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秀木成林
时间:2020-07-03 09:48:31

  萧遇点点头:“这场确实精彩。”
  他又看其他人,北衙龙武卫将军莫忠赞同,羽林卫将军曾正也附和,后面两列将军及兵部官员俱点头,全票通过。
  这人通过以后,具体怎么分配是后面的事,不归萧遇,他得到全票赞同后,对仇崇点点头,提笔在二人名字下画了个圈。
  放下笔,盯着场等下个上场。
  仇崇没和他闲谈,他也没和仇崇多说。守君臣之礼带几分客气,认真办审核,萧遇除必要以外不开口,目不斜视坐得笔直,就意盯紧场央。
  离得这么远,都能从他坐得板直的身影看出恪守本分四个字。
  啧。
  看来,朱伯谦的临终叮嘱很给力啊。
  这萧遇居然能谨慎到这个程度。
  出乎了裴月明的预料。
  快结束了,他个坑都没踩,也没越雷池分毫,谨言慎行得都简直都不像他了。
  要是他以前能这样,估计肯定走不到这地步了,甚至可能都没萧迟萧逸什么事了。
  挫折果然使人成长啊。
  啧,这就棘手了。
  “回去吧。”
  看了大半个时辰,吐槽句,裴月明撂下车帘。
  不用再看了,这荐举的差事,萧遇会完成得很不错的。
  总参处打响头炮,萧遇本人也算顺利进入政治核心圈子了,有资本和两个弟弟斗了。
  车马掉头,绕过众大车小车缓缓驰下高坡,离开人群,往官道绕过去。
  另边,也有辆青帷大车掉头,往官道行去。
  秋风飒飒,车帘拂起晃动,正端起茶盅的裴月明无意抬眼,挑了挑眉。
  青色车帘也正随风拂动,两个漫不经心的人往外瞥,视线碰了正着。
  萧逸笑了笑,吩咐句,青帷大马车哒哒往这边行来。
  “娘娘,是安王。”
  “我看见了。”
  面如冠玉,凤目微翘,身白底绣银的云纹襕袍,头戴白玉冠,微微带笑温尔雅,不是微服的萧逸还有谁?
  也观看不少时候了。
  裴月明吩咐不用理会,照常回城即可。
  这人多车多走不快,只此时彼时,她也不用左闪右避的。
  车轮辘辘,后面的马车很快追上来了。
  裴月明的车没停,萧逸的车也不停。
  两车并排而行。
  车帘拂动,萧逸微笑:“二旬不见,三弟妹别来无恙?”
  二旬。
  就是走西屏山那趟的时间了。
  裴月明挑了挑眉:“不错。”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她也就不说废话了。
  萧逸笑了,往身后短榻倚,侧头望了望演武场方向,“三弟妹以为如何啊?”
  “不如何。”
  大家都棘手罢了,裴月明微笑:“太子殿下谨慎认真,为陛下分忧,有此储君,实在朝廷之幸,社稷之幸也。”
  她这官方套话说得溜溜的,恰好好处,意味深长,又不落半点下风。
  萧逸笑了,“确实。”
  马蹄声嘚嘚,眼看就要拐上官道了,不宽的官道左边车来右边车去,熙熙攘攘,上去就没法并行的了。
  两人看了对方眼,收回视线。
  “即便如此。”
  萧逸低头浅啜了口茶,在两车将要分开的前夕,他抬头,微笑:“他也并非毫无破绽。”
  车轮辘辘,两车错开。
  ……
  同样的话,当天傍晚,裴月明又听段至诚说了遍。
  她回去后,萧迟已经归府了,同来的还有段至诚段至信二人。
  她遂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遍。
  这就很棘手了。
  他们不怕皇帝有什么大动作。
  实际从另方面看来,皇帝的动作越大反而越好,因为太子能犯的错就越大。
  可现在的问题的是,萧遇把朱伯谦临终告诫牢牢刻进心里去了。外祖临终苦心劝解是非常有力的,足以让萧遇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严守死循。
  如果萧遇直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他不犯错,和皇帝铁板块,皇帝始终是皇帝,短期没问题,长时间持续下去,恐怕他们要吃亏。
  “想要分化,也不是没有法子。”
  “太子也并非毫无破绽的。”
  相反,萧遇和皇帝之间有个非常大且致命的破绽。
  外书房的灯已经点起来了,枝形连盏灯映得室内光如白昼。
  段至诚盯着跳动的烛火,半晌,他低下头,以食指蘸杯盏内茶水。
  明亮烛光,深紫色的檀木大书案上,他笔划,写下两个字。
  “少壮。”
  皇帝老迈,而太子少壮。
  作者有话要说:诶,要是萧遇能早就把朱伯谦的话记在心里,估计也不会混成现在这样了。
  二更发射完毕!宝宝们么么啾!明天见啦~~(*^▽^*)
  爱你们!!
