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真香宝典/神雪梦星河——花日绯
时间:2020-07-30 08:51:24

  按照孟箹的控制,星河今晚不该犯病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就犯了,这么一来就打乱了孟箹的诊断估量,她身上安神镇心的药已经用完,她还没找到星河突然发病的缘由,所以就不能确定明日星河还会不会犯。
  正因如此,孟箹才会在今晚冒险取出紫金炉,不管怎么样,先炼一些药出来让星河维持才最重要。
  谁知她刚从红莲印中取出炼药所需药材,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我就知道是你。”
  孟箹一惊,回过头去,对上宗孑那双暗夜幽蓝的双眸。
 
 
第18章 
  孟箹大惊,迅速将紫金炉收入红莲印中,宗孑看见她掌心一闪而过的红光,似乎想起些什么,眉心微蹙,不过很快恢复。
  “那方夫人是你故意放走的。”宗孑说。
  孟箹神色坦然:“是啊。”
  “为了得到那炉子?”
  “是。”
  宗孑见她毫无悔意,冷笑道:“那你可知,你放走的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
  一个为了自己孩子的性命,不惜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的人,本身就是恶魔,放她离开就等于纵容她继续害人。
  孟箹眸光微动,忽然笑了起来:
  “我在你眼里,也是个草菅人命,丧心病狂的人吧?”
  宗孑蹙眉,听孟箹又道:“所以,既然我也是这样的人,那我放走她不是很正常吗?”
  “孟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宗孑低吼。
  孟箹不以为意:“自然知道!人是我放的,紫金炉是我拿的,好了,现在……你待如何?”
  “你!”宗孑又一次被她气了个倒仰,拂袖道:“我不待如何。但明日你定要随我回安京。”
  “随你回安京然后呢?一辈子把我关起来?”孟箹说。
  “我不关你,但你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宗孑态度十分坚决。
  孟箹努力控制情绪与他辩驳:“宗孑,非要这样吗?一切从头来过不行吗?你就当不认识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可以保证绝不滥杀无辜,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怎么保证?你不滥杀无辜,可你做的事情,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你而死?”宗孑怒道。
  孟箹知道,她放走方夫人这件事,宗孑没那么容易过去,于是只好迂回一句: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给星河找药。”
  “你不用找,需要什么药,我派人去给你寻。”宗孑回。
  “都是稀世罕见之药,旁人寻不到。”孟箹说。
  宗孑听出她话语中的焦急,心下稍软,回身望她,只见她立于积雪松林下,衣衫单薄,人更单薄,发丝凌乱束于脑后,瘦的眼眶都有些凹陷,嘴唇干裂,像是蒙尘的明珠,失去光泽。
  若再放任她这般颠沛流离下去,再见之时,她将变成什么样?只是想象那个画面,宗孑心口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上不去,下不来,憋闷的厉害。
  “你当这天下就你一人能行?”
  “没错!就我能行!”
  雪停之后,松林里又刮起了风,风吹松叶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
  “狂妄。”宗孑冷笑:“你以为你不跟我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孟箹挑衅般挑了挑她秀气的眉: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觉醒,若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
  对于这种挑衅,宗孑冷笑置之,居然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居然走了?
  这个结果出乎孟箹的预料,什么意思?不想跟她废话了?妥协了?
