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猪从山里出来了——酸茄
时间:2022-01-03 16:15:27

  “这话问的,当然要去!”
  “必须去啊!”
  ……
  功将们入城是先在城外驿站等待,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入城,而迎接花将军的人中,除了文武百官,还有自发前来的百姓,都是想一睹花将军真容。
  时间原本是安排在九月初八的辰时,正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可卯时未至,百官们还没来,百姓们倒是来了不少,都是来提前占位子的。
  今日前来的不光是京都的老百姓们,还有隔壁县城以及附近村落的百姓,都是闻名前来,也算是凑个热闹。
  不过他们提前过来也算是没有白等,不少人占不到前排的位子,就只能屈居人后。
  今日前来相迎的人员主要是聚集在两处,一是城门口,二是宫门口。
  百姓们由官府的兵丁们组织,聚集在两端,看不见城门外的情况,但随着城门处身着军队铠甲的大部队冒头,这也预示着。
  北疆的功臣们……回来了。
  元帅还需镇守北疆,刚打下的北狄四城也需要他安排,其中许多事还得元帅做主,他走不得,这也免得战败了的北狄宵小们趁乱作祟。
  所以此次,是由居首功的花将军带领入京。
  按照规制,小兵在前头开道,随后才是骑兵,而骑在马上的第一人便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花将军。
  花将军刚入城,还未露面便激起了百姓们的呐喊。
  “花将军”“花将军”“花将军……”
  一声声“花将军”,自肺腑传到口中,最后再呐喊出来,氛围十分高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的归来,等待瞻仰他的仪容。
  小兵们开道后,很快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呐喊声更甚。
  幽暗的城门口,一人坐在乌云踏雪的黑马上,驾马而来,此人便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花将军了。
  花将军身材生的高挑,精瘦,哪怕是坐在马上也能够感受到这副身躯内透出来的力量感,只是,他才刚一露面,百姓们呐喊声便逐渐消退。
  不外乎旁的,只因为他们所等候的花将军的脸上正以面具覆之。
  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般耀眼,却刻着鬼面。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坐在马上带着面具的花将军,忍不住脱口道:“咦,花将军为何戴着面具?”
  “莫不是花将军脸上受了伤,不好视人?”
  “可之前也没听说花将军是遮着面的啊!”
  “那就不清楚了……”
  “……”
  类似这样的言论此起彼伏,百姓们也是各种猜测,倒也没说旁的,只是猜测这位花将军脸上应当是有伤,或是毁容,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光耀门楣的时刻选择遮上面容。
  对此,他们表示理解。
  毁容嘛!正常。
  上过战场的人,缺胳膊少腿都属正常,更别说是毁容,这也代表着他们这位花将军为此次战役付出了多少……
  对于花将军的不幸,百姓们心中同情,却也感激涕零。
  人群中,有人大喊:“花将军,不管如何,您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也有男子表白:“花将军,您为国为民,不论面容如何,您都是我心中最俊秀的人。”
  “……”
  而归来的将士们,听着百姓对于花将军毁容所说的带着同情的话语,心中忍不住的骂娘。
  这些人胡说什么?什么毁容?别说伤疤了,他们将军脸上比面粉都白净,连个痘都没有,更别说是毁容了。
  若是问那面具,鬼知道他们将军为什么要戴面具……
  不过那面具倒是极衬他,嗯,鬼面,他们将军可不就是魔鬼吗?一手操练人的功夫出神入化,不是魔鬼是什么?
  分明昨日在驿站休息时将军还没戴着面具,可出发后他却不知从哪儿倒腾出了一个银白制式的面具挂在了脸上,所有人都好奇他为何如此,他们这位鬼面将军却一意孤行。
  不是说没有劝,可花将军偏偏不听啊!
