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人啦!——一盏无
时间:2020-05-29 09:25:33

  于是甘棠被迫观看了连第一次整整九次开花过程。从最初的仔细欣赏到后来看到脑内鬼畜循环,鬼知道甘棠经历了什么。
  由于秦邵非要等花开了再折,本来一株勉强算得上亭亭玉立的植物,从底下张牙舞爪的细长叶片里炸出来九根光秃秃的茎干,像个炸毛的海胆。
  开花算是日常生活里的调剂,虽然说着盯着花等它开有点无聊,但这种放空脑子毫无杂念的时刻对于每天奔波在草场和洞穴的甘棠确实是种放松。
  这一批的八朵花陆续开放,从初夏开到了夏末,等最后一朵花也埋骨地下时,甘棠已经能感觉到中午太阳最烈时风中带来的一丝凉爽了。
  一年四季少有阴雨,这里的天大多数时候都像剔透的蓝色玻璃笼罩着所有的生物。甘棠迎着秋风往返与走了无数次的路,草场如今大多数花都败了,留着残破的花瓣和快要成熟的种子,不少品种的叶子也有了点枯黄的迹象。
  甘棠为好吃的品种生命短暂难吃的品种益寿延年而扼腕叹息。秦邵不在难吃的品种之列,因为秦邵在甘棠心里是不可食用的品种。
  虽然有点枯黄,但毕竟还算能吃,甘棠一直收集到所有叶片都彻底失去水分碎裂掉进土壤为止。这时候甘棠已经填满两间储藏室了,第三间储藏室也铺了个底,甘棠已经决定以后就睡在这一间了。
  秋天能收集的草很少,甚至因为羊不储存草料储存脂肪的习性,秋天的猎食者格外活跃,这时候冒着危险出去不是给自己的冬天加餐而是给别的动物加餐了。这事太傻,甘棠坚决不做。
  甘棠是没有“不能劳动就觉得闲得发慌”这种高尚品质的,愉快地决定基本不出门以后甘棠逗草遛鸟,过得有滋有味的。
  深秋中午,甘棠趴着听着风吹过干枯的叶子哗啦啦的声音,秦邵原来顶着花的茎也在风里摇晃,甘棠突然想起来对方以前把花当做头这回事,就好奇:“花没了以后你是把这个茎当做头吗?”
  秦邵纠正:“是把茎当做脖子。”头都埋在那边呢。
  也差不多,甘棠接着就问:“那你现在这九个脖子把哪个当头呢?”
  秦邵摇摇这个头动动那个头,觉得都是自己身上的部分,得一视同仁:“我觉得我可能是个什么九头鸟九头蛇什么的。”
  甘棠想想,九头鸟这种十个脖子九个头的和秦邵倒霉的方向不太一样,还是九头蛇比较靠谱。
  但是到底秦邵没接受九头蛇的封号,理由是现在秦邵已经彻底扭转思路,把最主要的茎干当做头,上面的叶子和花茎都当做头发,这样九头蛇让秦邵有种自己成了美杜莎的感觉。
  也不知道美杜莎头上的蛇冬天冬眠不,如果冬眠,那冬天的美杜莎是不是就得头上顶个蛇住的小房子?
  蛇如果都有小房子,那比秦邵幸福多了。
  放松的季节总是过去得很快,秋天在闲聊中很快过去,转眼之间甘棠说话都能看到吐出的白雾了。秦邵打着哆嗦:“这这这……冬天天天……怎么这……这么……冷。”
  甘棠一边往秦邵身上盖干草一边说:“你想想做人的时候,什么棉花羽绒蚕丝都往身上裹,你这大冬天的裸/奔能受得了吗。”
  虽然有点道理吧但是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奇怪呢?秦邵不服气:“你你你……不也是……是是……”
  甘棠盖完草拍拍爪子拍掉草屑,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皮毛,甚至用爪子挤了挤圆滚滚的小肚子:“双层厚毛,精致皮衣,内附天然脂肪,鼠妈独家生产,由我修缮维护,平整顺滑,保暖轻便。”
  秦邵看看人家一年长的温暖的小肚子,又低头看看自己一年嘛都没做净开花了的茎干,流下两行悔不当初的冰锥。
  作者有话要说:
  美杜莎:一到冬天就得给头上糊上泥,让头发们好好冬眠……老有人问这是什么烦死我了,后来我就说这是发膜,保养头发的。没想到他们都信了,最后我也信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发膜贴头上一冬天的,真的是意外,我不小心拿错了,Tony你看看这还有办法吗?
  Tony:你这种吧,找我不行……你得找兽医。
  美杜莎:?
