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真香宝典/神雪梦星河——花日绯
时间:2020-07-30 08:51:24

  宗赫犹豫片刻,解释说:“我是替轻羽对你说的,她不该推你下悬崖,不该对你下杀手。”
  孟箹有点意外,她以为宗赫对孟轻羽是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的那种喜欢,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至少他是能分清是非黑白的。
  “你确实该对我道歉。”孟箹的一轮针法施完后,便开始收针,边收边说:“不过不应该是帮孟轻羽对我道歉,她推我下悬崖也好,对我下杀手也好,这些我都会自己讨回,你该道歉的是,你不该拦着我,若非你阻拦,我现在已经杀了她。”
  宗赫回身怒瞪孟箹:“你敢杀她,我不会放过你!”
  孟箹没有作答,而是好整以暇的将一根银针扎入他的山海穴,满脸怒容的宗赫蓦然变脸,硬是咬牙坚|挺着才没有喊叫出声。
  过了一会儿后,宗赫从剧烈的酸麻剧痛中缓过神来,呼出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我知道她做的不对,但她也受到了些惩罚,若你还执意杀她,那便先杀我。”
  宗赫坚定的口吻让孟箹对他刮目相看,随即又看向宗孑,难以理解的疑惑道:“你们宗家还真是出情种,我真的很好奇,天下女子千千万,为何你独独爱上了孟轻羽。”
  难道真的是男人和女人的审美不同的缘故,宗孑和宗赫两兄弟都对孟轻羽爱自沉沦,感情炽烈到甘愿为她付诸生死。
  宗赫自嘲一笑:“什么情种不情种的,爱上就是爱上了。就好比我二哥对你,不也是没道理的事情嘛。”
  孟箹愣住,宗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你们在说什么爱不爱的,也不嫌肉麻。我跟孟箹,跟你和孟轻羽不一样,你不懂就别乱说。”
  “是啊,不一样的。”孟箹挑眉冷道。
  宗赫却是不信:“有什么不一样?分明一模一样!我可以为了轻羽去死,二哥可以为了你去死,这就是爱,我又不瞎,你们犯不着掩饰什么啊。”
  孟箹被他一口一个‘爱’弄的很无语,心情有点糟糕,如果是前世她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和宗孑,她大概会很高兴,但现在嘛,只有尴尬。
  宗孑这个人对身边的朋友、亲人、下属等素来都不错,而孟箹又机缘巧合跟他有过一段亲密的缘分,宗孑对孟箹的照顾,可能是出于他们之前那层关系的亲近,以及道义吧。
  毕竟,当年孟箹被玄甲精骑追杀的时候,跟宗孑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也能为了那时候的孟箹,一力单挑玄甲精骑,在绝望的火海中催动元火焚淬灵府,觉醒神武血脉,护她周全。
  孟箹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宗孑的吧。
  从小到大,孟箹没怎么体验过被人爱护的感觉,便是对她最好的祖父,也是严厉居多,像宗孑这般,萍水相逢就能为她赴汤蹈火的人更是没有遇见过,所以孟箹很快就沦陷。
  收拾完宗赫身上的银针,孟箹叮嘱:
  “这几天你都不要自行调息,我明日再来。”
  说完孟箹便起身要走,宗孑见状,立刻起身说道:“我送你回去。”
  孟箹看着他,瞥见宗赫一副‘看吧,别否认了’的神情,冷冷回了句:“不必。”
  然而宗孑这人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并不是孟箹一句‘不必’就能听话照做的,只见他毫不避嫌从孟箹手上拿走药箱,挂在自己肩膀上,招呼孟箹:
  “走吧。”
  孟箹:……
  走在碧灵山庄通往圣医宫的玉石长廊之上,两人并肩而行,孟箹目不斜视向前走,清冷如兰,宗孑有点不习惯这种安静,于是找起了话题。
  “那个……宗赫的伤,没事吧?”宗孑问。
  “嗯。”孟箹回了他一个音节,然后继续沉默。
  宗孑等了半天没等到她说下文,只得又问:“具体怎么样?”
  孟箹瞥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回道:“不怎么样。你们宗氏血脉不至于这点伤就死的。”
  “我也不是担心他会因此而死,就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宗孑犹豫着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不等他说完,孟箹就问他:
  “是啊,我也想问,刚才你怎么不反驳?你是想等他死了以后再去跟孟轻羽表白?”
