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仙机[修真]——口红为命
时间:2020-08-13 09:04:55

  周涵梦一愣,认出这童子乃是掌教赵雪鸿身前服侍的道童,不知此来作甚。
  这童子向二人见礼后,转向陆照旋,恭敬道,“陆师姐,掌教有情。”
 
 
第22章 有恃无恐,问取流洲
  掌教相请,无论陆照旋还是周涵梦都没那个面子驳,况且她们也无再叙的必要,互道再会,前者便随那道童悠悠而飞,越过这寂寂千山。
  “掌教常惦念陆师姐呢。”道童侍立赵雪鸿跟前,很有几分眼力见,谁是掌教看重之人,他总比旁人先觉。
  赵雪鸿自己玲珑心思,也喜欢用聪明人,道童对什么能说极有分寸,似这等逢迎之语,稍漏些出来也不妨,倒极能讨好人。
  凡人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掌教的道童自比寻常弟子实际地位高些,但如陆照旋这般列入赵雪鸿一脉正数、前途无限的修士,自然只有被讨好的份。
  陆照旋微微一笑,道一声“惶恐”,望了道童一眼,其驾一道灵符,从中流露气势不下化丹修士,显见是赵雪鸿赐下以摆掌教使者派头的宝物。
  “师姐不必忧心,这陈家虽嚣张,但咱们师徒一脉也不是没脾气的。不过一点小纠葛,非赖师姐身上,岂不可笑?”
  道童窥其面色,平静如水,似方才大开杀戒只是寻常,终究不敢信,只道陆照旋是强作镇定,也许心乱如麻,略一思忖,低声劝道。
  在这道童看来,陆照旋这般大张旗鼓恰说明其理直气壮,可见那陈媛必非其所杀,否则她安敢追着陈家人大杀特杀,就问那一句是不是?
  故而此事定是陈家胡言诬赖,竟敢赖在师徒一脉弟子头上,委实太过嚣张也!
  陆照旋闻言,知其被自家作为迷惑了,也不辩解,只是一笑,微微颔首。
  这一剑纵横、大开杀戒,旁人竟以为她是理直气壮辩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见陆照旋此举到底何等嚣张,胆气何等非凡,气势又是何等锐不可当,竟可一举颠倒黑白!
  旁人怎么以为,陆照旋管不着,也不必管,他人因此举觉她没杀陈媛,让陈家吃个哑巴亏,这岂非很好?
  左右她有师徒一脉相护,在这洞冥派中,元婴、蜕凡不可对她出手,否则便给师徒一脉把柄,有理由针对世家一脉有志争真传弟子的化丹修士。
  而元婴以下,便是仅次于封祀寒的化丹弟子之首钟离棠来,陆照旋也不虞自家安危。
  她未学洞冥派道术、化丹时间又短,对上钟离棠这种有真传上法的或稍有不及,可莫说丢命,便是受伤也实难。
  可以说,陆照旋凝婴前,除非做了什么极为出格之事,她在这洞冥派里完全可以横着走。
  杀了陈家十几个、世家一脉几十个化丹修士,这是否算出格,也要分人。
  洞冥派立宗数万载,腥风血雨多了去,有人必有争斗,堵不如疏,那等“同门不得相残”的规矩根本不适用凤麟洲上三宗这样的庞然大物。
  只要当事人事后兜得住,尽管放手去做。
  此事若放在旁人身上那自然逃不脱陈家报复,可放在陆照旋身上,他们便唯有“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了。
  要怪就怪陈家没有证据,被陆照旋一个蹬鼻子上脸反变成无理搅三分的那个了。
  一切恩怨,除非陈家能出个强杀陆照旋的天才化丹,否则只能等她元婴再行计较了。
  二人一路行急,只消盏茶功夫便至天枢殿。
  赵雪鸿竟好似无万机须理般,闲坐庭间,任茗香袅娜,朝陆照旋温柔地笑了笑,指着对面石凳让她坐。
  陆照旋略一思忖,也不推辞,坦然就座,主动道,“今日大开杀戒,是弟子鲁莽,请掌教责罚。”
  不管这件事赵雪鸿会不会拍手叫绝、师徒一脉会不会齐声称赞,她到底还是行事嚣张、搅乱秩序的,态度先摆好。
  赵雪鸿微微一笑,不答,“你的剑法很好。”
  陆照旋早知赵雪鸿绝不会因此责罚她,毫不意外,更不客气,“唯手熟耳。”
  赵雪鸿听了她这话,不由一愣,自她接任洞冥派掌教之后,常人得她夸赞,总要自谦几句“不敢”“谬赞”,陆照旋这样半点不客气的自信,倒是头一遭。
  片刻忡怔后,赵雪鸿敛了讶异,忽地放声而笑。她形貌纤弱美丽,似娇花照水,然而此时一笑,竟透出别样豪气来,气概之折人,竟一瞬毕显,“我早知流洲剑道独步天下,今日见了果然不凡。”
  陆照旋心念一动。
  “素闻流洲昆吾乃世之至坚至韧之宝,剑修得之便如虎添翼,不知照旋你可有此宝在手?”赵雪鸿又问。
  “上等昆吾本是流洲至宝,常人难得。”陆照旋云淡风轻,“不过弟子前世机缘巧合,倒确实得了一份,用以为剑,确是世之珍宝。”
  她前世那把剑确实是昆吾所制,不过却非机缘得来,而是陆照旋偶得消息,苦心孤诣三十年,自流洲第一世家盗取的。
  不过这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可惜转世重修,一切再来,如今自然再无昆吾了。”
  赵雪鸿听了,笑道,“不妨事,如此利器,改日你还会有的。”
  陆照旋不解其意。
  其前言后语连在一起,不难发现赵雪鸿对外洲消息有所了解。这倒也不稀奇,洞冥派屹立数万载,总该有些外洲典籍,赵雪鸿若是一点不了解,那才是真奇怪。
  然而赵雪鸿这句“改日还会有”又是什么意思?
