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人啦!——一盏无
时间:2020-05-29 09:25:33

  早上第四次到草场温度已经有点高了,甘棠估计这个族群的鼠兔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分散开倒是看起来不是很多,但一片呼应声加上鸟雀叫声还是有种身处闹市的错觉。
  ……鸟雀声?
  甘棠突然发现这里雪雀和各种雀还挺多,都是小小的盘旋在这一片上空。百鸟上朝……甘棠有点担心,摸了摸自己头顶,还好,没获得天使青睐。毕竟鸟都是直肠子,这点甘棠深有体会。
  吵是有点,但还挺有干活喊号子那种热火朝天的感觉的。甘棠有种自己在农忙秋收的错觉。
  拉拉队突然停了一瞬,然后开始嘈杂起来。反常必有妖,甘棠立马停下手里的农活观察本地土著的动态。
  土著:跑!
  甘棠:好嘞!
  夹杂在一大群奔跑的鼠兔中甘棠叼着草一头冲进自己的地洞。
  秦邵一脸紧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一会儿可能会有点事。”甘棠吐出嘴里的草,觉得自己能从草的叶子上看出来紧张也挺厉害的。
  心疼一秒回来咬得太狠茎干损伤的绒蒿,甘棠悲伤地决定把这些当做晚饭。
  “嗷呜~~”带着尾音的狼嚎在附近响起,甘棠竖起耳朵,约摸是刚刚自己跑回来的方向传来的。
  秦邵悄悄把叶子往洞口拢了拢,让洞口不那么明显,压低声音:“你往里躲一些,狼应该不会掏洞。”
  甘棠也不多客套,把带回来的绒蒿往秦邵那堆了堆挡住秦邵,自己往地洞最里面缩着。狼又不吃草,哪怕是和狗一样清洁口腔,也不会在捕猎的时候啃这么难吃的草。
  甘棠对秦邵的难吃程度极其有信心,与此同时对自己的美味程度也特别有信心。
  高原上的狼种群规模不大,都是家族企业,今天来的听声音也就四五只成年狼,在这种情况下伸头看那是鬼片主角标配的要命的好奇心,甘棠安静如鸡听秦邵实况转播,坚决不把自己的《荒野求生》过成《狼群吃播》。
  “总共五头狼,两大三小,在离这里四百米左右的地方……还在找猎物……领头的往这边看了……等等,不是五头,是八头,还有三头在这五头对面。”秦邵的声音在风吹草叶的刷拉声中消弭无踪,甘棠抖了抖胡须意思自己都听到了。
  狼出来了,甘棠趴在这也明白这些雀鸟的意思了。
  鼠兔天敌众多,这里比上面植被茂密天敌也比上面成倍增长,由于食物充沛,这里的鼠兔关系紧密,而在天敌数量多的情况下,种群越大,种群内每个个体活下来的几率越高。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族群很轻易就接纳了甘棠这个外来的鼠兔。
  这样的条件下生活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幸好鼠兔都特别擅长打洞,甘棠今早就看到有鼠兔从洞的两个口穿行,洞的长度最少也在七八米。这还只是一段。
  而且更妙的是雪雀等雀类也不耐热,常常会借住在鼠兔的洞穴乘凉,白天就借助高度优势给鼠兔预警,让鼠兔能提前回避,算是一种互利共生。
  做隼的时候甘棠是不怕狼的,看到熊说不定都敢上去啄它耳朵。现在嘛……甘棠安安静静缩在粮草堆里,假装自己查无此兔。
  这里的鼠兔反应快,狼面对错综复杂的地下洞穴也束爪无策,嗅了一会儿就放弃,追着羊爬岩石去了。也是鼠兔反应及时,不然明面上的狼和埋伏的狼配合,鼠兔很难逃脱。
  等秦邵确认周围安全以后甘棠这才从粮仓起来,小心翼翼取下来身上带起来的草叶,安抚性地拍拍草,顺便也帮秦邵摘掉掩护它的草。
  “我想再把洞挖大一些,再加几个出口,你觉得呢?”甘棠整理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征询室友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免得被堵住出口瓮中捉……捉兔。”谨慎用词是个好习惯,秦邵也想到雪雀的雷达作用,毕竟自己不能移动没法跟着甘棠下地农忙,还是有个雷达安全:“要不再问问有没有雪雀过来,也安全。”
  雪雀——穴居鼠兔必备品,简直是应该列入开学采购清单的那种,甘棠站在地洞口就等着雪雀来看房。
  结果。
  “啾啾唧唧~”我有房了。
  “叽叽?”你这地段怎么挑的?
