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银烛鸢尾
时间:2020-07-26 08:35:34

  小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凉风吹来, 残败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脚边,即使现在算是白天,也依旧令人感觉鬼气森森。
  傅蓝屿总担心乔云铮的伤势,她走到途中,侧身朝他伸出手去:“累吗?”
  “没关系。”乔云铮反手握住她的手,修长手指用力回拢,“留心一下每家的门牌,好像都写着名字。”
  “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找,最后在临近街道的尽头,发现了一栋刷成白色的小房子,门外还竖着白色的栅栏,门牌上写着Henry。
  亨利,这好像是故事里某位老入殓师的名字。
  傅蓝屿和乔云铮对视一眼,她抬手按响了门铃。
  半晌,听到一阵略显拖沓沉重的脚步声,而后一位佝偻着腰的白发老者走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亨利了。
  亨利走到门前,隔着栅栏与两人相对,他的面容极其憔悴沧桑,一双眼睛浑浊无神,就这么盯着两人看。
  他哑声问道:“你们找谁?”
  傅蓝屿说:“我们是小镇的新居民,听了关于玛丽肖的传闻,想和您详细了解几句。”
  亨利倒退了一步,本就枯槁的脸色,登时显得更加难看。
  他沉默许久,摇摇头回答。
  “没有需要入殓的尸体,我不能请你们进来
  。”
  “……就单纯聊聊天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没有需要入殓的尸体,我不能请你们进来。”
  一旁的乔云铮,若有所思。
  “蓝妹。”他扯了下她的衣角,同她耳语,“亨利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到让他入殓的尸体。”
  这是得到npc线索的条件。
  在这种地方,要上哪去找尸体?
  潜台词是,杀人。
  一旦有玩家死亡,条件就完成了。
  傅蓝屿叹了口气:“行吧,这要求可不太简单。”
  “或许我们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比如呢?”
  “我记得这座小镇上,应该有墓地吧?”
  去墓地碰碰运气,也没准能拖一具尸体回来。
  傅蓝屿转过头去又问:“亨利先生,请问您知道小镇的墓地在哪里吗?”
  亨利无声朝某个方向一指,没再多说什么,蹒跚着背过身去,离开了原地。
  于是两人按照亨利所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谁知走出了很远,发觉前方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路,想继续前行,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这属于系统的禁制。
  看来墓地这一任务地点,只在夜间开放。
  “我们只能夜里再来一趟了。”
  “我们得抓紧时间,还要格外小心。”傅蓝屿说,“毕竟我们能找到亨利,其他玩家也同样能找到亨利,大家获取线索的途径是一致的。”
  如果其他玩家也知道了要找寻尸体这一线索,很可能先下手为强,能进白金局的人,大多手段狠辣,须得步步谨慎。
  乔云铮笑着问她:“我现在看起来比较好杀,很容易作为他们的第一目标,是不是?”
  傅蓝屿冷哼:“那就让他们来试试。”
  道行都不浅,最好谁也别太看轻谁。
  ……
  等两人外出逛了一圈,再度回到二层小楼时,见其他玩家都坐在餐桌前,已经准备吃早饭了。
  银发酷姐正咬着鸡肉三明治,听到门响扭过头去,神色略显古怪。
  “二位起得挺早,看来昨晚没太睡好?”
  傅蓝屿平静反问:“你睡得好吗?”
  “还算可以吧,如果大半夜没被那只木偶拿着刀威胁的话。”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客厅不远处。
  长
  方形的礼盒还放在原处,半人高的木偶比利就躺在里面,铜铃般的眼睛睁大着,咧嘴怪笑。
  它似乎并没有挪动位置,谁能想到它昨晚就那么猝不及防,出现在了玩家的床铺上方呢?
  花衬衫小帅哥皱眉道:“怎么,木偶昨晚成精了?”
  “你当然不知道,你睡得跟死猪一样。”麻花辫姑娘瞥他一眼,“我可是被吓得够呛,差点就叫出声了。”
  “哦,那你没叫出声还真是遗憾。”
  麻花辫不太高兴,忍不住拿叉子戳了他:“会不会说话啊?你这衬衫太花,明儿甭穿了,看你怪瘦的,我这黑外套可以借你,免得吸引Bss注意力。”
  “……靠,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这么宽?”
