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说着,德妃忽的从位置上起来,跪倒在地上:“娘娘,妾自知论身份、论圣宠,皆是不如娘娘。自妾入宫来,便一直小心侍奉娘娘与陛下,从无二心。还望娘娘看在妾一片忠心的份上,还妾一个公道吧。”
  德妃这般一跪,形容可怜,倒还真叫殿中不少人跟着同情了一回。
  说到底,殿中闺秀也多是女子,年纪又轻,心肠更软些,眼见着德妃这般不顾仪态的跪倒在地,满面泪水的哭求皇后,再联想起德妃尚在闺中时的风采与才名,两相对比之下更是不忍多少也是有些不忍。——说到底,那月心不过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宫人罢了,哪怕真是月心做的事,如何就能肯定是德妃指使的?
  再有人多是同情弱者,德妃自承痛处,直言自己是“论身份、论圣宠,皆是不如娘娘”,这些闺秀听着更不是滋味。
  再看看仍旧是神色不动的皇后,不少人已在心中同情德妃,觉着皇后这态度实在是太过强硬,仿佛非要用个小小宫人定了德妃的罪。皇后如今面上端得正义凛然,还不是存了私心?
  阮清绮多少能够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目光,心下冷笑:德妃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般想着,阮清绮也没伸手去扶德妃,只是淡淡道:“德妃这是什么话?若月心背后无人,她怎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潜入宫宴,在宴上哄骗谋害黄姑娘,此后甚至还安然无恙的回了长青宫?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为她穿针引线。若德妃真觉得月心这么个小宫人能有这般本事,那么只怕后宫上下今后无人再能安眠了——她今日可以潜入宫宴,来日指不定就要潜入坤元宫、潜入慈宁宫,潜入乾元宫,这般出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岂非置太后与陛下于险地?”
  德妃浑身都在发颤,眼泪砸在手上,滚烫湿润,可她的心却是凉的。
  阮清绮把话说到这里,倘若不查下去,岂不是“置太后与陛下于险地”?可若是查了,那她.......
  直到此刻,德妃终于觉着怕了。她自然不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恨老天爷偏要站在阮清绮身边——明明都已安排好了,若是黄明悦好好的淹死在水池里,死无对证,不仅能够让搞砸这场赏花宴,还能皇后在人前丢个大脸,甚至可能会引得黄御史等人对阮家不满........到时候,皇后失了颜面,惹得太后不快,阮家又势弱,她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
  无论德妃想几次都觉着自己的安排完美无缺,堪称是一石三鸟。
  谁知,谁知黄明悦居然没死,而阮清绮又揪着这么点儿事咄咄逼人,非要揪出她。
  德妃茫然片刻,只是哭着,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在此时,殿外忽而传来太监掐尖了嗓子的通禀声——
  “皇上驾到。”
  众人神色都变了变。
  德妃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了最后一根稻草,她脸上显出一丝希冀之色:是了,皇帝还要用她的娘家,如今吏部京察正在关键时候,皇帝肯定不会叫她出事的。就如上次,哪怕她在坤元宫里动了手脚,太后不还是出面保了她?最后不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这般想着,德妃满是泪水的脸容仿佛是被人用希望点亮了,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像是更有精神了。
  阮清绮角余光瞥见了德妃那张忽而被希望点亮的脸容,不由暗叹:德妃真是对自己太自信,也太相信萧景廷了。与其盼着萧景廷,还不如盼着陆太后呢!就萧景廷那铁石心肠的狗皇帝,这时候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想归想,阮清绮还是领着人起身出殿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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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举重若轻
  萧景廷身份特殊, 在明德太子未出事,甚至连总掌内廷的陆太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外头那些闺秀自然是从未见过他的。之后,他意外登基,又是忙于处理前朝事务,又要给孝成帝守孝一年, 直到如今京中也没几个闺秀真正见过他。
  正因如此, 此时忽而听闻皇帝驾到,诸位闺秀随着皇后起身迎驾时,心下都是既忐忑又好奇。还有胆大的人, 借着行礼的动作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那正穿着玄黑常服的天子, 霞飞双颊,险些失了神。
  有句话叫做“望之不似人君”, 萧景廷看着也不大像是个权掌天下的皇帝。他头上没戴十二旒冕冠,身上也无明黄龙袍,身形高挺单薄,腰背笔直,非常的瘦。而他的脸容更是难以想象的漂亮,毫无瑕疵,难描难绘。
  大多数的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多会被他的容貌所摄, 昏昏然不知所以,直到想起他的身份方才回神。
  倒是阮清绮,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看着人的时候只习惯性的估量了下他的体重:真是难得,厌食到他这样的地步,居然还能保持人样。真是太难得了。
  萧景廷从御辇上下来,抬眼看了看,第一眼便看见了正领着人在最前头行礼的阮清绮,上前几步,抬手扶了人一把:“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他现下在人前也愿意给阮清绮这个皇后一些脸面了,还能说几句人话,扶着阮清绮的手,温声道:“听说赏花宴上出了事,朕想着这到底是太后特意吩咐下来的,也是你入宫后第一次住持宫宴,少不得要过来看看。”
  阮清绮忍不住在心里呸呸呸:狗皇帝!先前出事的时候不来,现在事情查的差不多了,眼见着就要收拾德妃了,他倒是屁颠颠的跑过来了。还把话讲的这么好听,一副体贴自己的样子,当谁不知道他就是故意来摘人果子的?
