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海的激光是光速,按理说陆袖是防不住的,但是纪如海出手的速度在她眼里却很慢,就像是被一帧一帧切割了的电影慢动作。
陆袖在纪如海出手的瞬间,就已经凝练了一个很厚的冰盾出现在眼前。这并不是普通的冰盾,陆袖的异能其实也算是某种变异异能,她强就强在她的异能其实不是简单的发一些水柱或者冰刃,她能控制的是实实在在的水分子!
含水的物体在这个世界上比比皆是,如果陆袖愿意,她可以彻底抽干纪如海身上的水分,那么纪如海就是个死人了。
因为她可以操控水分子乃至于更围观的粒子,所以陆袖造出来的冰盾,因为强相互作用力所以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冰盾的表面近乎于光滑,不仅如此,它还十分坚硬。
纪如海发射的光波攻击型不够大,不足以破坏冰盾,所以激光直接就反射了。
纪如海的激光一直无往而不利,从没失过手,虽然他只有六级初级水平,但是就连七级火系异能的李芙风打他都很吃力。他根本没想过激光会被克制!
当那道激光朝他自己激射而来的时候,纪如海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激光擦破了左臂。他只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因为觉得丢人,他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
纪如海当下就压抬手再反击,他就不信陆袖能快过光速,在快速攻击下,陆袖必定会防不住。然后陆袖根本没给他再发激光的机会,他只觉得四肢一阵巨痛,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纪如海不仅仅双手能发光波,眼睛也可以,被打败的耻辱让他冲动了起来,打算用眼睛直接发射激光,但还没来及,就被陆袖给制住了。
纪如海自己看不到,但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扭曲的四肢在地下摆出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他的手筋脚筋竟全都被陆袖给挑断了!
他整个人是趴在地板上的,头朝下,能发射激光的眼睛也是冲着地面。
疼,极致的疼,这种疼痛,纪如海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陆袖的手上把玩着一把短b-i'sh0u,她的脚踩在纪如海的头上,防止他回头攻击。
纪如海只觉得自己的头被大力按住了,连动弹都不行,激光更是别想发出来。纪如海的异能用双手发的时候,必须做一个手势,但在被挑破经脉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再发激光了,他彻底被制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异能可以用这种方式被防治住,更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连陆袖的一招都接不住。
陆袖冷声说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用双眼还击。”
陆袖举着b-i'sh0u,冷冷地看着他,冰冷的地面让纪如海还想打的念头就瞬间被冻结在了脑海里,因为他已经完全能想象到自己如果这样做了会是什么下场。
四肢好治,但是系统商城里治疗眼睛等重点部位的药价格完全是天价,根本治疗不起。云麓的技能职能治疗外伤,内伤要靠秦观,但是秦观又怎么会愿意给攻击自己女人的男人治疗呢?多半会晾着他,让他收点教训。
灵纹界面自带的商城早就不再卖药了,纪如海根本不敢再叫板,这代价太大了。更何况他现在,其实对陆袖没有这么大的敌意了,因为陆袖已经展示出了绝对的实力。
云麓到底是已经见过陆袖发飙的人,虽然没想到陆袖会用这种方式,但多少已经猜到了战斗的结局,不过周围几人的惊讶就是实打实地写在脸上了。
李芙风的脸上是明显的震惊,她原以为自己异能到了七级,又是火系,应该可以和陆袖勉强一战了,然而事实却是她根本不配。
陈华更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这个女人,有着绝对的实力,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脸颊发烫,他确实太肤浅了。
“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揍,事实上,我对带你们这种出手极慢的人训练一点兴趣都没有。”陆袖扭了扭手腕,对纪如海说道,“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还有,傲慢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出乎意料的,纪如海并没有像周围几人想象地那样恼羞成怒,他反而沉稳地说道:“云麓,帮我翻个身。”
云麓帮他翻了个身,又给他刷了几个治疗,先治好了他的手脚筋,免得他过于痛苦。
纪如海看着陆袖,神情中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反而多了几分真诚:“你很强,我服你。”
这六个字,倒是让陆袖对这个人有些另眼相看。
与纪如海的气度不同,李芙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纪如海原本是支持她的,可现在却……
陆袖看了脸色惨白的李芙风一眼,不由得有些好笑:“既然你这么紧张,你接着带。”
李芙风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勉强说道:“我听秦队的,我……”
“行了吧。”陆袖打断了她,“明明心里在乎极了,装什么呀?”
