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纹空间[无限]——玩具匣子
时间:2020-11-04 10:13:13

  这样一来,这里就分出了三种可能:李芙蓉做了噩梦,陆红衣自己做了噩梦,她们两个同一时间做了噩梦。
  秦画景思极此处,立即磨了墨,在空白的纸条上写出了李芙蓉和陆红衣的名字。她们都符合“是自己认识的人”这条隐形的规律,所以都有可能在名单中,即便这条隐形规律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他也必须去查一查。
  如果陆红衣本人也是游戏中的一员的话,那事情本身就太糟糕了。
  秦画景在和凌真交谈过后,其实杀过一个人。那人是京郊的一个恶霸,本身便身背命案,他设计将其抓了起来,并且亲手杀死了。
  然而凌真所说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他没有获得任何神力。
  这事儿演变成这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凌真说的都是瞎话,这一切只是一场人为的阴谋。第二,凌真说的是实话,游戏是真的,确实会获得超凡的力量,可他杀的人不对。
  他大胆猜测,获得神力这件事是只限于这八人之间的,也就是说,只要杀的不是游戏者,无论你杀多少,都是白搭,不会获得任何他想要的力量。
  如果杀掉陆红衣的人本身并不是游戏者,一切还好说,可如果他是……秦画景的眼神锐利的起来,啧,这样一来,给那丫头报仇的事儿就有些棘手了。
  他摸了摸下巴,将屋外的纪如海叫了进来。
  “去,派人到迎缘楼里打听打听,本月初二那天,楼里是否有什么怪事发生。”秦画景转着手中的茶杯,对纪如海吩咐道,“无论事情大小,必须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秦画景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他必须要承认,自己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即便纪如海是服侍他多年的旧人,他也无法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彻底告诉对方。
  一个下人,原意为你冒险是一回事儿,原意彻底把命交给你是另一回事儿,他不能冒这个险。
  即便这样纪如海带回来的消息会非常多,多到他要多花费许多时间从中找到那条与“噩梦”相关的信息,他也必须这么做。
  人心从来不值得豪赌,一万个人里或许有一人是真心相对,但那获胜的几率足以让他丧命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他支付不起赌输了的下场。
  “是,爷您放心,我去去就回。”纪如海得了命令,心中多少有些轻松,他并不希望自家二爷沉浸在失去陆姑娘的痛苦中。二爷只要还能思考,能发号施令,就代表他的思维还是清晰的,只要还有事儿可干,那总不至于对日子太过失望。
  “等等!”秦画景突然叫住了纪如海,他叮嘱道,“如果有人半路叫你去别处,你万万不可跟着去,不管对方是谁,你记住了吗?”
  没等纪如海回答,秦画景又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不管谁问你所为何事,你都只说是为了给陆姑娘报仇,看看她是否有仇人……对了,你从后院那儿支走三个死士、十个家丁,和你一道去。”
  他本来还想加一句“若有人抓你走,立刻自裁”以此来避免纪如海被其他游戏者杀掉,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忍心。
  纪如海被秦画景这一番要求给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应承了,然后带着一众兄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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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秦云麓府上。
  秦云麓坐在书房里,旁边站着他的亲信何三。
  “大爷,您托我查的事儿,小的有眉目了。”何三微微佝偻着身躯向前倾,以示恭敬之意。
  秦云麓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并没有接茬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半晌,他才用余光瞟向何三,对方依旧面带笑容地弓着腰,眼神非常谦卑,并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烦。
  秦云麓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在他心中,奴才就是奴才,必须要晓以利害,对方才能俯首帖耳,若不能叫他们知道什么是畏惧,怕是一个个都要翻天了。
  又过了片刻,他才不慌不忙地说道:“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了?”
