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穿书]——躺春茶
时间:2020-08-09 09:48:14

  当然不是。
  托他下黑手的福,本来安安静静在寒潭内睡觉的巨蟒被激怒,又是一番血流成河命悬一线,绫烟烟和夏轩两个还差点沦为盘中餐。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块太极八卦图早已被动了手脚。
  他博闻强识,读的书比绫烟烟多,经历过的世事人情也比绫烟烟多,绫烟烟只知道黑面有玉犀石,白面有玉璧石,而他在此基础上,还知道这块似动似静的太极图,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扭动。
  所以现在众人面前的两条岔道——是反的。
  玉犀石与玉璧石,如一对双生儿,生得一模一样,个性却截然相反。只存在于传闻中,没有任何人见过实物,只知道阴寒的是玉犀石,阳炎的是玉璧石。
  但真正的玉璧石早已被人先手夺走,福地里剩下的只有一颗玉犀石。
  断岳真人的腿受了严重的寒伤,若是再以极阴寒的玉犀石为药佐,不止整条腿会废,整个人都会被化为一滩血水。
  而且这东西邪门的很,不仅会致死,还会致幻,断岳真人惨死之前疯癫入魔,砍死了半个剑宗的弟子,姜别寒的几个同门师弟无一幸免。
  所以当最后的最后,姜别寒满身伤痕累累,九死一生地从琅环秘境回到剑宗,发现自己恩师服用了自己亲手带回的药物,成了闭关洞府内一滩血水,自己无辜的师弟们惨死其手,其绝望程度可想而知。
  他一颗剑心瞬间崩得粉碎。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之痛万万年。
  “那我们一个个进去吧。”
  绫烟烟先迈了一步,踩进巨大的脚印中,身影随之消失,紧接着是夏轩,到姜别寒的时候,他回头朝两人用力眨眨眼,才一步三回头地踩进去。
  “白道友,你若觉得害怕,不必勉强,可以在这等我们回来。”
  薛琼楼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如海面漩涡。
  “我才不怕。”
  脚下好像被石头绊倒,整个人朝另一边脚印跌去。那脚印实在太大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巨大的失重感,在将她往里面扯。
  白梨根本来不及反应。
  少年面上的笑,像玻璃窗上的冰花,漂亮但凉薄,好像在说: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这是你自找的。
  她就知道的,她这种对世间所有药材都极其敏感的药宗弟子,一贯部署缜密的薛琼楼怎么会任由她跟着一起去。
  更何况她已经搅和了他两回布局。
  少年面上缓慢浮现足以以假乱真的错愕、关切和惊慌,好像要伸手,又好像来不及,最终只是微微抬起手臂,象征性地碰到她的指尖。
  惊鸿掠水一般温热的触觉,惊鸿不会为水面停留,水面的涟漪也终将回归平静。
  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一切本应从未发生。
  然而他手上猛然一重。
  原来水面有一条鱼,跳跃起来,咬住了惊鸿的翅膀。
  水珠四溅,惊起鸥鹭无数。
  只有一只雪白的鸟狼狈坠入水中。
  一着不慎,他被拉了进去。
  薛琼楼瞳孔骤缩。
  她身上是……绫烟烟的符箓?!
  作者有话要说:  《千层饼大作战1》
  白梨:你以为我在第一层?错了我在第五层
  换新封面啦,小天使们别认错哦~
  本章22:40有修改
  感谢在2020-05-07 17:36:26~2020-05-08 19:3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孤僻的春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凩骨、暮弦玥、Sweethes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走草立木 6瓶;芝麻糕好吃 4瓶;清阳晚照、甜崽不甜 2瓶;Craneinsky、2551170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鹤烟福地(二)
  身后是一片落英缤纷,点缀着萋萋芳草,隐隐绰绰的流水声在耳边忽近忽远,宛若天上弦乐。
  面前山洞宛若野兽的血盆大口,吞吐着凉丝丝的阴气,黑漆漆地一眼望不见底。
  白梨便摔在山洞和草地交界处这块光秃秃的地面,不急着爬起来,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柔软的草丛中,望着头顶蓝天白云,又长又缓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慢慢瘪下去,像条鹤烟福地的特产咸鱼干。
  薛琼楼立在一旁,衣袍轻轻一震,如散开一缕烟,上面的草屑泥尘簌簌抖落,眨眼间纤尘不染。他低头看着白梨,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脏不脏?
