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饶命——李子谢谢
时间:2020-12-30 08:5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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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饶命》作者:李子谢谢
  文案:
  毒杀新皇的长公主刚被处死,沈家逃婚的大小姐就回来了。
 
 
第1章 新生
  李月舒睁开眼睛,见帐外负手站着一人。
  夜已深,屋子里光线昏暗,但透过帐子依然能感到帐外的公子风流倜傥,只那么站着便已叫李月舒怦然心动。
  她从床上坐起身,帐外的公子也伸手撩起了帐帘。
  “小叔,明日便是你迎亲的日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李月舒说话时喉咙有些哽。
  “嫂嫂,正因明日便是我迎亲的日子,今夜我才来与嫂嫂共度最后的良宵。”
  “最后”两个字听得李月舒心都碎了。
  她嫁到王家不到一年,丈夫王孝康便死在军营,青春守寡寂寞难耐,家中又有年纪相仿尚未娶亲的小叔子王孝健模样俊秀,性情温和又风流婉转,不消多日,叔嫂眉来眼去便暗生了情愫,尔后巫云楚雨,风月常新。
  就这么过了三年弄玉偷香的日子,王家阖府上下心照不宣,但也只是背后议论,明面上人人都还要巴结着李月舒。
  王老爷过世得早,主母王夫人一人拉扯两兄弟长大,多有操劳,积年养下了病灶,李月舒过门后,王夫人便把府中中馈托付给了李月舒,一心养病,不成想病越养越重,前些日子,齐都里最好的大夫陆续来过,都下了病危诊断。
  李月舒都准备给王夫人安排后事了,王孝健却请了个江湖术士来府里给王夫人做法,那江湖术士说了尚有“冲喜”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这便有了王孝健娶亲这桩喜事。
  亲事是王老爷在世时就给王孝健定下的,定的是王老爷同窗沈老爷的长女沈昌平,沈昌平小了王孝健六七岁,今年也不过才金钗之年,十四岁而已。
  但沈家仗义,听闻是给王夫人冲喜,人命关天的大事,立马就答应成亲,于是两家急忙忙请先生看日子,择定了吉日完婚。
  这期间一连串的事竟顺利得水到渠成,以至让李月舒连闹情绪的机会都没有。
  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了三年的小叔子,她怎么舍得拱手让给其他女子呢?
  “嫂嫂,今夜之后,你我都忘了前尘往事吧。”王孝健的手抚上李月舒肩头,冰凉的指尖触到李月舒嫩滑的肌肤,让李月舒激灵灵一凛。
  古人早就说过,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相比李月舒的越发沉迷无法自拔,王孝健却要以婚姻为界限,要将自己和李月舒做个了断。
  从来,情事上,男子都更薄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好就能收,女子却总是一头扎进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要跳下情海就失去了岸。
  李月舒心头发冷,但也只是“嗯”了一声,任由王孝健的手由她肩头滑入红绸肚兜里
  他的指尖已由冰冷变得炙热,所过之处都燃起了火,点点火焰更是融化了李月舒耸立的两座雪峰,她整个人也如雪峰般轰然倒塌,软软倾倒在他怀里,任由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重新留下他的痕迹
  兰麝细香闻喘息,此时还恨薄情无?
  李月舒的手抚上了王孝健的头,感受着年轻男子浓密的发,感受着他如浪涛一样有力的起伏,她问道:“阿健,你会待沈家小姐如我这般好吧?”
  “嫂嫂放心,明日之后她就是我的妻,我会待她好的。”他埋在她怀里,一口含住小巧樱桃,另一手将另一颗樱桃恨不能揉出甜甜汁水来,口里含糊不清应和,李月舒却每个字都听明白了。
  这是他和她最后的良宵,所以才如此深情细腻难解难分吧?
