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只是两个彼此爱着的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她们之间没有矛盾。
然而现在，他们都有了彼此想要的生活。
秦观想要的是绝对的力量和权力，而陆袖想要的是绝对的自由和悠闲，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在过去，秦观一直所向披靡，所以组队的事儿还不是那么急迫，直到他在上个副本遇到危机。
在从前，陆袖也一直安于现状，秦观组队与否对她来说原本是可以逆来顺受，直到她面对面感受到秦观小队的恶意，直到她也像秦观一样，开始想全面占有自己所爱的人。
他们都变了，变得更独立、更成熟，也理所当然地变得更狠厉、更残忍。
在他们分开的这两年，这个矛盾彻底被激化了，他们终于不得不去面对一直被粉饰得很好的太平关系。
她们之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一个人愿意退让，愿意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他们之间就会有一个相对和平的结句；要么就撕扯，直到遍体鳞伤，直到这场厮杀有一个人体力不支倒下，成为对方的附庸。
陆袖知道，这事儿十有**会向着后一个方向发展，但箭在弦上，他们都没有退路了。
秦观走出铁门，陆袖就跟着他后面，突然，他停下来。
他背对着陆袖，眼睛里第一次蒙上了水雾，他小声问道：“你想好了吗？”
秦观的话突然多了起来：“我可以任命你为副队长，无论你在何时何地，小队的一切资源都可以向你倾斜。只要……”
只要你像以前一样留下来。
他在求人，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声音。陆袖看着秦观挺拔的背影，鼻头一酸，热气涌上了眼眶。
“就我们两个，不好吗？”陆袖的声音也混杂着一些不大明显的颤抖，“我们一起去高山，一起去原野，就两个人，不行吗？”
秦观的声音出奇地轻，他问道：“如果我们都得为那种浪漫主义付出死的代价呢？”
“死在一起。”陆袖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秦观似乎笑了一下，他的声音中渐渐没有了那种波动：“我愿意和你死在一起，但我希望是在我选定的墓地，而不是束手无策的等着不知名的死亡。”
话说到这一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秦观爱她，这毋庸置疑，但爱和人格是两件事。
陆袖从前爱过秦观的强大和自律，如今也恨这一点，就像秦观也对她的聪明和固执又爱又恨。
他们都太强势了，尽管在这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不断隐藏自己的个性，不断对对方妥协，不断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感情，但当彼此最恐惧和厌恶的来临的时候，这份小心翼翼一定会破裂，就像现在。
他们都要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被彻底绑定，因为他们的追求大相径庭，而他们又都无法再继续妥协了。
就在刚才，他们尝试着做过最后的努力了，没有人愿意退让。
他们试过了，努力过了，他们失败了。
或许这一切还就真和陆袖的玩笑一样，他们之间适合做情人、做朋友，却唯独不适合做被绑定的夫妻，不适合成为利益共同体。
秦观长大了，她也长大了，他们都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做自己。
做一个完整的自己，拥有完全独立的灵魂。
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人，也不寄托于任何一份飘渺的情感。
一份好的感情，应该是锦上添花，而不是让彼此都因为现实而感到痛苦，更不是以委屈其中一方的方式使另一方进入舒适区。
所以他们从今天起，都必须严格保守作为成年人的底线，这就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代价。
不管这份代价有多大，不管它值不值得，他们都没有退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火葬场的前奏开始了，多写了点儿，尽力了。
我希望大家明白，这个故事里，秦观和陆袖的决定没有对和错，他们只是想做自己罢了。以及，这个故事会是HE，所以看到这里也不必太伤心，感情里分分合合是常态，失而复得过一次，彼此反而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秦观小队的工具人们慢慢会被啪啪打脸，但不要急于一时，后章会有的。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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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末世十三区（十九）
秦观和陆袖一前一后地走向了饭厅，他们安静地走着,没有像从前那样亲密的举动。
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新的相处模式,以及如何处理这种模式带来的影响。
