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又败家了——谁家团子
时间:2020-07-01 08:59:03

  陆燕尔张了张嘴,甚是无语。
  三顿饭养一个懒汉,一份工钱找个勤劳干活的人,倒底那种更划算啊?
  这殷九娘怕是个极度抠门的人吧?
  楼君炎负着手,眉心微凝,有完没完,两个互不认识的女人凑一起都有各种话题闲扯,当即沉声道:“东西拿出来,试试威力。”
  威力?
  陆燕尔不明所以。
  殷九娘却立马打开了匣子,将里面精美绝伦的手镯取了出来,又熟络地拉过陆燕尔的左手,戴在她纤细的皓腕。
  手镯是上乘绝佳的和田白玉,镯身上镶嵌了一朵金丝构成的桃花印记,赫然只有三瓣,与她心窝处的胎记极为相似。
  陆燕尔不禁抬眸瞪了瞪楼君炎,这厮竟然将她身上的胎记搬到手镯上来。
  楼君炎挑起眉梢,以示回应。
  陆燕尔虽恼,不可否认,这件手镯独特的构造确实是个稀罕物,专门定制,独一无二。
  这算是楼君炎第一次送她礼物,是认真花了心思的。
  抬手晃了晃镯子,陆燕尔微微蹙眉,怎滴这般轻巧,比她素日佩戴的手镯轻了不少,狐疑地看向殷九娘,该不会偷工减料了。
  “这个地方太狭仄,去后院试试效果如何,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正。”
  一行人移至后院。
  陆燕尔仍旧不在状况,大惑不解,这枚小小的手镯究竟有何乾坤,搞得如此神神秘秘,殷九娘抿了抿唇角,上前一步,抬手指着镯身上的金丝桃花标记,解释道:
  “这个手镯可不只是姑娘夫人寻常佩戴的装饰品,它大有门道,危急时刻可是能救人性命的神兵利器。这桃花的每一片花瓣便是一道开关,它是可活动的,你先旋转一圈试试。”
  陆燕尔诧异地抬起手镯,细白的手指微微放在上面,很明显的凹凸感,正欲旋转花瓣时,楼君炎却站在她身后,紧紧地贴着她脊背的曲线,附在她耳边轻道:
  “左手平举朝外,对准敌人,千万不要对着自己!否则,会很危险。”
  炙热的气息萦绕,酥麻感顿生。
  陆燕尔不禁一颤,低斥道:“注意场合。”
  楼君炎彷似未闻,微热的手覆在她纤巧的手指上,轻轻一转。
  咻咻咻。
  几十上百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瞬间如暴雨梨花,铺天盖地飞射出去,快如闪电。
  陆燕尔震惊地张大嘴巴,大的足以将鸡蛋塞入嘴里。
  没想到精致漂亮的手镯竟是防身利器,威力如此巨大。
  “哎哟喂,谁他娘的乱发射暗器,射到老子屁/股上了。殷九娘,你是不是又拿我测试你新研究的武器?”
  一声暴躁如雷,略带阴柔之气的粗噶嗓音顿时响了起来。
  闻声望去,只见墙角下一处躺椅上正撅着个人,姿势不雅地抓挠屁/股上的银针,登时拔了出来,扭头就朝殷九娘瞪了过去,陆燕尔这才发现竟是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浓妆艳抹,脸上打磨着厚重的脂粉,白的近乎吓人,根本无从看清她原本的面容。
  不对啊。
  刚才的声音虽显女里女气,却依稀能从声线中辨别出是个男人。
  可他这个样子分明又像个女人。
  陆燕尔头次觉得自己竟然男女不分,不禁苦着脸,懊恼道:“夫君,我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不少,都快分不清楚男女了。”
  楼君炎转眸瞥了一眼陆燕尔,薄唇微掀:“勿怪你分不清,这人本就是个疯子,身为男儿身,却说自己投错了胎,生来就该是女子。”
  生为男子,却向往女儿身,不惜男扮女装,是够疯狂的。
  “可我们刚刚好像伤到他了?”
  楼君炎漫不经心道:“无碍,这针没有猝毒。”
  陆燕尔:“……”
  没有猝毒,可是伤了人啊。
  殷九娘转头看向陆燕尔,笑着说道:“小妹妹,这就是我请的只管饱饭的那位懒汉子,南宫雀舌。”
  南宫雀舌是江湖中的一大奇葩,排名江湖高手榜前十,同楼君炎师出同门,是楼君炎的师叔。
  当然,陆燕尔并不知晓这些事,只茫然地看着那个南宫雀舌,暗自腹谤,人怪就算了,娶个名字也这么怪异。
  南宫雀舌夸张地揉了揉屁股,右手翘起兰花指,捏着不太纤细的腰肢,扭臀拽腰地走了过来,动作极其夸张,眨眼斜眸看向众人,明明是男人的眼睛却含着女子妩媚的水波。
  楼君炎嘴角微微抽搐,拉着陆燕尔转身就走:“剩下的两道机关,回去再试。”
  “欸,师侄,师侄媳妇,别走啊。”
  “楼大人,是不是忘了付账?”
