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0-07-26 08:35:34

  那个灰衣服的男玩家,在饭桌上话很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原来也是个胆子大的,敢深夜出行。
  “……所以呢?”
  “所以我看他这刀不错,就索性夺刀杀人了。”郑卓一耸肩,“反正他迟早也要死。”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并不是个需要多加考虑的问题。
  的确,在某些白金玩家的眼中,所谓人命,其实也就是铺平通关前路的一块砖罢了。
  景鹤半真半假地称赞:“郑先生真的实力强悍,我从来都不敢杀人的。”
  “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你得做好觉悟。”
  “那……郑先生你杀过多少人?都是素不相识的人吗?”
  “也杀过认识的人。”郑卓顿了一顿,应该是觉得和他讲也没什么,意味难明地笑了一声,“还是个和我关系不错的朋友——别担心,你以后说不定也会经历的。”
  亲手背叛,一刀断义。
  景鹤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慢慢攥拢成拳,他诚恳地看着郑卓,一脸虚心求教的神情:“为什么?郑先生人不错的,大概是不得已才……”
  郑卓抿起唇角,眉眼间有种似笑非笑的冷漠之色。
  “那也不重要了,总之这个游戏太过艰难,我也算给了他解脱。”
  景鹤沉默片刻,也微微笑了。
  “是啊,确实如此。”
  没关系,你很快也将得到解脱。
 
 
第49章 送你上路
  那只抢来的雕花箱子,被任乐乐一路抱回了房间。
  任乐乐蹲在床边, 盯着箱子, 严肃出神。
  “傅小姐。”她说, “咱们箱子是拿到了,可要去哪里找钥匙呢?这鬼地方,我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傅蓝屿垂眸看她:“你想要钥匙?”
  “是啊, 我之前骗那橘子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真有钥匙就好了,那咱俩说不定能直接通关。”
  “让开点。”
  “……啊?”
  见傅蓝屿走过来, 任乐乐一头雾水,却也不敢违拗这位姑奶奶,当即顺从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傅蓝屿弯下腰去,从贴身口袋里取出景鹤给自己的那枚铜钥匙,插进了箱子的锁孔。
  “……”任乐乐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诧异捂嘴,“傅小姐,你这什么时候找来的?我感觉除了你午睡的那一会儿, 咱俩明明都在一起啊!”
  傅蓝屿面无表情, 信口胡诌:“是某种心想事成的特异功能,我午睡起来随便一摸,就在枕头底下摸到了。”
  “?”
  总之无论是怎么找到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失望变希望,任乐乐顿时高兴起来,她喜滋滋凑到傅蓝屿跟前, 探头看向箱子内部。
  箱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符纸,还有一盒看似普通的火柴。
  傅蓝屿拿起符纸仔细辨认,又将其与手中的尖刀相对照,发现这两样东西上的符文是一致的。
  应该都是用来杀死鬼怪Bss的道具。
  虽然就目前为止,她连Bss的真容都还没见到。
  听得任乐乐问道:“这符纸我还能理解,但这火柴是干什么用的?”
  奇怪的是,火柴盒里只有一根火柴,比寻常的火柴要略粗一些,顶端是金色的,在油灯下还泛着微微的荧光。
  傅蓝屿将火柴盒塞进口袋,平静回答:“自然是烧东西用的。”
  “诶?烧什么东西?”
  “你说呢,这宅子里能有什么东西可烧?”
  任乐乐想了想,忽而恍然大悟:“那把太师椅?”
  “嗯,还算聪明。”
  这火柴,是专门烧太师椅的法器。
  恐怕只有烧了太师椅,宅子里作祟的鬼怪,才会现出真身。
  *
  第三天清晨,聚在正厅吃饭的玩家,就只剩下四个了。
  分别是傅蓝屿带着任乐乐,郑卓带着景鹤。
  除了第一晚的黑长直女生,另外三位男玩家的尸体也都怪异消失了,只是那把太师椅的附近,多了一滩干涸的血迹,大约是昨晚新留下的。
  那是眼镜男的血,昨晚傅蓝屿和任乐乐亲眼目睹他掉了魂似地往前院走,看来最终还是被鬼所惑,坐上了椅子。
  只要坐了椅子,必死无疑。
  剩下的两位,橙发男是她们俩杀的没有错,还有一个存在不怎么强的灰衣男,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或许……
  傅蓝屿抬头看了郑卓一眼,很巧,郑卓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转开了视线。
  饭桌上暗流涌动,谁都没开口讲话,气氛却偏偏令人窒息。
  这气氛搞得任乐乐有点紧张,粥都没喝半碗,就匆匆拉着傅蓝屿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她不安地问傅蓝屿。
  “傅小姐,你说那俩人当时在破庙里,究竟拿到什么重要线索没有?要是他俩有杀手锏,今晚想杀了咱们再通关可怎么办啊?”
