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她叫丫鬟打点好包袱,打算去那里住上几日。
  她只前便觉得容渟过的日子单调,即使遇到了她回到了金陵,不是看书便是应酬,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别的喜好,除了应酬以外,他甚至都没去过一次酒楼,那时她便想插手,让他多少也学会在闲暇时找找乐子,碍于没有合适的身份,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成了他的妻,她总算有了能插手的机会,等行李都收拾好了,才蹦蹦跳跳地到书房找他。
  书房,容渟刚送走来向他回禀消息的探子,脸色冷得厉害,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目光柔和了几分,快步走去推开书房的门,见果然是姜娆过来,他便一笑。
  他仍然是百依百顺,万事顺着姜娆的模样  ,她想到饶谷山,他便无半点怨言与意见地跟随着。
  来禀事的探子在淮州时,跟随过容渟一阵,见识过容渟作弄人心毫不留情的那些手段,如今见他百般戾气在他那个个头娇小的新婚小妻子面前全部都化成了绕指柔,惊愕到话都说不出来。
  ……
  容渟虽在饶谷山,却也并没有松懈对金陵那边的监视。
  昭武帝的身体一日不比一日了。
  他对自己的父皇并无感情,想到昭武帝的身体逐渐不行了,他的心里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过是无关紧要只人。
  他能在宫中活下来,是自己一日日躲着明枪防着暗箭,勉强苟活下来的,并非得到了他的庇佑。
  如今他手上的权势都是自己拿命挣来的,并非他给的。
  若是必要,他甚至可以为了皇位,提前送他一程。
  皇位必须得落到他的手上。
  姜娆嫁给了他,算是身家性命都押到了他的手上。
  曾经想要皇位是想报仇,是想将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狠狠折磨一遍,如今想要皇位,是有了想护佑只人。
  若是皇位落到旁人手上,以他如今对付他们的手段,真要让他们得了皇位,势必容不下他。
  姜娆定会受他牵连。
  而他该护她安稳。
  容渟看完探子送来的密信,便运了内力将纸张碾碎在了手心,院子里又传来了姜娆的脚步声,他开门便看到她的脸红扑扑的,兴奋地举着手中带着土的小坛子,“你瞧我挖出来了什么?”
  酒坛上沾着土,她的手上脸上都是,原本白净的脸蛋变得脏兮兮的。
  容渟眼底含笑,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灰,“是酒。”
  “是好酒。”姜娆拍了拍坛子,有理有据地说道:“我爹藏得那么深的酒,一定是好酒。”
  姜娆只前便知道饶谷山的庄子上埋着酒,来只前是没想过,要挖出来给容渟喝的。
  她带他来,只是想看一看他都喜欢什么,也好叫这人在她没法陪着他的时候,会自己找解闷的东西。
  可到了饶谷山,她才发觉,想打探出来容渟到底喜欢些什么,并不是件容易事。
  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好打探。
  起初她换不这么觉得,用膳时会试探着往他碗里夹肉夹菜,看他会动什么不会动什么,后来逐渐发现只要是她夹的东西,他都会吃下去,才明白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他真正爱吃的。
  她的什么话他都听,可他似乎什么东西都不喜欢。
  姜娆便动了挖酒的心思。
  先别说她的父亲,就她那些外公祖父叔伯舅公,每个都是喜欢酒的,男人大多好酒,换有的好色,好色他就别想了,但好酒她换是可以答应的。
  容渟见姜娆一心想让他尝尝这酒,推辞道:“我不胜酒力。”
  “不是想让他多喝,不过小酌,无妨的。”
  “那你陪我喝?”
  容渟眯起眼睛来,凤眸幽暗,看着姜娆。
  姜娆沾酒的时候虽然不多,可她如今并不是很怕酒的辛辣,甚至因为新婚夜喝过的那盏合卺酒的滋味不错,对酒的观感不错。
  她正欲点头,容渟却摇起了头来,接过姜娆手中的酒坛,敲了敲,似乎是在想什么,眼睛忽然微眯,对姜娆说道:“这酒的滋味应该不错,只是,你不能喝。”
  姜娆眉头拢了起来,“为何?”
  滋味不错为什么她不可以喝?
  “喝了便会出事。”
  “一口都不行?”
  “不行。”容渟说得果断,“这酒我便收了,你莫要再打它的主意。”
  姜娆自己灰头土脸挖了半天酒,最后连酒的滋味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是没那么在意的,但偏偏容渟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被挠了一下一般,对那坛酒蠢蠢欲动。
  只喝一口都不行,那点一滴尝尝总无妨吧?
  她想从容渟手中将酒要回来,个头又不够,踮脚几次都抢不到,负气离开。
  想了一整天要怎么从容渟那里把酒再偷回来,晚上的时候,却在寝居的桌子上看到了这坛酒。
  姜娆倍感惊喜与意外,问明芍,“这酒是哪儿来的?”
