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真香宝典/神雪梦星河——花日绯
时间:2020-07-30 08:51:24

  方元洲呆了呆,而后说道:“大人,那地儿真的什么都没有,下官已经找了很多很多遍。而且那些婴儿的哭声,只有半夜三更时才会出现,要等很久呢。”
  “无需多言,只管派人带我们去便是。”宗孑不耐的吩咐一句,方元洲便不敢多言。
  宗孑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孟箹,对方元洲又道:“对了,去给她准备一间厢房,她不必与我们一同前往,在此等候我们就好。”
  方元洲不觉有他,女人带个孩子确实不方便半夜三更去乱坟岗那种地方,连连点头:“是,大人请放心。”
  宗孑起身,经过孟箹身边时,特意深深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颇重,意思再明显不过:敢跑,你知道下场。
  孟箹回了他一眼:滚吧。
  宗孑气愤甩袖离去,水柏溪与杭一鸣都随宗孑而去,方元洲点了二十多名衙差,亲自带宗孑他们去城外,据说半夜三更会传出婴儿啼哭的乱坟岗。
  **
  是夜。
  知县衙门后院中没什么灯火,当值的衙役都被早早的打发回去,后院一片静悄悄。
  黑漆漆的主院屋脊之上,隐约有黑影闪过,突然一只手冒出,抓住屋脊梁,而后露出一张苍白冷漠的脸庞,正是孟箹。
  星河睡着之后,孟箹在他床边设下防护结印才敢出来溜达。
  在翻越了两个院子墙头之后,孟箹终于来到主院屋脊,这个院子外面院门都有人看守,院子里倒是没人,孟箹正一筹莫展时,忽然耳中听见一道极其细微的婴孩哭泣声,真的很细微,而且只是一瞬。
  就好像婴孩刚张口就被人捂住那种感觉。
  凭着那细小的一声,孟箹的注意力被四合院子最北边的一间房吸引,房间里有微弱的火光,若非那一声,孟箹可能还发现不了这里。
  悄无声息的从屋脊上消失,孟箹几个闪身便已倒挂在了那间屋子外的房梁之下,透过纸窗往里看,微弱的光线下,还是能看见一些屋里情况的。
  只见一个婆子打扮的女人,手里抱着个襁褓,一只手放在襁褓上端,若是襁褓里有孩子的话,她的手就应该是捂在孩子口鼻处了。
  “唉,没奶了。好再今晚夫人就要作法,再拖下去,等这些孩子都哭起来,就什么都瞒不住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婆子,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跟坐在床边的另一个婆子说。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夫人这法子行不行,少爷明明都已经……”
  “嘘。别多嘴,小心夫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夫人这法子太阴毒了些,这将来是必定是要折寿的。”
  两个婆子在屋里说话,忽然只见最里面那道墙壁忽然转动了一下,从里面探出来个人,对两个婆子喊道:
  “磨蹭什么?夫人让你们快把孩子抱进来,哭就哭吧,夫人马上就作法。”
  说完之后,两个婆子被喊了进去,孟箹从房梁上跳下,确定那屋子里已经没人,从怀里掏出水柏溪之前给她的一个信号弹,这是他们圣医宫独有的联络方式,只要发射上天,方圆十里的圣医宫弟子都能看见。
  孟箹是他们故意留在知县后衙的,在来县衙之前,他们已经探听出了这知县方元洲有问题,据说他有个儿子,但他儿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了,因为几个月前那孩子溺水了,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但也不知怎么的,一连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方家出丧,方老爷还对外说,孩子没事,被方夫人治好了,就是受了惊吓,要在家养一段时间的病。
  据说这位方夫人学过医,不知师承何处,只知道医术还挺高明,不过方夫人却不太帮人看病。
  结合朱府废宅,紫金炉囚牢和最近婴孩失踪的事情来看,孟箹想到了这知县要做什么——结婴换命。
  意思就是,用十个未满周岁的婴儿作为灵魂献祭,换回一道原本已经离开的魂魄,简单来说,就是用十命换一命,此术法乃是十大禁术之一,早已失传,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平阴县遇见。
  他们今天下午从紫金炉里逃出来,朱府上空有宗孑的结印,因此朱府的报信乌鸦无法破空,方夫人应该不知道朱府废宅里发生的事情,但她是紫金炉的主人,必然感应到紫金炉有异,再加上,宗孑和圣医宫的人突然造访县衙,他们未免夜长梦多,必定会选择速战速决。
  一朵绚丽的烟花悄悄在夜空绽放,呈现出一朵圣医宫专属的祥云标志。孟箹和宗孑他们约定好了,她留在后衙一探究竟,遇到情况时便发信号,宗孑他们在外接应,看见信号就折回来。
  孟箹发出信号之后,便闪身入了那间屋子,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进去的方法,倒是身子随便往那面会转动的墙旁边柜子上一靠,柜子嘎达一声响后,原本紧闭的墙忽然开启一条可供一人穿行的通道,孟箹略加犹豫后闪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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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宗孑和水柏溪看见孟箹发出的信号,立刻便赶来知县后衙,但孟箹的房间里只有睡着的孟星河与孟箹留下的一个结印,她并未在后院中留下记号。
  他们在后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孟箹的下落,只得将早被他们擒住的方元洲提来,在方元洲的带领之下,宗孑他们才找到了那间后院厢房里的密室。
  “孟箹!”
