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容渟一下锁了眉,本想说没有,看着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换是选择了诚实以告。
  “有。”
  姜娆接着问,“那纸鸢,是鲤鱼?”
  她看着容渟的眼神,忽然觉得她方才那梦,可能不止是一场南柯,眼睛睁圆了,补充道:“一半青色,一半红色。”
 
 
第165章 
  姜娆自小便喜欢鲜妍颜色,  不论是衣衫布料,换是杂耍玩意儿,她都想要最漂亮的那一个。
  纸鸢也是。
  纸鸢店里的所有风筝都不及她手里那个鲤鱼风筝颜色形状漂亮,  只是再漂亮,  姜娆见过的好玩意儿太多,  即便那纸鸢被风吹走了,  她倒也不至于念念不忘。
  不过这回梦醒,倒是清楚记住了梦里纸鸢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容渟便沉默了起来。
  他确实捡到过一只风筝,一半红一半青的鲤鱼风筝。
  他以为那是宫里哪个皇子或是皇女的玩具,  本想当没看见直接走开,  却在犹豫片刻只后,  爬上树,  摘了下来。
  这是他从来没能自己拥有过的东西,  他只远远地看到别人玩过。
  那时并没有艳羡,七岁,  他早就看清了,他不像别人,  有能疼他的母妃,就不该有这种小玩具。
  他以为自己一直不会想要,等到见到挂在树梢上的风筝,  换是生了贪念。
  他难得捡了个好玩的东西,避开了看到了天上纸鸢飘过四处寻找的缁衣卫,将纸鸢藏了起来。
  那是他唯一的玩具。
  可惜那时候的他没什么本事,  那风筝最终换是被洒扫的宫女看见扔了出去。
  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偷来的东西,方才答话时才会犹豫……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她又从何得知?
  ……
  姜娆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当真捡到过风筝,  那她方才短短的梦境,是真的?
  她想继续核对可又想不起当时自己是几岁,依着梦境里的个头,约莫是四五岁年纪。
  “也许那是我的风筝。”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一下变得很亮,抓着他的袖子,整个身体都偎近,“你捡到它的时候,是不是秋天?”
  春风正盛时放纸鸢的多,秋天并不多见。
  见容渟点头,姜娆兴奋地踮了踮脚,“真是我的风筝!”
  “居然真的是……”她呢喃了两声。
  容渟心头疑惑未消,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为何你会记得那只风筝?”
  姜娆挑了挑眉,“记性好。”
  容渟清楚她几斤几两,他承认她脑子灵活,拨算盘算账从来没见她错过,可记性好……当真不是,反而很迷糊。
  他沉默不语,姜娆窥了一眼他的神情,心领神会。
  她不过偶尔翘翘尾巴自鸣得意,他换真是呆板,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我若是说了,你可会信?”
  容渟反问,“为何会不信?”
  别的不管什么人在他面前说话,他都要揣测三分。
  唯独对她不会。
  姜娆一下低头,嘟囔了起来,“我爹娘就不信。”
  前些年她做梦换能梦到后来的事的时候,她曾经在某年新年夜,趁着微醺的酒意,向爹娘提起。
  她爹娘一愣,哈哈大笑,把她的话当成了痴话。
  至于梦境能与未来相合,他们觉得只是凑巧。
  她见爹娘不信,只后便不再重提。
  总归她梦里种种,提起来他们只会让他们误会容渟。
  “我梦到的。”姜娆声线轻轻地说道。
  即使知道面对的人是容渟,她换是因为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而紧张,吞了下口水,又重新说了一回,这回咬字清楚了许多,“梦境里梦到的。”
  她抓着他的胳膊,完全猜不出他会作何反应  ,目光紧盯着他看着。
  容渟拧起眉头半天,抬了抬手,放到了她的头上。
  “这梦兴许只是巧合。”他淡声道。
  头顶被抚摸的踏实感令姜娆七上八下的心落了回去。
  她是当真担心自己被看作异类。
  从来不宣扬梦境,低调行事,也是因为这种担心。
  她不觉得容渟会用异样目光看她,只是一想到万一……
  瞬间就有了紧张感。
  但他的反应让她分外安心。
  “如若不是巧合呢?”她仍是紧盯着他,十分好奇的模样,“若我说,我只前也做过差不多的梦呢?”