  孟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他走了,孟箹也就能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再次取出紫金炉,炼制给星河安定心神的丹药。
  紫金炉不愧是十大药炉之一,一旦掌握敲门,无论是炼丹的速度还是纯度都不是普通药炉可以比拟的。
  孟箹一直忙到深夜,将手中刚炼制出来的上品丹药装入随身药囊之中,收拾一下后便赶回了客栈。
  如出去时那般悄无声息的从西窗翻身进房,脚一落地,就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孟箹下意识往床铺看去,她临走之前在星河的床铺外设下结印,本该任何人都无法接近星河的,一旦有人靠近,她就能立刻感应到。
  可是现在,她在房间里设下的结印还在,可床铺上的星河却不见了。
  “星河。”孟箹无意识低喃。
  火速将房间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星河的踪迹,孟箹顿时就慌了。
  “星河——”
  孟箹夺门而出,在回廊上大喊一声,此时的客栈静无人声,孟箹脑中想起宗孑先前突然离开,难道……
  来不及多想,孟箹就往宗孑所在的房间找去,二话不说踢开宗孑房间门,房门没有落栓,一踢就开,里面空无一人。
  ‘你必须跟我回安京……’
  ‘我不关你,但你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孟箹想起宗孑和她之前说的话,心中不安渐深。
  **
  习日清晨,留宿在客栈中的人陆续起来,汇聚在客栈大堂中用早饭。
  宗赫殷勤的围绕在仍旧一身白衣的孟轻羽身边,嘘寒问暖,从昨晚睡的好不好问到早上想吃些什么,无不周到。
  孟轻羽一边微笑回应,一边坐到了水柏溪与杭一鸣那一桌。
  “大师兄,师弟早。”孟轻羽与二人打招呼。
  水柏溪点头,杭一鸣起身给孟轻羽行了个礼:“师姐早。”
  宗赫一起坐下,亲自给孟轻羽斟茶,孟轻羽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大堂窗边的位置上,发出一声‘咦’。
  “怎么了?”宗赫赶忙问。
  孟轻羽指了指窗边的方向,问道:“二殿下缘何带着那孩子?”
  宗赫和水柏溪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宗赫带着孟星河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窗外行人如织,人来人往。
  “那孩子啊,二哥那孩子她娘在什么废宅里救过他,这才带着的吧。不过那孩子娘去哪儿了?”宗赫对孟轻羽是知无不言,从不隐瞒。
  “那孩子的娘不是大师兄的朋友?怎么还救过二殿下吗?”孟轻羽好奇的问道。
  宗赫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桌人的目光看向水柏溪,水柏溪放下茶杯与他们说起朱家废宅之事。
  孟星河看着面前的粥碗,冷着脸问宗孑:
  “我娘去哪里了?”
  宗孑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的喝茶,闻言回道:“不是跟你说了,你娘给你炼丹去了,过会儿就来。”
  孟星河冷然的目光将宗孑上下打量,今天早上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人,他说娘去给他炼丹了,让他和他在客栈里等,孟星河直觉他娘不会把他随便交给另一个人看管,可这个男人对她似乎有些特别,至少应该是熟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娘不知去了哪里,他也不可能从这个男人手里脱身,只能暂时信他的话。
  大堂中的人越来越多,小二们来来回回的上菜。
  忽然一道裹挟着寒风的身影突然从门内掠入,在客栈大堂里卷起一阵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孟箹就已掠到宗孑那桌旁,神情激怒盯着宗孑。
  宗孑站起身,神色如常的将手中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送到孟箹面前,无视孟箹暴怒的神情,还贴心的伸手给她掸去肩上的落雪。
  孟箹看着送到眼前的热汤,紧要牙关,她昨晚以为宗孑为了逼她就范,悄悄把星河挟持去了京城,她一路追出城外十里,却未见他们的任何踪迹,孟箹才惊觉上当,立刻折返。
  一把掀翻宗孑手里的热汤,孟箹手心汇聚灵力,似乎要跟宗孑动手的样子,宗孑见状,淡定自若一个退后,将手按在了孟星河小小的肩膀上,目光中警告意味甚浓。
  孟箹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无力把手放下。
  “宗孑,我本愿放下前事,从此泾渭分明,各自安好,你却一逼再逼,那就别怪我了。”
  孟箹的声音很低,只有这一桌的宗孑和孟星河听在耳中,宗孑放开孟星河肩上的手,不解问:
  “什么意思?”
  孟箹忍下怒意,转身往水柏溪他们那桌走去。
  水柏溪见她过来,一身风霜,看着像是奔波了一夜般,水柏溪起身相迎,关切问道:“你们怎么了?”
  孟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水柏溪:
  “水先生之前与我说的话还作数吗?”
  水柏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孟箹问的是什么。
  “自然作数。你……答应了?愿意随我回圣医宫?”水柏溪期待的问。
  这一回,孟箹果断回答:“我答应。”
  水柏溪当即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那……”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孟轻羽打断:“等一下。大师兄切莫冲动,此女来历不明,怎可贸然带回?”
