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文绎
时间:2020-05-13 08:41:57

  刘彻对此有一点感兴趣,以前试过用纸鸢,但风不大,飞的不高:“你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等会。”朱厚照问:“你不是镇长吗?你这是打算监守自盗?”
  你这是要偷人?
  刘彻微微一笑:“我大可以不当。”之前窦惠和长孙无病想要这职位,他不肯给,最烦别人跟我要东西。之前收税也忘了,最近重新捡起来了,明朝这些皇帝就一个态度——让朱祁镇种的所有粮食都拿来缴税。
  正德年间用阿拉伯文做装饰的瓷器很多,器型也在他的指挥下做了许多出奇的改变,格外鲜活俏皮,有异域风情,在地府中价格也很高,美而稀奇。
  随便拿了一对青花瓷的烛台,做资金,只是不知道该找谁来买这些东西,按理说找扶苏更合适,但他上次和扶苏逗着玩,把对方逗的动怒,刘盈差点要和他决斗,看来不太好办。“汉武帝!这件事,兄弟就拜托您了!”
  刘彻:“不用你的东西。下次别往我身上靠。”
  他很乐意掏钱置办这些东西,看着朱厚照把他自己炸上天。这种事虽然有危险,但好像很好玩,肯定不会让朱祁镇上,万一能跑出去,他不就跑了吗。
  朱厚照心说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吗,我最近不敢去抱胖胖的祖宗,都不敢去找太宗打架,他有点迁怒于我,想对我下狠手,我就喜欢跟人靠在一起,或者抱在一起,或者压在一起:“不行。”
  朱棣把他找出来揍了一顿,谁让他没儿子。都是因为他没儿子,才导致了这些事。
  一炷香后,朱厚照擦擦脸上的血:“嗯,凭我现在的武功,要是再去平乱,必能百战百胜!”
  我进步太大了!
  ……
  十年前,嘉靖七年时,王阳明到了地府。他的生存能力极强,刘瑾想要暗害他时,他就悄悄的制造了一个假死,然后带着随从去贵州赴任驿丞。虽然被庭杖四十,但身体好扛得住。到了贵州之后,随从全部病倒,他就每天扛着锄头唱着歌耕种,照顾随从,随便收服了附近所有百姓的心,建立了一个非常著名的书院,又思考了很多哲学性的问题。
  他觉得这不难,别人想破头都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
  刚死就得到了礼遇,在阎君殿的画中山中占据一席之位,来者彬彬有礼,送来了阎君的请帖、看起来就是竹片的令符、以及地图和几本书、一沓银票。
  王阳明慢悠悠的看了这些书,不急不缓的在阴间行走,观察周围的情况,看了许多感兴趣的画面。他的爱好太宽泛,从思想、哲学、书法、军事、教育、农业均有较深的造诣,农业这项有点一般,只是亲自扛着锄头种过几年的地,没有什么发明创造。盛名是一种牵累,他更乐于观察这里的土地收成为什么比人间多,地府是怎么控制住党争的,军事实力究竟如何,地府的淫而不乱的风气如何成就。
  半年就发现了,没有水旱蝗虫,难怪收成多。党争这件事观察了很久,和京兆尹宋慈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时常过去喝茶听八卦聊人生、验尸和学问。很明显,官员任命由阎君直接进行,不用人举荐避免举荐者动手脚,不能恩荫保持纯洁性,真正的混蛋直接下地狱来保持纯洁性,人间无法借用这经验。至于书法方面,拎着自己写的折扇登门拜访,基本上想见一见的人都能见到。巧的是这些人家里都有自己的书,有些还写满了批注。
  具体的军事实力不让看,王阳明仅凭浮光掠影和在鬼门附近喝茶吃点心时看到的,就能断定,他们很久没经历过大型战争了,以单人和小组为主。
  淫而不乱这是因为缺乏作案的工具,大部分人只能过过眼瘾、嘴瘾,时间长也就淡薄了。
  “十年了,是时候去拜访阎君。”
  这请帖塞在行囊里十年,也该去看看此间主人,看看画中山是什么地方。
  宋慈:“你早就该去。”
  他现在是京兆尹,以严肃务实、怜惜弱小被上任京兆尹举荐。京兆府门口那两列纹着‘生不怕京兆府、死不怕阎罗王’的终于穿上了衣服。他虽然因为验尸而名垂青史,现在没有尸体、伤痕可验证,但物证还是在的,有什么矛盾纠纷时,凭借物证能分辨清楚问题。
  王阳明悠然道:“不着急。”阎君也不急着见他,他也不急着见阎君,普通人有时候比君王更好看。观察,思考,去做自己知道是对的、是应该做的事。“我忽然想见见朱夫子。”
  心学和理学虽然不同,但不是二元对立,同属儒家门下,他本人就常常和理学大儒谈话。
  理学同样反对陋习,有些理学门人表里如一,也做到了知行合一,怎么说就怎么做。反对杀女婴、反对裹足、反对殉葬写进家规里,有些甚至严格到了禁制家中妇女打耳朵眼。死后才知道对自己的道德高标准严要求有多大好处,又发现某些好友刚刚去世就不知所踪,只能怀疑对方是衣冠禽兽,私下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以致于被下地狱。
  说好了死后相逢再一起做学问呢?