 
 
第96章 
  这个萧迟知道,也听就懂了。
  他沉默半晌,“父皇素有头风之疾。”
  并且近些年越发严重了。
  急怒,疲累,都易复发。
  上次,父子之间悄然撕破脸那回,皇帝就是头风发作卧病在床的。
  皇帝颇勤政,那等情况下,若非他真的非常不适,他不会躺就天的。
  头疾,可不是小事。
  皇帝年纪大了,要盯着太子,要操控局面,还得处理繁重朝政,久疲之下,发作肯定愈发频繁且次比次重的。
  持续下去,场大病估计跑不了了。
  皇帝旦重病卧床。
  那么,太子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吗?
  要知道,太子如今的切,不过是空楼阁罢了。旦发生什么变故,底子抽,很容易就轰然倒塌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太子本就不是个多聪敏的人。
  挫折是能使人成长,但它不能使人脱胎换骨。
  那就先让他失去镇定。
  人慌。
  就会很容易做错事情的。
  尤其太子这情况下。
  段至诚道:“届时,若利用的得好,可彻底离间陛下与太子。”
  别说撑住东宫了,恐怕皇帝头个先忌惮太子。
  缝隙出现,只会越来越大,届时再群起而攻,给皇帝个台阶。
  切自可水到渠成。
  段至诚拍了拍萧迟的手,“殿下,我们需坚持住。”
  萧迟闭了闭目,睁开,他点点头:“舅舅,我知道。”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进,不能退了。
  他现在不是个人,他也退不起。
  ……
  出了宁王府大门,段至诚就回了永城伯府。
  和往常样。
  唯独有些许不同。
  吩咐弟弟早些回去休息后,他独自人去了外书房,翻开案上卷宗,提笔,却半晌没有蘸墨。
  他盯着半开的窗扉,夜里庭院黑漆漆,棕黄色的绢布大灯笼在寒风不停摇晃。
  其实,刚在在萧迟跟前,他的话只说了半。
  另外半,他没有对自己的外甥说。
  光靠坚持,靠自然酝酿,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这并不够稳妥。
  实际上,段至诚已经有了个很有可行性的计划了。
  这段时间,皇帝头风发作很频繁。
  不过并无丝消息传出,连萧迟都不知道。
  偏段至诚知道了。
  这倒不是他在皇宫有什么厉害的消息渠道。
  而是他观察所知的。
  其实,段至诚对皇帝这病是很了解的。他母亲和先帝嘉妃,即是已薨逝的皇太后,自年少起就是闺密友,早年交往是很频繁的,他小的时候也常跟着母亲进宫问安。
  他和皇帝打小就认识,再加上段贵妃,对皇帝是很熟悉很了解的。
  皇帝这病年少就有了,骤怒惊急易复发。
  最严重次是段贵妃赐婚昭明太子,大惊大悲大怒,直接卧床不起,长达数月。
  这般知根知底,皇帝虽隐而不发,但在段至诚的着意观察下,仍窥见了丝端倪。
  另外,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辅证。
  所有奏章都经过书省,什么时候拟好的诏令,什么时候递上去,又在皇帝那里停留了多久,才被处理发到门下省政事堂。
  段至诚清二楚。
  他为相十年,对皇帝处理政事的习惯是非常了解的。
  好几次,皇帝处理政务的节奏突顿,本应该当日下发的奏折都没有发下去,过后奏折处理速度也比平日慢些。
  他敏感察觉不对。
  次日,他便着意观察皇帝脸色和表现,确定,皇帝是头风发作了。
  与二子对峙,把控朝堂,用防太子,再加上政务繁重,久疲之下,皇帝身体不堪重负了。
  根据奏折批复情况来判断皇帝病情,段至诚可以肯定,皇帝头症越来越严重,发作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
  头颅之病,很容易引发大事的。
  段至诚长吁口气。
  到了今时今日,段家,宁王府,以及他们所有人,已经不能后退半步了。
  步差池,粉身碎骨。
  不能让太子历练后越发纯熟起来,也不能让皇帝慢慢削去他们的羽翼。
  冬季是头风疾病急变的多发季节。
  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具体该怎么安排,他已心有数了。
  但思忖过后,他还是不打算告诉萧迟。
  他这外甥重情,也免他两难不好受了。
  让他来吧。
  ……
  九月旬,皇太子萧遇顺利完成的荐举审核的差事。
  皇帝夸他处事谨慎,深肖朕躬。
  又问及兵部尚书戚达,大将军仇崇等人,太子表现如何?
