来必让你得偿所愿!”朱棣微怒,死后这么多年里,只有爹娘能跟他逗着玩,别的朝代的皇帝还都保持了邻人的礼数。“你过来。你跑什么?!”居然敢跑。
朱佑樘也叫到:“儿子你过来,现在先别胡闹了。”本来没啥事,解释清楚始末缘由就好了,你这么一跑,事情就变性成违抗命令。汉武帝不也是快三十岁还没儿子吗,说不定朱厚照的儿女缘要到三十岁往后才有,结果他先升天了。
朱厚照非但没过去,还又往远处跑了几步,像一只随时准备起飞的猎鹰一样,转着脖子看着四周的方向,极其认真的思考自己应该往哪儿跑。“别呀,我看太宗好像想打我,小受大走嘛。”
朱佑樘快要急疯了,他听说过英宗的下场,如果儿子在这么作死,可能会差不多。
噌的一下拔出腰间切水果用的小匕首,抵在自己胳膊上:“朱厚照!”
正德皇帝都惊了:“爹!您这是干什么!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我娘的招啊!”不仅跟你用,还跟我用,在各种事情都用。和糟老头们截然不同,糟老头们讲理不讲情,我娘只讲情不讲理,哎呀,气死。
踟蹰的蹭回来,抱着头蹲下:“算了,打吧打吧。我都认了,不就是胡作非为不务正业吗。哎”
朱见深捂住脸没有笑出声。
朱佑樘貌似凶狠实则超轻的抽他后脑子:“还不是因为你!”
朱元璋:“都过来。”
按照太庙里昭穆顺序排了座次。
先盘问他国家人口、国库赋税、各地流民谋反的情况。
朱厚照记得住的就说,记不住的编,编的仪态安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关于流民谋反他有话说,有个地方小老百姓偷偷称帝,他还把那家的皇后带回去没入掖庭,很好笑。
“为什么不上朝?”
“朝堂上的气氛总是压抑憋闷死气沉沉,大臣们的话不是说给朕听的,是说给同僚听,说给史官听,好叫他们记下来,名垂青史。就不想想,皇帝看到一张张苦大仇深的苦瓜脸,一开口就是阴沉抑郁痛彻心扉的语气,那是什么情绪。就杨廷和还不错,现在却也……”他疑心杨廷和谋害自己,但没有证据,贸然说自己信任的内阁首辅有重大的政治问题,就显得他很不会用人。
朱棣揉头:“您教他吧,我不如您处理的清楚干净。”
朱元璋点点头,这当然:“和文官夺权,不是逃出去,也不应该不听话。而是打压他们,夺走他们的权力。士大夫以为皇帝离了他们无法治国,他们依仗之处就在于此。你让内阁执政,就不要怪内阁权势熏天。你拿枷锁铐上他们,也得把人带去边关,让他们看着你赢,看看什么叫打仗。文人的胆量是能吓破的。”披枷带锁也得干好工作,你倒好,为了图清净跟他们妥协。
如果是别人教训他,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洪武皇帝说就不一样了,他做到了。但是好累啊!!
“祖宗,要皇帝一个人做到内阁和大将军应做的事,实在是太累了!!我做了一部分,自从继位以来一直在努力。”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一会:“哼。”
他跳起来亲力亲为的把他打了一顿,朱厚照略有还手之力,也没有被气势压迫住,只是力量实在不如人。
朱厚照:“为啥打我!!没儿子又不是我的错。太宗后三十年也没有生育。”
朱棣脸都黑了,提起这个事,就得说起铁铉当年设下的埋伏……
徐贞静:“说起这个事,是我的错。”没错,因为我走了,所以别的后妃也生不出来。
绝不能说皇帝不行。
朱元璋:“当皇帝还说累,你想当地主家的傻儿子,整天欺男霸女吗?”
“不想啊!怎么说也得是国公之子嗷嗷嗷”
正德皇帝就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并打算和老爹睡在一起,小时候就经常乱窜。见到别的祖宗奶奶都不觉得有什么,唯独有一个人,令他大为惊讶:“原来万贵妃长这样。”
万贞儿挽着皇帝的胳膊:“怎么?你敢对我评头论足?”
朱见深哼了一声:“贵妃虽不甚,甚美。但可亲,可可爱。”
朱厚照:“嘿~嘿嘿~我没说不好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够健壮,我祖父的爱好足够离奇。
朱棣被他气蒙了,过一会才想起来问关于王阳明的事:“你为什么不重用他?”这个人的才学出众,如果你要贬斥一些士大夫,不能用太监替换他们,而是要用和自己同心同德的士大夫来替换。
“他抢了我镇国公的功劳。”劳师远征,一事无成,人人都夸他,好气哦。
“狗屁镇国公!要御驾亲征就去亲征,要杀人就杀人,你这样摆弄名分何以取信于天下!”
朱厚照理直气壮:“好玩啊!”
朱棣一撸袖子就要揍他,朱厚照不退反进,兴奋的扑过去应战。
他崇拜这两位祖宗,一点也不假,但扪心自问,谁不想和自己崇拜的人打一架呢?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摔跤,或是比赛骑射,在他们面前大展所长,那多快乐。
虽然又一次输在力量上,但他爬起来之后,鼻青脸肿的扑到祖宗身上:“好~爽~啊~太宗果然神武不凡!”
朱棣嫌弃的往下撕他,但朱厚照不以为意,手脚并用的盘挂在他身上,抓了一把祖宗的胡子:“太宗胖胖的抱起来很舒服,比我爹壮的多。”
我可太喜欢有美髯、威武健壮、能征善战的男人。靠着可太舒服了,厚厚实实的。
看着这一幕的人们又惊讶又想笑。
朱棣一脸嫌弃:“瞻基,拿棍子过来打他。”
朱瞻基袖着手看热闹:“不敢不敢,您,您自己撞树吧。”
马明德笑得无所顾忌:“你别学朱见深说话,学结巴会变成结巴。”
朱厚照:“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我试试!唔!”
朱祐樘拿了一个青橘子完整的塞进他嘴里,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但异常活泼如小熊孩子的皇帝,立刻从祖宗身上跳了下去,跑到旁边吐了起来。太酸了!!
“我还治不了你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第三天的时候。
朱厚照:“我要疯了!!我要出去玩!!”
哐哐哐砸了一顿屏障,拳打脚踢:“这什么破玩意。”
帝后们一向对这个屏障深深憎恶,但看到他才呆了三天既嗷嗷叫,觉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