  然而,萧景廷这般作态,居然还真哄了不少人去。
  尤其是阮樱樱,眼见着皇帝这般体贴阮清绮,不知怎的,她心里竟是又酸又涩,仿佛是咬着个极酸的橘子,酸的牙都软了,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当初赐婚之事。
  当初宫中下旨赐婚,陆太后本就属意阮樱樱,这事阮樱樱也是知道的。只是,阮修竹心疼阮樱樱,寻了借口改换成了长女。那会儿,阮修竹担心阮樱樱多想,还特意抽了时间与她分说厉害。
  阮樱樱自然也知道父亲是为她好——陆太后性子厉害,又在后宫掌权多年,实不是个好相与的;新帝在冷宫长大,到底是根基不稳;更有燕王虎视眈眈.......若她真入了宫,到时候必是要夹在父亲与太后之间,百般为难。
  所以,阮樱樱默默的接受了这个安排,虽觉着有些愧疚,可正如父亲所言,长幼有序,有些事本就该做姐姐的去承担。
  大概也是因为那点儿的愧疚,宫中来人,让徐氏携阮樱樱入宫时,阮樱樱是真的欢喜,她心里甚至带了一点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优越感,很是天真的想着:是该入宫见见长姐,若姐姐过得不好,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也能安慰一二,尽量弥补对方。谁知,阮清绮不仅没有过得不好,反到是仗着地位肆意的欺负她这个妹妹........
  现下,再看皇帝那张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容以及他待阮清绮的温和体贴,哪怕阮樱樱素来敬爱阮修竹,心知阮修竹当初的决定更多的是为了她,仍旧免不了的生出些怨恨来,忍不住的想着当初的事情,生出些不好言说的想法:若阮修竹当初不拦着她,阮清绮如今所有的东西本该都是她的啊!接赐婚懿旨的人是她,端坐在坤元宫的人是她,被至尊天子这般温柔体贴着的也该是她!
  想到阮清绮如今成了皇后,自己以后无论嫁给何人总是要低人一头,阮樱樱便更觉委屈起来:她自小便在家中受宠,予取予求,从未将阮樱樱这个长姐放在眼里,现下难道要反过来不成?
  阮樱樱自来天真,委屈起来,便有些顾不得身边的场合,眼眶都跟着红了。
  站在阮樱樱身侧的易尔蓉见状倒是有些好奇,趁着众人起身入殿,低声问了一句:“阮姑娘这是怎么了?
  阮樱樱连忙抬手擦拭眼角,慌乱道:“我,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陛下与姐姐能够这般和睦。”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浮出些痛色,有些出神,语声低了些,“你不知道,姐姐她在家里时不是这样的,她......唉,我实在是没想到姐姐她竟会变得这么快.......”
  若是换做心思浅一些的,眼见着阮樱樱这般模样,听着她这意有所指的模样,只怕都要怀疑阮清绮未入宫时怎么欺负阮樱樱了,说不得还要追问几句。然而,易尔蓉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眼见着阮樱樱这般,反倒有些鄙夷:眼见着帝后恩爱,阮樱樱这做妹妹的不仅没有跟着高兴,反倒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眼睛红红的,还要与她说些个有的没的,做派也是怪叫人恶心的——谁不知道阮首辅最是疼爱她这个幼女,阮皇后未入宫前又能怎么她?
  易尔蓉心下自有计较,虽觉此人不可深交,但也要顾及阮家以及皇后的颜面,故而她面上还是笑,随口敷衍道:“人总是会变的,阮姑娘不必多虑。”
  说着,易尔蓉伸手拉了阮樱樱入了内殿。
  阮樱樱本还等着易尔蓉追问,到时候她就能将阮清绮当初在家欺负她的那些事告诉对方。谁知,易尔蓉问也不问,抬手就将她拉入了殿中。阮樱樱憋了一肚子的话无处诉说,只得咬牙忍了下来,转目去看殿中情景。
  而入殿后的萧景廷仿佛才发现哭得满脸是泪的德妃,主动开口问道:“德妃这是怎么了?”
