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渊爻
时间:2020-07-30 08:54:04

  “多谢。”冬夏赶紧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恪舟也立刻回礼,客客气气地道:“仙尊有令,自然莫不遵从;再者,有这样堪称奇迹的第八十二套阵法出世,我乾坤学宫本就趋之若鹜,还要多谢姑娘愿意将它交给乾坤学宫来解读。”
  按道理,两人还要再互相客气几个来回,但黎清打断了这个过程:“宋恪舟。”
  宋恪舟:“……了解。冬夏姑娘,莫忘记我的话,莫强求,顺其自然——在下告退。”
  虽然算是被黎清赶走的,但宋恪舟离开时脚步抡得快要飞起来,显然对解读新阵法更为迫不及待一些。
  “接下来该回问天门了?”冬夏歪头问黎清,“什么时候动身?”
  黎清刚要开口,一只纸鸢拖着白色流光从窗外钻了进来——竟是直接从合上的窗户里就这么钻进来的,冬夏看得清清楚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纸鸢一路拍着翅膀飞到了黎清面前才停下来。
  黎清道:“宗门的传信。”
  他点了一下纸鸢,小小的白色生灵便立刻化作一道光没入白玉似的指尖里。
  “师叔出关了,”黎清神情缓了些,“回去便可以见她。”
  “可是刚才也看过啦,还要再麻烦师叔吗?”冬夏托着腮问。
  也不知道是她话里什么地方戳中黎清,他将视线投向冬夏时眼底甚至带了分笑意。
  “没关系,师叔是灵界最顶尖的医修之一。”黎清道,“……总要叫你放心。”
  冬夏眨了眨眼,咬唇笑了起来:“好。”
  侧腰的印记仿佛正在隐隐发烫,但冬夏知道那只是她太过在意而产生的错觉。
  她确实只记得黎清问她疼不疼、伸手扶住她,而她下意识将黎清的手打开,后头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这头疼究竟是因何而发作的,冬夏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有着和当作鼎炉被售卖的人一样的记号。
  这样的事情……好在她一开始便选择了没有告诉黎清。
  *
  两人离开乾坤学宫时,冬夏眼尖地瞧见底下不少小小的人影在远处晃来晃去。
  尽管她的视力看不太清楚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但想来仙域第一人现身,无论哪位修士都会忍不住好奇之心的。
  更何况按照宋恪舟所说,黎清来时一言不发,那架势恐怕有点吓人,想必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也就是说,那群乾坤学宫的弟子八成在底下议论纷纷呢。
  冬夏忍不住轻轻扯了扯黎清的袖子:“那边的乾坤学宫弟子是不是在说我们的事呀?”
  黎清头也不转地道:“没什么值得一听的。”
  这答案就是明摆着的“是”了。
  冬夏长长就案例一口气,有点愁眉苦脸。
  一路上实在已经见了好几个门派的弟子,这其中还包括了问天门。等真到了问天门的时候,是不是人人都知道黎清的身边带了一个身无分文、除了会说几句好听话之外、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她?
  越想,冬夏越觉得头疼起来,赶紧打断自己的念头不再多想。
  ……
  底下的乾坤学宫弟子看着御虚剑在天际消失,一个个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着仙域至尊的八卦。
  “你们刚才有谁见到仙尊带着的那个姑娘了啊?是不是美若天仙,比问天门的妙音仙子还要美?”
  “我来迟了,可正巧错过,当真时运不济!”
  “听说徐师弟见着了?”
  “别提了,仙尊来时气势凛然,徐师弟一个不小心被仙尊真元所摄,回房躺着去了。”
  “噫!不行,不行,我非得去把徐师弟拎起来问个清楚才能罢休,否则今日脑子里光想着仙尊抱着个姑娘来找宋师兄的事情,那岂不是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带上我带上我!”
  “我也去!”
  学子们呼啦一下散了一大群,还剩下的一小半都是兴趣寥寥的模样,只剩一个穿着初等学子服的少女仍旧好奇地盯着黎清和冬夏离去的方向。
  经过的弟子看了她一眼:“瞧什么呢?”
  少女扭头腼腆一笑:“我方才瞥见一眼,觉得仙尊带着的人有些面善。”
  “仙尊身边的人,能和你一个新入门弟子有什么交集?”
