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悬砚
时间:2022-01-03 16:18:32

  算了,还是不去打扰这个老男人的好事了。
  人家等这么久才让殿下对她生出了情愫,也怪不容易的,她还是成全他好了。
  她才不是害怕呢。
  这般想着,苗苗果断转身离去了,特意放轻了脚步,没有打扰那边腻歪的二人。
  不得不说,江溆的怀抱确实很有安全感,至少谢姜在里面窝了片刻就开始昏昏欲睡,现在已经是盛夏了,中午的日光有些烈,滤过了浓郁树荫后,依旧带着不可忽视的热度。
  谢姜自幼被娇养着,怕热又怕冷,夏日穿的裙衫皆是轻薄微凉的锦缎,尽管如此,她额前还是沁出了些许汗珠。
  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不适,江溆也没有耽搁,直接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吧,带你去用午膳。”
  谢姜本就是被日光晒的有些迷糊,正靠着他的手臂打瞌睡,江溆收了手臂,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稳住自己,却是被蹲在面前的江溆绊了一下,直接扑在了他的脊背上。
  江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扑懵了,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一手撑着地面稳住自己,怕是两个人都要摔了。
  “怎么这么调皮?”
  他将人颠了颠,含笑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宠溺,“若是摔了怎么办?”
  谢姜揉了揉双眼,许是困意太过浓郁了,她感觉视线里有很多的细碎的光点,眼前的树影她也看不真切,恍惚间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
  这种情况下,江溆说了什么她自然是听不清楚的,她强忍着困意掀开眼皮,无意识的以下巴蹭了蹭男人的肩,“什么?”
  许是真的困了,她本就软的声音更糯了,像一弯轻羽挠在江溆心头,平白让他觉得有些热了。
  他稍稍偏首,侧脸正好对上小姑娘的鼻尖,她的呼吸带着些许的馥郁,让他心神恍惚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困了?”
  “嗯……”
  谢姜努力的眨眨眼,“有点呢。”
  这哪里是有点,分明是很困。
  这几日她的治疗到了新的阶段,每日需要服药,苗苗为了让她减少些痛苦,药汁会让她犯困,江溆是知道的。
  他抬首看了一眼时辰,还是选择将人唤醒,同时抬脚快步走向他在府上给谢姜准备的院子,“先别睡,你还没有用午膳。”
  小姑娘扁扁嘴,似是思索了一番,还是被困意战胜,“我不是很饿,先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肩头的力道加重,江溆偏首,看到了谢姜微翘的长睫,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侧脸,徐缓中带着明显的清苦药香。
  “……罢了。”
  他无奈摇头,将人往上颠了颠,顿了顿,又是提醒她,“抱紧我。”
  谢姜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嗯”,柔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袖口的刺绣擦过了他的下巴,微痒。
  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紧,谢姜手掌动了动,还攥住了他的衣襟 ,白嫩的手指深刻的印入布料,泛白的骨节可见她用的力道之大。
  江溆愣了一息,摇头失笑,背着人一路走回她的院子,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将人放在窗边的软塌上。
  他是知道小姑娘的脾气的,若是在她困的时候接触到床榻,她会睡到自己满意为止,等什么时候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会不情不愿的醒来。
  还是放在软塌上吧,这样她睡得不会太深。
  注意到月白走入,江溆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忽的露出一笑。
  月白差点没被这一笑给吓懵。
  事实上,她确实被吓到了,江溆那一笑实在是……诡异,面部表情有些过了,配上他笑面虎的称号,看的月白脊背一凉。
  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江溆挑眉,也没有耽搁,直接俯身在谢姜额头落下一吻,继而便是直直的向月白看过去,再度挑眉。
  月白:“!!!”
  好吧,她觉得方才江溆那诡异的一笑并不是那么可怕。
  现在才是更可怕的!
  月白直接瞪大了眼,出于护主心切,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将江溆拉开,胳膊上却是传来一股力道。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便是被来人捂住了嘴,来自苗疆的姑娘下手并不知道轻重,一手拽着月白的胳膊一手捂着她的嘴直接将人拖了出去,因为不习惯穿襦裙差点被绊倒。
  二人维持着这样一个古怪的姿势出了门,苗苗还很贴心的用脚将门关好,才看向被自己禁锢住的月白,试图露出友好的笑。
  然而,下一刻,她发现月白的眼眶红了,吓得她急忙松开手。
  失了依托的力道,月白不受控制的栽倒,重重的坐到地面,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苗苗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在她面前蹲下来,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你……还好吗?”