  这俩人明明住同屋,结果还互看不顺眼,也是有意思。
  有纹身的肌肉男,跟那个阴阳怪气的长发男,也住在同一屋,此时正互相窃窃私语。
  “你昨晚见着了吗?”
  “我没有,你见着了?”
  肌肉男点头:“对,我他妈见着了,牙都快咬碎了——估计这**木偶是二选一模式,单人住就吓唬单人,双人住就随机选一个人,今晚没准就轮到你了。”
  “……”长发男端着牛奶杯,斜眼瞟向傅蓝屿,“你俩居然也平安无事,这还真是运气不错。”
  傅蓝屿正往吐司片里夹生菜和烤培根,闻言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过奖,像您这种人都没死,我哪敢走在您前面?”
  长发男冷笑一声,半边脸上烧伤的疤痕,好像显得更狰狞了。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
  吃完一顿并不愉快的早餐之后,傅蓝屿陪乔云铮回房补了会儿觉。
  她坐在床边,注视着他略显苍白的睡颜,出了半天的神。
  这个男人,真是老天爷赐的好皮相,越看越俊。
  如果不被绑定系统,不必经受这灾难重重的人生,他说不定可以去娱乐圈闯荡一番,是个做流量小生的命。
  她下意识伸出手指,指尖小心翼翼,触上了他长而柔软的睫毛。
  岂料还没来得及得逞,小动作就被察觉了。
  乔云铮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回,有些亲昵的意味。
  “也不睡
  会儿?还有心情偷袭我。”
  傅蓝屿向来心理素质强,她面无表情收回了手,顺便替他掖了掖被角。
  “我睡不着,你在这歇一歇,我出门一趟。”
  “去哪?”
  “去看看镇上还有没有别的任务地点,另外……了解一下那些玩家的最新动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傅蓝屿走正门,在街道某处脏兮兮的角落里,找到了一辆半报废的自行车。
  她蹬着自行车,在一路吱吱呀呀的轮轴摩擦声里,把这座小镇全面地打探了一圈。
  除了尚未开放的墓地之外,她还找到了一处在电影里极其重要的地点:玛丽肖表演过的废弃剧院。
  不过剧院的大门上了锁,很明显,需要钥匙。
  可钥匙在哪?也是个问题。
  她记住了剧院的具体位置,又将小镇地形完整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这才往来时路骑去。
  回到小楼时,见银发酷姐正插着口袋站在客厅里,低头盯着比利的木偶,不晓得在思考些什么。
  见到她,酷姐很从容地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
  “是啊,你呢?”
  “我也刚回来。”酷姐说完,又多问了一句,“我姓冯,你怎么称呼?”
  “姓傅。”
  “傅小姐看起来年纪不大啊,都上了白金了,可见是厉害角色。”
  “冯小姐不是也一样年轻。”
  “我都三十了,长得年轻罢了。”
  “……原来如此。”
  傅蓝屿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兴趣跟对方多聊,转身想走。
  谁知酷姐却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恕我直言,你男朋友的状态,并不太适合这场游戏。”
  傅蓝屿脚步微顿,她冷然回眸:“这跟你有关系吗?”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酷姐说,“只是亲身经历,我明白,要在白金局里保护一个伤员有多难。”
  “那你当初要保护的人呢?”