  少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是,大概是我眼瘸了下。”
  “好好研学是正经,咱们乾坤学宫以学入道,分心是大忌。”
  “师兄指教得是。”少女躬身送走絮絮叨叨的师兄后,又朝天际望了一眼,才低下头去,慢条斯理、气定神闲地将从自己脉门透出的一丝魔气按了回去又重新封住。
  “看来该换个宗门了。”她喃喃自语似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宋恪舟:虽然我的人设是个疯狂科学家,但当大领导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个影帝。
  徒弟弟:混进正道大本营?真刺激,我这就来。
 
 
第13章 
  问天门天穹中白日倏然响起一声清亮的剑鸣。
  世间好剑虽多,但每一柄都不同,发出的剑鸣声自然也各不相同,剑修们尤其擅长于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别来。
  亲传弟子以上的门人离开宗门、又从山门回归时,都会一道剑气击在山门阵法上,将剑鸣声传出去。
  ——是种只有问天门人才用的敲门之法,宣告“本人已安全回到问天门”。
  通常来说,这剑鸣几天也不会响一次,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可今天这一记剑鸣不同。
  它从山门扩出去时,整个问天门未在闭死关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这剑鸣……是黎清仙尊回山了!”
  “定是仙尊无误!唯有他的剑鸣才这般雄浑磅礴,只闻剑鸣声也同受他亲自教导一般醍醐灌顶!”
  “仙尊不是在养伤?什么时候离山的?”
  “……这位师兄想来刚出关不久吧?不然怎么会没听过门内已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什么?什么传闻?同黎清仙尊有关?”
  “自然!前些日子几个师叔们离宗办事,奉仙尊令捉了一群邪修,回来时还议论纷纷,说黎清仙尊身边带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女子!”
  “这一听便是假的!仙尊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将凡人女子带在身边!”
  “就是,黎清仙尊剑气凛冽,我们连遥遥看一眼都双眼刺痛,凡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众剑修正一本正经论证“一阶凡人若要承受仙尊的剑气需要经历什么步骤”时,一道剑气唰地砸到了他们身旁,落地炸了声响雷。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去,见到站在不远处的人时顿时噤若寒蝉。
  “黎清师兄的流言蜚语,你们作为问天门弟子,非但不置之不理,反而肆意扭曲传播?”蓝衣女子皱着眉令道,“都散了,去修炼。”
  她的地位显然不低,剑修们应了是便一个个散开了。
  蓝衣女子身后的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其中一人小心地道:“师叔,仙尊回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去。”蓝衣女子深吸口气,“我要亲眼看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
  冬夏在从遇见的几次修仙弟子口中陆续听过问天门,也见过问天门的弟子,更是同问天门的黎清朝夕相处了许多日,脑中早就对问天门的势力之大、地位之高有所构想。
  可等黎清带她抵达问天门时,冬夏才发现她的构想实在还是太过浅薄了。
  问天门弟子口中的“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交错坐落的四十九座山峰,它们所占的庞大地域加在一起,才是问天门的坐落之处。
  才刚到第二座山峰时,冬夏在空中回头去看,第一座山峰已经只有遥遥的一点缩影了。
  ——整整七七四十九座山峰!
  当飞剑落地时,冬夏忍不住道:“问天门这么大,魔域怎么敢和你们针锋相对?”
  黎清:“……”这话从冬夏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是那么个意思。
  以冬夏全盛期的强横势力,这问天门她也并不看在眼里。
  仙魔两域交战,其实打的是两边:冬夏对黎清,魔域众人对仙域众人。
  而后者的结果其实根本不重要,只是替他们二人留出一战的清净场地。
  即便仙魔大战时,仙域修士的死伤比魔域惨重得多,只要黎清胜利,仙域便是胜利。
  “……仙魔本就不两立,交战是必然之事。”黎清强行解释。
  “可现在不已经是仙域一家独大了吗?”冬夏直白地问,“我这么多天还一个魔修都没见过呢。”
  “那是——”黎清脑中转了几个解释,正在谨慎地挑选一个不会触及冬夏记忆的说法时,察觉到了数道真元正迅速从空中飞近,如释重负地适时打断对话,“有人来了。”
  冬夏闻言顿时也忘了进行到一半的话题,少有地紧张了一下。
  ——来的肯定是问天门的人,冬夏可不能确定这些人对自己是不是都和黎清一样友善。
  御着飞剑前来的几人中,打头的是个穿着一身蓝衣的貌美女子,她飘然从飞剑上跳下落地,长剑便通灵地自动飞起、长了眼睛似的归入她的鞘中。
  这实在是个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人,一举一动间顾盼生辉,飒爽又高傲,气度非凡,一看便知道是位天之骄女。
  见到黎清,她明艳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师兄,你回来了。”
  黎清淡淡点了头,对冬夏道:“这是我的师妹,楚灵。”
  他一说师妹,冬夏便了然道:“镜子的那个师妹?”