  宗孑无奈:“你说什么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总觉得现在看见她的感觉和以前不同,我好像不认识她了。”
  岂止是觉得不认识,宗孑没跟孟箹说的是,在雪岭台上,他看见孟轻羽把孟箹推下悬崖的那一刻,居然对孟轻羽动了杀心,这是上一世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孟箹没法理解宗孑口中的‘不同’,在她看来,孟轻羽就还是和从前一样恶毒和讨厌。
  “而且,我甚至觉得吧,宗赫也有点不对劲。他对孟轻羽似乎太过维护和迁就了。”宗赫若有所思道。
  孟箹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居然说宗赫对她太过维护和迁就?你当年比他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好意思说他?”
  当年宗孑如何对待孟轻羽的,孟箹直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宗孑沉吟片刻,试探性问孟箹:“你是说,我当年也像宗赫这般对她没原则?”
  明知故问的问题,孟箹都懒得回答他。
  但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宗孑凭着默契,也能从孟箹的神情中得到答案,脑中似乎有一条线正在隐隐连接,但关键的一些节点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似乎快了,呼之欲出。
  两人穿过回廊,通过层层关卡来到了圣医宫的地盘。
  宗孑送孟箹来到寄瑶峰上半夏小苑前,就看见一个书院弟子打扮的人在半夏小苑前徘徊,不住往里探望。
  “你找哪位?”
  有人在家门口探头探脑,孟箹总要出声问一问的。
  那人回头,看见孟箹和宗孑,走来询问:“这里是孟星河家的住所吗?”
  提起星河,孟箹紧张了。
  “是。星河怎么了?我是他母亲。”孟箹急急说道。
  那弟子闻言说道:“你别急,他没事,就是在书院里闯了些祸,与人打架,先生命我来请他家大人往书院去一趟。”
  “打……打架?”孟箹也是没想到,生怕星河有事,连家门都没进就跟着那弟子往书院去。
  宗孑把药箱送进半夏小苑,追上了孟箹他们,只听那弟子正在对孟箹说起孟星河在书院与人打架的情况。
  “……其实就是两个孩子不懂事,有了冲撞,扭打之时星河把人家打伤了,那孩子是天枢堂钱玉师兄的独子,母亲出身名门,平日里宝贝的紧,星河伤了他,人家揪着不肯放,非要书院给个说法。”
  孟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若是在外面,星河与人有了争执,她只需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星河就好,可现在她入了圣医宫,星河所在的书院也是属于圣医宫的,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今后星河还怎么待在书院里呢?
  “他俩是为什么打起来的?”宗孑一下就往事情源头问去。
  那弟子说:“好像是因为一个球。不知道是谁抢了谁的,总之就打起来了。”
  “……”
  **
  孟箹很快就来到书院,老远就看见两个跪在庭院正中的两个孩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宗孑忍不住咋舌:
  “星河好本事,那小胖子有他两个重吧。”
  体型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星河居然能把别人打伤,不是好本事又是什么?
  孟箹没理他,而是小跑着来到孟星河身前,蹲下身子将孟星河前前后后确认有没有受伤。
  孟星河头脸都没什么痕迹,手上倒有伤口,两个圆圆的痕迹,看着像是咬痕,孟箹看见儿子手背上的伤,愤怒的瞥向跪在孟星河旁边的那小胖子。
  那小胖子长得像颗球一样,五官都被肉挤到脸中间,像个包子似的,他脸上好几处青紫,也不知是天生脸这么大,还是被孟星河打肿了脸,总之情况比孟星河严重多了。
  见孟箹瞪向自己,小胖子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是他胆小,而是孟箹此时看他的表情委实可怕,像是要把这小胖子咬吧咬吧嚼下腹中似的。
  “哇——”
  小胖子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当即被吓的大哭起来。
  听见哭声,从书院清室中走出几个人来,有两个书院的先生,还有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小胖子的爹娘了。
  小胖子的娘不愧是他娘,泰山一般的稳健壮硕的身型,走起路来地动山摇,看见自家孩子哭,三两步纵过来,大地为之一颤,只见她一边护着自家孩子,一边指着孟箹恶龙咆哮:
  “你想对我儿做什么?”
 
 
第37章 
  “我家小宝自小体弱, 我和他爹给他寻了多少良方,费了多少金钱才把他养成如今这健健康康的模样,你家那混世魔王没来书院之前,我家小宝不知道多听话, 多乖,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 如今他被打成这样, 要是今天你不给个说法, 哪怕告到天枢堂长老面前我也不怕。”
  小宝他娘在书院调解清室中又哭又嚎, 声泪俱下, 仿佛在诉说一件六月飞霜, 惨绝人寰的冤案。
  “李师姐你冷静一点。”书院的先生劝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我怎么冷静?儿子被人欺负了, 我还怎么冷静?”小宝他娘双手叉腰,像个胖茶壶似的不依不饶。
  “李师姐,这件事情我们已经问过了, 不是一个人的错,两个孩子都有问题, 他……”
  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宝他娘打断:“什么叫都有问题?你们眼瞎看不见这些伤啊?那混小子下这么重的手,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们是怎么当爹娘的?”
