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人大心大了,心思多想的也多,如今这番称呼固然有畏惧自己实力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怕惹了陆袖不高兴以后,陆袖会直接把这个刚组建起来的团队给直接搅和散了。
陆袖看着云麓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齐澜给我留下,其他人你看着弄,我的人,上点儿心。”
说罢,她伸手摸了摸秦观的耳朵,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秦观。
秦观眼睛一眯,被陆袖这么一摸,不知道是因为阴功和美人骨的感应,还是因为陆袖消失得太久,他只觉得一股火从下往上窜了起来。
他单手把陆袖抱了起来,看了一眼云麓,言简意赅地说道:“这事儿你去办。”
然后竟然就这么抱着陆袖,径直将她带出了会议厅。
直到秦观抱着陆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开会的一干人等还沉浸在陆袖对秦观的影响力里无法自拔。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秦观这是直接就退席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陈华气得一巴掌拍碎了桌子,说道:“她这是瞧不起谁呢?!当着芙风姐的面儿就这么嚣张!不过是一个床上的玩意儿罢了!芙风姐你别生气……”
陈华是个直性子,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对于后认识的陆袖,他一开始就没有好感。
这会儿在陆袖的“迷惑”下,自家老大竟然直接退席了,这简直是狐狸精才能干出来的事儿!简直不可理喻!
李芙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但在她身侧握紧的拳头中,指甲却已经戳进了肉里。她的大度终究不能贯彻到底,没有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离开。
所以还是不行吗?自己连对方的一眼都不配得到吗?李芙风紧紧地攥着拳头,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
齐澜看着李芙风的作态,无声地笑了一下。
要她说,这个李芙风和陆姐比还是有些太做作了,太懂事儿有时候反而显得刻意,面对自己爱的人,又怎么可能能容忍这么多呢?
要说合适,秦观的性格只有和陆姐在一起才是真的合适,秦观已经够理智了,和李芙风那种一板一眼到像是机器人的女人在一起能有什么趣味?
反观陆袖,有话就说,从不拖泥带水。虽然心存善意,但从来不过分表达,这反而是对别人的尊重。齐澜想,难怪秦观会喜欢陆袖,她实在是太鲜活了、太灵动了,和这个死气沉沉的灵纹空间格格不入。
秦观把陆袖直接抱回了他的房间后才将她放在床上。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陆袖了,这个人脸上的轮廓似乎更鲜明了一些,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对方脸上,摩挲起来。
陆袖没有回应,只是任凭他动作,她看着他,一言不发。
“刚才为什么说是炮友?”秦观的手拂过她的眉梢,逆向滑过她的眉毛,小小的绒毛扎在他的指尖,一股酥麻感直接传进了他的心脏。
“难道不是?”陆袖反问了一句。
她和秦观的关系,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概括。她们之前开始得很突然,在当时,绝对算不上是死去活来的爱情,可她们却偏偏又上过床了。
若真的要概括这种暧昧关系的话,这个词儿其实还挺贴切的。
只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罢了。
秦观没在说话,在床边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记得,我承认过,我是你的男朋友。”
“那又怎么样呢?”陆袖的目光只落在秦观的手上,坚决不肯抬头看他,“不过是给上床找了一个合理的身份。我们又没结婚……哦,我忘了,现在在这个鬼地方,连婚姻保护法都没有了。”
秦观看着陆袖头顶的发旋,他发现他竟然无法反驳陆袖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建立小队?”陆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秦观。