  何三立刻说道:“大爷,小的去亲自验过了,死的确实是那个迎缘楼的陆红衣本人,并非冒名顶替。听说那女人是被几个壮汉冒名顶替的轿夫给提前劫走了,然后拉到野地里给杀了。不过小的还听说,那女人挺烈,死之前还杀了一个轿夫,其余那三个不知所踪了。这案子被二爷告到了衙门,已经立案了,不过这几乎没什么痕迹的事儿,估计很难抓到人了。”
  “呵,老二他还真敢啊。”秦云麓冷哼了一声,口气中充满了不屑之意。
  何三也附和道:“就是说啊!二爷怎么着也该顾全大局,竟然打算迎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要是他真这么做了,咱们秦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何三的话,属实已经有些犯上了。秦画景就算被驱逐出去了,也不是他这等人人可以议论的。
  不过秦云麓并没有苛责他,只是面带嘲讽地说道:“就算丢脸,那先丢的也不是咱们爷们儿的脸,怕是刘家那几个老家伙嫌弃秦二的做法,觉得丢不起人,这才迫不及待地先动了手。”
  “爷,您是说,是二爷那几个舅舅杀了陆红衣,故意和咱们以示诚意呢?”何三问道。
  “哼,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那几个老狐狸又怎么会真这么好心呢?”秦云麓冷笑着说道,“等着吧,等他们联络咱们的时候,肯定一水的说这番做法是投诚。可背地里,他们想的是把这口锅推到我秦云麓的脑袋上,叫那疯子秦二和我杠上,然后再坐收渔利!这样一来,他们两边吃回扣,怕是美得不亦乐乎!”
  “爷您说的是这么个理儿!”何三先是捧了秦云麓一句,才接着说道,“二爷要是知道是舅舅们干的,恐怕这当场就得翻脸!要不咱们……把消息先透露给二爷?”
  “透,当然要透!”秦云麓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那帮老狐狸们想坐享其成,我岂能如愿?”
  随即,他对何三吩咐道:“去,你亲自去,把消息告诉秦二。”
  何三得了令,立刻就去办事儿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何三回来的时候,脸上便换上了忿忿不平的表情。
  何三对秦云麓汇报道:“主子,二爷手下那个姓纪的真不是个东西,小的进去之后,还没开口,便被他们部分青红皂白打成了这样!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他们……”
  秦云麓看着何三红肿的脸,直接打断了他的抱怨:“行了,别嚎了,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见到秦二了吗?”
  何三看秦云麓表情不快,当即收敛了神情,毕恭毕敬地说道:“爷您放心,我都和二爷说了,就按照您教的话,一个字儿都没差。还把那几个壮汉的画像交给二爷了。”
  秦云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秦二那窝囊废还没有傻透了芯儿,就会那些那些人的画像到迎缘楼找证人核对,到时候……哼!”
  何三有些担忧地问道:“爷,您给的画像是对的,不过秦二爷能认得出那几人是刘家的吗?”
  秦云麓笑道:“放心,那几个人中领头的壮汉是那些老狐狸身旁的近人,秦二肯定认识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关于周目和记忆的问题。
  第二周目开始,时间会回溯到十一月一日,除了这八人中个别满足条件的人以外,其余所有人(包括普通人和不满足条件的游戏者)的一切都会回溯到过去。一周目的时间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不存在的,所以他们不会记得。
  并不存在混乱的时间线,因为一旦周目开始,就只会存在一条线,你可以理解为所有的一切都被重置了,时间、人物都退回到过去的时间线,上一周目的影子被彻底抹除。
  关于游戏者会恢复原本作为生存者的记忆,这事儿概率非常低,凌真只是运气好罢了(小丑想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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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恶作剧游戏(二十二)
  秦云麓对于挑拨秦画景和其舅舅对立的事儿,势在必得,他笑眯眯地看着何三,说道:“秦二人虽然不着调,但总不至于是个傻子。”
  秦云麓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由得想起秦老爷生前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
  “云麓啊,你别怪爹。爹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你娘,可惜我们有缘无份……不过云麓,爹已经帮你把一切都铺垫好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不过……云麓,你弟弟还是个孩子,他虽然聪明伶俐,但看那样子终归是难成大器了……你一向懂事,所以我把家业交给你,至于你弟弟……爹希望等自己死后,你能够照顾你弟弟,保他一生衣食无忧,这样我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你能答应爹吗?”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好,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所以他必须做一个言出必践的“好大哥”。
  那该死的老头子,死到临头了,对他的评价却仍然只有“懂事”二字,而对秦画景那纨绔却用上了“聪明伶俐”的措辞,着实是偏心得很!
  不过没关系……
  秦云麓冷笑了起来。
  他当然会做个好大哥,既然是好大哥,那弟媳妇死了的真相怎么能不告诉弟弟呢?
  “爷,咱们刚和刘家那边达成了联手的协议,现在这么干,会不会……”何三有些迟疑。
  “你这胆小如鼠的狗东西,怕什么!”秦云麓瞪了他一眼,“无毒不丈夫!更何况,你以为刘家那些老狐狸就是什么省油的灯吗?他们说不定也正想着把锅扔到咱们头上呢!”
