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再吃一小碗
时间:2020-12-18 09:53:36

  叶瑾安松了手,往后一倚,淡淡道:
  “我如今想要个孩子。”
  谢依依红唇微张,一瞬便反应过来,这人是何意。
  若是以前。听到这番话,她想必是喜悦的。
  可这会儿,她实在不敢对这人有再多期待了。
  无非又是利用她。
  连兄长都救不下,她怎可能再生个孩子出来受苦。
  “我不想生。”
  她撇过脑袋,语调生硬。
  她说罢,叶瑾安却轻笑了声。
  不是以前那如春风拂面的轻笑,反倒带了一丝嘲弄。
  “那你成婚那几日,夜夜勾引我又为何?”
  听了这疑问,谢依依有些苍白的面容倏然涨起一抹淡红。
  这人竟然知道。
  最初成婚时,她对叶瑾安自然喜欢得紧,替她医好了兄长,替她治好了在冰天雪地里跪坏的一双腿。
  婚礼办的冷清,京城中知晓的人不少,来参加的也不过他兄长的几位朋友及谢家在京的几家亲戚。
  人走后,更是冷清。
  她在卧房中盼了一整夜,等着叶瑾安回屋,挑开盖头,便可温存一番,没料到这人直接在旁睡下。
  可怜她为了这场婚事忙前忙后,连京城中描述男女之事的绘本都悉数寻来看了一遍,生怕自个儿在叶瑾安跟前的表现不好。
  她对自己的容貌自信,笃定叶瑾安也是和旁人一般,看上了她才愿意娶她过门。
  可她不反感。
  叶瑾安这举动让她心头寒凉。
  她动了歪念头,
  去解开了他的里衣,
  叶瑾安不愿,她就自己主动。
  可是一连五个日夜,她也只敢做到这一步,还得认真给人系上衣裳。
  这人都知道,
  从最初就是在逗弄她。
  她根本不知如何回答,想起往日的一切,眼眶都不觉红了。
  “若我生了……你就让我兄长安心为官可好?”
  沉默半晌,她还是去扯了扯叶瑾安的衣袖,语中带了几分期待,含水的眸子就这么望着眼前人,配上那一圈泛起的淡红,格外勾人。
  叶瑾安看了眼,却转过了视线,语调平缓,“旬国皇帝最信任的也不过两人,张丞相只管文人事,论起来还不如备受皇帝警惕的风将军,另一位安公公,只管宫中琐碎事务,更无甚用处。”
  他刻意一顿,“自然都不如你兄长,未来可期。”
  谢依依闻声却湿了眼眶。
  半点没了先前兄长被封官的喜悦。
  不论是本朝还是前朝,越是高位,越是结局凄凉,她倒宁愿自己兄长永远是个小小侍卫,二人一生顺遂。
  若是谢凌川之后再坐上羽林军大将军的位子,只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那我便不生。”
  她闷声回了这句,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叶瑾安。
  却被人挑起了下巴。
  叶瑾安的面容依旧是俊美的。
  她初次见这张脸,就觉这人如天上谪仙,下凡来普度众生。
  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不论见着谁,都含着温和笑意,面容线条柔和,连那双眉,都不似寻常男子一般凌厉。
  她自认自己对长相如何不甚在意,却在见到叶瑾安后彻底沦陷。
  哪怕是现在,她畏惧,她厌恶,左胸口处依旧开始颤动。
  叶瑾安看她愣神的模样,双眼一眯,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依旧沉着声道:
  “谢依依,这是你欠我的,还由得你选择吗。”
  丢下这句,他直接松了手,继续倚着身后软榻小憩。
  谢依依的肌肤滑腻如玉,刚才右手轻捏着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松了手,才不觉有些留恋。
  刚才两人离得近了,他再度嗅到了谢依依身上散出的那股清香,似花香,却又不符合他知晓的所有花。
  倒是与他身上的草药味挺搭。
  他阖上双眸,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却没有一个离了谢依依,眉头一皱,干脆睁开了双眸。
  耳畔还是谢依依低低地啜泣声,她怀中那猫,应当是叫红糖的那只,不知何时醒了,正对着他凶狠地呲着牙“喵喵”叫着,谢依依缓缓抚摸它背部,也未缓和它的怒气。
  他心里有些烦了,与猫对视了眼,伸手捏住它后面颈子上的毛提了起来,将谢依依吓了一跳。
  赶巧,连马车也停了下来。
  谢依依趁着叶瑾安愣住的一瞬赶紧将红糖救了下来,抬袖擦去脸颊泪水,跟着他朝随风吹起的窗帘外望去。
  然后瞪大了双眸。
  她没料到自己在安昭城竟会撞见这人,连身子都不由得抖了起来。
  她忘不了这人,忘不了这人给她带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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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谢依依颤着身子往马车后壁上贴去,双眼直视着前方的车帘,眸中尽是掩不住的惊恐,双唇都有些发白。
  叶瑾安自是看见了她这模样,微眯着眼,思量间,暗蓝色车帘子却被人从外挑开,慕明朝目光探了进来。
  “九哥……”慕明朝往里头望了眼,皱着眉头说道。
  本就冷然的一张脸这会儿更是如同冬日寒冰,“这几日出城都得接受盘查。”
  闻声,叶瑾安神情依旧,瞥了眼窗外,淡淡问道:“他怎么会来拂州城?”
