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猪从山里出来了——酸茄
时间:2022-01-03 16:15:27

  这个地方她待了许久,也想过许多办法逃出去,所以此地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熟悉,闯门,掀翻众人,一气呵成,等到叶北辰反应过来,张翠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你……你还活着?”看着眼前这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叶北辰说话都带着颤音。
  张翠花攥着把匕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边欣赏着他这副见了鬼一般的面容,边轻声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死了?”
  外头的人都败在了张翠花手上,所以此时,叶北辰孤立无援,看着外头倒下的众人,也知道她这是还活着,虽不知她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个大活人。
  叶北辰便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翠花耍着手上的匕首,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嘴上还不忘说着:“做什么?你觉得呢?”
  叶北辰咽了口唾沫,直觉告诉他,张翠花今日前来定没有什么好事。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翠花时间紧迫,也不愿与他废话,匕首翻转之间,先是折断了他的四肢,后又挑断了他一手一脚的筋脉。
  任他喊,任他叫……
  张翠花自觉自己并未下什么狠手,折断的手脚不过是让他受些个苦楚,后续接上便是,但这一手一脚的筋脉却是叫他成了个半残。
  看着无力站起,跌倒在地的叶北辰,张翠花冷心冷情的蹲下身子,只管问他:“疼吗?”
  被挑断了手脚的筋脉,还被断了四肢,此时再问出这话,显然是打算杀人诛心,所以叶北辰只是死死的瞪着他,并不答话。
  张翠花笑笑,只是那眼中毫无丝毫笑意:“你倒是能忍,不过,这都是你欠我的。”
  “当初因为你,老子可是受了比这疼百倍的苦,你那王妃,往老子伤口上撒盐不说,他娘的,辣椒面也撒,还有,穿琵琶骨的事老子一直记得,不然也不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复仇……”
  复仇时对着叶北辰应该说些什么,张翠花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如今说到这些却又觉得没意思,便换了个话题,只道:“孩子我要带走,狗蛋儿人呢?”
  叶北辰知道,这的确是他欠她的,所以受这些伤倒也罢了,他可以忍,但若是说将孩子带走,他不能同意。
  “你可以杀了我,带走狗蛋儿……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奥,我忘了,你现在的确是不行了。”张翠花斜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这个半残废计较,但说话间还是想刺儿他一下。
  这府上又不止他一人,外头这么多人,她问哪个不行?他就不信叶老狗能把孩子藏起来。
  果然,没问几个人,便问出了狗蛋儿的下落。
  人在国子监,还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这孩子如今还真是能耐了,六岁便入了国子监,果真是他儿子,就是优秀!
  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张翠花也不再管北凉王府这烂摊子,骑着马便往国子监奔,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把面具给带上,总得给这小子一个惊喜。
  国子监作为京都显贵人家的第一学府,并非常人所能入的,即便是张翠花,也得报上自己的名头,验证之后方可进入。
  不过,有花将军这个劲头正热的名头,进去并非难事,而在新生中找到狗蛋儿,也并非难事。
  张翠花自窗外悄悄看着学生堆里的狗蛋儿,见这小子兴致缺缺的微阖着眼,心中怒骂:臭小子,也不好好听课。
  等到他们下课,张翠花便尾随在了狗蛋儿身后,本想吓他一跳,再来个母子相认的经典场面,不料狗蛋儿却早早发现了她。
  这两年在战场,张翠花的身形早有变化,比从前瘦削,也显得比从前高挑,更何况她此时还带着面具,只凭借身形自然是认不出的。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儿,狗蛋儿忽然扭头,看着她,目露精光,冷冷说道:“你是王敏派来的?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劝还是趁早收手,我可告诉你,我出手起来自己都害怕。”
  张翠花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知道这里头有事,且不是什么好事,很是关切的问他:“谁是王敏?他欺负你了?”
  虽看不见此人的面容,但听了这话,狗蛋儿也是一脸懵逼,眼前这大个子好像真不是王敏派来的……
  想到这里,狗蛋儿一脸正色的看着她,问:“你不是王敏派来的?大个子,你哪位?”
  听到“大个子”这个称呼,张翠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当即掀了面具,骂道:“臭小子,好好瞧瞧老子是谁?”