  前往阎君殿前拜访,递上请帖。
  “直接往里走就行我们这儿不流行递奏本也不通传,等一下?”校尉打开一看:“原来是王夫子,请请,我给您带路。我们刚刚还在聊,您什么时候能来。您说这称呼上真有点不好意思,孔子孟子列子文子,到现在程子朱子,我们要是称您‘王子’呢,不知道得问是哪国王子。要是不称为王子呢,反倒不公平了。”
  王阳明听他的口音有古韵:“你也是古人,此间既然流行不分先来后到直呼名姓,我知道是在叫我就可以了。”作古这么多年,还这么活泼,也是难得。
  “好嘞。”校尉到了台阶下就闭上嘴,拾阶而上,在殿外行礼:“阎君,王子来访。”
  阎君惊讶的抬头:“稀罕事啊。”
  “咱们这儿还有王子了?”
  “别的地府溜过来的?那咱们可应该知道。”
  “进来。”
  王阳明忍俊不禁,迈步进去,抖了抖袖子,刚要作揖。
  两位阎君一起叫到:“王阳明!”没错,他们俩在休假期间按耐不住,去找王阳明聊过天。他当然是来者不拒,双方相谈甚欢。
  另外几人:“哦,你来了。”
  “阳明甚安,来的稍迟。”请帖里也没写具体的时间,送请帖的人看起来也不着急。
  阎君同样不着急:“不迟,我们这十年才休息了两次。”
  人间有六千万人,被一个不关注民生的皇帝,用几个忙于自己政绩和勾心斗角巩固权力的官员管理着,地府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很好,你先去画中山走一遭,见一见诸子百家,稍后为你设宴。”
  一位阎君站了起来:“我陪他去。数年未见,正有些话要说。”
  隔壁屋里的墙上挂着诸子百家的画像,与阎君殿仅仅是没有门的薄薄一墙之隔:“请。你直接往自己的画像里走就行。”
  王阳明试过,鬼可以在人间穿墙而过,在地府倒是没法穿墙,可能因为同属阴物吧。
  试着往画上一挨,头往上碰了碰,这画画的倒是很像,手扶着的墙忽然消失了,直接推开门帘走了出来,眼前是一间清清淡淡的干干净净的民宅,一个标准的明代小四合院,天井下有桂花树那种。
  阎君:“诸子百家都有生前住惯的民居,乃是为了你们开启民智,教人学仁义道德,致力于天下太平,功德无量。上古时期喜欢结庐而居的老庄那房子是真惨,我想给翻修,他们还不让。这群山不在人间,也不在阴间。”
  王阳明点点头:“多谢。”这就是个一亩地多一点的小院,倒是和他日常起居之处差不多大。
  门外是山峦叠翠、曲折回环的山路、还有一片湖泊。
  山林中零星点缀着一些房子,大多颇有古韵(老、破、小),只有一间房子上贴金镶玉,房顶上庭院前扔满了珍珠宝石,烁烁放光,一颗珊瑚树与房顶齐高,那大颗的红宝石蓝宝石,世所罕见,大片雪白的玉璧,奇异精妙的天工球,最不值钱的就是黄金了。极乐世界的七宝在此处更是逊色。
  王阳明奇道:“那是谁家宅院?”奇怪,没听说诸子百家中有谁沉迷于物欲,就我们儒家讲究礼法,那也是以约束自己为准。
  阎君:“唉?我也不知道。我们不常来这里,通常是请人出来说话。”
  天上孤雁横空,忽然鸣叫了一声,向下俯冲。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清瘦飘逸的道人:“我,庄周。”
  “庄周不再梦蝶,梦做大雁了?”
  庄周大笑:“两千年,蝴蝶长大了。你在看管仲?”
  “那是管子的房舍?不曾听说他奢淫。”
  “哦,他跟人打赌。人生前盖棺定论,坚守一辈子贞操即可,到死后倘若有百般利益近在咫尺,依然是每一刻都在被考验。管仲拿了几十箱珍宝回来,数也不数抛洒出去,等着输赢分晓。”
  庄周是觉得无所谓,就当个路标。其他人的态度各异。
  阎君旋即离开。
  王阳明很快就找到了朱熹,看房子分辨年代来猜里面是谁。
  朱熹在宋朝被贬斥,在明朝被抬高,反对他的人认为是因为同姓的关系,姓朱的在历史上名人很少,朱敬则、朱温和朱淑贞、朱熹之后就是朱元璋了,正如唐圣祖李耳,宋圣祖赵玄朗,明朝也不可免俗的抬高同姓之人。
  王阳明倒觉得他不错,虽然还不完善,不如我,但颇有可取之处。
  二人畅谈了三天三夜,不知饥渴,谈完之后朱熹觉得自己应该对理学做一点精修,不是说王阳明全对,但自己这里有一点可以改变的地方。
  ……
  朱厚照再次拎着设计图给祖宗看:“这地方如果是天堑,那只要一直往上修,就能攀爬到天上。如果不是天堑,必有尽头。普通人哪能想到朕有这么聪明,能修巴比伦塔?”
