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臣想搞朕(女尊)——卟许胡来
时间:2020-09-03 08:48:39

  嘴里原本清甜的月饼味道突然显得甜腻起来,翎陌将手里的半块月饼放回盒子里,垂眸拿出巾帕擦拭手指,“我知道了,这事先这样吧,吩咐下去蛊虫的事情就到这儿,别再查了。”
  阿贵恭敬的应了声,“是。”
  阿贵退到门口,翎陌自己坐在屋里桌子旁,神情有些漠然。
  宋景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如果硬要翎陌去猜,她还真拿不准宋景突然去南疆调查蛊虫是何用意。
  翎陌垂眸嗤笑,她忽然觉得不管宋景是何目的都不重要了,自己所拥有的就这些,阿景若是想要,只能拿他自己来换。
  算算日子,明天中秋,月明云散,很多事情也该明朗了。
  阿贵站在门口,不住的扭头往屋里看,见翎陌又若无其事的吃起月饼,不由抚着胸口舒气。
  主子就是个护短的,哪怕小皇帝要算计她,她也不许别人说小皇帝坏话。
  阿贵觉得这就是人两口子的事情,指不定这会儿误会着,回头床尾就又和好了,她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
  她正想着小皇帝呢,就听外头说陛下要传召摄政王进宫。
  来传话的是阿忘,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像是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陛下说给殿下准备的中秋礼物已经到了,让您进宫去看看。”
  阿贵结合起刚才的蛊虫事情,再看看阿忘的表情,狐疑的盯着他,压低声音好奇的打听道,“小皇帝给主子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阿忘摇摇头,看向翎陌,“不能说。”
  毕竟是礼物,肯定不能提前透露,阿贵表示她懂。
  跟阿忘进宫前,翎陌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进屋将放在床头匣子里的几个白玉小瓷瓶拿了一个装在怀中。
  阿贵在外头探头往里看,神色揶揄。
  看!她说对了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次。
  翎陌出来的时候直接忽视阿贵火热的视线,目不转睛的往前走,脚步有些轻快。
  路上翎陌就在想宋景会送她什么?临近中秋,他下午叫自己过去,不会是要把自己送她吧?
  翎陌想到这种可能呼吸霎时一紧,脚步跟着顿住。
  那她东西是不是拿的有些少了?
  眼见着已经到了宫里,翎陌微微拧眉,心说先用着也行。
  不怪翎陌想的多,实在是一个男子要送人东西,换成谁都会往不穿衣服上面去想。
  她是个女人,又不是个圣人。
  临近宫殿,翎陌扯扯唇,眼里有些自嘲。其实宋景今天找她过来,应该不是想让她解龙袍,十有八九是为了蛊虫的事情。
  她心里其实都清楚,只是不太乐意去想这些。
  翎陌来到殿内的时候,宋景正在等她。他今日穿着常服,颜色清雅,气色尚可,瞧着不是位年轻帝王,反而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充满生机不谙世事。
  “我有礼物送你。”宋景快步朝翎陌走过来,因为步子有些急,脸上泛出红晕,眼睛清亮逼人。
  他主动伸手攥着翎陌的袖筒将人拉着坐在椅子上,随后自己坐在她旁边,边让人去带礼物上来,边同翎陌说,“我还你自由。”
  翎陌闻言突然侧眸看他,宋景深吸口气认真的说,“蛊虫的事情是宋家做的不对,不该以这种卑劣的方式来制约翎家。”
  宋景明显有些忐忑,瞧着翎陌的表情解释道,“我以前同你好并非是要利用你,我是真的想保护你。”
  可惜那时候宋景年幼,他所有的解释还没说出口翎陌就已经甩袖离开了。往后数年她同自己单方面生疏起来,两人便没怎么再见过,时间长了,一切想说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如今旧事重提,翎陌眸光轻颤,视线下意识的落在宋景的膝盖骨上,哑声说了句,“对不起。”
  宋景慌忙摇头,手掌盖住曾经磕伤的膝盖,揉了两把,“不疼的,其实一点都不疼的。”
  那里至今还肿起来一块,怎么可能不疼。翎陌并没有附和他这话。
  宋景眼睛乱飘,转移起话题来,继续说道,“我翻阅先祖的东西,顺藤摸瓜查到了南疆,她们有解蛊的方法,所以我便派人去将解蛊的人带了过来,今日刚进的宫,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解完蛊后,翎陌便不再受宋景限制,月中时蛊虫也不会发作,算是恢复了自由。
  翎陌听完这些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也没觉得有多高兴。她跟宋景之间的联系又少了一种,以后不用靠体.液缓解蛊虫躁动,翎陌只觉得有些遗憾。
  宋景说完让人把南疆来的解蛊人带过来。
  走在内侍前面的南疆人是个瞧着约摸二十出头的女人,生的清秀温柔,气质儒雅随和,身着素雅白衣,哪怕不是什么锦衣布料,也丝毫不减其风采。
  她撩开衣摆面朝宋景跪拜,“草民南盼见过陛下。”
  宋景的注意力全在蛊虫身上,让人起身后看了翎陌一眼,直接开口问南盼,“朕召你进京的原因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那朕便开门见山的问了,如何解蛊?需要用什么法子?”