  “叽叽喳喳。”不看房,谢谢。
  甘棠深刻感觉到寻找合租舍友的困难,可能这就是“今天的我爱答不理,明天的你高攀不起”吧。
  甘棠是没想到自己头一次体会这句话居然是因为一群鸟。
  作者有话要说:
  头顶一大片雷达探测着周围
  其他鼠兔:安全感爆表
  甘棠:安全感低到谷底并且十分恐惧被“天使”砸中……
 
 
第21章 社恐的皮卡7
  好在找雷达这事不急,虽说有部分时间是鼠兔分散行动的,但大多数时候总还是一群鼠兔在一片草场,甘棠决定蹭别家的雷达算了,
  别家的雷达心情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别家的屋主很乐意让甘棠蹭。
  甚至甘棠去蹭雷达的时候还被动蹭了人家屋主,蹭鼻子蹭脸颊的那种。甘棠甚至有种诡异的联想,幸好现在不是繁殖季,也是知道底下的鼠兔八成就是这种习俗,不然甘棠真的连夜打包上秦邵就跑回上面。
  在串门的时候甘棠发现别的鼠兔家都是长而通风的地下洞穴,而且有好几个不同的出口,说地下别墅是有点夸张了,但这一片的鼠兔洞穴假如打通连起来,说是一个迷你地铁是没有问题的。
  甘棠发出羡慕的声音。
  在生活习惯上跟着本地人学肯定没错,甘棠把作息稍微调整了点,早上出去运三四趟粮,趁中午天气热不宜出门,就待在地下挖土。
  鼠兔的爪子是不算很灵活,以往做点精细的操作都有些跟不上思路,但挖土的时候这一双爪子简直就是缩小版挖掘机,挖土能力如果和非洲侏隼比那就是星际时代的超光速宇宙飞船对比老黄牛拉的破车,破车上还压了个宇宙飞船。
  草看了都得震惊,看着挖土走了一会儿神,回过神喊一声都仿佛有回音。秦邵甩掉身上飞溅过来的浮土对这种扩建速度充分肯定。
  最初来的时候只是挖了能将将睡下的大小,除去洞口的斜坡,不超过六十厘米,甘棠挖了整个中午,连挖土带运土,挖了大约有两米长,洞口不大,里面宽敞,能防止被肉食动物掏窝。
  挖洞对甘棠并没有什么难度,就像是把挖洞技巧都融入血液了一样(甘棠:我一天到晚都在血液里乱溶什么啊!)接下来几天甘棠除了出去储存粮草和睡觉基本上就是在从事地下工作,就差在梦里都刨土了。
  看着自己的地盘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扩张,甘棠充分体会到种田文主角的快乐。
  不过种田文主角就是容易碰上田产纠纷。
  当时甘棠正积极扩建地盘,方便未来存放自己活动的储备粮,由于对自己的储蓄能力无比自信,甘棠也把粮仓设置的略微大了一点。
  甘棠向粮草之神发誓真的只是一点点。
  然后正扩张,突然甘棠就感觉自己爪子下的土质变得有些疏松了,低海拔的地方水草丰茂,甘棠还以为自己挖到河道附近了,但土壤湿度没怎么变,甘棠也就放心地继续挖了。
  豁然开朗。这个词也不太对,应该说是……猝不及防?甘棠又伸了一爪子就感觉“哐当”一声挖空了,甘棠一开始还以为是挖到地面了,土落下来甘棠睁开眼睛才发现还是一片黑洞洞的,应该是挖到了别的地道里了。
  “怎么回事?介似嘛!”甘棠从挖出来的小洞探头过去,就看到斜对面粮草堆前两只鼠兔紧紧凑在一起满脸惊恐,就像看到强占土地的村霸。
  自从不做非洲侏隼以后甘棠就已经摘掉了村霸的名头,看着两个鼠兔模糊颤动的轮廓,甘棠难得觉得良心难安,默默缩回头,又把土堵上了。
  算了,不挖了。
  换个方向继续。
  底下建筑太复杂了,后面甘棠陆续又在地下和其他鼠兔碰到了几次,有的鼠兔乍一看到甘棠条件反射差点过来来个拥抱,然后反应过来场合不对,抬起来的小短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纠结。
  还有一窝鼠兔以为甘棠是其他族群偷偷过来偷粮草的,叫得特别凶,差点喊过来半个族群,要是甘棠真的是来偷粮的肯定会被追得连滚带爬。
  没想到下面的鼠兔看着温柔又热情,还有两副面孔。
  作为现在这两副面孔里被善意的面孔对着的甘棠,大写的安心。
  也幸亏这里土质软硬合适而且植被茂密,像上面甘棠原来居住的地方遍地岩石,根本挖不动;而且由于相对于底下植被稀疏,光是在有限时间内储存足够草就筋疲力尽,很难有那么多时间挖掘洞穴。
  气候因素也让上面的鼠兔每个鼠兔的领地都比较大而且领地意识极强,见面就打,下面生存压力也不小但都来自于外部,内部自然更团结紧密。
  甘棠:这我知道,叫“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旁边的鼠兔: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给你鼓个掌并且蹭蹭鼻子。
  甘棠已经能对这种没有理由创造理由也要交流感情的真·感天动地族群情熟视无睹了……
  忙碌好一阵子,甘棠除了采集就是挖土,基本上没怎么放松,秦邵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伸着叶子帮甘棠择菜或者在甘棠睡觉的时候帮甘棠扇扇风。
  说是择菜其实也就是把甘棠带回来的茎叶挑出来饱满无损的作为长期储存的,把略微差一点的短期储存,损伤最多的近期就吃掉。
  甘棠有次看了一会儿秦邵择菜语气怪异:“这算不算……我让你戕害同族?”