  “边城战况松缓,他在京城闲着也是闲着,便来拂州城帮着清缴山匪。”
  慕明朝嗓音一沉,语调甚为不满。
  但既在旬国地盘上,也只能顺着规矩来。
  他说罢,未等到回话,刚才受议论的那人缓步走到了慕明朝身后,身形高大威武,身上铠甲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银光。
  叶瑾安与他对视一眼,眸中意味不明,半晌才牵起谢依依搭在猫背上的手。
  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顺从地跟着他下了马车,却只缩在他身后,连怀中的猫儿都抱不稳,只能俯身放在腿边。
  谢依依不敢直视眼前那人。
  她心里实在怕得很。
  她爹的遗体就是这位姓风的将军送来府内的,连带着她娘的一道。
  她娘在府中听闻她爹受了重伤,毅然离了京城,最后也未见到她爹最后一面。
  那会儿盛夏刚过,尸体保管的再好也免不了生了味儿。
  她强忍着那味儿扒在棺边哭得力竭,几乎要晕过去时,还是这人将她扶了起来。
  这人说要娶她为妻。
  她哪怕自认眼高于顶,也不曾肖想过自己能做这一品将军的正妻,当即愣愣拒绝了,只当是这人宽慰的话语。
  前几日京城还在盛传这位将军与丞相之女的谣言,她不敢多想,只婉声拒绝,留了几人下人用膳。
  思及此处,谢依依眶中再度泛起了湿润,只能垂着脑袋。
  哪怕那人侵略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那几名将士在前面用膳,她一个人跪在灵堂内,祈愿父母在下面安好,祈愿两人能保佑兄长身体安好。
  风无珩就是这会儿闯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酒味儿,与灵堂内浅浅的檀香格格不入。
  她温声温语让他离开,这人却不理。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一阵天旋地转,被强压在了身后的木桌上,脖颈抵着桌沿,疼得两滴泪直接从眼角渗出。
  偏偏风无珩一脸醉意,半点听不进她的言语。
  府中十几名下人她全安排去了正厅,这处偏远,喊得如何大声,也无人理会。
  不管她厉声呵斥还是软声细语地带着哭腔恳求,眼前人都不曾停下动作。
  一头青丝散开倾泻一地,巴掌大的小脸上沾满了泪水,外裙被人粗鲁了撕开了一半,男人宽厚的手就这么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柔缓地抚着。
  她说求他放过自己,可男人双眼迷离,也不知是否将她的言语听进耳中,厚唇张开,嗓音却带着轻柔,“别怕,我会娶你为妻。”
  他说得想必也不是假话,可她内心依旧慌乱。
  男人身形伟岸,她推不动,一巴掌扇上他面,也无甚用处。
  连她自己都不知当时何来的勇气,一狠心,便冲着桌腿撞了去,还挑了有棱角的那处。
  疼得浑身颤抖,险些咬碎一口贝齿。
  她恨自个儿竟然没有晕过去。
  风无珩见了血,双目却倏然恢复清明。
  谢依依外衫凌乱,白皙纤长的素手紧握着桌腿,纤弱的身子缓缓颤着,额上鲜血刺目。
  昏暗的烛火下,一眼便能看出,刚才是发生了何事。
  他呆愣在了原地。
  哪怕心中一直念着,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真能做出这种事。
  谢依依纤瘦的腰肢盈手可握,被人搂起时就这么捂着额上的伤口,眸中惊恐地望着眼前人。
  哪怕最后对方只是替她理好了衣裳,转身离开,再度碰见,她也依旧怕。
  很怕。
  脑袋撞上桌腿的那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去见爹娘了。
  她再次抬手,捂住了额上那块被碎发遮住的地方,疤痕被叶瑾安用药抹去,她也以为自己以后会这么忘了。
  再见到风无珩,她才发觉,自己忘不了。
  那种无论如何哭喊都改变不了险境的无助感,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体会了。
  她立在叶瑾安身后,紧咬着下唇,身子微颤,静等着盘查结束。
  叶瑾安丢了块牌子在登记的桌上,纯金的令牌落在桌上,声音沉闷。
  谢依依瞥了一眼,却愣住了。
  旬、丰两国同出一源,风俗相似,官制也几乎寻不出差别。
  她爹官虽小,该知晓的也都知晓。
  那牌子上印刻着模样清晰的麒麟,她爹同她说过,是旬国皇子身份的象征。
  那在丰国……想必也是一样。
  她神情微怔,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人的野心为何,为何在华京城内带着素白面巾视人。
  红唇轻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风无珩沉重的嗓音一字一句,“没料到是丰国贵客,既如此……”
  “等等……”她不知自己这会又是何来的勇气,不光打断风无珩,双眸还朝他望去,哽咽着开了口:
  “我碰见一位故人,想在离开前与他聊聊。”
  这话是与叶瑾安说的,她轻扯他袖子,却见他脸上生了不悦。
  “便在这聊吧。”
  嗓音清越,其中不满却丝毫不掩。
  刚才谢依依惊恐他看在眼中,这会儿倒要主动与风无珩聊聊?