  正在这时,只见将军举起了一只手,冲着那些对着他呼喊呐喊表白的百姓们挥了挥,而此举,让这些百姓们更为震动,呐喊得也更加激烈了。
  “花将军”“花将军”“花将军”……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将士们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吐出来,但在这个时刻,却什么话也不敢说,不为旁的,只怕是得罪了他们这位鬼面将军。
  但花将军却没有打算与他们解释,挥手之后便按着原本的流程继续往前走。
  赶紧结束,赶紧结束……
  走完这个流程,他好去见狗蛋儿。
  没错,马上的花将军正是张翠花,两年,她回来了,从地狱一般的战场带着殊荣回来了。
  两年,发生了太多太多,她化名花城,女扮男装,从了军,入了军营,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到达如今这个地位。而在这两年中,她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京都的消息,也从未给京都的熟人主动联系过,或是写过任何一封信,就是怕自己忍不住的想回来。
  如今回来,功名利禄,水到渠成,她终于可以回来了,
  伸出一只手,张翠花探了探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口,虽然知道自己这是近乡情怯,却还是忍不住激动。
  攥紧了拳头,面具下的她神情变幻。
  她,想儿子,想爹娘,想小六了。
  ……
  随着大部队的行进,一行人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往宫门口进发,按照规制,他们入京后,首要的便是入宫拜见陛下,所以百官们自然也是在宫门口迎接。
  而到了宫门口,如同陛下之前所说,文武百官夹道相迎。
  玄武门前,百姓们跪伏在大道两边,百官们站在中间,便是负责迎有功的将士们进宫行封赏大典。
  差不多时间,陛下早已在金銮殿内等候,约莫是在辰时四刻,花将军才带着一干将领入了朝堂,等候封赏。
  这其中还有一道插曲,原是入这金銮殿之人必须要收缴一应武器,这一点自是不必说,但对于花将军脸上的面具,他们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拿掉吧,这并非武器,不拿掉吧,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人面见圣上还带着面具的。
  “宫里的确没有面圣还要带着面具的规矩,花将军不若将这面具取下,免得到时陛下怪罪。”
  说到这里,内监们也是有些为难,虽然能够猜测到花将军脸上应该发生过些什么,不好摘下,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偏偏他们眼前的这位花将军打定了主意这面具不能摘。
  若是此时摘了,她还怎么去报复那些之前害过她的人?
  总得吓他们一吓!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只见张翠花腰板挺立,直言道:“拿下来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将军唯恐这副面容吓着陛下,届时你我都承担不起,所以我觉得还是不摘的为好。”
  她这一番话,说的与她同来的将领面色直抖,唯恐被连累,偏偏张翠花气定神闲,说谎不带打草稿,也不怕被逮着。
  但这一番话的确也叫内监们踟蹰,两人僵持不下,张翠花便提议说,叫他们去禀明陛下,索性趁着他们脚程快,文武百官没有来齐,说上一声也是无妨,问一声罢了。
  反正小六他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内监们没办法,只好去禀明陛下。而对于这位花将军,魏帝早就有所耳闻,虽想见其面容,但此人既然因为面容的问题不想摘下面具,他也不好强人锁男。
  毕竟他所看重的还是这人的功劳,而非他长的什么样子。
  如此,张翠花便带着面具入了金銮殿,在百官们的见证下受了封赏。
  除了银钱之外,便是官职,只因花将军骁勇善战,陛下便封他做骠骑将军,属从二品的官职,此次受封,按道理她可以滞留京中半月。
  只可惜,这一次回来,张翠花却不打算再回北疆。
  离开儿子有两年的时间,她如今哪儿都不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封赏结束后, 众人再出宫已是将近午时。
  今日能过来参加封赏大会的将士们皆是名利皆收,他们素了许久,便打算组团去青楼耍耍。
  张翠花还要去见狗蛋儿, 哪有这个时间陪他们逛窑子?
  但将士们不依不饶,军队管的严, 又要防备着敌军突袭, 所以他们从前在军营中便不能喝个痛快。如今好容易来了京都,能松快这许多日子,哪能这么轻易的把他们将军放走?
  这里头有许多都是张翠花手底下的兵,平日里训练也是各种严苛, 好容易逮着了这个机会, 他们自然一门心思的想把花将军灌醉。
  “说好的来了京都喝个不醉不归, 将军若是不去, 只我们过去有什么意思?花将军还是不要推辞了,就随我们过去吧……”
  “就是就是。”
  一群人一同起哄,又都是平时的袍泽, 张翠花只能说先去见几个人,随后便过去, 这些人也只能同意。
  拿下面具,又换了一身衣裳,张翠花先是驾马去了皇子府,便是魏璟逸的府上, 沿途的道路不改, 景致也无甚变化,不过, 如今的皇子府已经随着魏璟逸的晋升成了亲王府。
  马匹在亲王府门前停下,张翠花问门口值守的两个门房“六殿下可在!”