  秦邵顿住戕害同族的叶子,思考这个前后几千年都不会有人面临的难题:“我觉得不算,它们和我都不是一种,顶多就像你和雪雀的关系。”
  甘棠认真思考一下,认为起码口味上分,秦邵和甘棠最爱的羊羔草显然不能是亲戚。
  装修基本完成就可以剪彩入住了,高原没什么彩绸让甘棠剪彩,甘棠特意摘了几枝蓝紫色的龙胆,龙胆的花是挨挨挤挤在花序顶端的,看上去还有点热闹。甘棠把它横在洞穴口捧着,从中间咬断,就算剪彩了。
  刚好是个大晴天,最近在高原上也属于盛夏,太高的温度鼠兔甚至会中暑身亡,这一大群鼠兔都把自己团成毛球在洞穴口乘凉。
  “你为什么在门口弄这个东西呀?”曾经被甘棠“打通屏障”的邻居看甘棠也歇着没事,好奇道。
  甘棠看了一眼别名“这个东西”的秦邵,一本正经:“有它在就不会有羊偷粮食。”
  秦邵昂首挺胸,以为甘棠夸自己靠谱。
  邻居秒懂,耳朵抖了抖,打算回头自己也弄个辟邪符种在门口。
  甘棠看着秦邵和邻居,但笑不语。虽然中间有点误会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没过几天甘棠就发现这一片家家户户洞口都搞开了种植业,虽说大部分种得七扭八歪,枯萎了一大片,但居然还有几家种的不错的,有说法是认为种植业的发展是开启人类文明的重要一步,甘棠觉得鼠兔可能快能造飞机了(?)
  飞机当然还早,鼠兔这种整个物种都一心扑在储存食物上的可爱小动物,真要有了科技肯定第一个发明自动割草机第二个发明冰柜储存鲜草,至于飞机……除非什么地方凉快又草多,不然鼠兔才不乐意去呢。
  毕竟种草都是为了守护自己的草料。
  种得还特别认真,几天来了好几波鼠兔问甘棠怎么种的草,甘棠如实回答以后有的还追问“没有别的了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注意的?”
  等甘棠一本正经说出来“要经常和草沟通,照顾它的情绪”这种话以后,来取经的鼠兔才心满意足离开。
  甘棠觉得这些鼠兔真的很甜,要是上面的鼠兔,比如鼠妈,那才不会问这些呢,看到秦邵长得不错直接叼走都是留情面了。
  秦邵看周围一大片自己名义上的亲戚,比了比还是自己最挺拔,花苞也饱满,叶子也碧绿发亮,甚至还能帮甘棠择菜,秦邵悄悄在心里给自己发了两朵小红花。
  但很快秦邵就发不出来小红花了,甚至一看到“花”就咬牙。
  “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甘棠都察觉到秦邵的情绪不对了。
  秦邵慢了半拍才回复:“……没事。”
  甘棠有点担心,但从甘棠的角度看,这个倒霉的人类小伙伴和自己的关系也就比君子之交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甚至至今没有互通名字(秦邵:我忘了!)。甘棠尊重对方的想法,也不主动提出来避免尴尬,而且万一对方真的回不去,自己问了名字以后发现对方做草的日子就是最后一段生命会更加伤心。
  但毕竟认识挺久,虽然平日交流算不上特别多但也一起经历过不少危险,甘棠把这个事记在了心里。
  甘棠最初还猜测是秦邵思乡了情绪低落,安慰的说辞都编了好几套等着随机应变。但甘棠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原因,在秦邵终于克服心理因素连说带暗示地表达出来的时候甘棠差点表情崩了。
  “你说什么???”甘棠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听错了。
  秦邵给自己做了几天思想工作,想着反正说都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直说:“我说我快开花了!”
  “旁边这么多同类,我可不想给它们授粉或者它们给我授粉!”
  甘棠看着旁边一片含苞待放的淡紫色小花,又看看自家这个说话中气十足实际上叶子都扭成麻花的小伙伴,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打通土层,从小洞里刚伸出头就听到:
  “大锤八十!八十!八十!”
  ……甘棠默默缩回了头
 
 
第22章 社恐的皮卡8
  这事搁谁头上谁都得头疼……起码甘棠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话题本身是带着点颜色的,要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或者鼠兔身上,甘棠说不定都会觉得有点尴尬。但秦邵是个草,还是个性别不明的草,而且看着秦邵是真心实意在纠结,甘棠差点笑出声。
  “噗。”甘棠一边同情一边没憋住笑。
  秦邵抬起花苞,花萼微微颤动。
  换算成人应该就是可怜兮兮抬起头睫毛颤动的委屈神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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