她不耐烦地把b-i'sh0u往桌子上一插,继续说道:“明明半年前就知道我在四区,还故意不将二队调回去,不就是为了防止我提前回去?现在装大度不觉得恶心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不耐烦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明确了。
李芙风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去看秦观的脸色。
秦观的神色有些莫名,他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正在想些什么,但却并没有流露出责备之意。
李芙风松了一口气。如果秦观要处罚她,其实带价是偏大的,因为这样一来,整支小队就会变得很不稳定,这可不单单是秦观一个人的感情问题,这涉及着方方面面的事儿。
秦观只是看着陆袖。
就是这样的处境,令你感到厌烦,是吗?
陆袖也看着秦观,她明白秦观的问题,两个人走到这一步,这些问题即便不说出口,彼此也多少能明白一些了。
陆袖一开始认识秦观的时候,秦观就先为自己披上了一层风流多情的外衣,她被那个秦观宠过、纵过,她信任也依赖他。
然而那不是真实的秦观,秦观一贯机关算尽,更何况他在末世里摸爬滚打过以后,已经褪去了最初对空间的试探与青涩。现在的秦观足够冷酷,足够强硬,也足够理智,不会轻易为谁动摇。
但这不是秦观的错,因为在认识之初,她也不是现在的自己。
陆袖从前只是个有点小钱的精致胖子,她从来没有被人爱过,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世界的善意,是秦观给了她这份善意,所以在恋爱之初,出于对这份感情的珍惜,她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掩饰过后的自己。
一开始,都他们都为了彼此不断掩盖着最真实的自己,可那些他们从前可以彼此包容的矛盾,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经愈发的膨胀,这已经是现在的他们无法再度包容的东西了。
陆袖到底不似李芙风,没有那样低眉顺眼的温柔,她做不到那样柔顺。她一直将自己放在同秦观水平的地位上,她是爱上了,可是也休想要她卑微,她的爱狂野、激烈,要么就得到,要么就碾碎。
可是很不巧,秦观也是这样的,他也是这种人。
他们都太纯粹了,纯粹到不愿意也没办法妥协。
“姓秦的。”陆袖咧开嘴角,向后靠在秦观的怀里,痞里痞气地说道,“咱们两个的事儿你情我愿,其它的我没兴趣。”
“我知道,但这是我欠你的。”秦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像从前那样环住她,“我欠你一个说法,一个公平。”
李芙风只觉得心痛异常,但秦观到底还是做了最后的发言,坚定了自己的策略。他对李芙风说道:“一周内,你就到四区,不然以后也没必要出现了。”
李芙风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努力了这么久,却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
她第一次对什么人产生了强烈的恨意,她恨这个女人。
凌真看了一眼李芙风脸上的表情,随即便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袖突然觉得,也许她最初和秦观要一争高下的想法就是错的,秦观已经让步了,可事实就是他们无法在现阶段达成和解。她们都试着退让了,但就是不行。
秦观挥了挥手,说道:“先散了吧。”
说罢,他就离开了饭厅,没多会儿,人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遍,秦陆cp不会拆,二人是内部问题,不会出轨、变心和别人谈恋爱。而且最后导致彻底分开的火葬场□□还在后面,这只是开始罢了。
另外,女主很强,她很多时候只是懒得出手。单凭霁月飞星矛还有水异能,她和秦观的实力其实是五五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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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末世十三区(二十)
陆袖走向了齐澜,说道:“我跟你住。”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需要齐澜,很需要一个朋友,一个让她离开了秦观之后还能去的地方。
根据云麓的安排,齐澜和陆袖原本就在同一间,齐澜是个勤快人,已经自行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连床铺的单子都帮陆袖铺好了。
“你今天吓着了吧?”陆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这是她在自由城的时候,在杂货店买的。
“有点儿。”齐澜喝了口水,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和秦观到底是什么关系?”