秦观答道:“为了安全,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和我在一起不够安全吗?”陆袖固执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答案陆袖早就知道了,不够,当然不够,她们两个人的实力果然很强大,但人数实在太少了。她们终究是两个人,不可能应付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收集到所有的资讯。
即便强如秦观,面对极端情况也一样□□乏术。就比如上次副本,他的所有点数都花给了自己,连临时仓库都没有,如果不是刚好和陆袖分在一个降落点,恐怕就要面临食物危机了。
但如果有一只庞大的队伍那就不一样了,像是特殊副本会封禁空间这种事,她们可能在进入副本之前就能知道了,那么秦观就可以提前做准备。
只要小队够大,在同一个副本里的不同区域都会有小队成员,那么他们就可以快速聚集起来,安全性就有了保障。
后勤、输出、防御等位置都可以安排相应的成员,大家就可以专注于自己的职位,找一个长项进行专攻,这比什么都练要剩时间,效率也更高。
最重要的是,只要公会名声在外,就没人敢惹秦观,那么他就是安全的。
这些都是两个单独的人完全没法做到的事情,秦观说得对,她们两个在一起,不是绝对的安全。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秦观皱起了眉头。
这代表着秦观开始感到烦躁,陆袖知道,他通常不会把这种烦躁说出来。
陆袖紧紧盯着秦观,说道:“你也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是的,陆袖何尝不明白组队的重要性,但她要问的却不是这个。
她和秦观两人的队伍比起一个的庞大队伍,其实在实力上的差距是有限的,最大的落差是权力。
在一号公会,秦观坐拥领地、人手、资源,这些是只有权力才能带来的东西。陆袖能感觉得到,秦观在乎权力,在乎绝对的掌控力带给他的快感。
“掌控所有的感觉很好。”秦观爽快地承认了。
她们之间的交流永远是那么直接,陆袖没有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如果再继续询问,问题就会变成“自己和权力到底哪一个更重要”,那么事情就会走到另一个极端上去。
这就是秦观,他要绝对地权力,要所有的事情都握在手里,这样他才能安心。
可她讨厌这支团队,也讨厌这里的人,如果可以,她宁愿秦观和自己没有这样永生的条件。
那样她们就可以过平凡的一生,可以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她们的关系指指点点,也不用做这些糟心的任务,那该有多快活。
陆袖伸手扣住了秦观的脉门感受了一下:“呵,功力上涨不少?”
但是一切都不会按照她想象的发展,秦观会越来越强大,他想要攥在手里的也会越来越多,包括自己,却也包括权力和**。
秦观看着陆袖的手,没有说话。
陆袖的问题他已经推演到了极致,这是一个他暂时还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但现在另一个问题又涌了上来,比刚才那个还要可怕。
一个人就这么轻易地拿出了自己的脉门,但是他却下意识地没有反抗,这个趋势让他觉得很危险。
如果陆袖想要的是他的命,他倒也没有那么惜命,但如果是别人,是被人伪装的陆袖,那么这种行为就很危险了,而他讨厌这种危险。
可这也是个无解的问题,只要和陆袖在一起,这种无解的问题就会一直一直产生,一直一直得不到解答。
秦观突然烦躁了起来。
在某一瞬间,他突然希望陆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一个傻乎乎地只会跟着自己的那种小姑娘。
这样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这些问题的本身,都在于陆袖是个聪明人,是个过于聪明的人。他一直欣赏着这一点,却也突然恨上了这一点。
“你和她睡过了?”陆袖眯起了眼睛。
美人骨虽然只能用一次,但阴功却是可以无限吸收美人骨,李芙风也是美人骨……按逻辑来说,这推测是合理的。
说完陆袖就后悔了。
她也明白,这不是秦观会做的事情,可是她心中那股无名火实在是没地方发泄,说起话来没了顾及,气话也说了出来。
但话都出口了,在气头上的陆袖也只能继续梗着脖子。
“没有。”秦观一把扯开陆袖的手,只觉得心中焦躁异常。
眼前无理取闹的陆袖让他觉得不可理喻,这种猜测更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就像是最亲近的人,近距离给了你一刀。
他的脸上少见地流露出了怒火,声音也阴沉的厉害:“你到底在闹什么?”