  暗夜中,她的眼角有泪水滑下,心里却发出一抹冷笑。
  彼时,沈家大宅里响起丫鬟一声惊叫:“来人啊,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
  茫茫大海中央,一座荒芜孤岛,茂密丛林里,有猿猴出没,发出唳叫声,还有男子,蓬头跣足,衣衫褴褛,动作却很敏捷,像猿猴一样跳上树梢采了几颗野果,再稳稳落于地上。
  男子正准备返回,不经意抬头,视线落向海边,那里依稀躺着个红衣女子
  男子捧着野果子快速离开,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海边,彼时他身后已经跟了另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身上穿着锦衣华服,头脸用长巾包裹,背影并不挺拔,走路时还有些摇晃,一看就是病了。
  “公子,就是那里。”走在前边,蓬头跣足的男人向后招手,同时指向海边。
  他身后,长巾裹住头脸的男人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海边果然躺着一个女孩子,身子一半浸在海水里,一半躺在沙滩上。
  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新娘子打扮。
  大红喜服无论是料子还是手工刺绣都很精良,头上瓒着的宝石珠花都很贵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许是在海水中泡久了,昏迷的女孩子看起来白得通透,面庞在落日的余晖下闪闪发亮。
  长巾裹住头脸的年轻人在远远的地方站住了,只让蓬头跣足的随从过去察看,随从走到女孩子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扭头对年轻公子喊道:“公子,还活着。”
  年轻公子抬头看大海,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没有船只,没有人烟,也不知道这新娘子是从哪里飘来的,就算此刻活着,在海水里冻久了也怕醒不过来。
  他示意随从救人。
  随从将新娘子从海水中拖上来,一直拖到岸边干燥的石块上,又找来干草树枝,钻木取火。随从动作麻利,很有经验的样子,不多时,火便生了起来,暖暖的火光照在新娘子身上。
  而年轻的公子始终坐在远远的地方,与他们保持距离。
  随从又将先前采的果子从怀里掏出来,捣出汁液,用叶子折出漏斗的样子,盛了果汁滴入新娘子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新娘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蓬头跣足的男子,并没有吃惊,也没有害怕。
  她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大红喜服已经干了。
  她向眼前的男子道了声:“谢谢。”
  男子却紧张地扭头看远处。
  远处的石块上坐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头脸被长巾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如炬。
  新娘子也看见了那公子,她突然疾步向那公子走了过去,却被救她的随从拦住:“小姐,我家公子身上有病,会染人,你不要靠近。”
  好不容易救活了人,如果又因为被传染了病症而死,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什么病?”新娘子问随从。
  随从迟疑了一下,远处的公子反而大声说道:“麻风。”
 
 
第2章 雷公藤
  听到“麻风”二字,新娘子异常冷静,脸上没有一丝丝害怕,只是回头看随从身上,随从被她看得发毛,待她伸过手来时,警惕后退一步,问道:“小姐,你想干嘛?”
  新娘子的手一顿。
  她是想解他的衣裳,但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仅余些破布勉强遮羞。
  求人不如求己。
  新娘子收回手,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大红喜服虽然在海水中浸泡过,但已经烘干,依然簇新,于是她把手伸向自己
  “小姐,你想干嘛?”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替别人宽衣解带固然恐怖,给自己宽衣解带也很恐怖啊。
  随从颤声喊了一声,新娘子已经“刷”地撕下了大红喜服一角包住了自己的头脸,只留下一双眼睛,那眼睛星辰日月大海应有尽有美不可言,随从不由走神,回神时,新娘子已经走到了他家公子坐着的石块前。
  随从慌忙追上去:“小姐,不可靠近!”
  新娘子并未听他的劝,大步向前,站到了公子面前,还蹲下了身子。
  两个包裹着头脸的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竟是一条女子的长巾!
  新娘子看着眼前的公子,心里惊叹。
  “我得的是麻风,会传染,小姐赶紧走开。”很好听的年轻公子的声音,有些清冷,又很温暖。
  新娘子没有听劝,“刷”一声又撕下了一块衣服套在自己手上,这才伸出手去,拨开了公子脸上的长巾
  随从跑过来,想要阻止,可是被新娘子的专注震住,竟说不出话来。
  新娘子看清了年轻公子的脸,颜色鲜艳的红斑,有的黄豆大小,有的花生米大小,散于公子浮肿的面部。
  她又撩开了公子的领口,看他的脖子,再去掀他的衣袖看他的手臂
  此起彼伏的红斑,触目惊心。
  她看了许久,公子耐心等她看完,这才整理好衣服,重新将长巾裹好头脸,说道:“小姐可以走了吧?”
  说话声音有些发抖,眉宇微蹙,似在忍受疼痛。
  “我会治麻风。”新娘子简单说道。
  公子目光一闪。
  新娘子已经站起身来,将套在手上的红布取下扔在他脚边,转身去找随从。
  不知道她和随从说了什么,随从向公子这边看过来,公子朝他点了点头,随从便跟着新娘子走了。
  看着红衣的女孩子与乞丐一样的随从穿过礁石走过沙滩向密林走去,公子不置可否,收回视线,看大海和夕阳。
  她说能治就让她治,倒不是信她,也不是对生有什么贪恋,而是不想让等死的过程太无聊。
  在这荒岛上已经呆了不知多久,实在是太——无聊了!