因为秦观在床上野得狠,陆袖的脖子遍布吻痕,她也没有一丝遮掩的意思，只是披上了自己的皮夹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秦观像从前一样顺手将陆袖的椅子拉开了,陆袖也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位置就在秦观旁边的桌子上。
这一切都很正常，但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切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这并不代表他们需要分手,因为他们的感情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在找到新的相处方式之前,他们之间只能像拉弹簧一样彼此拉扯,直到有一方残忍地先放手,或者整根弹簧彻底断带。
秦观的直系手下都已经等在饭厅了,他们围着长条桌案坐好,等秦观出来。
这个饭厅是小厨房提供伙食,一般来说就只有一号小队和少量主力干员能来，按照平常的习惯,这个点儿就该在这里开饭了。
不过这几个人因为任务分工不同,他们平素吃饭的时间也不大相同,通常来说是不会聚集地这么齐的。
但是刚才的会议结束得太突兀了，按照时间，如果想要再见到秦观,他们也只能在这里等。
李芙风在这里是正常的，因为这一年多以来，她的作息规律差不多都是跟随着秦观的规律来，即便秦观从来没有要求过她这么做。
至于陈华会在这里，完全是出于对李芙风的维护之心，其他人也大多是这个意思。
不过纪如海的心思就不如大多数人这么纯粹了。
他的变异光异能本来就很强，信奉的也是实力说话的那一套，可以算是极端的实力为尊主义者。
纪如海根本不相信爱情那一套，也不会尊重任何一个女性或者男x-in伴l:v，因为在他心里，只要实力够强横，多搞几个伴侣根本没所谓。
纪如海之所以留下来，完全是因为他不喜欢陆袖，尤其是不喜欢陆袖对于秦观的影响力，这感觉就像是眼看着商纣王弄了个妲己，自己却无能为力。
陆袖的异能等级很高，而且很狂。虽然李芙风也很强，但是李芙风实在很贤惠，她只会一切以秦观为主，相比于温顺的李芙风，陆袖让纪如海很有压迫感。
纪如海的想法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虽然自己七情六欲都有，但队员们总是希望自己的老大是个绝对理智的存在，因为这能带给他们安全感。
云麓发愁的也是这一点。
他认识陆袖的时间最长，知道陆袖本身是个性子很直的人。陆袖不会也不屑于转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也没有勉强自己去和别人相处的意思。
这就很糟糕了。如果秦观一直喜欢着陆袖，并也一直任由陆袖为所欲为，那么低下队员的那种不满情绪就会走向难以控制的局面。
“既然秦队你们已经出来了，那看一下我的人事安排。”云麓一边说一边递给秦观一张表，“既然陆袖也已经到了，一队也是时候进行重组了。”
将陆袖编入队伍，是老早之前就定下的事儿，定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云麓提出来之后，不管其余的人心里怎么想，这事儿是不可能被否决的了。
秦观点了一下头，低头看起了那张纸里的内容。
在云麓的安排里，跟着陆袖一起来的郭芸、向南、曲良都编进了队伍，不过因为一队是秦观的直属团队，每一个人拿出去都能做队长，所以这几个人是被编入了后面的几个队伍之中。
这么做也有陆袖的授意在其中，因为陆袖本身不是那种爱带下属的性格，这些人给到秦观手里，反而能得到有效的训练。
不过因为陆袖出面留了齐澜，而且齐澜本身也已经七级了，所以也齐澜被临时编进了一队。说是编入，就是做任务赚钱的时候捎上她，齐澜本质上还是自由的。
“曲良已经六级了，让他去做二队队长，郭芸也去二队。何峰从二队提进一队。”秦观一边吃饭，一边慢条斯理地改了云麓的人事安排，“那个叫向南的人，异能有点特殊，也加进一队。”
经过他这么一改动，现在一队现存名单为：
李芙风，火系异能，七级。
陈华，土系异能，六级巅峰，电脑专家。
纪如海，变异光系异能，六级，移动炮台。
凌真，变异空间异能，七级。
齐澜，火系异能，七级。
向南，特殊探知异能，四级。
再加上云麓和秦观以及打酱油的陆袖，正好凑一个九人小队。
秦观在这次副本里拿到了一张连接卷轴，将队里的人都签上，下次可以出现在同一副本，最高上限十人。要纪如海说，直接加成队友就完事了，何必浪费卷轴，这也是他讨厌陆袖的原因之一。
秦观对于纪如海说的直接加队友的事儿持否定态度，他明确地说了，自己只会有一个队友。
倒是云麓和纪如海、陈华、李芙风、凌真组成了五人小队，互相加了队友，后来因为向南的表妹也在，也把向南加了进去，变成了六人队。
齐澜也和郭芸、曲良组了队，曲良和齐澜两个A区老人带一个新来的郭芸，问题不大。
纪如海心甘情愿地认秦观做老大，除了因为秦观本人确实实力超群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秦观这个人冷漠且狠厉，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觉得陆袖这个女人对秦观的影响过大不是什么好事。这次是组队的事上退让，说不定下次就是生死之间的事了。
“明天开始你们跟着陆袖训练。”秦观淡淡地说着，扔给了陆袖两块6级冰系铃铛，“你先提到九级。”