  被发膜黏成一团的蛇: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第24章 社恐的皮卡·完
  甘棠做人的时候所在的城市总是留恋每一个季节,快到夏天了还要拉拉扯扯春天,快到冬天了时不时还要升温梦回盛夏。基本上是以让人徘徊在穿衣脱衣中,以累死或者热死或者冻死所有人为目标。
  不过这高原就比较耿直,说入冬就入冬,一点不拖延。
  因为夏季储备了足够多的粮草,甘棠自从深秋就进入随缘攒粮的状态,天气好出去转转,在外面吃饭,回去看心情往回家叼几根草,特别自在。
  一放松就会彻底滑向懒惰的深渊,甘棠滑进去以后安安心心躺下,丝毫不想往出爬。
  大概是早上九点多,以往这时候甘棠都运了两趟粮了,今天钮钴禄深渊·甘棠还趴在地洞靠近秦邵所在的正门里睡着。
  突然一股妖风吹进来,把甘棠全身的毛从头到尾逆着吹了一通。甘棠就地滚了一圈,让自己顺着风向睡,等着风再把毛吹顺。
  然后妖风特别不给面子地停了。
  [在修建底下洞穴的时候甘棠考虑到了通风、储存和逃跑功能]想起来这句话,甘棠挤出来一个微笑,可真通风,还是选择性地通的。
  一个凉凉的东西飘飘悠悠轻轻落在甘棠的鼻尖上,片刻就化成水,弄得鼻子痒痒的,甘棠皱了皱粉色小鼻子,仿佛能感觉到头顶的血条浮现【-99】这样的提示。
  就像网游里被打出来暴击的boss,立马狂化去找仇恨值最高的目标。
  甘棠睁开眼想找看谁暗算它,就被漫天飘下来的大雪遮住了眼睛。“原来是老天爷暗算亲孙女,”甘棠打了个哈欠往洞口爬:“那没办法,得尊老爱幼。”
  雪连结成片,就像甘棠围观过的高三考试结束撕下来的书页那样纷纷扬扬。甘棠站在洞口伸出爪子,很快就有雪片落到小肉垫上的绒毛上,也不冻爪,还挺好玩的。
  看着漫天大雪一层一层铺到地上,一片鼠兔聚居区很快只剩下数不尽的小洞。
  “噗”,一个凹陷的小坑里探出来一个鼠兔小脑袋,它头顶一团晶莹的雪团从被埋住的洞口四处张望。看到甘棠也站在外面,从雪里掏出来爪子跟甘棠打招呼。
  ……虽然被雪掩到只剩下一点点爪尖能看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咔哒咔哒”的声音,甘棠被这个直接传入鼓膜的声音提醒,低头往倒霉小伙伴的位置看。
  就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和几个短短的轻微抖动的干枝。
  咔哒咔哒应该是秦邵被冻到用意念磕碰牙齿的声音。
  “你别睡过去!千万不要睡着!”甘棠条件反射喊出被困风雪里的电影里的限定经典台词。
  秦邵在雪层里立马跟上思路:“在我……以后,明年的这里,我的躯体之上,必定会开出整片草原最美的花。”
  “是你的崽吗?”
  秦邵:这戏没法接了!接不上戏就戳草肺管子这是人干的事吗!
  戏是没了,演员还在雪里埋着,甘棠站在洞穴里把头凑近秦邵露出雪面的枝干,从被秦邵抖出来的小洞往进看。
  也许是洞穴会让风打转的原因,洞穴口的雪似乎比平地的厚一些,一夜之间积攒了30厘米左右。幸好秦邵在雪下起来的时候有意让地下的叶片抖落雪花垫在底下,等雪厚了也是叶片被雪夹着保持原态,不至于被上层的雪压扁。
  “要把你挖出来吗?”甘棠看了看阴沉发黑的天,“不过挖出来过不久你还是会被埋住,除非换个地方。”
  “现在换地方不好找,地上全是雪,而且也没有必要。”又不冷。抖主要是心理因素。
  秦邵虽然说话带着颤音,但是听着倒还挺健康,就是觉得只有个脖子在雪地上心情有点不美丽。
  雪太大,旁边的鼠兔都不出门了,从洞穴口探出头远程连线。有住在一个洞穴里的就挤在一起卧在洞穴口,静静盯着雪花。
  甘棠也干脆抬爪往秦邵身边过去,小心翼翼比划着叶片大概范围避免压……
  “呼唦——”这是从虚浮的雪中落下去的声音。
  “嘎吱”这是把雪压实了发出的声音。
  一没留神,雪地上就只剩了一个鼠兔的轮廓。
  洞穴口是个向下的斜坡,到了真正的土层内部以后又有个坡度向上提升,类似一个斜率不等的V字。秦邵在斜坡的中上部位,甘棠起来以后以为自己是在洞穴口V字底端,实际上是在底端以上的位置,这一步恰好掉到V字最深的雪层里。
  甘棠从雪层底部抬起头,仿佛身处雪花构筑的笼子,天空都是鼠兔形状的。
  天空居然也能这么可爱,甘棠感慨了一秒。
  “你没事吧?”秦邵的声音从雪里传来,有点闷闷的质感。
  甘棠抬头让下巴离开雪,不至于一开口就吃一嘴:“没事,我看看怎么回去。”
  甘棠向着洞口的方向刨雪,把刨下来的在脚底下踩实,幸好就垂直距离一步路,哪怕斜边大于直角边也没折腾多久。
  “呼——”甘棠终于爬回洞穴,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再看那些安静卧在洞口的鼠兔,甘棠才发现本地人老实外表下的狡诈。甘棠决定明年下雪它也要早早起床等新独立的鼠兔摔成驴打滚。