“炮/友啊。”陆袖漫不经心地说道。
“放屁,我看你喜欢他喜欢得很!”齐澜坐到陆袖边上,有些严肃地说道,“陆袖,有些时候,及时止损是自保的最好办法,但前提是你不会后悔,只要会后悔,一切的争吵就没有必要。”
陆袖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可真聪明。”
“可你做的也对,即便是他喜欢你又能怎样?他的几个副手明显各怀鬼胎,你的到来就像水沸腾前的最后一把柴火!”齐澜越说越急,“秦观是个狠人,断不会因为你就放弃权力和力量,你怎么……”
齐澜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陆袖收起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坐起来看着齐澜,半晌,苦笑一声:“知道又怎么样?我们都试过了,没用的。”
秦观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齐澜明白得多。
秦观那些手下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没了可以再找,只不过是因为现在这批培养起来不易,换掉不值得也不安全罢了。秦观太会权衡利弊了,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中得到快感,就好像陆袖只有和自己熟悉的人一起生活才能感到舒适一样。
秦观冷漠是因为他骨子里就冷漠,他不动感情是因为他本身就生性薄凉,更因为他讨厌麻烦,讨厌一切不理智的根由。
秦观超乎常人的智力让他明白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利益才能长久。
这些陆袖都明白,在她第一天遇到秦观的时候就明白,如果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体会过人性善良的一面,也许她现在也会和秦观是同一种人。
她和秦观的开始于骗局,组队是一场交易,这些两个人都明白,但他们还是不可救药地陷了进去,像两只飞蛾。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已经粘在上面的膏药要想从皮肤上撕扯下来,这就太疼了。
陆袖独自在床上躺到零点十分,宿舍的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大铁门挺厚实的,没有门把,打开门需要人脸识别,单纯凭借身体的力量是很难打开的。
能有实力打开它的,只有一个人。
陆袖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门口,走廊的灯光从背后照进来,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很高,陆袖知道是谁,即便看不清身影也没关系,只瞥上一眼,她就知道是他。
秦观的马靴和木质地板亲密接触,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摩擦声。他从门口大步走进来,伸出手把陆袖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出了房间。
陆袖乖巧地躺在她怀里,闻着熟悉的气味,心乱如麻。
秦观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他需要她,从身体到灵魂,一分一秒也不能忍耐。
去他妈的原则,一切都不重要,至少在这一分这一秒,他们必须得和彼此拥抱在一起才能止痛,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说。
第二天,陆袖很早就走了。
秦观醒来的时候,床是凉的,他赤/裸着上身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陆袖已经走了。
他突然觉得心脏部位有种细细密密地痛感,从精神上传导到身体上,令他很茫然。他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也弄不清楚这种痛感的来源。
心痛啊……他明明应该是感觉不到这种感觉的才对,却原来会引发心悸吗?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潜艇里生活的那八年,陆袖曾经与他讲过一个故事。
那是《晋书·顾恺之》传上记载的故事,原文说,“尝悦一邻女,挑之弗从,乃图其形于壁,以棘针钉其心,女遂之患心痛。恺之因致其情,女从之,遂密去针而愈。”
大意讲的是一个顾恺之喜欢上隔壁一位邻家女,去家中挑逗人家,但女孩不愿意。随后顾恺之将她的身形画在墙壁上,然后用棘针去刺其心脏部位,那女孩儿便真的患上了心痛。顾恺之便每日里嘘寒问暖,女孩因为感动也就从了他,他才偷偷将画上的针拿了下去。
陆袖当时曾指着他的心脏,说自己总有一日要进到那心里面去,在里面放一颗钉子,只要他觉得疼,便会一直记得他。
陆袖的话他记得很清楚,但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便记不大清楚了,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是不大相信这种奇异故事的,更不信能有人刺痛他的心。
他根本没有心,像他这种感情冷漠症患者根本就不配拥有感情,又怎么可能会痛呢?他只是觉得陆袖很重要,他只是迫切的要占有她,至于原因,他是无论如何也答不出来的。
这种不明所以的感觉,让他觉得痛苦异常,就好像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陆袖一定要离开。和队友相处不来就不相处,这又能有什么?他理解的感情完全都是为了利益服务,可对于爱,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