  随从领着新娘子穿过岛上大半个山谷,终于停下。
  新娘子指着山谷下一处灌木丛里足有两三米长的藤蔓,说道:“去把那丛雷公藤采下来,它能治麻风。”
  随从却不肯。
  那藤蔓的根茎是圆柱形的,黄棕色,又粗糙又扭曲。
  他认得。
  “什么雷公藤,这明明是断肠草,有大毒!”随从不满看着新娘子,“你想毒死我家公子!”
  公子刚刚让他救了她的命,她就恩将仇报要毒死他,这女孩子心肠好狠。
  随从警惕后退一步,脚下却一滑,从站着的石头上摔了下去,刚好摔在那丛雷公藤边上。
  新娘子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随从:“把那雷公藤采下来,我就拉你上来。”
  说着,摘下一旁灌木丛里的几根藤蔓接续在一起,一头系在大树上,一头抓在手里甩啊甩,晃得随从眼花。
  有一只野鸟飞过,被随从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摘了几枝雷公藤的嫩芽喂进野鸟喙里,那鸟儿扑棱几下翅膀,就一命呜呼了。
  随从恼怒,仰头看新娘子,手里的野鸟也示威般扬了扬。
  新娘子摇头,叹道:“可惜了,本来晚上还有烤鸟肉吃的。”
  新娘子说着,扔下藤蔓,转身要走。
  随从喊:“喂,你要去哪里?”
  “既然你并不想治你家公子的病,你也没必要上来了,我生平最恨辜恩背主的东西!”
  “我采还不行吗?”
  随从心想,先上去再说,采了,还可以扔掉嘛。
  当随从手握几枝雷公藤,身上捆着新娘子扔下来的藤蔓从谷底爬上来,新娘子眼睛落向他手上的雷公藤,说道:“有毒没毒,吃与不吃,你家公子说了算。”
  随从一怔,竟然无法反驳,只能抓着雷公藤,跟着新娘子闷头离开山谷。
  回到他和公子的山洞,天已经黑了。
  山洞里已经生起篝火,亮堂堂,暖融融的。
  随从和公子说什么“断肠草有毒,不能吃”的时候,新娘子不去理会他们,自用刀切了一把雷公藤,放进陶罐里,加入水,放置到火上煎着。
  渐渐的,山洞里有一股药香弥漫。
  随从和公子都停下说话,看着新娘子煎药。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新娘子终于从陶罐里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出来,端到公子眼前。
  随从说道:“公子,要不,先让……”
  “不用。”公子打断随从的话,大方接过新娘子手上药碗,一口气将汤药全部喝下。
  新娘子的目光扫过随从和公子,咀嚼他们刚刚的对话,又环顾了山洞一遭,难道这山洞里还有别人?
  公子喝下了药,随从提心吊胆,又很期待,虽然不信新娘子真能治麻风,但还是希望能有奇迹。
  但是,随从有些绝望,没有奇迹,公子服药后上吐下泄,痛不欲生,最后还昏死过去。
  见公子昏迷,随从大怒,伸手就掐住了新娘子的脖子。
  嫩细白皙的脖颈在他粗粝的掌中一折就能断。
  新娘子一点儿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她看着他,双手慢慢握住了他的手腕,唇角勾起,还有了笑意
  随从却渐渐变了脸色,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脚底直冲头顶,又仿佛从头顶灌下,压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太痛苦了,他感觉身体每一根骨头都要被压断的时候,新娘子及时放开了握住他手腕的手,而他也像触电般,猛地后退,不可置信看着新娘子。
  新娘子已经走到药罐边坐下,继续用刀切着雷公藤,放入陶罐,加水,放置到篝火上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3章 沈家大小姐
  随从一夜未睡,坐在山洞角落里,远远看着石床上的公子,公子先是痛不欲生,随从想要过去,他不让他靠近,随从知道,公子是怕把麻风传染给他。
  不知道翻来覆去痛苦折腾了多久,公子竟慢慢昏睡过去。
  随从见公子不动了,担心他出事,想要过去查看,刚抬了抬屁股,就听见新娘子说道:“他还没死,等你家公子死透了,你再替他收尸也不迟啊!”
  随从怒了,他是要过去替公子收尸吗?
  “如果我家公子死了,定要你陪葬!”随从发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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