  两道人影微闪,瞬间便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楼君炎冰冷的视线掠过南宫雀舌,直接看向殷九娘,眸眼微冷:“多少?”
  “不多不多,十万两而已。”殷九娘抱手道。
  陆燕尔惊讶,扬声道:“这么贵?”
  殷九娘挑眉睨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嫌贵啊,那姐姐就给你少点,打个对折,五万两银子吧?”
  这么随意?
  分明就是漫天要价,碰上黑店了。
  陆燕尔动了动唇,却猛地被殷九娘堵回了喉咙,“单凭这玩意儿能救人命,就比那些华而不实的手镯贵重,你家夫君既要我制作的好看,关键时刻,又要能护你性命,姐姐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里面每一道精细的机关,皆是我没日没夜反反复复,无数次试验才做出来的,也不知做废了多少件,才做成功。”
  陆燕尔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心有所动,抿唇不语。
  静等楼君炎付账。
  楼君炎却忽地轻咳了两声,催促道:“燕尔,贵是贵了点,但胜在东西好,赶紧拿银子付账。”
  “我?”陆燕尔诧异地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望向楼君炎。
  他送她礼物,竟要她自己付账。
  楼君炎低头,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为夫的全部家当都在你那儿,铺子的利润也在你手上,为夫就每月那点俸禄哪儿够呀。”
  陆燕尔秀眉蹙起,想了想是这个理,便不情不愿地掏了五万两银票递给殷九娘。
  怎么感觉有点小委屈呢。
  殷九娘收下了银子,转身便让开道,不再阻拦他们,可那个叫南宫雀舌的妖艳男人,却叉着腰挡在路中间,极为轻蔑地扫了一眼陆燕尔。
  “师侄,这就是你娶的媳妇?”
  “嗯。”楼君炎掀起了眼帘,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陆燕尔大为震撼,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竟是楼君炎的师叔?
  南宫雀舌不再看楼君炎,妩媚的眼神落在陆燕尔白皙的小脸上,扭捏地瞪着她。
  小姑娘竟然生的比他好看,皮肤比他白,比他嫩。
  可气可恼。
  “你看看我,我南宫雀舌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你再看看我的嘴……”
  南宫雀舌翘起兰花指,妖娆地点在自己鲜红的嘴唇上,哼道:“玉齿……红唇!”
  陆燕尔瞬间石化,如风中凌乱。
  他、他、他竟在同她比……美?
 
 
第78章 恶心,想吐
  竟无言以对,彻底失去了言语。
  半晌,她才黑着脸说了一句:“所以呢?”
  “我南宫雀舌是这世上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绝世大美人,比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好看千百倍,刚才你有哪点比得上我,就胸比我大了点。”
  南宫雀舌说着,便掏出袖中的绢花帕子,半遮在脸上,做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模样,“事实摆在眼前,所以,是你美,还是我美?”
  陆燕尔强忍着胃里不断翻腾的恶心感,木着脸说:“你最美,你最好看。”
  “呵呵,我就知道我才是天下第一美。”南宫雀舌呜呜地笑着,而后狠狠地跺了跺脚:“哎呀,人家知道自己美,你也用不着说出来嘛,人家多不好意思呀,羞死人了。“
  陆燕尔无言望苍天。
  世上怎会有这般不正常不要脸的变态,万里长城的墙都没他脸皮厚吧?
  楼君炎竟然跟这种人师出同门,幸亏楼君炎没有长歪,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人!
  陆燕尔微微攥紧了拳头,好脾气地问道:“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行。”南宫雀舌道,“人家总感觉你刚才的话有奉承之嫌,你再说一遍,倒底谁美,没有诚意,人家可不放你走。”
  要诚意是吧?