  没等狗蛋儿反应过来,便又听见张翠花的怒吼加抱怨:“什么大个子?老子是恁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张翠花还等着狗蛋儿朝她扑过来, 却只见这小子愣着不动,甚至还扁着一张嘴,偏过头, 别扭的道:“你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京都不管, 更不会两年了还音信全无, 中间一封信也没写过。”
  “狗蛋儿,我……”
  张翠花想要解释,狗蛋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抬起头, 倔强地看着他娘, 低声吼道:“别叫我狗蛋儿, 我现在叫叶不凡。”
  狗蛋儿原以为听到这话, 他娘总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错处,只可惜他忘了一点,他娘压根儿就不是个正常人。
  正常来讲, 碰着这情况,他们母子二人总该痛哭流涕, 互诉衷肠,而后再重归于好,可巧,狗蛋儿也是这么觉得的。
  偏偏张翠花就不按套路来。
  只见她冲着狗蛋儿一步步走了过来, 撇了撇嘴:“呸!什么叶不凡, 是啥破名字?村里人都说贱名儿好养活,所以老娘才给你起名叫狗蛋儿。”
  不过说到这里, 张翠花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福至心灵一般, 又道:“我就说嘛!你从前叫狗蛋儿的时候多聪明,怎么如今忘性大的连你娘都不认识了?原来是改了名,难怪笨了。”
  狗蛋儿“……”
  他能说他被她娘的这话扎的小心脏全是窟窿眼儿吗?
  这种情况下,一个做母亲的,丢下儿子两年难道不该来哄哄吗?一会儿一个贱名好养活,一会儿说他脑袋笨了,连娘都不认识,这……
  这可真是亲儿子的待遇,也就他娘干得出这事儿。
  而趁着狗蛋儿一脸懵逼的劲儿,张翠花也踱步走到了他跟前儿,胳膊一伸,便把他抄了起来,要说狗蛋儿如今六岁的年纪,生的却想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似的,但张翠花抄起他就像是抄起一个小鸡仔一般。
  大手胡乱的摸着他的头,直把他那一头梳理好的头发搞乱:“别气了,我刚去把你爹收拾了一顿,这会儿还有事儿,有人在等我,记得晚上直接去你干爹那,咱娘俩正好聚聚。”
  狗蛋儿被他娘这一阵抚摸,心里的那点小郁结也很快消散,毕竟是亲生的,血浓于水。
  不过他这会儿听话也听不着重点,便开始耍自己的小脾气,搂着他娘的脖子,捏着他娘的脸,两只小手开始在她脸上揉捏,嘟着嘴问:“还有啥事儿能比我重要?”
  “啥事都没你重要,你这不是下午还有课吗?正好娘也把自己的事情办了,之后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那你倒是说啥事儿?”
  狗蛋儿这么刨根问底,张翠花只好把他如今的身份一一道来,不过说到这个,狗蛋儿也有听说,如今花将军的事情在整个京都沸沸扬扬,他自然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拿下北疆四城的花将军,就是他娘。
  亲娘嘞!
  他从前还说要做大将军,他倒是没坐上,反倒是让他娘提前坐上了这个位置,想到这里,狗蛋儿看着他娘都是一副星星眼的模样。
  “娘,国子监里有人欺负我,你现在是大将军,咱俩上阵母子兵,一块儿收拾他,打得他娘都不认!”说到这里,狗蛋儿挥舞着小拳头,跃跃欲试。
  张翠花挑挑眉,“就你之前说的那个王敏?”
  “嗯嗯嗯!”狗蛋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狗蛋儿原本还指望着他娘能给他搭把手,不曾想却收到他娘的一个极为不屑的大白眼:“你能被人欺负,你连孙家还有大理寺都能收拾了,还有人敢欺负你?”
  这小子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
  “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打遍全村无敌手,十里八村威名远扬,名声赫赫,那叫一个风光无限,我就不信你打不过他。”
  听他娘这么说,狗蛋儿老脸一红,竟不知他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娘的耳中,随即一脸忸怩的道:“这跟打不打得过没关系?那小子是个提督家的儿子,这不是有娘你在,咱们干完一票不留证据,也保险一些?”
  张翠花可不吃他这一套,小孩子的事情,她可不跟着掺和,便只道:“你自己搞定,出事儿了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真的?”
  张翠花昂着头,一脸自信:“你娘可是大将军,那还有假?”