  十洲五岛天宇分隔,素来不通,更无交集,起码流洲与凤麟洲毫无交集,这都是陆照旋两世亲知亲见,绝不掺假。
  前世她虽是散修,却对流洲局势极为敏感,甚至借此避开不少灾祸。因此,她可以断言两洲绝无来往,而非前世流洲世家掩盖。
  故而两洲若要交集,必得横跨天宇,而横跨天宇却是问元修士才能做的伟业。
  总不至于是在鼓励她好好修炼,早日问元、回流洲取昆吾吧?
  陆照旋心里反复思忖,面上却安然无别,定若泰山。赵雪鸿见了,颇觉有趣,干脆笑盈盈道,“你是否格外惊讶,既然十洲五岛向来不通,为何我却对你们流洲事头头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文:《穿成青鸾蛋后我被魔君捡了》
  萧青鸾穿成了异界最后一只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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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延捡到一颗蛋,打算等青鸾破壳训练成自己的坐骑。
  破壳后的青鸾性情顽劣,他便恐吓着让她听话。
  属下们纷纷表示:魔君手段了得!
  但,青鸾鸟悄悄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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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墨延寻到青鸾鸟,低声下气地道歉:“是我错了,你跟我回魔界吧。”
  后来,属下们看着在墨延头上作威作福的青鸾,简直不忍直视。
  再后来,魔君和青鸾的婚讯传遍六界。
  六界盛传:夭寿啦!魔君被一只鸟欺负到头上了!
 
 
第23章 十洲五岛,大道玄元
  陆照旋神色淡淡,“想来如我洞冥渊渊胜明河之传承、煌煌如天日之显赫,此必有典籍之载。”
  这就“我洞冥”了,简直毫无自家才刚进宗门的自觉,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更难得、更稀奇的是,陆照旋到底是怎么以这样坦然潇洒的姿态,说出“渊渊”“煌煌”这等夸张吹捧的?
  难道有些人天生自带气度,无论干什么都能一本正经吗?
  况且,陆照旋说的虽是再正确不过的答案,却也是两人心知肚明为谬的答案。若真是如此,赵雪鸿又何必多此一问?
  最有意思的是陆照旋明明心里门清,却偏要一本正经地说个没有意义的答案。
  赵雪鸿觉其着实有趣,不由敛眸微笑,“若十洲五岛向来不通,又何以各自相知呢?”
  “请真君为我解惑。”陆照旋顺势道。
  赵雪鸿却未立即开口,先抿唇温柔地笑了笑,仿佛和风拂过含露海棠,纤弱而动人。奇异的是,这纤弱的美丽半点也无令人惹人轻视之感,反而更映衬了她身上那股不言自明的笃定与从容,让人更爱她、敬她。
  “今日要同你说的,于这凤麟洲中,知者不过二十人。”
  陆照旋听及此处,立刻意识到这二十人是如何算来的,大差不差便是凤麟洲所有蜕凡真君人数了。
  她不由讶然。
  蜕凡之上是她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识过的风光,纵她数千载心心念念,到底未成。如今一切从头来过,更不过是个化丹小修士,如此隐秘,赵雪鸿为何竟要说与她听?