  宗孑第一时间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孟箹,慌忙掠过去将她抱起,见她面色惨白,唇角染血,这一瞬间,也许连宗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陷入冰冷,止不住颤抖的手探向孟箹鼻息,紧张到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一般,直到感触到孟箹的气息才稍稍缓解。
  水柏溪和杭一鸣也跟着过来,水柏溪探向孟箹的脉搏,查看她的伤势,对宗孑道:
  “灵力受损,但无性命之忧。”
  水柏溪对孟箹施以清心术,受伤昏迷的孟箹才渐渐转醒。发现自己被宗孑搂在怀里,四目相对,孟箹挣扎着坐起从宗孑怀中脱离。
  “你们怎么才来?”孟箹捂着受伤的心口问。
  “我们看见你的信号就赶过来了,但花了些时间找密室入口,实在抱歉。”水柏溪一边解释一边道歉。
  孟箹抬眼看了看他,体贴摇头道:
  “也怪我没在密室外留记号。”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水柏溪问。
  “我没事。”孟箹说。
  听她说了没事之后,众人才把注意力放到狼藉一片的密室中,只见到处是灵力相斗后的痕迹,看得出战况有些激烈。
  密室中间还有一张造型诡异的石床,石床上纹路密布,汇聚到中间空处,周围有十个面盆大小的墩子,每个墩子上都放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婴儿,墩子下方都有一道凿出来的轨迹,轨迹延伸到石床,大概是用来引导婴儿血流入石床的。
  “这些孩子……”杭一鸣只看了一眼便觉悲愤不已。
  孟箹从地上站起,说道:“都中了药,晕过去了。”
  杭一鸣离得最近,闻言立刻上前感受,果然十个孩子虽然呼吸微弱,但好在都还活着,不敢耽搁,赶忙施救。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方夫人呢?”
  从方元洲口中得知,朱府的三具药尸和囚牢都是方夫人所为,他们为了救治自己的孩子,将囚犯赶入紫金炉,让其吸食生气,然后又四处搜寻了十个未满月的婴儿,准备用结婴换命的方法,十命换一命。
  “她正准备向紫金炉献祭孩子的时候,我闯进来了,她和我动手,我不及她,被打晕过去,然后睁眼就看见你们了。”孟箹语调平常的叙述。
  宗孑似乎有疑惑:“你不及她?可她连控制紫金炉的灵力都不够。”
  若那方夫人灵力高强,又怎会需要那么多活人生气供养紫金炉?
  宗孑的目光落在孟箹脸上,两人相处多年,孟箹了解宗孑,同样宗孑也了解孟箹,凭着多年的直觉,他觉得孟箹有事相瞒。
  “你怀疑我?”孟箹察觉到宗孑眼中的猜疑,敛眸淡然回道:“她确实灵力一般,是利用紫金炉中吸纳的灵力将我打伤的。有什么问题吗?”
  宗孑眯起双眼盯着孟箹,孟箹也不甘示弱回视。
  “问题就是,她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杀你?”宗孑问。
  孟箹冷笑:“就因为她不杀我,你就怀疑我?非要我死了你才信?”
  宗孑还想开口,一旁的水柏溪听不下去了,上前为孟箹辩驳:
  “殿下,那紫金炉是药宗七大药炉之一,乃是神器,灵力超强,方夫人有那神器在手,自然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这位夫人的伤势确乃外力所致,绝无作假。那方夫人作恶多端,这位夫人与她素不相识,完全没有包庇她的理由,你对这位夫人的怀疑好没道理。”
  孟箹对水柏溪递去一抹意外之色,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这番维护之言。
  宗孑的目光从水柏溪身上转了几圈,又回到孟箹身上,点点头:
  “好!我没道理!”
  “现在不是追究谁有道理,谁没道理的时候,罪魁祸首方夫人跑了,未免她再伤害无辜,得赶紧找到她才行。”水柏溪说:“二殿下,可否请你以官府的名义发出通缉令?”