  朱元璋摆摆手:“此事不必再提,要修你自己修,休想染指我奉天殿的木料。”我这可是辛辛苦苦攒了很多年的木料。
  现在已经命令朱祁镇去学木匠手艺,拿着锛凿斧锯反复练习,直到成才为止。一方面杜绝他通过习文练武变强,另一方面嘛,工匠身份卑贱令人不齿。
  朱厚照只好叹了口气,在自己的的宅地里插上无数柳枝、小榆树,等这些小苗苗长成木料,再拿来用。
  朱佑樘闷闷不乐,把儿子抓过来摸摸头:“你娘快到七十岁了,也不知道她在人间好不好,朱厚熜的母亲也在宫里,不知道相处是否和睦。祖宗们都看她不贤良,唉,那都是被她兄弟牵累。”我这两个小舅子实在不是好东西,我预估他俩能下地狱,到时候皇后在这里住着,不知道,嘿,还挺好。
  朱厚照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张鹤龄、张延龄这两个人死不足惜。”
  他杀得了刘瑾,却杀不了这两个讨人厌的舅舅,呵。
  朱见深悄悄招手:“来来,明天演练战阵,你们俩看一下。”
  朱佑樘面带愁容:“要攻击区区一个朱厚熜,用战阵吗?”
  万贞儿:“你傻啊,是太宗闲得烦闷,练兵消遣。”她现在在屋外都不敢大声说话。
 
 
第368章 炼丹+炮火
  朱元璋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接受了明成祖这个混蛋儿子, 反正本来就这样, 如果被虚名干扰了自己的立场, 被其左右,反倒丢脸。朱棣那些事做都做了, 差一个虚名?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还是没见过朱允炆哭诉他有多惨?什么都见过了。真忌惮虚名,被人束手束脚,那还怎么做成大事?虚名影响到真实利益时才需要警戒, 在什么都不耽误, 不痛不痒的时候, 这他妈算个屁。老子在乎他个鸟蛋。
  摸着朱棣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就是成祖嘛, 成就成了。”
  朱棣装作很懊恼的样子:“唉, 都是朱厚照的错。”
  朱元璋:“对对, 他坏, 你打他去。”
  朱厚照一头扎进祖父的胖肚子上:“成化爷,您说说这还有天理吗!死得早难道是我的错?”
  朱见深想了想:“呃, 好像是啊。你的精力太旺盛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谁让你不服丹药呢。丹鼎铅砂勤火候, 溪云岩谷傲松年。”
  他引用的这首诗, 是朱元璋写的《钟子炼丹》他们祖孙三代对丹药都颇有爱好, 和父祖二人追求的长寿不同, 他想要是嘿嘿嘿。
  朱厚照震惊了,他不相信炼丹,也不需要吃丹药来补充各方面能力, 基本上来说还是相信科学和太上老君佛祖上帝安拉和其他神。
  朱棣点点头:“正是如此。古往今来这些有丰功伟绩的皇帝,哪一个不炼丹?”
  “这,炼丹靠不住啊。”
  “胡说八道!这是你不懂!小小的一点年纪,胡作非为,还敢质疑仙药。”
  朱厚照:“宣宗,您当年吃的皮肤都裂开了,有史书记载,小时候看的我直做噩梦,怎么就不能质疑了?”我什么不能质疑啊?我什么事儿不能干啊,除了把脸埋在武则天的胸里?
  这位皇后打人不仅疼,还挺快。真是艳若牡丹,打完人,就那么轻轻一笑,就叫人没法子跟她生气,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朱见深小声说:“万姐姐,你看以朱厚照的精力充沛,他好像已经吃过什么灵丹妙药,有使不完的力气。”其实正德皇帝说自己身体不好这件事,他们已经渐渐的信了,因为他太瘦了,瘦就说明脾胃不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线条圆润的大脸不仅气概过人,还显得很健康。但谁都没有他活跃。
  万贞儿压低声音:“可能因为他瘦,所以轻盈。我年轻苗条的时候也很轻盈。”
  朱元璋:“像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这些有作为的皇帝,哪一个不服用仙丹,这些事你这种年轻的小鬼不懂。”你的精力还完备,不知道为了提起精神来料理朝政和后宫有多累,又累又冷,气血两虚,服些丹药就觉得浑身火热,有用不完的力气。
  咱找的是正经道士,不是像是朱檀那种自己瞎炼丹最终把自己吃瞎掉的废物。
  朱棣叹了口气:“人到老年,每日服丹必不可少。你不懂,你没活到需要吃丹药的年纪。”
  同样服食丹药的皇帝们对视一眼,露出沧桑惆怅的表情。这小子因为不服食丹药而无子短命,朱厚熜为了求子炼丹,吃了十多年,果然成了!这样的铁证如山,还不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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