  “我脚伤了,走不动了。”咸鱼白梨伸出一条胳膊,开始无理取闹:“薛道友,帮忙帮到底,拉我一把吧。”
  帮忙帮到底……听着像是反讽。
  她手伸得长长的,衣袖滑下来,露出的小臂莹白细腻,像一段明媚春光,“薛道友,你古道心肠侠义作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吧?”
  薛琼楼漆黑的眸中却照不进一丝春光,幽深得像背后那个不知深浅的山洞。他略略弯腰,伸臂拉住她久候多时的手。
  ……没拉动。
  白梨歉疚地朝他嫣然一笑:“千斤符的功效好像还没过唉……”
  就知道白切黑会下黑手,之前特地问绫烟烟借了千斤符,触碰到她的人便像身上被绑了块千斤重的石头。
  他果然被自己拉下水了。
  薛琼楼看她半晌,半蹲下.来,修长素洁的手,往她腰间系着的蝴蝶结伸去。
  “诶等等!”白梨往旁边一滚,侧撑起身体,“你干什么?”
  “面前有一块铁板,怎样才能拎起来?”
  白梨被问得一懵,顶着满头花草既惊且疑。
  薛琼楼哂笑道:“当然是拎中间。”
  白梨脸瞬间黑了。
  “我是个人啊,又不是铁板。”
  知道他现在急着去另一边,白梨偏要拖住他,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捻走衣服上头发上的草屑花瓣,“薛道友,我腿受伤走不了路了。”
  浅杏裙摆铺散在草地上,像铺了一地窈窕春色,香风细细,裙摆上绣着鱼戏莲叶栩栩如生。
  薛琼楼平和地笑了笑,眸中星光聚敛又作雾散:“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出口,找到了再来告诉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一定想丢下我!
  白梨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衣角,“等等等会儿!”
  薛琼楼迈了半步,无可奈何地回头:“又怎么了?”
  “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白梨两只手都抓住他衣角,仰着脑袋乞求似的看着他,“我我我一个人在这害怕。”
  “别闹了,白道友。”薛琼楼眸光冷下来,“难道你不想和姜道友他们汇合?”
  这样想的人是你吧!你急着把那块害死人不偿命的玉犀石塞给一无所知的姜别寒吧!
  白梨视死如归:“不想!”
  他将裙摆撩起一点:“哪里扭伤?”
  “等等等等。”嫩白的足踝像杏花壶中泼出的一段乳酪,连忙又缩回去,她脸上烧红了两片,捂着裙子,“不用你看。”
  薛琼楼目光缓缓移到她面上,目光中有洞悉一切的凉峭讽意,“那你自己处理,你应该带药了吧?”
  完蛋,刚那一下被看出来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眼睛。
  “带了。”一大片粉色从脖子爬上脸颊,连两只耳朵都无一幸免,白梨瓮声瓮气道:“所以你能转过去吗?”
  他依言背过身,心如止水。
  装出来的伤并不需要处理多久,两人接下来要走进阴风阵阵的山洞里找出口。
  被白梨这么一耽搁,另一面的姜别寒几人应当早就找到了藏有“玉犀石”的寒潭。但薛琼楼这个幕后主导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步伐从容不迫,甚至还照顾她“腿伤”在身,放慢了不少。
  他越是泰然自若,白梨越觉得情势不妙。
  洞穴一眼望不见尽头,前路消失在一片浓郁的黑色瘴气中,洞顶钟乳石光滑透亮,清晰地倒映出两道徐徐经过的人影。不知何处传来的水声空洞地在洞内回响,除此之外,只剩下两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角落里随处可见枯草虫尸苔藓,充斥着黏腻腐烂的怪味。
  “出口真的在这里吗?”白梨对他半信半疑。
  这个人身上,仿佛混杂着安全和危险两面。
  安全的是,他一个举动、一句言语,都能不动声色地化险为夷,好似他走过的地方,黑暗便主动退避出一条阳关道。
  危险的是,道是阳关道,尽头却还是地狱。只是在踏入地狱之前,多看了几眼阳关道旁的鸟语花香,希望的得而复失便是更大的绝望。
  “白道友,你好像总是不大信任我。”钟乳石反射着琥珀色的光泽,他衣袍上也落满琥珀色的光影,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我看上去很不可靠吗?”
  跟着你走我总觉得会掉进陷阱还不自知。
  “哪有的事,我只是比较胆小而已。”
  “既然知道自己胆小,方才不该在外面等着吗?”薛琼楼挥袖扫去瘴气,白袖如雪亮的刀光劈斩浓雾,“说不定这瘴气里面会跳出什么怪物,我可能来不及救你。”
  白梨寸步不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最危险的地方?”他笑着回眸:“你是指这山洞?”