  这么大的雪对于狼和羊还能有行走的可能,对于鼠兔和兔狲这种四条腿加一块都没人家腿长的小朋友来说,这种天气得踩高跷才能出门。
  这两种名字里有“兔”又都不是兔的,比起真·踩高跷的北极兔还是差一点腿长。
  家养雷达倒是不怕,雪雀都呼啦啦飞起来去树叶间找小昆虫去了,鼠兔们侧身让了让雪雀然后两两组合打招呼结束,不少就滚回了洞穴中心,剩下的眯着眼睛把自己团成栗子大福的样子任由雪花浮在毛发上。
  这是甘棠见过最大的雪,甘棠也像其他鼠兔一样缩起四个爪子,把耳朵贴紧后背,眯着眼睛看远方山羊在悬崖峭壁上啃苔藓。
  太惨了,这就是储蓄的重要性。甘棠摸出一根有点干但植物清香更突出的叶子,嚼嚼嚼。
  “雪盖住了居然比刚刚感觉还暖和?”看了半天羊的吃播甘棠发现凉意少了很多。
  秦邵感觉了一下,似乎真的比早上暖和不少,正要回答,又想到什么:“应该是会暖和点,但我只是一颗没有神经的草,感觉不到具体温度。”
  甘棠:?那你以前用叶子挥来挥去难道用的是风系异能吗?还是你的神经系统就能只管控制不管感受?
  还是后来俩人从贫瘠的种植知识里想起来冬天小麦过冬被结结实实压在雪地还安然无恙的农业智慧,秦邵这才放心被雪淹没,到最后心理作用都觉得雪就像羽绒被压在身上,真有点暖意融融的样子。
  来之前秦邵和甘棠一样,听到纪录片的关键词心神触动,都迫于某些不美好的猜测认真看了全片,恨不得自己写个800字观后感记录注意事项。
  不同的是,甘棠知道自己会变成鼠兔,而秦邵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最初秦邵还以为自己会再变成个蘑菇或者什么牧草,被食草动物一口咬掉结束幸福的草生。但恰好生在甘棠中转的岩洞旁边,运气好没被吃掉,还来了个长途旅游。
  今年雪比往年都大,这里海拔高,冬天的温度低,雪常常化不完就又下起来,甘棠本来还想试试踏雪寻蕨的乐趣,结果要么雪太厚,要么雪表面成硬壳底下空虚一踩一个坑,甘棠一冬天都没找到多少机会出去。
  不过出去找到一次看起来很好吃的甘棠期待了一年的红色蕨类植物然后失望地咽下去以后,甘棠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出门欲望了……
  在雪彻底消融汇聚成浅浅的溪流时,甘棠洞穴里的储藏室空了一间半。这还是甘棠没刻意控制,时不时就掏几根草当零嘴的结果。
  如果还住在上面大概是剩不下这么多粮的。大概得把不少心力放在和羊斗智上,哪次输了就得重头再来。
  看一眼上山的路,甘棠转过身子再次在初春的阳光里奔向草场。身后是长出小嫩芽的秦邵,正数着阔别已久的花苞。
  一回生二回熟,谁穿越那么多次也得习惯起来。这次甘棠从枕头上抬起头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对于失去皮毛和门牙的失落心情。
  ……虽说可能一般来说都是调整回来心情而不是像甘棠这样一秒接受新的审美吧……
  摸了摸床头的手机,还是凌晨三点,屏幕弹出来昨晚甘棠睡着以后那个齐刘海小圆脸的女生发来的信息。
  【刘小圆:棠棠明天可以出来陪我给猫猫买玩具吗~】
  【刘小圆:[期待][期待]】
  【刘小圆:[图片][图片][图片]】
  看着三张只有一点点细微差别的图片,甘棠差点以为是一张图片发了三次。
  刘小圆:明明不一样的!一个是立耳一个是飞机耳一个是咬舌头!
  “看到猫都不怕了,真好,”甘棠看着屏幕上的大橘感慨:“有种白捡了个人身体的感觉。”
  等,等等?这句话没有哪里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心情美妙):白捡了个人身体真好……
  秦邵(用手摸了摸脖子):突然少了好几个脖子还多了个头真不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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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又名《王龙是团宠》《我做王龙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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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吸龙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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