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子楚的眼睛已然变得十分幽暗。
他握着赵灵微的腰,把人一下就拉了过来。
毛躁的太子试图去做先前还从未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
提枪便上。
但当他真的开始时,身下的人便从先前的放松舒展转而变得紧张,甚至是僵硬起来。
疼……
随着拓跋子楚那越来越着急的动作,痛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这是她愿意的事。
于是公主殿下也没有在一开始就和拓跋子楚抱怨起疼。
只不过,随着那痛感便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到底还是出了声。
“疼……疼……”
“乖,一会儿就好。”
拓跋子楚吻起了人,似是在安慰对方。
可那怎么也不停下的吻也让疲于应对的赵灵微说不出话来,也喊不出疼。
公主殿下的眼睛红了起来。
在这间烧的很热的屋子里,她整个人都汗淋淋的,也黏腻腻的。
而拓跋子楚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这、这哪是在做和人欢好之事?
这分明……分明就是像撞钟锤撞钟一样撞她!
赵灵微平日里也是勤于习武,觉得自己和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很是不同。
可此时的疼痛却是让她根本忍受不来。
于是她……她就在疼得眼泪都往下掉的时候,一狠心……用被架起的那条腿,踹了拓跋子楚一脚。
而且她还担心自己一下没能把人给踹动,便会让拓跋子楚有了防备。
于是她这一下……就咬牙用上了全力。
谁……谁让你用嘴堵着我,不让我说话!
谁、谁让你把我弄得那么疼!
公主殿下想的没错。
她这会儿动脚,子楚太子定是对她毫无防备的。
而又因为她的这一下是在痛中使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她……她就这么……用两脚把人……把人踹下榻去了。
当赵灵微发现自己真把人给踹到榻下去的时候,她都懵了。
要知道,拓跋子楚也是陪着她练过一阵子的刀的。
是以,她便很清楚,自己在全副武装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对方、甚至是碰也碰不到人的。
可现在……
现在?
看到拓跋子楚近乎阴郁地从地上爬起来,赵灵微险些没能绷住地笑出声来。
但当她真正看清那事物时,她便吓得连脸色都发白了。
这、这种尺寸?
这……这怎么可能成得了!
趁着赵灵微惊楞的这个时间,拓跋子楚便一下抓住了她的脚踝。
“别、别!”
赵灵微惊慌失措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
见这人已然跪在了榻上,抓着自己的脚踝拉过去就要继续,赵灵微简直可怜得一塌糊涂。
“我疼。真的,真的疼。”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赵灵微踹下榻去,哪怕拓跋子楚再喜欢自家太子妃,他也肯定会生气。
可……赵灵微这会儿用手肘撑着床榻,仰着身子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的样子,又实在是既把人勾得心痒得不行,又还可怜得招人疼。
赵灵微的这句话没有胡说,也不是骗人。
因为床榻上已沾了许多血。
并且,她的身上,以及贺楼子楚的身上也都沾了些许的红色。
那些血被印蹭在赵灵微的身上,便仿佛梅落雪中。
如此情形让拓跋子楚矛盾极了。
他试着说道:“可是……已经落红了?”
随着他的视线,赵灵微也看向榻上的那些印迹。
已经落红了的意思,便是女子已然破身。
赵灵微险些就被他绕了进去。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方才……进来了没有?”
因为太疼了,赵灵微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了。
此言一出,拓跋子楚便沉着脸,摇了摇头。
“未曾。”
如此回答让赵灵微连忙从边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她生怕这人看着看着,就又像先前那样不管不顾了。
赵灵微:“那么疼都没能成,一会儿……一会儿你要是还来,肯定更疼。我……我不要了。”
她既像是要说服拓跋子楚,又像是要说服自己,赌气一般地说道:“不要了!”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好一会儿。
终于,拓跋子楚败下阵来。
他在一次深吸气后说道,“那你起来。”
见赵灵微一副防备且疑惑的模样,拓跋子楚说道:“我换一床被褥。待我把床重新铺好,你才好睡觉。”
赵灵微这才明白过来她刚刚过分紧张了。
她讪讪地点了点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打算这样之后才起来。
但她却是失算了。
——她既已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又要怎样才能手脚麻利地爬起来!