  听了这话,狗蛋儿拍拍自己的胸膛:“娘你既然这么说了,他若再来惹我,我一定把他打得让他娘都不认。”
  “嗯,不过你如今在书院读书,也别老想着打架。”
  “可这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那就好办了,娘传你一个秘诀,你记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这都是娘在战场琢磨出来的经验,你回去也琢磨琢磨。”
  对于张翠花的话,狗蛋儿一向奉为至理,这会儿也已记在了心间,但瞧着儿子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翠花还是忍不住提醒:“等会儿好好听课,我可瞧见了,你刚才在课堂上可是闭着眼睛的,别是睡着了。”
  狗蛋儿没想到他娘还偷窥他上课,当即老脸一红,别扭道:“我耳朵在听着呢!”
  张翠花觉得狗蛋儿应该不是第一回 干这事儿了,耳朵在听这话她信,不然也不能小小年纪便能到国子监念书。
  她刚刚可是看了,这里头的学生个头儿上虽是与狗蛋儿差不多大,但年纪至少都是在十二三岁。
  如此看来,她儿子果然天赋异禀。
  张翠花还是觉得,这小子,随她!
  二人腻腻歪歪,说了半天话,张翠花只觉肚子一阵响动,这才反应过来她午饭没吃,当即抛下了儿子,揉着肚子抱怨道:“他娘的,忙了一上午,老子午饭还没吃,你去上课,我先走了。”
  被抛下的狗蛋儿一脸懵逼,对着他娘将要离去的背影问了一句:“娘你去哪儿?”
  “逛窑子!”
  说完这话,张翠花便跑没了影,只留下狗蛋儿一人在风中凌乱。
  狗蛋儿“???”
  如今,逛窑子都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顶着一头乱毛,狗蛋儿回了班上,经人提醒,他才知道自己这头上是有多乱糟糟,趁他打理的功夫,有同窗问他:“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个大个子是谁?”
  狗蛋儿随口道:“我爹啊!”
  那人有些疑惑:“你亲爹不是北凉王吗?还有六皇子殿下,但刚刚与你说话的那人既不是北凉王也不是六殿下……”
  问话的人显然是清除狗蛋儿的情况,不过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
  “难不成你有三个爹?”
  狗蛋儿“……”
  勉勉强强算两个半!
  而就在张翠花正与手底下的兵喝的昏天黑地,醉倒一片时,魏璟逸回京了。
  刚办完事回来,自当先回府整理仪容,才好去面见陛下,当问起管家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时,管家便把今日花将军回京,以及今日碰见那个与张翠花神似的人事情当做笑话说与他听。
  “应当也是属下眼睛花了,张管事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估计是属下看走了眼。”
  “不过那人倒是跟门房问了不少与当年有关的事……”
  管家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他主子听,全程,魏璟逸不发一言,管家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殿下等会要进宫,属下先去安排人备车。”
  “不用!”
  管家小心问道:“那依殿下的意思……”
  “去国子监,先去瞧瞧狗蛋儿。”
  “是!”
  管家一直觉得,两年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该淡了,所以他今日才会提起,不曾想,他们主子还一直记着呢!
  这国子监魏璟逸不是第一次来,但来的这几回都是因为狗蛋儿,自然是熟门熟路。
  等唤了孩子出来,狗蛋儿还问他:“干爹,你怎么来了?”
  魏璟逸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还是寻了个借口:“你不是刚入学吗?干爹来瞧瞧你,别被人欺负了去……”
  说到这个,狗蛋儿才受了他娘的教导,心中有数,当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放心吧干爹,谁敢欺负我,我就把他打个落花流水,连他娘都不认识。”
  这一点魏璟逸并不担心,狗蛋儿如今的力气越发大了,若不借用外力,国子监的学生还欺负不到他头上,但他今日过来不只是此事。
  虽是有些为难,但又怕此次传到狗蛋儿耳中,惹得他勾起过往之事再伤心不已,还不如提前挑明,便又道:“不过还有个事儿,我听府里人说你娘回来了。”
  “嗯!”
  狗蛋儿这声“嗯”本是想表示他娘的确回来了,但听在魏璟逸的耳中却是随口一应,便继续与他解释。
  “这都是下人们胡说的,我已经告诉不许他们乱说,但还是怕有些话传入你的耳中,只剩徒劳,狗蛋儿,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狗蛋儿抿了抿唇,其实早在去年,他便明白了“走了”和“死了”的意思,但错事已经酿成,且事情又过去了许久,再加上他娘又是个杳无音信的,便没有想着解释,所以直至今日,这误会还没有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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