  何三被突然发怒的秦云麓吓了一跳,他赶紧谄媚地奉承道:“是,是,您说的是!都怪小的太糊涂,一时间没能理解您高远的计谋。刘家那些伪君子和二爷那样的狗脑子又怎么能和您的智谋相提并论呢!”
  “你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秦云麓轻蔑地看了何三一眼,却并没有责罚他,显然他并不讨厌这种奉承。
  他微微一笑,说道:“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秦云麓这边正在沾沾自喜,另一头秦画景的府上,秦画景也在和手下说话。
  “爷,大爷那边来的人,我已经按照您教的说辞给他打发走了。”纪如海那厢刚将事情办妥,这边便回来找秦画景复命了,“您舅舅府上我也去了。”
  “哦?那他们怎么说?”秦画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那扇子在修长的指间旋转着,似乎没什么事儿能让他将视线从这把擅自中撤出来。
  “和您想的一样。”纪如海笑了,那些人的反应都在自家爷的预料之中,“大爷那边的何三,一听到我犹犹豫豫的声音,就自大起来。说自家爷是冒着风险才来告诉的,嘱咐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和舅舅们说消息是大爷说的。而且,他还把那壮汉的画像交给了我。我也按照计划,将他赶了出去,不过脸上也始终带着惊讶,这戏应该演的没问题。”
  秦云麓一贯在已经去世的秦老爷面前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而秦画景则一直演绎一个糟糕的熊孩子。熊归熊,但那种“熊”是小孩子嫉妒哥哥的熊,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画景也几次从秦云麓手中拿过几次钱,都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所以在秦云麓的心里,秦画景不过是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而那种长不大的半大小子,最要命的缺点就是讲义气,只要讲义气,秦画景就绝对不会告诉舅舅们,这消息是大哥给的。这也是秦云麓放心来告密的原因。
  “至于您舅舅那边……”纪如海笑得愈发灿烂了,“您说的还真没错,我一去,他们就热情款待,还是一副对您关怀备至的样子,一听我说您万分悲痛,他们便纷纷表达了担忧。等我说出大爷派人来找您的时候,他们连都绿了,但还是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没干这事儿,还说大爷是为了挑拨关系云云,关系撇得可干净了!”
  “呵,意料之中。”秦画景翻了个扇花,又问道,“画像给他们看了吗?”
  纪如海答道:“看了!他们说这几人是手下的仆役,绝不可能是做这事的人,还说定是大爷诬陷。不过我和他们说,爷您现在很生气,我暗示了一番,他们便将那四人中的两人送了过来,还说这两人是给爷您消气儿的,让您随便打骂,只是不要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于您名声有损。”
  秦画景手中的扇子突然停止了转动,他抬头望向纪如海,问道:“那两个人呢?给我带上来。”
  “就在后院呢!”纪如海话刚说完,随即眉头一皱,问道,“爷,您不会是真想……”
  秦画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就让纪如海心中惊恐不已。上一次,他看到那眼神时,还是秦画景第一次出手伤人时的场景。
  纪如海记得那是一个家里的小厮,出言侮辱了二爷已经去世的娘亲。
  秦画景当时才十二三岁,但身高已比成年男子矮不了多少了,且他长期习练一些基础的拳脚,身体素质很过硬。
  纪如海记得二爷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上去一脚踹在那下人的膝盖窝上,那人不备,立刻就跪下了。几乎是瞬间,秦画景已经将腰间的短剑插进了那人撑地的手背中。
  在那个下人惊恐的尖叫中,秦画景神色平静地说道:“闭上你的嘴,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下人惊恐地说自己是秦大爷的佣人,说自己只是家中长工,没有签卖身契,秦画景不得杀害他。
  而秦画景只是说道:“你觉得县太爷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还是你觉得你那好主子,会为了你这种奴才脏了兄友弟恭的名声?”
  下人立刻吓得面无血色。
  后来,纪如海只记得秦画景又说了几句话,那下人便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弄了一脑门子血却之和别人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破的。没几天,那下人便卷铺盖走人了。
  再后来,纪如海听到了那人的死讯。只说是那人白日里饮酒,一个不小心,跌入河塘淹死了。他没有敢和秦画景询问具体的事宜,这不是他该问的事儿。他只依稀记得,那下人平时从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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