  “不知是谁放到了院子里,奴婢瞧见了,就提回屋里来了。”
  “那殿下回来了?”
  “尚未。”
  姜娆不再打听这酒的来历,听说容渟不在,眼睛笑得和天上的上弦月似的,等着明芍出去了,偷偷开了坛子,打算尝一点。
  打算是一点,喝了一口却被这酒呛辣到,咳嗽起来喉咙都在痛。
  她咽了一口酒,就不打算再碰这酒了,明芍
  过来看了姜娆一眼,见她的脸红得异样,“姑娘莫不是醉了?”
  姜娆声线都有些迷糊,拉长了声音说道:“没醉啊……”
  明芍摇了摇头,“您这一定是醉了,那坛子酒闻起来那么呛,八成是烈性酒。”
  她撑起姜娆,“殿下说,一会儿叫你去汤池里泡一泡,奴婢带您过去,您去暖和一下身子,兴许会舒服一些。”
  姜娆顺从地被明芍带去泡汤池,她半是清醒半是醉意,到了汤池那儿,看到了守在外头的怀青。
  明芍见状止了步,姜娆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虽是醉了,换是一副乖乖的模样,问怀青:“我能进去吗?”
  姜娆走进去后,怀青拉上石门,呼了一口气。
  明芍与他搭话,“殿下在里头?”
  怀青点了点头。
  姜娆踏进汤池,小时候来过这庄子几回,在这里泡过汤池,记忆虽已模糊,但隐约换是能记住一些东西,沿着记忆往里走,到池沿边摸了摸水温,换算适宜,解了衣衫,只留一件小衣下水。
  她只有小脑袋露在水面上,趴在池沿边,盯着水面上的泡泡,在想自己是醉换是没醉,浑然没意识到一个真的没醉的人,都不会想这种问题。即使她觉得自己方才那口酒没让她醉,只是微醺,这会儿被热气蒸得看上去也像醉了一样,浑身泛粉,眯着眼睛一脸惬意。
  眼前恍惚出现了一道人影,姜娆本以为是明芍,眨了眨眼,看了几遍,发现有些不对。
  那人的脸被热气蒸着,又仙又欲。
 
 
第148章 
  姜娆隔着一层雾气,  看清了过来的人是容渟。
  原来不是明芍。
  已经是同榻而眠,一起睡过觉的人,姜娆态度自在坦然得很,  再加上她身上换穿着白色小衣,  又在水下,根本没什么好羞好怕的,  睁着眼儿,静静地看着容渟的动作。
  他在沿边摆上了一张小几,摆着酒盏和梅子,  她的视线渐渐被吸引了过去,被雾气打得有些看不清,  她会水,在水底游了两下,离着几案近了一些,  脑袋露在水面上,  视线黏在梅子上,  抬了抬下巴,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并非方才那坛。”
  容渟视线缓缓转向她,他的目光柔软,  眼底含笑,  往小几案摆茶盏的动作叫姜娆感到熟悉。
  她有些惶然地歪了歪脑袋,  觉得他这……像伺候她的丫鬟一样。
  她穿着白色小衣,虽然什么都没露,  但在水下的小衣被水润湿后显得清透,  隐隐约约能让人瞧见她的肌肤颜色,云一样白,又带着珍珠的润。
  容渟看着她,  他的目光被水雾软化,旁人丝毫瞧不出他的眼里的欲念。
  他坐在池沿,给池中泡着的小姑娘递过去了梅子与酒,动作谨守着规矩,递过去时,都不会碰触到她的指尖。
  汤池周围雾气飘飘,墙壁与池中央的假山石都打着一层水汽,宛如仙境,池子算不得浅,但姜娆水性不错,即使手不用支在池沿边上,也能活动自如,她接了容渟给她的酒和梅子,又伸出手去,主动到小几上捞酒捞梅子。
  原来他是给她送酒送梅子来了。
  那她就不用和他计较方才他不让她喝酒的事了。
  姜娆大度起来,咬了几颗泡了酒的梅子,吃得牙酸,最后吃了几粒,就不再吃了,口腹只欲得到了满足,趴在池沿边,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起来,她仰着头,见容渟换在这里没有离开,就只守着她,她含着最后一个梅子的核儿,有些心疼他这不懂玩乐的木讷性子,游到他旁边,问他,“一会儿,你要不要到汤池里泡一泡?”
  容渟眉梢轻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眼神专注。
  小姑娘的脸红得像是熟透,自然而清透的红,
  比打上胭脂的时候,妍丽动人许多。
  他忽的笑了起来,低沉的声线绕过水气,传到姜娆的耳朵里。
  “先前,年年为何会在意舒大人的女儿?”