  月白眉头紧皱,面色有些苍白,闻言看向苗苗,重重的舒了口气,“我……无事。”
  见她摇摇晃晃着想要站起来,苗苗还是选择伸手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下一刻月白却是急忙后退几步,护着自己的胳膊,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苗苗:“???”
  她做了什么让月白这么怕她?
  “我真的无事。”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月白还走了几步,自顾自重重点头。
  事实上,她的胳膊还在痛,苗苗方才只想将月白拽出去,用的力道大了些,而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在苗疆的时候野惯了,来了这里真正密切接触到的只有谢姜一人。
  她知道谢姜身上有毒蛊,定然比一般人要娇弱一点,是以她在与她接触时都会下意识的温柔一点,力道轻一点。
  对于其他人,她就没有这种自觉了。
  不过,苗苗虽然心大,但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月白的异样,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她才觉得无措,想要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不安的挠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月白憨憨的笑。
  见她笑成这样,月白心头一颤,再度后退几步,面上更为警惕了。
  苗苗:“……”
  好嘛,她有这么可怕吗?
  她无奈摇头,还是选择主动开口解释,“方才是我冒犯了,还望姑娘见谅。”
  月白揉了揉胳膊,微微颔首,“无碍。”
  苗苗是谢姜的救命恩人,月白是知道的,自然不能得罪。
  二人进行着没有主题的对话,苗苗还主动将月白扶着在院中的石桌上坐好,拿了药膏给她的胳膊上了药。
  当然,她的主要目的是告诉这个小宫女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你说什么!”
  因为震惊,月白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上扬,吓得苗苗急忙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莫要打扰殿下休息。”
  月白小小的点头,苗苗这才收回手,见她有些蔫吧蔫吧的,又是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
  “泽山侯和……殿下?他们两个?”
  月白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生出……男女间的情愫来。
  “你没听错,就是这样。”
  苗苗抱着手臂,面色淡定,“而且,方才你不是看到了吗?”
  见她面色依旧是震惊的,苗苗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听说他们是在殿下及笄那一天定情的呢。”
  月白:“!!!”
 
 
第72章 侯爷和殿下不般配吗
  “怎么会……不是……你让我缓一缓。”
  月白一脸惊恐, 连忙制止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苗苗,双手揉了揉额角,细细思索自家殿下和泽山侯平日里相处时的细节。
  怎么会呢?
  泽山侯宠怀玉殿下不错, 但月白和其他人一样,都把这份宠溺当做长辈对晚辈的纵容, 从来没往男女情爱那方面去想过。
  然而,事实偏偏就是她以为最不可能的一个。
  一时间, 月白不知该如何反应,内心极为复杂。
  “你这是什么表情?”
  苗苗被月白面上变化多次的表情给逗笑了,忍不住屈指敲了敲桌面拉回她的思绪, “侯爷和殿下难道不般配吗?”
  月白颇为苦恼的捂住脑袋, 泄了气般将下巴搁在桌案上, “但侯爷毕竟是殿下的皇叔啊。”
  实话说, 若是单纯论这两个人, 确实挺般配的,二人容貌皆是上乘,一个年少有为, 担得起大任, 还对殿下纵宠的没话说。
  若是江溆不是泽山侯,月白会觉得除了他其他人与殿下都是不般配的。
  但是,江溆是谢姜的皇叔啊。
  苗苗自然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忍不住反驳,“泽山侯不是外姓封侯吗?他和殿下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所谓皇叔也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月白叹息一声,很是无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无论如何, 侯爷都是殿下名义上的皇叔,他们二人永远都是叔侄关系。”
  “你们好奇怪哦。”
  苗苗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白月白的意思,“侯爷心悦殿下,殿下现在也心悦侯爷,这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管那些无所谓的小事?”