拓跋子楚实在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摇了摇头,把人抱起来。
等到她站好了,拓跋子楚才给自己披上中衣,又把弄脏了的床铺收了起来。
一层薄薄的中衣根本掩不去拓跋子楚那让赵灵微看着脸红的身形。
她就看着自家夫君在那儿为她忙活着,替她把卧榻又重新铺好。
“子楚……”
赵灵微不禁唤了对方一声。
在拓跋子楚走近她的时候,她咬了好一会儿的嘴唇才说道:“你真的……真的好好。”
太子殿下既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倒宁愿我没那么好。”
赵灵微急了:“不行不行,你要是没那么好……我、我就不那么喜欢你了。”
说罢,赵灵微连忙踮起脚来,亲了拓跋子楚的脖子一下。
拓跋子楚眸色闪动了一下,问:“我想亲你一会儿,这总可以吧?”
赵灵微原本已经立马就点头了。
但一听“亲”后面跟的是“一会儿”,她便在拓跋子楚抱住她之前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要……要隔着被子亲。”
拓跋子楚简直没好气地应了声。
可一旦他尝到那个吻,便立刻心软了下来。
他的确是吻了赵灵微,一会儿。
又或者说,是好一会儿。
在那一吻之后,两人便都软化了下来。
待到拓跋子楚把用被子裹起了自己的赵灵微又抱上重新铺好的床榻,赵灵微甚至还忘了自己在被子底下一点都没穿,主动要把被子扯出来给对方盖上。
等到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再把被子扯回去,就太过刻意了。
见到赵灵微动作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的拓跋子楚只得说道:
“无妨,我穿着里衣了。”
赵灵微:“那……那你把衣服……拉拉好。”
这可真是一个折腾的晚上。
太子殿下的洞房,像是入了,就好像还没入成。
他的太子妃不让他碰了,却是在要入睡时主动来抱着他。
还没睡着的时候,是就只抱着,拿胸口贴着他。
待到太子妃睡着了,便干脆连腿也给搁到他的腰上来了。
洞房之夜的太子殿下,颇为烦恼。
美人在怀,却让
第88章
第二天的早上, 把自己收拾好了的拓跋子楚从赵灵微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遇到的所有人都在看向他时喜上眉梢。
“恭喜。”
“恭喜太子!”
“恭喜殿下!”
听到那一声声的“恭喜”, 拓跋子楚的脸色实在是好不起来。
但他一想到还在榻上睡着的那人,便破天荒地对每一个说了“恭喜”的人都点了头。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 在路上花了四天才赶回朔方郡的赵灵微才起身梳妆。
沉琴服侍着赵灵微擦脸漱口, 而童缨则给她整理起了床铺。
“怎么换了一床被褥?”
赵灵微刚漱完了口。
听到这句话,她险些把漱口水都给呛下去了。
好一会儿之后, 她才擦了擦嘴,说道:“昨夜……子楚帮我又重新铺了床。”
说着,她便指了指边上的柜子:“换下来的……放在那儿呢。”
童缨将柜门一打开,便看到了被叠得好好地放在了里面的床褥。
童缨:“好好的怎么睡了一半就换……”
童缨话都还没说完,便在抖开了褥子后看到了那如此显眼的血迹。
赵灵微转回头去,就看着面前的铜镜。
可正给她抵着帕子的沉琴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沉琴:“公主……你们昨夜, 这么……这么激烈的……?”
赵灵微低着头, 生怕被看出端倪, 就只是说道:“也、也没那么……激烈。”
可童缨却是以一种不那么赞同的语调说道:“这子楚太子……也未免太粗暴了些吧?怎能弄成这样?”