  赵雪鸿见她露出讶色来,明知她的困惑,却作无觉,轻笑了一声,“所谓天宇分隔,乃是指十洲五岛互不相通,无论从何处离开某一洲、如何向外探索,都只有两个结果,陨落于弱水迷雾之上,或是无功而返。”
  陆照旋轻轻颔首。
  她前世年少时也曾向往流洲之外的世界,想象着是否有一个不问出身来历、不问家世背景、不问资质因果的世外仙境,只需一片向道丹心,求道、问道,学神通、觅长生。
  前世化丹之后,她甚至不畏凶险,亲自踏入弱水迷雾数十次,妄图找寻一片真正的问道净土。数度濒死,未见桃源。
  少年人梦太容易破碎,太容易忘却,也太容易醒。
  自那以后陆照旋便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桃源梦景,只有远方、他处和求不得。人只有自泥沼中挣扎至乘风破浪这一条出路。
  于千载后阴差阳错圆了少年时的梦,陆照旋却早没了从前的向往、从前再艰难也能满怀期待的青春。她早已习惯冷酷,习惯亲手去取她想要的一切,成为了一个年少时从未想过会成为的人。
  而她对此坦然、认可、心满意足。
  就连外洲……也不是她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求道圣地。远方只是远方,路永远要她自己开辟,也只能由她自己走出来!
  “你可知这是为何?”赵雪鸿把话抛了一半,却不向下说了。
  “弟子确实想过这个问题。”陆照旋思忖道,“若非是大能出手隔绝,便是天地本来如此。前者非弟子可置喙,后者却可信口一猜。”
  赵雪鸿以目光示意她尽可说下去。
  陆照旋回想当初数涉弱水经历,缓缓道,“莫非,十洲五岛并非同处一界之中?”
  赵雪鸿正托着茶盏,听到此处,动作一顿,“虽不中,亦不远矣。”
  “十洲五岛确同处一界,这是错谬之处。”赵雪鸿放下茶盏,“然而猜测方向却对了。天宇分隔确乎涉及虚空浩渺。”
  陆照旋不解。
  “单靠法力是绝无可能横渡弱水、到达外洲的,因为洲域之隔乃是虚空之隔,除非精擅虚空之道。”
  严谨地说,元婴以下,只能说是求仙,凝婴之后,才有资格称问道。
  元婴初涉大道,能借天地之力为己用。
  蜕凡之后,才算是真正对道有了清晰的了解,可以御道悟道,对某一道有较为深刻的领悟。也就是说,唯有专精虚空大道的蜕凡真君才有可能去往外洲。
  至于那高高在上的问元,陆照旋连见都没见过,堪称毫无了解。
  “从虚空大道来看,十洲五岛分明处在同一个位置,也就是咱们这一界的位置。而在这个位置上,十洲五岛是交叠而存的,你我踏足的这片土地也许与流洲的某片区域重叠。”
  陆照旋大约明白了赵雪鸿的意思。
  也就是说,从普通人所能观察的角度看,十洲五岛互相平行、互无交集,但在精擅虚空大道者看来却是互相交叉、处处重叠的,也许他们就站在洞冥派,一迈步便能跨进其他洲域。
  十洲五岛就好像一张纸的一面,背面便是其他洲域,只不过纸只有两面,一界却有十几面罢了。
  “虚空大道难成,能以此法横渡者少之又少,玄元之分、十洲五岛的概念能人尽皆知,却是因为每隔三万年便会出现众多通道,连通十洲五岛。”
  陆照旋立刻想到朝家的元门传承。
  赵雪鸿似乎正是要她有此联想,微笑道,“你去了西海,是否见了朝家人?”
  郁听然指点她去西海,果然有赵雪鸿的意思。
  “我听说朝家于两百年前妄图夺下本宗,最终覆灭。”陆照旋颔首,“但又有朝家覆灭是因其元门传承的缘故。说法各不相同,难辨真假。”
  “朝家得了元门传承是真,妄图夺下本宗也是真。”赵雪鸿缓缓道,“若说覆灭原由,则既非前者,也非后者。千不该万不该,朝家不该妄图改洞冥为元门。他们犯了忌讳,朱楼顷刻倒尽也是应有之理。”
  “忌讳?”
  “你前世生于流洲,今生又生于凤麟洲,前者不见玄门踪迹,后者却是玄门独大。如此天差地别,好似泾渭分明,不觉奇怪吗?”赵雪鸿反问道。
  “真君的意思是,这是有谁刻意为之?”
  “每当通道开启,也就到了乱时。”赵雪鸿淡淡道,“每隔三万年,必有一场玄元之战。”
  陆照旋吃了一惊。
  她从未听说过什么玄元之战!
  况且,流洲并未敌视玄门,凤麟洲也不痛恨元门,若真有这三万年一战之说,那互相之间应当抱有敌意、早早戒备才是啊?
  “三万年。”赵雪鸿哂笑,“蜕凡修士寿元不过一万载,元婴更是活不过三千年,什么样的仇恨能记挂三万年?一代故去,已是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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