  月白闭了闭眼,将谢姜近几日在她面前与江溆相处时的细节仔仔细细的捋了一遍,终究是有些不忍。
  “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皱起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揉着额角,“不过人言可畏,世人中总有那么些人会有不好的言论,我担心这会伤害到殿下。”
  毕竟是谢姜第一次春心萌动,青涩和甜蜜交织,月白也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她还是担心会有不好的言论会让谢姜不开心。
  想到这里月白就不由得有些头疼,她明白,谢姜也到了适合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也正常,但为什么偏偏是江溆呢?
  其他人也挺好的啊,比如她看好的宋沉。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因为谢姜和江溆二人的感情已经明晰了,她想要阻止也没用,而且,她也阻止不了。
  许是觉得月白的表情太过古怪,苗苗很好心的主动给她倒了杯热茶,“你担心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觉得侯爷会让殿下受委屈吗?”
  她换了个坐姿,理了理搭在手肘处的披帛,“你看侯爷对殿下这么好,届时怎么可能会让那些无所谓的小事让殿下受委屈?我看你啊,就是想多了,多喝点热茶吧。”
  说着,她自己倒是垂首饮了口温热的茶水,浅浅喟叹一声,“味道还不错,看来我的手艺还是尚可的。”
  月白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没有再多言,晃悠着手中杯盏,茶面摇晃着自己满是担忧的面容。
  好吧,她觉得苗苗说的也有道理。
  不同于院中二人的复杂思绪,屋内的二人倒是极为和谐的,谢姜窝在软塌里小憩,呼吸徐缓,长睫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嘴时不时地砸吧一下,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江溆坐在一旁,拿着纨扇轻轻的扇,微凉的风吹开了些许的热意,让谢姜睡得更舒服一些。
  小姑娘现在睡着,江溆自然也没有了用午膳的心思,索性直接在这里陪着,他估摸了一下时间才将人唤醒。
  谢姜哼哼唧唧了半天,不情不愿的醒来,任由江溆拧了温热的帕子替自己擦脸,鬓发间沁出的细小汗珠也被轻轻擦去了。
  侯府里的厨子都是知道谢姜的口味的,她刚喝了口甜汤,忽的想起一件事,“月白呢?”
  她记得她今日是带了月白过来的。
  “在苗苗姑娘那里,许是有什么事。”
  江溆面色淡定的替她夹了菜,让谢姜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你且安心用膳,在我府上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谢姜应了声“好”,也不去多想了,毕竟她是真的饿了。
  二人用完了午膳,江溆带着谢姜在水廊散了会儿步才肯让人回房继续休息,自己则是在外间处理事务。
  待谢姜醒来,苗苗照例来替她施针,不过此次倒是没有那么疼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说明在这之前的施针和用药是有效果的。
  月白始终候在谢姜身侧,没有敢去看江溆,目光始终落在谢姜面上。
  她看到了谢姜对江溆的依赖和亲昵。
  若是放在之前,她只当这些是谢姜对长辈的依赖,而现在她只觉得过分的甜腻了。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江溆是把谢姜当闺女养呢?
  许是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直到回了宫她都没有回复过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己差点撞到廊柱都不知道。
  “月白?”
  谢姜拉住她的胳膊,蹙起眉心,“你怎么了?”
  月白急忙俯身行礼,收敛了面上的表情,“殿下恕罪,奴婢走神了。”
  谢姜摇头,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不过她还是伸手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怎么了?看你今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精神不太好是真的,被吓的。
  当然,这些话月白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能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许是今日日头太烈了,奴婢靠一会儿便好,殿下无需担心。”
  谢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去过分的深究,“那你先休息片刻,本宫这里无碍。”
  聆雪殿里宫女不少,除了一直跟着她的月柳和有经验的月棠,其余宫女在谢姜看来都差不多,也不在于非要谁在身边守着,月白今日明显不在状态,还不如让她去休息。
  考虑到陈氏已经时日无多,谢姜也不去打扰她与何欣媛最后的陪伴,自己窝在寝殿里给何欣媛准备礼物。
  她此前跟着姜宁菡学过刺绣,虽然真正意义上完成的大的绣品甚少,但还是有经验在的,她此次给何欣媛准备的新婚贺礼便是一副鸳鸯戏水的绣品。
  谢珺和宋沉这几日忙着处理明月和月柳的事,一直强调除非去侯府,不然不让谢姜出宫,小姑娘乖巧应下了,反正她这几日也没有出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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