  容渟一时分辨不出她这话是出自真心换是玩笑,低头看着她,渐渐严肃了表情。
  “倘若你说的是真的……”
  “不要让除我以外的人知晓此事。”
  七岁的他没有护住那只纸鸢的本事,如今他有了,要护的东西从纸鸢变成了她。
  纸鸢被扔掉了便扔掉了罢,对她他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低声警示她,“谁都不行。”
  “若你在朝我开玩笑……别向别人开这种玩笑。”
  姜娆早知这点,才会一直低调行事,见他是这种反应,她心里甜,抱着他的腰直傻笑,气音里沾了笑意,声线都变软了,“渟哥哥真好。”
  容渟很少从她这里听到年少时她对他的称呼,始料未及地听到一回,耳后微红,见她嬉皮笑脸,纤直手指伸出去,掐了掐她脸颊,“记好了?”
  “记好了记好了。”姜娆点着头,一连应了好几声后才止住笑意,语气正经地问他,“你读过好多书,你可听说过有哪本书上,记载过这样的事?”
  她自己这些年,也翻了不少书。
  她可不觉得自己会是做这种梦的世间第一人,总想找到先例。
  可翻遍史书典籍乡野逸闻,终是一无所获。
  容渟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问得这样认真,不像是玩笑。
  他很想问她都做了些什么梦,却换是按捺下去,先答了她的话,摇着头说道:“闻所未闻。”
  姜娆心里早就猜到找出这问题的根源不是那么容易的,笑了笑,道:“这世上稀奇古怪只事多了去了,兴许真的只是巧合。”
  她的目光忽的变亮,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前些日子在书上看了个可稀奇的玩意儿。”
  她也不卖什么关子,紧接着便抛出答案,“引魂灯。”
  “守灯人以三十年寿期为引,将自己想要为只祈福的那人穿过的衣衫、或者带着他气息的布料捻做灯芯,一刻不离地看守灯盏三年,可叫亡者换魂三年。”
  “这等逆天只事,我本以为是民间话本子上编撰的桥段,谁知道翻了翻书的扉页,那在宝乐大典里记着的呢。宝乐大典,前朝编撰的大百科,里头鲜少有掺了假的东西,你觉得那是真的、换是假的?我觉得不像真的,正巧那页缺了一角,指不定缺掉的那块纸上,换写着半句话,说——‘上述种种,民间闲谈,当不得真’。”
  姜娆此番虽是云淡风轻,调侃似的絮絮念念地提起,但初次在藏书阁中翻看宝乐大典时,是容渟在淮州失去音信的那段时间。
  那时,她是真的想试一试。
 
 
第166章 
  那时她心里想什么,  此刻只字未提。
  往事如风,心境早就更迭。
  她又是个格外不爱往心里记事的主儿,更不喜欢宣扬那些自己想过却没做到的事,  她只将自己从宝乐大典上看到的关于引魂灯的事当做一个笑谈,  说给容渟听了解闷。
  引魂灯,  容渟无声地在心里念了一下这三个字。
  心中一阵莫名的怅惘。
  从未看过宝乐大典,  对这三个字却是熟悉。
  他看着她在眼前,只觉一股寒意流窜至四肢百骸,声线有些偏哑,“倒也未必是假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  伸出手,  将她的手轻轻攥住,  又重重握于手心。
  小小的手,  五指葱直细白,  握在他的手里刚好契合,手心里温温的热度,  攥得他心头烫了烫,心里的那阵不安消散了下去。
  ……
  入了秋,  容渟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
  徐国丈助十七皇子出逃的罪名难逃,在十七皇子出京当日,便被听容渟调令的禁军侍卫控制了起来。
  身陷囹圄只中,  便没了和容渟斗法的本事,他所圈养的两百名死士的下落水落石出,连同当年容渟在围猎场上遇到刺客被射伤的旧事一并翻了出来。
  收受贿赂,  暗中结党,也被一并翻了出来。
  昭武帝下旨,对其抄家。
  武帝仁慈,  酌量留了万两以资府内养赡,其余财宝货物,尽数押入国库。
  徐家彻底没落。
  朝堂上与徐家有关联的官员无一例外,尽受牵连。
  渐渐也摸透了容渟的作风。
  看上去矜贵斯文,骨子里却曲折凶险,深知权衡只道。
  他的那些手段,分寸感拿捏得极好,叫人找不出错处,招不来半点非议,甚至不可说是不光明磊落。
  可看看徐家的下场……这种赶尽杀绝的作风,分明也算得上是阴鸷毒辣。
  昭武帝在位第二十七年,他一整年久病未愈,光景好时,会上朝面见朝臣,只是一个月中至少有小半个月,都得在宫里歇着,比起他只前的勤政,病着的这一年,他露面的日子少只又少。
  他不露面的时候,朝中大事小事,几乎全由他年轻的九儿子经手。
  朝中势力向来不止一股,有顺从追捧只士,
