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微怔瞬间恍惚,怀中少女眸光如水勾人心魄:“我不想去和亲,将军可愿娶我?
世人皆知,灵安公主为了躲避和亲下嫁奸臣,裴云谦喜怒无常阴鹜狠绝,公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香消玉殒。
殊不知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两辈子都惜她如命,这辈子更是为她披荆斩棘给她一世娇宠。
裴云谦天性冷血杀人如麻,所有人都怕他,沈姝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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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谢依依收回了目光。
那衣柜与先前他们所住的小院中的不同,如今这个更精致些。
兴许…也没有红玉在里头翻出来的那本小册子。
她也不知晓红玉可有回去,可有将叶瑾安的狼子野心告诉她兄长。
更不知道跟着红玉一道前来,熟睡在隔壁的两位侍卫是否安好。
听着声响渐渐消失,她还是壮着胆子抬眸望向他:“你现在要如何?”
叶瑾安未理她,一路到了卧房门边才大发慈悲般回了一句,“见客。”
谢依依手攥住了被褥,没料到她私自离开的事情竟这样轻易就翻篇了。
若是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兴许她只是恰好撞上这人来拂州城。
她壮着胆子试探地问了一声:
“我能一道吗?”
她一旦忆起叶瑾安刚才那番话,心里头便是阵阵刺痛。
是以,她倒是忘了被这人寻到时的惊惶,此刻只想着,那人既是他的客人,兴许也知晓他的行程。
叶瑾安未拒绝她,却也未应她,听她说罢,只缓缓迈着步子离开了。
临走时余下的那抹眼神冰冷淡然的让谢依依身子发颤,却还是立刻起身换上衣裳,去了外头的正厅。
她立在正厅后门口,瞧见了那人。
叶瑾安对面那人与他模样有几分相似,棱角却更分明,浑身都散着寒意,不如叶瑾安面容柔和,只看着即让人心生好感。
她望了两眼,却猝不及防与猛然抬头的那人视线相撞,眼看着这人一双斜飞的剑眉紧皱,投向她的眼神缓缓添了一份厌恶。
慕明朝不喜欢这女人。
分明未施粉黛,双眼也不曾勾勒,却凭空生出一股媚态,素白大氅下露出的腰肢纤细,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折断的细柳。
这女人竟还伴在他兄长身侧。
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姬。
他收回目光,盯着叶瑾安,语气颇有些不满,“九哥,何时你这小屋里还添了个人?”
叶瑾安闻声,动作不慌不忙地将桌上纸张收起,对折,端起一旁茶盏轻抿了一口,“是你嫂子。”
语调平淡,听不出悲喜。
对面慕明朝的眉头皱得更深,连语气都添了两分凌厉,“如何相识的,兄长竟然也不曾和我说过?”
如何相识的?
叶瑾安轻敲茶盏的手一顿,回眸看了眼谢依依。
他倒是还记得清楚。
是去岁的寒冬。
初到京城他就定下了规矩,只救达官显贵,还得是别的大夫笃定无药可医的重疾。
谢依依到他门前跪下时,他起初也未理会。
不说她爹已死,哪怕活着,也不过一个六品小官,于他无用。
他在窗边瞥过一眼,纤弱身子着一身红袄,面色冻得惨白,小巧的鼻子通红,却依旧难掩绝色之姿,将院门外两株绽放的腊梅都生生比了下去。
那会儿,他倒想起来了,这女人的名字他在外头听过几回。
来春就是行笄礼的年岁,登门提亲的人不少,却悉数被他那兄长拦在门外。
后来,她那兄长卧病不起,哪怕是御医去瞧了也说无力回天。
谢府的日子便越发难过,尤其北方边塞传来她父亲身亡、母亲殉情的消息之时,哪怕皇上册封谢家再多名号,也挡不住京城那群窥伺已久之人。
终究只是个女人罢了。
模样再好,于他无用,他也生不起兴趣。
将此事抛之脑后,再度瞧见,是第二日正午,距离昨日一天一夜。
门前仍旧跪着的身影摇摇欲坠,眼下添了两抹乌青,她偷摸着前来,若非如此,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怕是都愿意将她搂进怀中,好好抚慰一番。
可惜他那时是叶瑾安,只为名利。
在他门前跪上三天三夜之人也有不少,都不曾理会。