没有没有,他就算之前是有点粗暴……
但我也……我也直接把他踹下榻去了。
扯、扯平了。
“公主公主。”
沉琴小姑娘又很是八卦地过来问:“公主公主,子楚太子, 到底行是不行?”
咳咳, 这是一个已然困扰了她们两个多月的问题。
好好的房内事, 愣是变成了要破的案子。
然而赵灵微还没开口, 童缨便已然批评起了沉琴。
童缨:“过了啊, 沉琴。注意点分寸。子楚太子已是我们的驸马了, 你怎可再这么问公主?”
沉琴这才反应过来, 这人已不是公主收的侍君了!
扶正了扶正了!
于是她连忙向赵灵微认了错,倒是又把赵灵微闹了个大红脸。
不行是肯定……不会不行的。
就……他那样,好像也不是太好。
赵灵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
她的腰……也就这么细,这么窄。
可、可她的驸马,那尺寸……
想到这里,赵灵微就突然记起她家哑巴昨日在浴堂内说的那句话了。
‘看起来太容易弄坏了。’
公主殿下不禁,悲从中来。
*
阿史那三兄弟的军帐,来了一位贵客。
那便是昨日才和太子妃洞房过了的太子殿下。
拓跋子楚麾下的这三位战将自王城易主之日起,就一直在多方打探他的消息。
若非三人惦记着要好好教训一番偷拿了龙雀天戟的小子,再去问问自家太子的消息,他们也不可能得以在昨日重新聚首。
可昨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再加之拓跋子楚着急与自家太子妃完婚,便没能有时间和他们好好说说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
如此,拓跋子楚的确是该过来见一见他们。
“想要拿下安定郡,不难。难的是,我们到底得花多少兵力,又得费上多少时日才能拿下安定郡。”
若只是打一两场小仗,阿史那风的勇猛或许不及自己的两个弟弟。
可若论谋略,以及打起大仗的本事,阿史那风绝对是兄弟三人之中最厉害的一个。
这位拓跋子楚的麾下大将说道:
“不瞒太子,安定郡的守将,我曾见过。此人极会隐忍,擅守不擅攻。一旦我们向着安定郡发兵,他必然会据守不出。
“到时候,安定郡粮草充沛,恐是被我们围几个月都不会怕。但那样,就解不了太子妃的燃眉之急了。”
拓跋子楚:“如此,我们便先想办法派人混入城中,而后再与攻城部队里应外合。”
这是过去的拓跋子楚绝不会说出的话。
魏国武将也都是直来直往,说要打你,便真的打到你服。
只不过魏国的骑射、以及捕猎为生的传统让他们之中最为普通的士兵都仿佛是天生的猎人一般。
再加之他们会在打仗时用上狼群捕猎的技法,便更是如虎添翼。
可这么一来,魏国难得出了个子楚太子这样的,能想到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守在敌人要攻陷的那座城之前,设下埋伏,这便已是足够惊人的了。
现在,子楚太子则不仅从自己的舅舅那里学到了兵者诡道,还从自家太子妃那里看到了用兵之外的计谋,以及灵巧行事。
那便真担得起“可怕”二字了。
他说:“孤的太子妃便是这样拿下朔方郡的。”
拓跋子楚口中的赵灵微自是千好万好的。
如此也会让他的三名部将对于昨夜的洞房究竟如何……有了说不出的好奇。
三人不愧是同一个部落出来的兄弟,平日里又经常是一起配合着作战。
他们谁都看出来自己的另外两个兄弟有这意思了,却又是说了好些话都没能找到切入正题的机会。
最后,竟还是平日里“沉默是金”的阿史那金如同破釜沉舟般地开口道:
“殿下,昨夜与太子妃的洞房,如何了……?末将看殿下对太子妃实在是喜欢得很,为何今日却看起来……神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