  南盼起身,看向宋景的时候没有半分畏惧,只是笑容温和的说道,“解蛊的法子,便是草民。”
  宋景没听懂,下意识的看向翎陌,心说莫非是要喝南盼的血吗?
  他没懂,翎陌却懂了。
  她勾唇看向南盼,话却是跟宋景说的,“她的意思是要陛下娶了她。”
  娶、娶谁?
  宋景惊的眼睛睁圆,险些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想什么美事呢!
  宋景看向南盼,希望这事是翎陌跟他开玩笑的,可惜南盼点头赞同了翎陌的话。
  她道,“草民体质特殊,可解百蛊,因此族人才将草民送给陛下用来解蛊,只要陛下同臣结.合,所生的孩子便会健康无病,不再受蛊虫影响。”
  南盼话音未落,殿内温度就已经骤然冷了下来,翎陌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微微绷紧,略带杀意的目光落在南盼身上。
  宋景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慌乱的看着翎陌,随后怒斥南盼,“谁、谁要与你结.合生孩子!”
  他气息微喘,不住的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翎陌,心脏提了起来,整个人紧绷着,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抖,生怕她跟多年前一样再次当着自己的面甩袖离开。
  南盼被训斥后又重新跪了下来,她轻声说,“除此之外,世间没有其他真正能解蛊的方法了。”
  宋景脸色苍白,腮帮子绷紧,语气微沉,“那便不解了!”
  “陛下。”翎陌突然侧头唤他,宋景身子僵住,连看她都不敢,头低了下来,抿紧薄唇。
  说实话,这礼物真是个“惊喜”,可惜颜色带着绿。
  翎陌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南盼,这人应该没说谎,她被族人赋予了任务而来,跪在宋景面前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倒不是对宋景一见钟情对他有想法。
  翎陌摆摆手,示意阿忘先把南盼安顿下去。
  比起解蛊,明显解开宋景的心结更重要。
  等人全都退下后,殿内只余两人。
  宋景侧背着翎陌站着,像个僵硬的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翎陌抬手攥住宋景的手腕,将人轻轻朝自己拉过来,抬眸看他泛红的眼睛,故意开口说道,“陛下这个礼物,臣不太喜欢。”
  “我……我不知道是这种。”宋景有点慌,反手攥住翎陌的衣袖,攥的死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语无伦次的说,“我,我不嫁她,不嫁,你别走,别再不要阿景了。”
  宋景眼尾发红,清亮的眸子里蒙上层水雾,却固执的盯着她看不肯移开视线。
  翎陌心脏收缩,疼的胸口抽痛,她稳住呼吸,拇指力道适中的摩挲宋景手腕,帮他慢慢放松下来,“不走,这次哪里也不去。”
  “真,真的?”宋景见翎陌一直坐在椅子上就没动过,苍白的脸色慢慢缓和过来,眼里水雾褪去。
  翎陌垂眸,视线落在宋景手腕的细长割伤处,那里曾经被划破的伤口早已愈合,痂都褪去,只余下一条肉色的线。
  她轻叹一声,“可如果不解蛊,以后这种伤口陛下身上还会多出很多。”
  翎陌抬眸问宋景,旧话重提,“陛下怕疼吗?”
  这话翎陌曾经在御花园问过他,那时候她怎么说的来着……
  宋景的脸慢慢热起来,红晕从耳根后面攀爬上来,取代苍白布满脸颊。
  他眼睫煽动,心跳飞快,又轻又低的说,“怕,怕的。”
  翎陌笑,手臂收紧,将宋景猛的拉倒跌在自己怀里,两人胸膛相贴。
  她手臂搭在宋景后腰上,忍着不去用指尖勾勒那抹腰线,垂眸贴在他耳朵旁边问,“明日中秋,臣最后给陛下一个思考的机会,如果陛下想清楚了,属实愿意,那臣明晚在府里等陛下过来。”
 
 
第024章 
  像是怕干扰宋景思考, 翎陌十五那日连早朝都没去。
  众臣看着那把空荡荡的王椅竟莫名有些不适应,心说摄政王这是告假回去过中秋了?
  老虎不在,群臣像是山中的猴子似的,平时绷紧的头皮终于舒展开, 整个朝堂气氛都跟着轻松活跃起来。
  中秋可真是个好日子!