  刚才孟箹还没出现的时候,水柏溪已经跟他们说过朱家废宅之事,也知道他们确实被那村妇打扮的女人救过,可被救归被救,跟把人带回圣医宫完全是两码事,水柏溪是个谦和君子,对谁都没有戒心,所以,孟轻羽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出面阻止这件荒唐的事情。
  “师妹你别这么说,这是我的朋友,她救过我们师兄弟的命,怎可还算来历不明?”水柏溪替孟箹辩解。
  孟轻羽却露出一脸无奈之色:“大师兄。你与她只不过萍水相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救你们不是别有用心?”
  “是啊,这女人确实可疑。前几日我与她在太白山遇见过,那时她还谎称自己是去江州投奔亲人,可你看她转头就到了这里,还好巧不巧的救了你们,我觉得轻羽说的对。”
  宗赫本就偏向孟轻羽,自然她说什么都对,当然了,他心里也对孟箹表示怀疑就是了,毕竟在太白山遇见的时候,她可是丝毫没有显山露水,就跟个普通妇人没有两样。
  两边因为孟箹的事情发生争执,孟箹倒是很平静,从水柏溪面前走开,转身来到孟轻羽面前,将头上沾雪的斗篷帽子除下,抬起脸庞,对着孟轻羽道:
  “我的来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长姐。”
 
 
第19章 
  孟箹对着孟轻羽一声‘长姐’唤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凝结一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这边来。
  孟轻羽看着斗篷下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秀美脸庞,也愣住了,嘴唇不自觉的上下开合,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音调,半晌才迟疑的蹦出两个字:
  “孟……箹?”
  “长姐终于认出我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孟箹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带点讽刺,带点不甘。
  孟轻羽眉头轻蹙,似乎还没从看见孟箹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倒是一旁宗赫咋呼起来:
  “什么?长姐?你,你也姓孟……轻羽,她真是你们家的?是旁支吗?不对,她叫你长姐,那她岂不是……”
  孟轻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孟箹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勾唇解答:
  “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姐竟从未对身边人提起过,还有我这么个庶出妹妹的存在吗?”
  “我……”孟轻羽一副吃了苍蝇般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你不是在安京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孟箹挑眉:“一言难尽。”转头对水柏溪问:“水先生,既然我的长姐在此,那我就算不上是来历不明吧。”
  水柏溪从震惊中回神,赶忙点头,欢喜道:“哦,那是自然。没想到,你竟是孟家的人,怪不得灵力超群,不过,你既是孟家的人,那还有必要入我圣医宫吗?”
  世间药宗以圣医宫为首,紧接着便是安庆孟家平医堂,孟家鼎盛之时,民心尽收,俨然能与圣医宫平起平坐,在药宗地位着实煊赫,虽然最近几年似乎有点走下坡路,但终究是药宗名门,普通门派依旧只能望其项背。
  “水先生有所不知,孟家我已经回不去了。”孟箹说。
  “啊?为何?”水柏溪往孟轻羽看去一眼后,问道。
  孟轻羽心中一紧,生怕孟箹说出什么有损孟家名声之事,喝道:“孟箹,不可胡言。”
  孟箹满不在乎勾唇:“我还没说什么,长姐怎知我就是胡言?我不过是想说,早在六年前,我就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还有脸回孟家呢。”
  水柏溪和杭一鸣对望一眼,了然点头:“哦,原来如此。”
  杭一鸣却耿直相问:“六年前你就出嫁了,可你是我师姐的妹妹,年纪比我师姐小,那六年前你才几岁,就……嫁人了?”
  众所周知,孟轻羽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一,于普通人家的女子而言,不算小了,但在药宗却也绝对算不上大。
  孟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杭一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个庶出的女儿,十四岁就被嫁出去,除了不受嫡母重视,不受父亲宠爱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
  周围人似乎也想到这些,看着孟轻羽的目光似乎有些变味,孟轻羽面上有些不安和委屈,宗赫见状,赶忙相护:
  “这有什么,年纪小成亲的女子多的是。”
  杭一鸣却不以为然:
  “那昨天晚上师姐和她共乘一车,竟然都没认出来一起长大的人,可见……”
  “杭师弟!”
  杭一鸣的话没说完,就被水柏溪喝止住,杭一鸣也知孟轻羽在圣医宫地位超然,轻易得罪不起,刚才不过没忍住罢了。
  “杭师弟说的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不过,她嫁人嫁的虽早,孟家却未亏待她,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什么人。”孟轻羽终于镇定下来,将孟箹上下打量了个遍,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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