  今日进行封赏, 他并未看见小六,所以才有此一问。
  只不过亲王府的门房已经换了一批,并不认识她,但六殿下被陛下派出去办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道:“殿下不在府上。”
  “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张翠花也不强求,便换了个问题:“我找你们打听几个人,大理寺少卿李卓,还有户部尚书孙大人,这两人府上在何处?”
  两个门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坐在马上的张翠花,如实回道:“阁下可是刚来京都?”
  做门房的,对于富贵人家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是清楚的,没等张翠花回答,他们便又接着道:“您问的这两个人两年前便被降了罪,上一任的户部尚书也已经身死,总之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和户部尚书不是他二人,早已经换了。”
  “哈?换了?”张翠花一脸懵逼。
  她才刚出人头地,正准备收拾这俩人呢?怎么就被降罪了?
  京都距离北疆有一定的距离,许多信息是传不过去的,再加上他在前线战斗,并没有主动去了解这些人的信息,所以才不知此事。
  两个门房见他这一头雾水的样子,心道:何止是换了?还是他们主子带着狗蛋儿出的手……
  “二位可知,此事是何人所为?”说着,张翠花递上了两小块碎银子。
  “自然是知道的”,两人不动声色的接过了银子,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来:“提起此事,还得从一个孩子说起……”
  说到底,这件事在京都不是什么秘密,便是从狗蛋儿击鸣冤鼓开始说起。
  相继击鸣冤鼓、登闻鼓、告御状、又将害过他的那几人都拉下了马,不光如此,这孩子还把自己亲爹也告到了圣上跟前儿。
  她自己没有办到的事情,偏偏叫他儿子给办成了。
  张翠花忍不住想笑,叶北辰知道自己被儿子给告了,脸色应该挺黑的吧,啧啧啧,想想就觉得刺激!
  她是真没想到,她走了以后,狗蛋儿还能干出这许多事儿,实在是优秀啊!她原本只是打算把狗蛋儿留在此处,等她出人头地了再回来打脸,接他离开,隐姓埋名。
  结果这次回来,烂摊子全被他儿子给收拾完了,她自己倒是没有用武之地。
  这小子是真的虎啊!
  “对了,你们说的这孩子现在人是在哪儿?”
  “北凉王府。”
  不过,说了这许多,两个门房倒是忘记问起他是谁,便随口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又是何人?”
  张翠花指了指自己,玩味的笑笑,直言道:“我啊!我就是你们刚刚说的那孩子的爹……”
  门房“……”
  狗蛋儿时常过来,他们二人也是认识的,要是没记错,狗蛋儿他爹早没了。
  这人也真是的,净会瞎说
  张翠花不知这二人心中所想,只知道如今叶北辰还好好的,不但好好的,还把孩子从小六这给要走了,张翠花觉得,狗蛋儿应该是给她留着,让她回来出气的吧!
  越想越是这样,既如此,她总不好浪费狗蛋儿给她提供的这机会。
  离开的时候,张翠花驾着马往北凉王府奔去,刚走了没两步,迎面还撞上了魏璟逸府上的管家,二人只是匆匆一瞥,连个招呼也没打一声。
  看着那匆匆一瞥的面容,管家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真是见鬼,大白天的,怎么见着张管事了?莫不是我眼花了?”
  等他再转过头时,而此时的张翠花早已驾马而去。
  管家虽是觉得不大可能,却还是问了一句:“门房那人是谁?”
  两个门房抽了抽嘴角,只道:“他说他是狗蛋儿少爷的爹,不过我们没信。”
  管家“???”
  这年头,儿子也是能乱认的?
  ……
  九月的天渐渐转凉,但这并不妨碍马匹奔驰。
  等到了北凉王府,看着牌匾上刻着“北凉王府”四个字,仿佛当初刚来京都识字的情形还近在眼前,实在不堪回首。
  回首往昔,张翠花叹了口气,毫不留恋的提起长刀,一跃而起,手起刀落之间,正门上的牌匾应声而裂,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地。
  只因她动作太快,没等门房反应过来就已被她闯入,二人厉喝:“你在做什么?”
  张翠花并未理睬他们二人,一手一个将他们二人打晕过去,而后才又踩着这破碎的牌匾入了府。
  若是此刻还有人在身旁,应当也能听得见,她是在说:“叶老狗,老娘来接孩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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