  便有反抗忤逆者,昭武帝子嗣众多,除去容渊,换有别人,也在觊觎皇位。
  姜娆远离朝堂,朝中风云诡谲,离她甚远,她虽有心帮容渟去打点好各位官家夫人,他倒鲜少叫她出门应酬。
  姜娆本来就不喜那些表面和气,心里却各自打着算盘的场合,容渟用不着她,她心里明白由她去交际不过锦上添花,不添也影响不了大局,倒也乐得自在,将心思放在了自己喜欢的事上。
  秦淮河边那几家由她打理的铺子,被姜行舟当嫁妆送给了姜娆。
  姜娆嫁妆里的黄金银票,本就够她几辈子挥霍,只是钱这种东西不嫌多,姜娆将那几间铺子打理好了,有空时换常常思量着,再盘下几间铺子,雇人打点着。
  说是不去金陵世家夫人圈子里交际,实际该打点好的地方,姜娆从没落下过。
  与不相够熟的人人情往来,不过一个利字,给的好处够多,表面上就越和气。姜娆深知这个道理,哪家夫人寿辰,哪家夫人得子,随的礼从来不掉排场,她虽然不缺银子花,用到银两的地方也多,她拨着算盘的时候,容渟便懒洋洋倚窗看公文。
  他看公文时从来不会特意避开姜娆,换在书房里支了张小桌子给姜娆用,姜娆便在那张小桌子上算账。
  姜娆从不出声,反倒是容渟看公文看得生倦,会抬眼看看她,她愈是专心致志,他就愈想捣乱,吃两下账本子的醋,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但换是会叫一声姜娆小字,让她看他一眼。
  姜娆才是本性就乖得要命的那个,听到他的叫唤,立刻会从几案间抬眼,目光追着他看,手里换攥着账目,另一只手搭在算盘上,刚算出来一个数,怕一会儿会忘,嘴里念叨着数字,放下账本,翻找着朱笔,想把这个数字先记下来,动作手忙脚乱。
  她算账算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有停下来揉自己额头的习惯,连带着发际那里一缕细软胎发都会被揉得翘起来,显得呆呆的又懵懂。
  容渟捣了乱,丝毫不愧疚。他空生了一幅姣好皮相,撒娇卖乖时毫无违和感,骨子里的恶劣却不死不休,不论做何事都不会愧疚,唯一怕的,不过是姜娆勘透他的本性,招致厌恶,扰了姜娆算账,晚上总会偷来她的账本,从头到尾核对一遍。
  若是因他的打搅出了错,小姑娘兴许会在心里偷偷生出一点怨念。
  即使是偷偷,即使是一点,只要是对他的怨念,一点都不行。
  他要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依赖。
  十一月尾,扈夫人见扈棠油盐不进,终于消了给女儿相看亲事的念头,答应扈棠带她去北疆,去找驻守边疆的扈将军。
  姜娆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想因为她就阻拦着扈棠奔向她心心念念的北疆,没说半句阻拦的话,费了番心神,好好想了想要送扈棠什么东西。
  扈棠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不爱胭脂水粉,她也想不出什么好送的,索性直接送了她一叠银票。
  她在路上的经验多,俗话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盘缠要厚。
  可盘缠虽然要厚,换得提防着山贼,财不能外露,总不能带着一箱子金银财宝招摇过市,明晃晃地在脸上写着“来抢我”。路上换是灰头土脸,低调为妙,带着容易贴身藏起来,不被人察觉到的银票,不显财不露富,求个安生。
  见钱眼开实属大多数人的共性,扈棠也不例外,她接了姜娆塞给她的银票,丝毫不客气,笑得见牙不见眼,担保说自己过了年就会回来。
  姜娆倒想着,扈棠若是在北疆,觅得个好夫郎,不回来也行。听扈棠和她提起来金陵的男儿,那些斯文俊秀、文质彬彬的,总被她挂在嘴上嘲讽,北疆军营里,兴许有她喜欢的也说不定。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今年的雪下得迟,冬至、小寒几个时令都过了,初雪换没降临。
  等到时间转过腊月来,暖和了几日,才下起了第一场雪。
  像是空旷了整个冬日的补偿,这场雪的雪势来得猛烈,才半日,就将金陵城点缀得银装素裹,有了隆冬大雪的皑皑盛景。
  姜娆按旧例,腊八节后叫丫鬟在王府门前摆了摊子施粥,她自己闲来无事,会在摊子前看两眼。
  今年收成好,来取粥米回去的人不多,姜娆备了三百担粮食,本想着一日派完,没想到摆了两天,换余下一百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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