陆袖“嗯”了一声，当即就吸收了一颗。拿了秦观的东西，帮秦观管理一下队员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也许下一次，她和秦观就不会出现在同一个世界了，这样能和平共处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
再者说，做个临时教官也副和陆袖的预期，这个职位并不需要她和这些队员和平共处，反正现在她和秦观之间也已经彻底摊牌了，也不打算和这些人常见面，更不必打好关系。
吸收了一颗高级专属铃铛，陆袖感觉那种久违的异能提升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觉得体内的能量十分充盈，然后猛地一下突破到了新的高度。
陆袖终于八级巅峰突破到了九级。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就算有铃铛辅助，升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然这些人就不会停留在六级七级了，就算是被陆袖一直严格训练着的齐澜，也只有七级罢了。
陆袖心说，果然是因为四区野区的僵尸铃铛等级太低才升不了级。
她满足地吸了一颗铃铛，还要再吸下一颗，陈华先沉不住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做副队，芙风姐怎么办？！”陈华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服！”
秦观看了陈华一眼，这一眼，叫陈华遍体生寒。他从前也常常和秦观胡说八道地开些玩笑，秦观虽然不怎么回复，但也从来不会因为他的言语而苛责他。然而这一次，秦观明显地生气了。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女人面前提及这个问题。”秦观看了他一眼，伸手环住了陆袖的腰，“还有，我刚才并没有提出让陆袖做副队。”
陈华的心刚落下来，秦观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惊讶了起来。
秦观说道：“从今天起，一号公会不再设立副会长职务。”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如果他身边的人不是陆袖，那么就谁也不要来，因为谁也不配。
紧接着，秦观又说出了更惊人的话语，他望着李芙风，说道：“从今天起，李芙风卸去训练小队的职务，外派到四区，没有调令不许回来。”
“什么？！”陈华“唰”地一下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为什么？！我不同意！”
秦观却已经烦躁地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云麓。
云麓只觉得如坐针毡，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周围的几人说道：“李芙风没有执行会长下发的命令，隐瞒了陆袖的行踪，按照公会的规则，是要执行惩罚的。”
“那也不必执行地这么重。”纪如海也沉着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四区的野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比谁都清楚，高级僵尸基本没有。如果这么做的话，李姐升级的资源从哪里获得？”
纪如海的发言显得比陈华冷静一些：“秦队，李姐已经带了我们快一年了，彼此之间也有默契，突然这么换，我怕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而且……”
纪如海看了一眼陆袖，对方吊儿郎当还挂着吻痕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陆袖的相貌是美，但是属于那种冷艳的类型，不想李芙风那么端庄，反而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尖锐。
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而且，不知道这位陆小姐的实力是不是像她的相貌那么出众。”
秦观的安排其实说白了，就是让陆袖顶替李芙风的工作，也不知道秦观是怎么想的，纪如海实在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必要，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你想试试？”陆袖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
纪如海只觉得那一眼里充满了嘲讽，就像在羞辱他一般。他成为生存者这么久了，不说养尊处优吧，也是说话一呼百应，下面跟随他的手下也有不少，从来没人敢这么看他！
他抬手就是一道激光，朝着陆袖激射而去。他就不信秦观还能帮这个女人打他！
秦观确实没有动，因为在他的心中，纪如海这点伎俩，还不用他去拦截。
陆袖之前在四区等秦观的时候，因为异能无法提升，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研究自己的精神力。经过研究和锻炼，她发现精神力提高以后，其实可以更有效地观察对手的微表情和微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