“呵,我是没什么资格闹。”陆袖刚才的后悔在听到秦观的质问之后又突然消失了,她嗤笑一声,火上浇油地又说了一句,“我可没有李芙风那么温婉体贴,这都能忍。”
陆袖猛地从床上蹿起来,似乎还不解气,“咔嚓”一声,一脚踹塌了旁边的一把椅子。
她一把拉开门,打算离开秦观的屋子。一只手臂却突然从后面伸出来,揽住了她的腰。
秦观手上用力将人拉回来,又回身一脚踢上了铁门,反手将陆袖压在了关闭的门板上。
他的脸在陆袖的眼里无限放大,陆袖突然发现秦观的额头有一到很淡的疤痕,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秦观自身就有治愈技能,云麓也有,按理说不应该有疤痕,他一定受到了重创。陆袖的怒火被这疤痕给浇灭许多,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个位置受伤,一个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火儿发出去了,陆袖的情绪也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她伸手摸了摸秦观的额角,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搞的。”
“僵尸王。”秦观只简短地回了三个字,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陆袖,“脾气还挺大。”
“想我了吗?”秦观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像是昏暗房间里迷漫的冷香,暧昧得紧。
“想你大爷……唔……”陆袖的脏话统统被秦观的吻终结了。
秦观一手扣住陆袖纤细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起了她的侧脸,陆袖还在生气,但身体却诚实地软了下来。
陆袖气得要命,可她太想念秦观了,在拥抱到彼此身体的那一刻,那种想念就像是沸腾的水花在壶中鸣叫奔涌,叫嚣着要撕破理智的皮囊翻滚到空气中来。
“不是说双修么?”秦观低笑了一声,陆袖只觉得突然冷了起来,衣服扣子被秦观给解了。【不允许我描写脖子以下还要我维持原字数我太难了.jpg】
“混蛋!”陆袖刚骂了一声,整个人就被秦观从下面托了起来。这混蛋东西,大道理讲不赢就开始耍赖皮了,简直无法无天。
秦观笑着叫了声“姐姐”,那声音就像把钩子,将陆袖勾得不上不下的。
他太了解她了,他总是知道该怎么让她“屈服”。陆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能思考了,整个人直直地坠入了秦观编织的陷阱之中。
秦观比陆袖要清醒,可心情也更加难以描述。这个女人对她的影响大的过分,可是他却乐此不疲,这种建立在危险上的关系让他如此心悸又如此迫不及待。
他低眉望着陆袖,第一次有了理智逐渐消散的感觉。
去他的团队,去他的理智,去他妈/的世界。
现在,他只想将陆袖拆吃入骨,她最好融入他的骨血,最好永远都被锁死在他的手腕上,如此,他才能在每一个夜晚安睡。
陆袖的头上有一盏很亮的吊灯,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透过睫毛的缝隙看过去,那白炽灯一晃一晃的,和这狂野又原始的律动交织成了奇怪的乐章。
陆袖是被秦观叫醒的,她看了看墙上的钟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而秦观正在她旁边穿衣服。
他刚系好裤子上的扣子,正抄起一件黑色的衬衫往身上穿去。
秦观的肌肉线条很流畅,腰却很细,陆袖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腰,亲了一口。
秦观“嘶”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他大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陆袖忍不住向后仰,头被迫抬起。
秦观弯下腰眯着眼睛贴近她的脸,另一只手捏起了她的脸。他没有说话,陆袖却能能察觉到他的眼睛里有几分危险的气息。
和他刚见到她的时候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相比,陆袖倒是惯常见到秦观这样的眼神,冷漠、危险,且不带一丝丝情意。
操,这可太带劲了。
陆袖突然觉得刚才那些问题在这一瞬间都可以往后推一推,如果不谈论感情的长久性,她得承认她喜欢这样的秦观。
腐烂到泥地里的残忍总是能在地上开出美丽的花儿来。
她抿嘴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秦观就像被电到了一般,收起了自己的双手,撇开眼睛不再看她了。
秦观这个人太过狠厉,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可陆袖很喜欢他冰冷的眼神里染上情/欲的样子,那样的秦观实在是性感得要命,叫人着迷。
他无法自拔地为自己折腰的样子让陆袖百抓挠心,她们谁都没有赢,然后又乐此不疲地彼此攻城略地,像两只厮杀的兽,迫切地想霸占对方的一切,却没有人想退让一步。
“你聪明得太过了,陆袖。”秦观背对着她扣上了自己的扣子。
他第一次,没有帮陆袖穿衣服。
刚才,陆袖的侵略性和**都完全地表现了出来,就和秦观一直隐藏的冰冷也彻底爆发了出来一样。
这是她们不够完美的一面,从前,他们都一直隐藏着自己卑劣的一面,企图带给对方最好的观感。但隐藏自己太痛苦了,痛苦到她们如今已经无法再忍耐,痛苦到她们不得不撕破脸将这一面赤/裸裸地展示出来。
陆袖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没有同他争辩的意思,她只是几下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跟着秦观朝饭厅的方向走去。
刚才那场□□,他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谁都不想看到。
对于秦观表现出来的态度,陆袖并不感到伤心或者惊讶,她知道,秦观做出了选择。同样,秦观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这一切都和两年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