  楚灵:“……?”
  黎清:“……”不,那是我骗你的。
  黎清不答话,不妨碍冬夏将这理解成他的默认。
  其余几人这时也纷纷落地,恭敬地抱拳问好,却都没有同楚灵一般亲密地口称师兄。
  “仙尊。”
  “见过仙尊。”
  楚灵的视线在冬夏身上停留了片刻,眯眼道:“听闻师兄解救了一群被拐去当鼎炉的少年少女,这也是其中一人?”
  “她不一样。”黎清简短地解释,又对一旁的弟子吩咐,“送凡人的日常用度到我洞府来,她以后住在这里。”
  冬夏眨了眨眼,她还没做什么反应,楚灵的柳眉就皱了起来:“师兄,男女有别,更何况她一个凡人,以什么理由在问天门常住?”
  黎清:“亲眷。”
  眼看楚灵和周边问天门弟子的表情都是一愣,冬夏赶紧开口解围:“治病!我是来治病的。”
  “治病?”楚灵狐疑地看冬夏,“俞师叔确实出关了,但要她看你一个凡人的病症,未免也太大材小用。”
  “楚灵,”黎清打断了她的问话,他冷然道,“我让谁住到我洞府里,不需要过问任何人。”
  楚灵脸色一白,不自觉地扬了扬下巴:“师兄说得是,但她一个姑娘和你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师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也不适合。”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冬夏,提议:“让她到我院中住,便不会有人说闲话。难得师兄带人回来,我这个做师妹的总该替你好好招待一番客人。”
  “不用,”黎清断然回绝,“冬夏必须和我一起。”
  楚灵沉下了脸。
  冬夏左右看看,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想了想便去晃黎清的手臂同他打商量:“她说得对,我同女孩子一起住更好一些。”
  黎清当然不可能同意。
  即便问天门都在他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可一旦冬夏的气息离得太远,黎清便不能安心。
  冬夏那日的一句质问,黎清至今不敢忘记。
  来问天门的路上,他反复试探过冬夏是否真的回忆起来了什么,答案却是否定的。
  黎清无法想象他从前所知的冬夏若是恢复记忆、知道他做了这一切后会是什么反应。
  总归不会像现在一样还能眼睛亮晶晶地和他撒娇;暴怒地朝他丹田捅一刀都算轻的。
  这系列念头从黎清脑中闪过只是瞬间的事情,他仍然冷硬地回道:“不行。”
  冬夏没了办法。
  “师兄觉得我保护好区区一个凡人?”楚灵咬紧牙问。
  “冬夏不一样。”黎清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比之前更郑重,像是个警告。
  “不过就是个——”楚灵轻嗤贬低到了一半,目光转到冬夏脸上,同那双清澈得几乎能看见眼底瞳纹的眼睛撞了个对着,后头刻意轻蔑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这、这简直就和楚灵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从山脚下捡到的初生小鹿一般,站都站不稳,水灵灵的大眼睛信任地望着她,光是扑闪一下都叫人心软成一泡糖水。
  谁能对这么一双眼睛说出狠话来,他就简直铁石心肠、不是个东西。
  楚灵的措辞都滚到了舌尖上,又被她压回舌头底下,顿时卡了壳。
  黎清看了楚灵一眼便牵着冬夏离开,冬夏却对漂亮姑娘放心不下,不由得小声埋怨黎清:“她是个姑娘家,你不要这么凶她呀。”
  黎清:“……”你是忘了自己从前一巴掌把这个姑娘家拍得吐血的事情了。
  冬夏说完了黎清,又回过头去看楚灵,长吁短叹很是遗憾:“她这样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我本来还想和她好好多说几句话,让她多笑一笑……现在好啦,她肯定讨厌我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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