  破庙里拿到的钥匙,早就用来开箱子了。
  不过傅蓝屿没多说,只轻描淡写地回答:“不会的。”
  “诶?为什么不会?”
  “因为他们杀不了我。”
  任乐乐一惊:“糟了,但他们杀得了我。”
  “你眼神机灵点,躲得快点,应该也不至于死。”
  “那我赶紧找件防身的东西!”
  “再顺便帮我找根绳子。”
  “找绳子?”任乐乐疑惑,“要绳子干什么,鬼能乖乖站那让咱们捆吗?”
  这姑娘,智商时高时低,实在很难理解。
  傅蓝屿看她一眼:“不捆鬼,你帮我找就是了。”
  “……噢。”
  尽管云里雾里,但任乐乐还是听话照办了。
  找不着现成的粗绳子,她就跑遍了周围的几间屋子,把屋里挂床帘的细绳子都拆下来,当场给傅蓝屿拧成了一股麻花绳。
  要穿越游戏,没点动手能力可不行。
  与此同时,郑卓也在自己的房间内,沉声与景鹤商量。
  “幸存者名额是三个人,那俩女的至少要干掉一个,而且我怀疑她俩手里拿着关
  键线索,到时候得抢过来。”
  “要怎么抢呢?”
  “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你跟着我,见机行事就好。”
  景鹤答应得很认真:“都听郑先生安排,不过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
  他正经道:“我总觉得自己胆量不够,想练习一下亲手杀人,正好这回剩下的是两个女玩家,危险系数比较低,我……”
  郑卓明白了:“那我负责制住她们,你来杀。”
  “谢谢郑先生。”
  在郑卓看不到的角度,景鹤背过身去佯装斟水,唇角弯起微妙的弧度,眼底满含轻蔑。
  *
  入夜,天边的那一弯冷月,隐隐有了泛红的迹象。
  整座宅子被笼在凄清月色里,树影摇晃,夜风穿过回廊,仿佛是呜呜咽咽的泣声。
  任乐乐深夜出行,左顾右盼举止神秘,一路谨慎地前往前院,不晓得要做些什么。
  她始终护着自己的口袋,那里面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她进了正厅,没有关门,径直来到饭桌左侧的红木立柜面前,踮脚打开了最上面的那扇柜门,似乎在摸索些什么。
  然而她还没有摸到,忽觉身后风声有异,紧接着颈后一凉,人已被扭着双臂按倒在地。
  她顿时疼得叫了一声:“谁?放开我啊!”
  郑卓手上的力道半分未松,他一扬下巴,示意景鹤去察看立柜。
  结果景鹤近前一看,发现柜门里空空如也。
  “郑先生,什么也没有啊。”
  于是郑卓又恶狠狠加了一把力,逼问任乐乐:“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交出来,我留你一条命。”
  任乐乐脸贴着地面,可怜兮兮带着哭腔:“线索都不在我这,都在她那呢,我只是个跑腿的……”
  “也就是说你毫无价值了?”
  “不不,别杀我!”任乐乐连忙哀求,“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逼她把线索都交出来,然后咱们三人可以一起赢的!”
  景鹤在旁凉飕飕地接口:“郑先生,既然线索都在那个女的手里,我们直接杀了这个不是更省事?反正最后都能通关,何必多此一举?”
  这道理很浅显,郑卓也没什么异议,反正在他看来,杀谁都是一样的。
  他伸手从
  腰后把那柄尖刀抽出来,很自然地递给景鹤,又揪着头发,不顾任乐乐的哭闹,强行把她脑袋抬了起来。
  “你不是要自己杀吗?来。”
  “嗯……具体怎么杀比较稳准狠呢郑先生?”
  郑卓冷笑:“割喉比较快,但割了动脉,血可能会溅到你身上;插心脏也快,但前提是你找得准,有经验。”
  景鹤点点头:“那从后面插一刀呢?”
  “什么?”
  郑卓显然没太听懂。
  “我说……”景鹤的大拇指摩挲着刀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从后面插一刀,会更狠一些吗?”