他阖上木窗之时,谢依依似是感应到一般,身子朝前扑去,只那一瞬,他脑中忽地有了一个念头。
谢凌川因救皇上而负重伤,若他真能救下这人,往后便能有个禁城内的眼线。
于是,他开了院门,扶起了那抹艳红。
谢依依半眯的双眼迷离,口中依旧呢喃,“救救兄长…求你……”
“好。”
若想利用谢凌川,也不需其他,留着一个谢依依就是。
回忆缓缓收起,他正要回答,却被身后一阵婉转之声抢了先,“自是一见钟情。”
谢依依嘴角微弯,轻声答完,走到叶瑾安身侧坐下,纤弱的胳膊搭在棕黑的木桌上,更显得肌肤胜雪。
胜雪的手伸进袖中,摸出了一个一个小巧精致的湖蓝色香囊,绣有荷叶荷花。
是夏日还在江南时坐在凉亭中对着湖面所绣。
她捏着香囊往前一送,递到了慕明朝面前,“瑾安同我说今日有客人要来,小屋寒酸,也只有这点小礼相送。”
慕明朝未立刻收下,抬眸望了眼叶瑾安,才从她手中接下那香囊。
动作太快,轻触到谢依依手指,手下的滑腻触感让慕明朝动作一滞,又立刻回过神,将锦囊塞入袖袋,那盈盈清香却依旧挥散不去,似是在蛊惑他。
“倒是佳话。”
他拧着眉头,虽是赞词,语中却浸着冷意,“九哥不是同裴家的姑娘议了亲?她仰慕你已久,如今也已及笄,九哥如此,是要毁婚吗?”
受下她送的礼,就立刻说出这种话,该是对她有多不喜?
谢依依心中念着,还有些欢喜,若这人嫌她碍事,让她离开自然最好。
“之后回去了再谈。”
叶瑾安沉默半晌,才答了这么一句,又将那堆纸张推到对面,送客意味明显,“小屋不便留人,你暂且回去客栈歇着。”
他语气难得有些不悦。
谢依依猜不透他心思,也懒得猜。
总归那香囊是送出去了,好歹添了一分希望。
等那人身影出了院门,她手下微微用力,也欲起身,却被一个修长身影拦住去路,投下一片阴影。
叶瑾安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木桌上。
若她要离开,便得跨过长凳,动作实在不雅,于是她抬眸望向叶瑾安,见他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面容俊美,哪怕穿着一身黑色锦袍,也难掩清雅韵味。
谢依依忽地反正过来,今日的叶瑾安似乎的确与往常不太一样。
分明先前被她看破真面目还强装一副温润模样。
质问的话语抵在舌尖,却被叶瑾安抢了先,“刚才是当着我的面将定情信物送给了旁人?”
闻声,刚才的话语不得不生生咽了下去。
叶瑾安刻意问得随意,还真有一副吃了醋的模样。
她垂下眼眸,声音极轻,“只是寻常的见面礼罢了。”
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那香囊里是何物?”叶瑾安听完立刻问道,带着试探。
“自然是香料。”
随口回了这句,她下意识望了眼叶瑾安,浅棕色的眸子就这么望着她,心中心虚几乎就要溢出。
她轻咬着下唇与他对视半晌,还是再度垂下了眸子。
“让他带我回京。”
冷着声说完这句她便撇过了脑袋。
自然不是,她只是料想错了。
原先还当是寻常客人,没料到,却是他的兄弟。
她再与这人打探叶瑾安行踪,实在弄巧成拙。
这会儿已正常的嗓音带着少女的软糯,哪怕语调说得冷了,也听得人心头舒适。
叶瑾安俯下身子,两人鼻尖相触,谢依依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捏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两人成婚半年,只是这会儿气氛暧昧,她仍不觉红了脸。
“若要回京,你倒不必寻他,明日我便可带你去。”
这样轻松?
谢依依蹙起了眉头,正要发问,又见他直起了身子,垂下眼眸俯视着她,嗓音带了些冷意,“不过是燕京。”
作者有话要说: 慕明朝(zhao)
为了小花,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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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要回燕京城吗?”
谢依依垂眸思忖半晌,等叶瑾安在另一张长凳上落座,才试探般问了一句。
她要回得,是华京城。
说罢她还颤悠悠抬眸看了眼叶瑾安,见他正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是刚才那位客人要回。”
“不能不回吗?”她壮着胆子离他近了一步,粉舌轻舔樱唇,又提醒他:“你不是还要行医救人吗?”