  宗孑目光深深从孟箹身上离开,跟着水柏溪离开密室。
  除了罪魁祸首方夫人跑了之外,倒是没再发生多余的伤亡,之前被困在紫金炉中的犯人和平民都已经得救,密室中的十个婴儿尽管身体羸弱,但总算全都保住一条小命。
  由宗孑出面连夜从江州调来官兵临时镇守平阴县衙,原平阴知县方元洲仗势逼人,残害百姓,被押送回京严审,其夫人方氏在逃,也发出了海捕通缉令。
  一切事情,好像一夜之间全都解决了。
  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孟箹才有空用引路花寻到了在城外一家破旧客栈歇脚的万婆子夫妇,用马车将他们的儿媳送了过去。
  孟箹背着孟星河,站在送客亭上看着那马车远去,水柏溪从旁赞悦道:
  “夫人侠肝义胆,是个好人。”
  孟箹闻言微微一笑,如冰河初消:“说我是好人,你是第一个。告辞。”
  说完之后,孟箹转身走下亭子,瞧见亭子下面站着的那高大俊美男子,宗孑双手抱胸,黑脸相待,心中疑惑更甚。
  孟箹不理他,将背椅调整了下,从路边捡起一根长长的枯枝做拐杖,朝着宗孑截然相反的方向转身欲走,谁料眼前人影一闪,宗孑拦住她,拧眉冷声问:
  “去哪儿?”
  孟箹冷眼睨他一眼:“让开。”
  两人正对峙,就听亭子上传来水柏溪的声音:“夫人请等一下。”
  水柏溪走到孟箹面前,似乎有话要说,孟箹收起对宗孑的戾气,平和的看着水柏溪:“何事?”
  水柏溪犹豫片刻,才开口:
  “其实昨日在下就想问夫人,不知夫人师承何派,为何能轻松胜任灵药师之职?”问完这些,像是怕孟箹误会,水柏溪又赶忙接着解释:
  “夫人别误会,在下不是怀疑夫人,而是……有个不情之请。”
  孟箹猜不出这圣医宫的大弟子对她能提出什么不情之请,但就冲着他为自己说话的份上,孟箹愿意听一听:
  “说说看。我未必能做到。”
  水柏溪对孟箹有什么不情之请,不仅孟箹觉得好奇,宗孑也觉得很好奇,双手抱胸,也在一旁耐着性子听。
  水柏溪对孟箹爽朗一笑:
  “只要你愿意,你肯定能做到。”沉吟一声,不再卖关子:“那我便直言了。我想问问夫人可愿意随我回圣医宫,做我圣医宫灵药系弟子?”
  孟箹:……
  宗孑:……
  这个还真有点不情之请的意思。
  要知道,上一世的孟箹跟圣医宫可是对头,孟箹擅长用毒和杀人,圣医宫擅长用药和救人,算是背道而驰,孟箹曾经学过不少巫医殿的邪术,巫医殿和圣医宫势不两立,孟箹的邪和毒,都是不为高洁济世的圣医宫所容的。
  “我……我成过亲,有,有孩子。”
  孟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水柏溪回答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水柏溪晒然一笑:“我看见了。这有什么关联吗?难道你能否入圣医宫,需得征求夫家同意?若是如此,我也不介意跑一趟去……”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孟箹听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不安的摸了摸鼻头,又看了一眼宗孑,孟箹说:
  “那个,我……不需要征求夫家同意。只是……不太方便。”
  “夫人有何难处,尽管直说。”
  水柏溪很是殷勤,这实在不能怪他,毕竟灵药师这种万里挑一的体制,可遇不可求,偌大的圣医宫里,就数灵药系的弟子最为稀少,更何况,水柏溪看得出来,孟箹的天分非常高,高到连他都看不出边际,若是能为灵药系请回一个拥有如此天赋的弟子,想必月华长老会十分欢喜。
  孟箹面露难色,水柏溪往她背后的背椅看去一眼,又道:
  “是为了令郎的病吗?”
  水柏溪是十分出色的医者,自然看的出来孟星河疾病缠身,便想换一种方式劝说孟箹:
  “不是我自夸,若说这天下间最好的治病之地,圣医宫敢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若是夫人随我回去,有圣医宫在,保管对令郎有百益而无一害。”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孟箹的心坎上,孟箹想为孟星河配制解毒圣药‘岁寒’,所需药材遍布四海五洲,凭她一人之力,虽也能办到,但终究耗时巨大,但若有圣医宫相助的话……
  孟箹犹豫的表情给了水柏溪希望,正欲一鼓作气说服孟箹,就听见官道上响起一阵踢踏的马蹄声,声势浩大的马队片刻功夫便到了他们面前,为首之人一勒马缰,少年英气,立马阳关,不是宗氏三皇子宗赫又是谁。
  他身后马队中间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停下之后,一只素手伸出车窗,撩起车帘,车帘后,是一张明艳动人,娇美如兰的脸。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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