  话音未落,他果断手起刀落,只是刀刃并未落在任乐乐身上,而是插进了郑卓的后心。
  不过郑卓毕竟是白金等级的老手,警惕性一流,在意识到危险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他堪堪侧身避过要害,于是这一刀失了准头,插在了脊椎旁边,伤口并不算深。
  “……王八蛋,你他妈暗算我?!”
  他像只发怒的狮子,不顾伤口疼痛,登时咬牙切齿将景鹤扑倒在地,意欲夺刀。
  两人互不相让地扭打在一起。
  任乐乐赶紧起身,顺手拢了一下自己被揪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忍不住低声骂:“什么玩意儿,下手也太狠了!”
  她抬起头,见不远处的屏风后面,傅蓝屿正提刀走了出来。
  这原本就是个计划,为了顺理成章把郑卓引来这里。
  引来这里,送他上路。
  傅蓝屿走到跟前,眼看着郑卓力气奇大,已经逐渐将那把刀的刀尖,移向了景鹤的喉咙。
  她绕到侧面,猛然间一脚踹过去,正中郑卓脊背上的刀口。
  本就流血的刀口,血一瞬涌得更凶,即使是郑卓也忍受不住,他松了力道,刀尖偏离方向,戳在了景鹤耳边的地面。
  傅蓝屿用力踩住郑卓的伤口,坚硬鞋跟又刻意蹍了几下,直疼得郑卓情绪失控,破口大骂。
  她没给他翻身反抗的机会,单膝顶在他后颈,左手卡住他喉咙,右手又是一刀,锋利刀尖准确钉入了他的手背。
  景鹤翻身跃起,重新夺回另一把刀,二话不说往郑卓肋下又攮了一刀。
  血沿着地面朝四周流,这画面着实有些触目惊心,不知内情只当个工具人的
  任乐乐,见状难免心惊肉跳。
  很明显,两人并不打算给这男人一个痛快。
  “傅小姐,你之前认识他吗?多大仇啊这是。”
  郑卓奋力挣扎无果,他满脸冷汗,紧咬着后槽牙,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冤有头债有主,我他妈不记得跟你俩结过仇,姓景的,你花三十万骗我进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景鹤瞪着他,“你当初从身后暗算我云哥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你云哥?”疼痛与失血,让郑卓的思维能力变得迟钝,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乔云铮?你们是乔云铮的人!”
  “乔云铮是我哥,这位是我姐,我姐愿意来游戏里杀你是给你脸,你该死个明白。”
  郑卓的表情,刹那间狰狞无比,他又一次想挣脱傅蓝屿的钳制但失败了,只能努力转过头去,像要认清她的脸。
  “这游戏强者为尊,乔云铮会死,是他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如果当面动手,你杀得了他吗?”傅蓝屿冷声反问,“利用他对你的信任背后使阴招,就你这种败类,也配提他的名字?”
  刀尖迎着窗外映进的月光,蓦然折射出一道寒芒,她反手接连两刀,直接割断了郑卓的脚腕跟腱,没有半分犹豫。
  郑卓放声惨嚎,他疯了似地骂:“操!臭婊.子!有本事你给老子来一刀,往心口扎!来啊!”
  “别急,我哪能这么简单粗暴呢?”傅蓝屿面色波澜不惊,她从容起身,“景鹤,把郑先生请到太师椅那去。”
  “好嘞姐。”
  景鹤应了一声,他左手拿刀,右手拖着郑卓往太师椅的方向走,郑卓受伤的双脚,在地面拖出了两道清晰血痕,像是鲜红的车辙印。
  他架着郑卓的胳膊,不顾郑卓反抗,强行将其按在了太师椅上。
  傅蓝屿从腰间解下任乐乐拧的那条麻花绳,和景鹤密切配合,牢牢将郑卓与太师椅捆在了一起,并系了死扣。
  她将手伸进口袋,再掏出时,指间夹着那枚从箱子里找到的火柴盒。
  她站在郑卓面前,居高临下注视着苍白颓然的他。
  “这个游戏确实强者为尊,也确实残酷无情,任何基于生存本能而进行的争斗,我认
  为都可以理解,都没有对错之分。”她说,“可为了自身利益,设计谋害同伴这种事,我无法容忍——既然你嫌游戏中的尔虞我诈、互相残杀还不够,连这最后的一点底线也要抹掉,那么在我眼里,你就不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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