“该救的人都已救了。”
叶瑾安立刻接上了她的话语。
嗓音说得平淡,倒是提醒了谢依依。
他救人都带着目的,若那人于他无用,他似乎的确不会救。
她敛了眉头,不敢再问了。
如今她竟还能被这人的面容蛊惑。
可就是她心底失望透顶时,叶瑾安却又开了口,语中带着丝丝厌恶,“我也不愿回燕京城那地方,你若是有法子改了我的心意,倒也不是不能不回。”
谢依依抬眸错愕地望着他,见他正悠然地从桌面中央捏了个茶盏过来。
却不像作假。
可她……对这人丝毫不了解。
她道出了心底的话,叶瑾安却也未给她任何提示,只轻飘飘回她一句,“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
几日间,叶瑾安人又没了踪影,再度回来,便告诉她,第二日启程。
使得她当夜做梦,梦见兄长来接她,而她昧着良心在背后捅了叶瑾安一刀。
清晨起身,她还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只是因昨夜的想法心底还有些愧疚。
她紧抿着唇,自己一个人洗漱完了,挑了根素简的木簪子随意梳起个发髻,松松垮垮半搭在肩上,又套上了昨日那身衣裳,便出了门。
即便昨日听慕明朝唤叶瑾安九哥,她就料到,这二人身份不寻常,到了院门外,却仍被震惊。
三辆汉白玉马车在道旁排成一列,只望着便价值不菲的锦缎帘子随着秋风缓缓飘动,四角垂下的铃铛声音悦耳。
谢依依身在京城,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
落在喜好清贫日子的叶瑾安身上却令人讶异。
立在马车旁的男人依旧穿着昨日那身墨袍,袖口领口都用金线绣着式样复杂的图案。
至少以她闷在家中学习刺绣的技艺还绣不出来。
他与自己那弟弟在交谈,眉头微蹙,薄唇紧抿,对面的慕明朝看模样似乎有些激动。
常安乖乖立在一旁,怀中抱着只猫,脚下还围了四只猫猫狗狗,听闻她的脚步声,转过的眸子便一亮,抱着怀中棕白花纹的猫儿就走了过来。
“师娘,红糖给你暖暖手。”
他笑着将手中的猫儿举了起来,瞧脸色还有讨好的意味。
谢依依实在不知道如何同他说不必愧疚,只得将他手里的猫儿接了过来,顺手揉了揉少年随意绑起的发丝。
少年身子长得快,这会儿也就比她矮上半个脑袋。
这猫儿她的确喜欢。
以前它见了叶瑾安便跑,却偏爱黏着自己,她却不懂,这会儿却明白了,这猫儿看得比她清。
她缓缓抚过红糖柔软的皮毛,猫儿在她怀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埋进她臂间,双眼一眯,舒舒服服打起了盹儿。
见这模样,几日的烦闷心情都散了不少。
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正要对常安道谢,侧过身子,就见叶瑾安直直立在他身侧。
心神一慌,她险些松手将怀中的猫都丢了下去。
“走吧。”
叶瑾安语调平淡,看了她一眼,不顾她是否跟得上,就朝前走去。
她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叶瑾安这会的气势,令她心神慌乱。
他在外行医的身份应当是假的,
真正如何,她不敢猜测。
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上了最前头那辆马车。
马车上更显奢靡,地面铺了一层羊绒,中间摆了张金丝楠木小桌,两边即最里头的软榻,躺上三四人也够。
她本想远着叶瑾安,坐在两侧,可被这人淡淡望着,不由自主就坐到了他身旁。
待她坐定,叶瑾安搭在窗沿的手指轻敲,马车迅疾朝前驶去。
车内依旧平稳,气氛却分外沉默。
谢依依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看了几眼窗外划过的景色,佯作不经意地随口问道:“这是去哪儿?”
话音刚落,却被人捏住下颌,强迫她转过了视线。
叶瑾安打量着她,眼神不同以往的温和,没有丝毫的感情。
不同于慕明朝看她时眸中的冷意,叶瑾安眼中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你月事已来过了?”
清冷的嗓音吐出,与以往一般悦耳,谢依依闻声却不由愣住,
她紧抿着唇,却不答话,雪白的耳根子处却是泛起了一抹绯红。
模样生得好看,单看这泛红的耳根子也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