  “不然呢?”她圆润的眼眨了眨。
  薛琼楼没有接话,刀光停了下来,指尖弹出一粒白子,拉出一道炫亮的光,如流星破开夜幕,飞到半空时轻轻裂开,瘴气一扫而空,露出两侧苔痕密布的逼仄墙面。
  “到了。”他四下扫视一圈,“出口应该就在这里。”
  绿油油的苔痕遮蔽了整片洞壁,根本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白梨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薛琼楼,他抱着手立在一旁,也望了过来,不知何时隐去唇角的笑,面色冷淡。
  他不笑的时候,原本描摹着月光的眉、流淌着星河的眼,都被一片冰冻住,像带了刃一般的利。
  一丝寒意爬上白梨脊背,“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故人。”他语气稍缓,像是顺口一说,于是那片月光星河又朦朦胧胧地笼住他眉眼中的恻恻寒光。
  白梨措手不及。
  这种时候提这种私事,很明显不是好事啊!
  她干涩地笑道:“是、是吗?不瞒你说,你也长得很像我爷爷啊。”
  “……”
  “你不是急着要和姜道友汇合吗?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找出口,别的出去后再说行不行?”她扭头想走,一道身影遽然欺近,挡住去路,自上而下笼罩着她。白衣蒙了一层阴翳,压迫感兜头笼下。
  挡在面前的少年微微笑道:“不行。”
  白梨脊背被迫贴上冰冷的墙面,追悔莫及:她就该待在外面的!两个人的世界一点都不浪漫啊!这面墙看上去还这么脏。
  他和颜悦色:“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我只想说给你听。”言下之意:你不听也得听。
  谢谢我一点也不想!我怕知道太多被灭口!
  白梨仰起头:“你、你说吧,我听着呢。”
  薛琼楼淡声:“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叫白林。”
  晴天霹雳。
  白梨如履薄冰:“她、她怎么了?”
  “她握剑的姿势,看着很滑稽,我从未见过。”
  雪白丝缎的袖口微微一动,一柄巴掌大的小剑滑入手心,剑柄处刻着整齐精致的鳞纹。他以一个极别扭的、仿佛满手抓毛笔的姿势,将剑握在手里。
  “……正常人握剑,不该是这样的吗?”
  剑在他指尖一转,斜斜地指着地面,雪亮的剑刃映着洞穴头顶几根倒垂的钟乳石,剑锋轻鸣涤荡出一片金戈玉石之气,为他温润如玉的眉眼平添一抹峥嵘锋芒。
  薛琼楼抬起眼,眸中幽邃:“然后我发现,白道友你,好像也是这样握剑的。”
  她什么时候……卧槽?
  白梨幡然醒悟。
  那天在飞舟上,她碰了一下那柄小剑。
  真的只是摸了一下下而已,这家伙是火眼金睛还是列文虎克,居然能联想得这么深远?
  “所以我这几天一直有个猜想。”
  一团琥珀色的暖光,揉碎了他眼底过于冰寒的万仞霜雪,成了温软细腻的一汪水,流向四肢百骸,“白梨,你们两个,该不会就是一个人吧?”
  叮。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汇聚到钟乳石尖端,在经过漫长的耳鬓厮磨后,终于脱离了玉石的怀抱,划过一道透亮的线,地上开出一朵小花。
  花瓣绽放的声音,盖过了呼吸。
  花瓣凋谢后,静若空谷。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薛琼楼专注地凝视着她,明灿如星的黑眸,堆积着温存的情意,浓密的长睫又卷又翘,一垂一掀之间,说不尽的撩人,“不过,你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呢?”
  还问为什么,刚见面就坑我,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吗?!
  白梨掐了自己一下,嘴硬道:“没有啊,你认错人了吧。我看到过好多不会握剑的人,握起剑来就像你刚刚那样,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薛琼楼轻笑起来:“说谎的时候,眼睛不要看旁边。”
  白梨破罐破摔装傻充愣:“那我该看哪啊?”
  他眼里星光闪烁,“看我。”
  白梨:“……”
  “你这个表情,是承认了吗?”
  白梨嗓子干涩,一时说不出话。她整个人贴在洞壁上,两束纤细的乌发贴在脸侧,有一小绺儿微微翘起,像一把小钩子在等愿者上钩。
  “承认了吗?嗯?”他又问了一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