  孟箹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都说了是两个人的问题, 你儿子没本事还想欺负人, 被揍也是活该!”
  一直以来孟箹对孩子的教育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护着。
  有条件护着,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护着!别说只是说几句重话了,就是动手孟箹也没在怕的。
  果然,孟箹这番话说出口,小宝他娘暴怒了,撸起袖子指着孟箹就要冲过来,凶恶泼辣道:
  “你说谁没本事?我儿子被打了是活该?行啊,那我今儿把你打了,你也是活该!”
  孟箹冷笑嘲讽:“哼,就凭你?来啊,怕你不成?”
  说完,孟箹把坐在腿上的孟星河往宗孑身上一推,站起来就要冲出去,宗孑刚把孟星河抱好,就赶忙伸手拉住孟箹:
  “喂喂喂,你干什么?”
  孟箹被拉住很不爽:“放开!”
  另一边小宝娘也给小宝爹给拉住,不过小宝爹那小身板似乎有点吃力,小宝娘眼看着就要冲破阻碍,情势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打架的两个孩子,愣是没搞懂,两个大人怎么也要打起来了。
  那边两个小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边两个当娘的又闹了起来,书院几个先生赶忙上前阻拦:
  “别别别,都冷静点,都冷静点。”
  话音刚落,小宝娘就挣脱了小宝爹的阻碍,地动山摇的往孟箹冲过来,孟箹给宗孑圈住了腰,眼看就要错失最佳防御机会,小宝娘看起来虽然很笨重,但武力值却是不低,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孟箹面前,凌空劈下一掌,被宗孑随手一挥挡了回去。
  小宝娘感觉迎面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止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
  清室中安静的针落可闻。
  宗孑放开了孟箹,再把孟星河还到她身上,然后自己往小宝爹娘走去,几个被派来处理事情的学院先生全都屏住呼吸,全都以为这下完了,肯定要打起来了。
  就连小宝娘和小宝爹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宝娘甚至已经做出了随时反击的动作,谁也没想到宗孑会是接下来的举动——对小宝爹娘抱拳作揖,脸上堆出一抹英俊的笑,客气的赔礼道:
  “犬子无状,酿成事故,但归根结底,是我们没教好,还请见谅。不过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先生说了,双方都有错,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总是同窗一场,今后还是要相处的嘛。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合情合理,我们都愿配合接受。”
  “……”
  有的时候,争执确实只要换个态度就好。
  半个时辰后,宗孑领着孟箹辞别书院先生,两个孩子在大人们的配合之下也握手言和,分别带回去教导养伤,小宝娘虽然对自家儿子受伤之事仍旧介意,但也算被宗孑那番话说服,不再胡搅蛮缠,不过走出书院的时候,还是狠狠的瞪了孟箹一眼,放出话来:
  “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今日若非看在他爹的份上,我才不会善罢甘休。”
  孟箹气的指她,让她别走,被宗孑环抱拦住劝阻:“算了算了算了。”
  小宝娘也骂骂咧咧的被小宝爹给拉走了,孟箹甩开宗孑的怀抱,怒问:“你为什么不让我打她,就那副嘴脸,我能一次打十个!”
  宗孑看着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孟星河,母子俩不爽的表情如出一辙,宗孑无奈一叹,把孟星河直接抱起,对孟箹道:
  “走吧。”
  孟箹尽管心里还有气,可人家已经走远了,只能作罢,郁闷的跟在宗孑身后。
  回去的路上,宗孑好言好语教育孟星河: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孟星河满不在乎的摘了一片路边的树叶拿在手上把玩,看着像是并不在听,但他另一只手却紧紧的勾着宗孑的脖子。
  “任何时候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得以德服人,让别人对你心悦诚服。”宗孑语重心长道。
  孟星河不解:“他欺负我,难道我站在那里被他欺负,还是跟他求饶,让他听我讲道理?”
  “天下之事都逃不脱一个理字,不是让你站在那里被人欺负,而是让你换一种方式,先讲道理,孰是孰非,自有公断。”
  宗孑边对孟星河讲道理,边看向跟在他们身后,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孟箹,轻声在孟星河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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