  谢依依眼眶本就是红的,再加上那受惊的眼神,模样更显得可怜兮兮。
  在这聊?如何聊?
  她抬眸打量叶瑾安神色,在心中编纂着借口,结果一阵温婉的女声传入耳中。
  “我与依依要说的都是女儿家的私房事,怎好在这儿聊?”
  顺着声音望去,站在风无珩身侧的女人,模样与她声音一般柔婉,发丝悉数盘在脑后,金步摇上垂下的金叶随风晃动,身着一袭黛紫蜀锦长裙,双手搭在身前,气质优雅高贵。
  两人站在一块儿倒挺般配。
  谢依依笃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人,这般配的模样,倒像是风无珩的妻子。
  愣神间,那女子走到了她身侧,动作亲昵地挽住她胳膊,对着叶瑾安大方一笑,“我带着依依去边上说会儿私房话。”
  叶瑾安面色一沉,扫了眼风无珩。
  他既把这令牌拿出来了,自然无所顾忌,只是谢依依刚才那惊恐又期盼的眼神令他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还是颔首应了。
  被拉到道旁小树林时,谢依依还有些惊讶。
  眼前女人嘴角挂着笑意,双唇红艳,一双幽邃的凤眼几乎要将她心底那些心思看尽。
  “你……”她生硬地开了口,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叫秦婉,算是无珩的义姐。”秦婉倒是没有任何芥蒂,柔声与她解释,“你也可以唤我婉姐姐。”
  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也是前将军唯一的子嗣,是百般呵护长大的大家闺秀。
  谢依依还是她从风无珩耳中听来,那人念叨的太多,书房屋中又尽是她的画像,她不想认识也难。
  小姑娘模样娇艳,却不带任何攻击性,这会儿眼眶通红,更令人怜惜。
  她轻抚上谢依依瘦削的面庞,朝城门处望了眼,有些心疼地问了句:“那人待你不好?我记得你嫁给药王的消息在京城传遍,如今怎会与慕明韶在一块?”
  闻言,谢依依面容微愣,才反应过来,秦婉指得是谁。
  刚才她忆起先前噩梦般的经历,竟将前面那番对话漏听了。
  叶瑾安身份如何她现在也管不着,至于待她不好?
  她也未有什么感觉。
  叶瑾安并不苛待她,除了小臂内侧那道伤痕。
  原先她只当天下夫妻都如自己父母一般伉俪情深。
  直到刚才叶瑾安对她说,这是她欠她的。
  哪怕真如此,他们既为夫妻,又怎么可以这么说?
  秦婉模样温婉,只站着便是个温柔贤淑的姐姐模样,让她不自觉念起自己的母亲。
  她下意识握紧了秦婉手臂,心头委屈悉数用了上来,双唇一撇,所有心里话都吐露出来,“他顶着药王名声皆是为了自己野心,婉姐姐,你带我回华京城行吗?”
  她恳切说完,秦婉手下动作却一滞,“暂且……不行,无珩手下大多驻守西北边城和京城,拨不出人马来送你回去。”
  一番话说得极缓,秦婉望着她眸中光芒渐渐暗淡,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她到底是将军府嫡女,拂州城这会儿情况暂且不明,他们一时大意,只当是寻常土匪,也未带多少人手过来,更不能为了谢依依耽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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