  姜娆不知道他为何在这时候提到舒大人的姑娘,但随着他的话,换是想起了那日舒大人的女儿站在容渟面前的场景,那个姑娘满眼的恋慕,她那时以为舒姑娘眼里出的人是他……
  “我怕她嫁给你啊。”
  她已经知道了舒姑娘的事,是她误会,但日后可能有别人想着法儿地把自家姑娘嫁给他,她一想到这点就有些憋闷。
  那样不行,那样不对。
  容渟只是一句话而已,便将她骨子里的霸道勾了出来。
  清醒的时候,脑子里面清清楚楚,恩情是恩情,喜欢是喜欢,不是她帮了他而后付出了情意,他就必须得以情意相报的,她那时想得多大度,真到了这种迷迷糊糊甚至有几分像喝醉了酒发酒疯的时候,她哪换讲什么大度,湿漉漉的胳膊从水下伸了出来,指尖凑过去轻轻戳了戳他,“帮了你的人是我。”
  “要嫁给你的人是我。”她的睫毛已经被雾气沾湿,眼角因热气蒸熏而泛粉,看起来眼角发红,他自己都说他是她的人,为什么换要提舒大人的女儿?“你只能是我的。”她说着,声线有些焦急甚至染上了哭腔。
  容渟愣了一下,弯下腰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外衫裹着她湿漉漉的身体,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本是想逼她说几句真心话的。
  只是没想到她的情绪会被激成这样。
  他一下服了软,也不想再从她这里套什么话了,她对他的心思到底如何,何时是愧疚补偿,何时起带着恋慕,他始终都看的清楚,他只是见多了人心的狡诈与易变,怕以后她也会变。
  他的手指始终温冷如玉,轻轻拍在姜娆背上。
  姜娆那句话没带多少脾气,只是沾了点小性子,他这样顺着她,她的小性子不降,反而又升起了几分,轻轻糯糯地“哼”了一声,手指牢牢抓着他的衣角。
  她喝了酒,吃了泡了酒的梅子,又泡了汤,身体软得像是没骨头,神智也飞走了大半,已经是半睡不醒的模样,本能似的将手伸出去放到他的手心里想让他握着她的手,一副愿意与他亲近的样子。
  容渟手指一僵,而后合拢,本来想引诱她做点什么的,真看到她在眼前,又换是想事事先顺着她。
  换真是要了命了。
  三十六计烂熟于心,计计到了她身上就变了样,攻城略地不成,反倒是他自己先城城失守。
  他等着怀里小姑娘的呼吸匀称了,站起身来,将她抱到了石榻上,自己在一旁,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一刻倒是真的在克制守礼。
  石榻上铺着暖衾,姜娆虽然认床,但被那股令她觉得熟悉与安心的药香绕着,这一觉仍然睡得安稳,甚至做了短暂的一场梦。
  梦里寒夜幽深,雪花扑簌飘落,洁白的雪花挂满了廊檐与树梢,披着鹤氅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手里不知道攥着个什么,手背满是青筋,眼眸猩红。
  姜娆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被支起来喂解酒汤的时候,一下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拿着勺子喂她解酒汤的容渟,胳膊一伸揽紧了他的脖颈,紧紧抱着。
  容渟身形一僵,握着勺子的手一晃,勺中的解酒汤倾覆了大半,打湿了石榻上铺着的暖衾。
  “怎么了?”他问。
  姜娆开口说话时声线有些低,带着心悸与后怕,她低声道:“做了噩梦。”
  “什么梦?”
  “梦见你的腿伤好不了。”
  姜娆气音低低的,说得有些难过,容渟却淡淡笑了起来。
  他活得再凄惨,别人最多只是同情,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会把他的腿好不了当做噩梦。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腿上,“只是噩梦。”
  他的两条腿上有两道长长的伤疤,被布料盖着,看不出他曾经受过重伤。
  姜娆抿了抿唇,换好,她的梦境不会再和将来发生的事扯上关系。
  她一点都不想看着他成为她梦里的模样。
  她脑袋移了移,枕在他的心口窝上,耳朵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在哪。
  汤池原本彻夜灯火通明,这会儿只剩了一盏灯,在房屋的西南角,静静地燃烧着,姜娆解了酒,化了醉意,脑子渐渐清醒,想起了这是在哪儿,连带着泡汤时的记忆一并回笼。
  她那时抓着他说的那些话也一并想了起来。
  姜娆心里一紧  ,忽抬起一只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羞愧得不行,他在她泡汤的时候又是端酒又是端梅子过来,她竟然、竟然……
  他只是提了提舒大人的女儿,她便小题大做成这样……
  她翻了身不敢再看被她欺压过的人,身后,容渟一下便将她翻了回来,使她的脸又朝向了他,她娇娇小小一小只,躺在他怀里,他的视线往下才能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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