  德妃仿佛终于见着了靠山,抬手拭泪,身子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只听她哽咽着:“妾冤枉,还望陛下还妾一个清白。”
  萧景廷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转目去看阮清绮,淡淡道:“怎么回事?”
  阮清绮与萧景廷礼了礼,这便将事情的前后一一道明,最后方才一叹:“虽说黄姑娘并未出事,可这般的事却不能不查。若不揪出月心背后之人,如何能还德妃一个清白?后宫上下只要想到有这么个暗中搅弄风雨之人,只怕都要食不下咽,夜不能寝了。”
  阮清绮说的郑重,一派的义正言辞,可她抬眼看过来时,萧景廷总觉得她这是意有所指——那句“食不下咽”,怕不就是暗搓搓的说他吧?
  萧景廷暗暗嗤笑了一声,警告般的瞥了眼阮清绮,面上仍旧是淡淡的:“那就查吧,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德妃一个清白。”
  德妃身子微颤,脸色苍白的唤了一声,凄然唤了一声:“陛下!”
  萧景廷抬手扶了她起来,道:“你放心,你父亲乃是朕的股肱之臣,一向忠心。便是看在他的份上,朕也是要为你做主的。”
  德妃脸色清白,身子发颤,仿佛是力不能支,整个人摇摇欲坠,只依依的看着萧景廷,实是楚楚堪怜。
  然而,萧景廷却不为所动,扶了她起来后便收回了手,一副旁观模样。他的姿态沉静,言语却仍旧是冷淡的:“行了,你身子不好,动辄发病,还是找早些回长青宫养吧?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你也受了委屈,可那月心到底是你宫里的人,事情不查清楚,你就在长青宫里养病,也别出来了。”
  这是直接禁了德妃的足。
  德妃这一下子真是想要晕了,偏偏她一口气堵着,一时间竟是晕不了,只觉得胸口闷痛,喘不上起来,只睁大了眼睛看着萧景廷,仿佛是不相信帝王会无情至此。
  萧景廷却神色肃冷,厉声训斥起左右:“都站着做什么?德妃都病成这样了,怎的还不扶她回去?”
  不一时,便有宫人一左一右的搀着摇摇欲坠的德妃,把人给扶了回去。
  三言两语的解决了德妃,萧景廷才摆摆手,给今日之事定调:“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吧。”
  阮清绮试探着道:“那,黄姑娘那里?”
  萧景廷看了她一眼,也没遮着掩着,随口道:“朕已与黄御史说过了。这回确实是黄姑娘受了委屈。不过,马上就是春闱,多得是年轻士子,朕必是会给黄御史挑个合心意的佳婿。”
  说到底,黄御史寒门出身,一向清正,乃是清流一派中坚人物。他心里肯定是不乐意叫女儿嫁给燕王的,如今出了这事肯定就更不愿意了——事实上,从这次的事情也能看出黄明悦这脑子多半是担不起燕王妃这个位置的。所以,与其想着高攀权贵高门,倒不如从新科进士中挑个青年才俊,也算是与黄明悦般配。
  萧景廷这般举重若轻的处置,堪称体贴周道,必是能令黄御史满心感激,清流上下多少也要因此对新君生出些好感来。
  至于吏部尚书那里,德妃虽是被禁足,可他这做父亲的却不敢不忠心——开弓没有回头箭,京察之事既已经开了头就再容不得他三心两意,肯定要更加卖力的给萧景廷做事。而德妃现下已被禁足,到时候究竟要如何处置,多半得看吏部尚书这个亲爹事情办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感谢在2020-03-23 00:34:38~2020-03-23 16: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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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乌鸦看猪
  萧景廷特意发了话, 这闹剧般的赏花宴似乎也终于临近尾声,将要结束了。
  阮清绮陪坐在在萧景廷的身旁, 没有起身,只抬了抬眼,示意端砚与绿荷将殿中那些闺秀送出去。
  阮樱樱就立在下头,满脸委屈, 欲言又止的看着阮清绮, 似是有话要说。
  只是,阮清绮却不想理她——这又不是阮家,她也不是阮修竹或是阮行止, 自然不会把阮樱樱当成小公举似的供着, 纵着她那矫情性子。
  所以,哪怕阮樱樱望眼欲穿, 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也只能红着眼睛,被端砚等人送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殿中只余下阮清绮和萧景廷,一时便静了下来。阮清绮其实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如今吏部京察正在关键时,这时候责罚德妃,只怕吏部尚书又要分心他事。朝中也要有人因此攻讦于他。旁的不要紧, 就怕误了陛下大事。”
  萧景廷瞥她一眼:“事情自是到月心为止,还扯不到德妃身上。朕不过是让德妃在长青宫好好养病罢了。”
  阮清绮还欲再说:“可,也不能叫德妃这么一直养病, 总要有个说法,要不然.......”
  “行了,”萧景廷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总这么提德妃,朕是要以为你在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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