  陆燕尔忽地勾起一抹好看的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南宫雀舌:“你靠近些,我非常有诚意地再说一遍。”
  南宫雀舌依言靠过去了些。
  只听得一个软糯温娇的声音,一字字说道:“你南宫雀舌是世上最美最好看的姑娘,任何姑娘都比不上你的美。”
  南宫雀舌兴奋地忘乎所以,咧开嘴角,半咧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淡淡的迷烟入口鼻,整个人四仰八叉地仰面倒了下去。
  余光瞥见陆燕尔的手,正放在手镯上。
  这便是第二道机关。
  陆燕尔低眸瞧了瞧手镯,又看了看地上的南宫雀舌,抬头看向门外的楼君炎:“他是晕了,还是死了?”早在楼君炎瞥向她手腕的时候,她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陆燕尔生性善良,她的手不该沾染鲜血,手镯内含有的东西皆是无毒,方才的银针猝了麻药,南宫雀舌武艺甚高,那些麻药对他无用,一般的毒药对他也无用,唯有迷烟能熏到他。
  “放心,只是迷烟。”
  楼君炎抬步走了进来,皱眉看了一眼南宫雀舌,便带着陆燕尔回了府。
  她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手镯,跃跃欲试:“这第三道机关射出来的会是什么?”
  “试试便知。”
  陆燕尔转动第三片桃花花瓣,也不知从手镯何处,竟密密麻麻射出细如蚕丝的细线,这些看起来似乎毫无威力,如何能防身?
  她抬手去触碰,却被楼君炎猛地抓住了手:“别动,这些蚕丝比刀剑还要锋利,触之便要出血。而蚕丝上又猝了些小毒,会通过血液渗透到体内,浑身奇痒无比。”
  “哦。”
  陆燕尔奇怪道,“可是,刚才试了镯子的机关,东西发射了出来,里面还有吗?”
  楼君炎闻言勾唇一笑,顺势取下她的手镯:“手镯太小,每样都只有一次的机会,你已经知道如何使用方法,我会将东西全部补充进去。你就当普通的镯子戴着,日后真遇到危险,恰好我又没在你身边,危急时刻,它便能发挥作用,助你脱险。”
  陆燕尔被德清长公主劫持过后,他便找殷九娘定做了这枚特殊的手镯,做为防身之物。
  楼君炎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个小盒子,将里面分类摆放的银针、迷烟和蚕丝放入了手镯,这手镯能从侧面打开,内里中空,布满了细小的机关,陆燕尔看不太懂,但能设计出这般手镯的殷九娘确实了不起。
  关键她还是个女的。
  手镯重新戴在手腕上,陆燕尔甚是好奇那么多的东西从何处发射,便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这才发现手镯侧面有许多针眼大的小孔,不凑近看,根本无法发现。
  真是奇也。
  陆燕尔眸光微动,忽然倾身凑到楼君炎身旁,眨眼道:“楼君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楼君炎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入怀中,置于双膝上:“说。”
  “典兵阁的殷九娘精通兵器制造,虽然你在她那定做了这枚暗藏机关的手镯,你们虽然看起来是掌柜与客人的关系,但你们似乎很熟悉。还有那个变……”
  想到那个变态是楼君炎的师叔,话锋陡然一转:“你那个奇怪的师……姑,他这般奇怪,你师父是不是,也是个奇怪的人?”
  还有上次救过她的江枫,这些不同于楼家生意场上的人,皆是身怀绝技各具本事的人,可她却从未听他提及过。
  “你这可不只是一个问题,想我回答哪一个?”楼君炎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似笑非笑地说道。
  “随你,你想回答哪个就回答哪个。”陆燕尔嘟囔着。
  “我与殷九娘确实认识,因为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屋里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在她那里所买。”当然,风雨楼所需兵器皆出自她手。
  “至于南宫雀舌,他是我师父的师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我师叔,亦不是所谓的师姑,那就是个纯粹的疯子,当年偷偷练了一种阴毒的武功,导致性情大变,变得不男不女,阴阳怪气。”楼君炎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师父是江湖有名的剑客,是个正人君子,不存在你担忧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对陆燕尔交了些底。
  陆燕尔沉眸凝思,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觉得夫妻间各自有些秘密也正常,便没继续追问下去。
  楼家经商,楼君炎身在官场,可他似乎同江湖人也有些说不清的牵扯,朝堂江湖皆玩的转。
  成亲至今,她都无法摸清他。
  但她知道,他疼她,他宠她,这一点便足矣。
  楼君炎静静地凝视着她,挑眉道:“夫人可还有其它疑惑?”
  陆燕尔回神,静思片刻,方才颇为苦恼地看着他:“我将南宫雀舌迷晕了,他醒来会不会找我麻烦?”
  “不会!”
  楼君炎勾起唇角,斩钉截铁道,“他自顾不暇,被仇敌满天下追杀,好不容易才征得殷九娘的同意躲在典兵阁,他不敢出来乱窜,更不敢肆意给殷九娘招惹麻烦。”
  “那就好。”
  “夫人。”
  楼君炎忽然叫了她一声,眼眸微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藕白的脖颈,环着她身子的手紧了紧,声音沙哑,“为夫替你解了这么多疑惑,你是不是该奖赏为夫一番?”
  奖什么?
  说是给她买手镯,结果是她自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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