  “死了啊。”酷姐笑了笑,唇边露出一对极浅的酒窝,“没办法,我那时也尽力了,但最后还是没能护得住他——他累了,想求个解脱,所以我就成全了他。”
  她垂眸,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一把刀,我亲手扎进了他的心窝里,临死前他还对我说谢谢,其实…
  …是我该谢谢他。”
  在叙述这一段时,她没有眼泪,语气也平淡得很,但傅蓝屿能想象得出,当初那一幕的撕心裂肺。
  拥有过这样经历的玩家,大多一副铁石心肠,因为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请节哀。”
  “我早就节哀了,但愿你也做好准备。”酷姐悠然挑眉,“这条路多难走,能有一个人走到终点都算运气了,你和他不可能永远一起活着。”
  “凡事不到绝境,总得试试才知道。”
  “好,我很欣赏你的精神。”酷姐点头,“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以及……在那些男玩家还活着之前,我不会先杀你。”
  傅蓝屿微微勾起唇角,神色间颇有几分傲气。
  “我也很欣赏冯小姐的自信,作为冯小姐遵守约定的回报,我同样可以保证——只要还有其他的选择,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第54章 墓地
  为避免节外生枝, 晚上傅蓝屿直接把饭端回了房间, 没跟那群玩家一起吃。
  吃饭后她就强制乔云铮继续休息, 直到九点半钟的时候, 才把他轻轻叫醒。
  “我们要在十点之前去墓地。”
  乔云铮明白她的意思,他与她一直怀疑,昨晚突然犯困入睡, 是因为卧室的系统设置有问题, 否则不可能一到十点就困意来袭。
  两人必须要在十点之前离开卧室,免得到时候想出也出不去了。
  在翻窗的时候,傅蓝屿想起了一件事:“待会儿进了墓地, 万一需挖坟,我们……”
  没有称手工具就比较尴尬了,毕竟她目前手里只有一柄剔骨刀。
  “不用担心。”乔云铮低声道, “我今早看到了, 亨利门前的信箱后面,立着一把铁锹。”
  鉴于将铁锹拿回小楼,八成会引起怀疑, 他才没动声色。
  两人前往亨利家门口, 果然,在信箱后找到了那把生锈的铁锹。
  傅蓝屿这才放下心来, 她当即和乔云铮击了个掌。
  “走, 我们抓紧时间。”
  正如先前所料,一到夜间,那片白茫茫的雾气散去, 屏障消失,小镇的墓地就出现在眼前。
  冷月高悬,前路荒草丛生,残破的石碑林立,阴森萧瑟,满目疮痍。
  傅蓝屿刚刚踏入这片土地,像是走进了另一重领域,只觉如有实质的阴气迎面袭来,使她周身冰凉,四肢百骸都似刀割般疼痛。
  与此同时,旁边的乔云铮蓦然弯下腰去,连声咳嗽。
  “……云哥?”
  乔云铮抬手制止了她的搀扶,他喘息半晌,重新直起身子,用力咽下了喉咙里那股浓重的血腥气。
  “没关系,刚进这种地方,凭我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没有反应。”
  “不如你就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找。”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可是你……”
  “我能承受到什么程度,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别怕。”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沉声安慰,“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傅蓝屿这人,该果断时就绝不矫情,他让她相信自己,那她就尊重他的决定。
  “好。”她攥
  住他的手,“我们一起进去。”
  乔云铮看着她,很温柔地笑着点头:“嗯。”
  两人踏着影影绰绰的月光,顶着令人窒息的阴冷压迫感,依次穿过每一排的石碑,弯腰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刻字。
  墓碑上并没有死者的遗照,只简单标注了他们的名字。
  Aarn、Dailey、Le、Rebecca……
  终于,在中间某排的最后一块石碑上,傅蓝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Mary·Shaw.
  “是这里了。”她抬脚踩了踩碑前的地面,发现杂草乱石之下,这片土地显得格外潮湿松软,“好像并不难挖,你退后,我试试。”
  乔云铮闻言,象征性后退半步,但依然护在她旁边,目光紧紧盯住她拿铁锹的手。
  傅蓝屿一铁锹下去,双手发力,就势一压木柄,将掀起的泥土扬向远处。
  她动作利落迅速,一锹接一锹,面前很快就出现了可观的深坑。
  也不知又挖了多久,直到铁锹的顶部,明显受到阻碍,触感坚硬。
  她俯下身,试探性伸出手去,摸到了类似棺材的实木手感。
  “没错,是玛丽肖的棺材。”
  她立刻振作精神,加快速度,清理四周泥土碎石,将整座棺材都挖出了轮廓。
  奇怪的是,这座棺材的体积,比她想象中要小了许多。
  按理来讲,这种棺材根本躺不开一具普通成年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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