  宋景目光也跟着大臣们一起落在手边那张仅比自己座下龙椅小一圈的王椅上,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日傍晚翎陌将他拉入怀里的情景。
  她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自己的耳廓上, 低声同他说着那话。
  宋景呼吸炙热, 觉得身下忽然有些不自然, 他立马掐住念头不敢再想。
  上次在皇陵时, 翎陌就曾开玩笑似的同宋景说过, 她的房门为他打开。那回若不是阿芽及时醒来, 宋景怕是早已被她蛊惑的出门了。
  这回明显跟上次有些不同, 翎陌说那话时很认真。
  宋景也思考的很认真, 他想的是今日过去应该穿件什么样的衣服?
  虽说朝堂上翎陌不在,可群臣对着宋景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们总觉得陛下很奇怪, 像是有两种性子似的,眉毛飞入鬓角时的陛下想法古怪容易发怒, 而今天羸弱安静的陛下又是面上看着简单其实却不好糊弄的类型。
  今日右相手下的人在朝上特意提及小皇女的事情, 问陛下应该如何处理,是否应该先给个名分再由礼部昭告天下。
  她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小皇女过个明面,将来万一宋景出了什么意外,小皇女登基的时候是明正要求,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
  这种几乎毫不掩饰的心思宋景怎么会看不懂?
  若是换成陈泯,怕是早已拍着龙椅质问群臣是何企图了。可宋景不会,他跟群臣迂回的打太极,只说关于小皇女的称号他还在想。
  今日的陛下说话条理清晰, 跟平时不太一样。
  众人没怀疑陛下不对劲,想的反而是没了翎陌,小龙崽终于露出龙角不再藏拙装笨了。
  如此看来,我朝还是有希望的啊!
  翎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群臣心里就是条盘踞在龙崽旁边的巨蟒,她今日不去上朝,其实一是想让宋景仔细思考两人关系,二是她身体的确不舒服。
  从十来岁起,翎陌就开始在战场上厮杀,什么疼痛是她没忍受过的?
  可今日这种五脏六腑又痒又疼的感觉却跟以往不同,抓不着挠不到,整个人有股异样的烦躁。
  翎陌今日心情不佳,整个王府都显得压抑低沉,连平时喜欢耍宝的阿贵都蹲在门口啃月饼,不敢到她面前造次。
  王府里的人早已领过节日赏钱,有家的都被批了假回去过节了,留在府里的都是些还没成家的小年轻,阿贵就是其中之一。
  她跟阿忘一样是个没有家的人,是翎陌去边疆的路上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那时候两人还不叫这个操.蛋名字,是后来翎陌性情大变后,临时给他们改的名。
  阿贵全名叫苟富贵,阿忘则是勿相忘。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叫这个名字的深意,心说主子是用此名字提醒两人将来不要忘记初衷背叛主子吗?
  直到今年,阿贵才知道自己名字的起因可能是因为当年主子跟小皇帝闹掰了,特意取这个名字来刺激宋家人的,暗讽当年宋家祖先不厚道。
  但其实细想的,阿忘那个名字应该还有别的含义。
  翎陌每次都让阿忘进宫,除了他深得信任之外,恐怕还有一个连翎陌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深意。
  她希望小皇帝勿相忘。
  毕竟王府里能拎出去的人,可不止阿忘一个。
  这么想想倒是挺浪漫的。
  阿贵为君臣两人的神仙爱情磕的满脸陶醉,整个人都有些上头。她将最后一口月饼塞嘴里,拍拍手站起来。
  眼见着都傍晚了,这小皇帝怎么还没来,没看屋里的主子周身气压越来越低了吗?连冰盆都能省了。
  阿贵犹豫瞬间,还是抬脚进屋。
  翎陌靠坐在床头看书,因为今日没打算出门,头发随意束了根发带披散身后,身上也就穿着件松垮的常服外衫,因身体不适,眉心微蹙,听到脚步声不耐烦的抬头看过去,见到来的人是阿贵,整个人更不耐烦了。
  阿贵一看翎陌这个样子就知道蛊虫发作的滋味属实不好受,这还没天黑呢,若是到了晚上,指不定怎么样呢。
  “主子,既然您这么难受,为什么不进宫去找陛下解蛊?”阿贵心说平时都不矜持,怎么到了需要做的时候了,还就矜持起来了。
  翎陌视线始终没从书上离开过,闻言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陛下可能拿我当姐姐。”
  翎家就翎陌一根独苗,宋景之所以喊她三姐姐,不过是因为当时三皇女去世,翎陌又头回进宫,他见着自己便把这份失去亲人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罢了。
  阿贵怎么想都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她哑然,睁着眼睛站了半天,才喃喃问,“所以……?”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侍从过来开口说,“殿下,有客人来了。”
  翎陌将书往旁边一掷,抬眸看向天色擦黑的门外,眸光略显幽深,勾唇说道,“所以更不能便宜了别人。”
  宋景是穿着便服来的,身上兜头披了件轻薄披风遮住面容身形。他这次出宫瞒着众人视线,连贴身的阿芽都没带,只带了阿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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