  戚达仇崇俱道,皇太子殿下理事慎密,亲力亲为,全无疏漏,实乃社稷之福。
  时满朝褒赞,东宫彻底走出先前低迷,重振声威。
  另外,总参处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
  颜琼等人既得皇帝信重,自是有真才实干的,十几年厚积薄发,总参处很快成为除三省以外的另核心枢部门。
  并且因为皇帝的重视和刻意抬举,时风头无量。
  而作为总参处把手的皇太子萧遇,更是声势逼人。
  在皇帝的指示和支持下,和两位弟弟斗得是如火如荼。
  御史台频频上参人的折子。
  常在河边走,哪可能点都不湿鞋?为官这么多年,从公务都私人品德,从头到脚去扒,多多少少能扒出毛病来的。
  现在局势变。
  皇帝以太子为刀,不断去贬谪或调离萧迟萧逸派的人。
  点点地剥削,打压。
  萧迟亲自指挥,沉着应对。
  而段至诚则在做另外件事。
  他以老太太的名义请了大夫进府长居,仔细询问后,调整并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正好入冬,地方大事小事不少,送往京城的折子越发多了。段至诚也不和奏议处斗法,尽可能多地将折子送过去,同时书省这边拟诏,尽量考虑事情的方方面面,写得越发细致繁复。
  这段时间往御前送去的折子,工作量几乎是以前的倍。
  同时段至诚发现,萧逸那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双方默契地维持着个度。
  这个度,就是根据大夫详述得出来的。
  段至诚挑了挑眉,看来,这安王底下的实力比他们预料的还有更强些。
  不过现在不是斟酌这些的时候,双方目前目标致对准个点在猛攻。
  ……
  秋去冬来。
  初雪降,而飞絮纷纷而下,及到十月下旬,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下。
  寒风凛冽,大雪下得几场,已由初冬进入深冬。
  有年腊月至,转眼已到了年根底下了。
  深冬的寒夜,熏笼里的炭盆旺旺燃烧着,屋里点着百合香,淡淡又馥郁的香息把些许烟火味儿盖了去。
  厚重的藏蓝色漳绒门帘掀,萧迟身紫貂皮滚边大斗篷,夹着满身风雪进了门。
  裴月明迎上去:“今儿怎么这般晚?”
  都快宵禁的时辰了,她还打发人去告诉他,实在不行在值房睡下算了,不要赶来赶去。
  “葛贤的事,已经解决了。”
  萧迟叫她进去,他身寒气的,怕冰到她。
  解下沾雪的大斗篷,暖了会儿,二人才携手进了里间。
  朝上斗得愈急,已经波及到萧迟近身的人了。
  葛贤早年和继母有龃龉,双方各过各的,弟弟去世后也没合在起,后来弟媳与人通.奸致继母意外身亡,现在就有人扒出这桩旧事,弹劾他不孝。
  这几日萧迟都在处理这桩事,今天已经解决了,飞马通知葛家人,老族长和族人星夜赶赴京城,作证并直接将继母休出葛家门,对方不得不闭嘴了。
  事后,让葛贤出面给继母娘家填补了银两,到底母子场让好生安葬,并过继儿子让她有香火可续。
  又补偿了弟弟房,并把侄儿侄孙接到身边照拂。
  两边都没有意见了,并主动出面做证,说葛贤并无不孝之举。
  这事就彻底了结了。
  萧迟淡淡道:“净会挖些模棱两可的陈年旧事来做章。”
  他牵着裴月明的手往罗汉榻行去。
  萧迟很高,两人站在起,裴月明就勉强到他的下巴。身姿笔挺,肩宽背阔,撑开了赤红滚边的亲王蟒袍,这色泽浓烈且厚重王服般人穿很容易被压住了,但他非但没有,反而撑开了气势。
  深黑的缎面锦靴每步落地都很稳,正如他现在的人。
  裴月明侧头看他,剑眉星目,深邃五官日旧日俊美,只如今看着,往昔那种少年稚气悄然褪去了,不知不觉间,已彻底长成了个大男人。
  他成熟了,朝斡旋的手段也愈发圆融,不疾不燥,手段纯熟,大事小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