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的白月光替身——青山卧雪
时间:2021-02-01 09:55:14

  随着安成贤转身,众人才发现襄城侯搂着自己的小孙孙不动弹许久了。
  漾漾叹息首:“死了。”
  凌御拨开襄城侯覆在脸上的头发才发现他已七窍流血。
  方才他虽是半疯半癫的样子,其实早已清醒了。
  清醒了,想起在这座宝库里发生的事情,看到遍地儿孙的尸体,他如何还能活下去。
 
 
第059章 善有善报
  清醒过来的襄城, 在这一日许多人选择了自杀,还活着的,一些人选择苟延残喘着, 一些人的凶性完全被激发出来再也做不成人就继续食人,继续作恶。
  夜幕降临, 一颗火红色的烟花在高空炸开, 伴着尖锐的响哨声。
  两个时辰后,大军开拔而至,举起了屠刀。
  天明时, 整个襄城静若死域。
  漾漾坐在轿子里,带着许文华的棺材和凌御一起踏上了归程。
  轿子是凌御在襄城富户家中找出来的, 里头铺垫了厚厚两床绸缎软被, 漾漾自上车后就趴卧其中, 一路未曾下车, 未曾进食, 更没有说一句话。
  轿子外,骑在马上的凌御脑海中禁不住就想起那日在宝库中,漾漾走进了存放金银珠宝的内室,当她的手抚摸过那些宝箱, 箱子里的金银珠宝都失去了光泽。
  凌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更没有眼花。
  她真的有神异。
  他早该承认的, 奈何就是愿意自欺欺人,仿佛这样他就能配得上她。
  如若她是寻常凡女, 哪怕她贵为公主, 他从底层爬到如今这个权臣的位置,也够得上尚主,身份地位不是问题。
  贫富更不是问题, 都是人力能改变的。
  可她是神祇啊,而他仅仅是一个凡人。
  他的寿命之于她,想来还不够她打个盹的。
  他如今庆幸她心硬如铁,始终没有爱上他,不爱才好,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爱上一只蚂蚁。
  所以还爱吗?
  凌御看向轿子,心疼如绞,爱既已付出,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回,就像情起时他身不由己。
  就在这时行程受阻,一个绣衣卫下马来禀报道:“大人,前方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道童,似是饿昏了。”
  若是没遇见漾漾之前,为了赶路他顶多让部下把小道童抱到路旁,而今……
  凌御望着轿子轻叹,道:“既有小道童,附近应该有道观,天快黑了,我们就在道观投宿一夜吧。带上小道童,唤醒,给他些吃的,让他领路。”
  此时,漾漾掀开轿帘道:“把小道童放在我这里吧。”
  凌御看一眼漾漾又马上转开脸,冷声拒绝,“你自顾休息便是,小道童自有旁人带着。”
  漾漾瞅凌御一眼拧眉,又见他眉眼冷淡,心里想着这样也好,于是没说什么就缩回了轿内。
  原本昏睡的小道童早已醒来,两手抱住绣衣卫递给他的大白馒头就大口的吃起来。
  “慢点吃,不够还有,喝点水吧。”凌御把自己的水囊递给小道童,尽量放柔语气。
  小道童抬头打量凌御,大眼珠子清清澈澈,他试探着接过水囊,小心的喝了一口,品了品味道,惊喜的看着凌御,“甜滋滋的?”
  凌御这才发觉自己拿了给漾漾准备的蜂蜜水,但错便错了,就含笑点头,摸摸小道童的道髻,“喝吧。”
  小道童却不舍得喝了,试探着问,“我能留给师父和师兄们喝吗?”
  “可以。天黑了,我们想去你们的道观投宿,你领我们去吧,不白住,会给你们留点食物和银子。”
  小道童顿时欢喜,“你们跟我来。”
  道观果然就在官道不远处。
  那是一片草木葱郁的山丘,一座破败的道观位于其上。
  彼时,一个头发银白的老道士正站在歪斜的匾额下翘首企盼,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年轻道士抓耳挠腮,走近了再看,这三个道士都瘦骨伶仃的,那打着补丁的道袍穿在他们身上风一吹乱晃荡。
  “师父,给你喝,甜的!”小道童挣扎着从绣衣卫身上跳下地,举着水囊就跑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见状,蹲下来低声问了小道童几句话,小道童回头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凌御,这一老一小就说起了悄悄话。
  然后老道士站起来,也没念什么“无量寿尊”,就请了凌御等人进入道观。
  这道观虽破旧,里头却收拾的极干净,有前殿后殿,地方竟不小。
  “小观贫困,无有美食款待,遮身之处却有,你们随意吧。”
  说罢抱起小道童就进了前殿。
  “不可惊扰观中人,行卧安静,寻地方埋锅造饭吧。”
  “是。”
  漾漾从轿子里出来,站在殿前廊下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对凌御道:“我饿了。”
  “你终于知道饿了。”凌御摘下自己的荷包递给漾漾,“这里头有几块糖,你先吃着。”
  “可是桂花糖?”漾漾取笑道。
  凌御没笑,郑重道:“我说过和谢玉仙到此为止了就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牵扯,何况我本就不喜甜食。”
  “哦。”漾漾含了一颗糖在嘴里沉默了下来。心想,他难道因为我的冷淡生我气了?怎么忽然对我不热情了。以前热情时,她嫌他黏糊,现在人家不黏糊了,她又觉得冷落。
  嘿,你也是怪难伺候的,漾漾自嘲的想。
  不过,两人的关系能从此冷淡下来也好,她终究不能回报他同等的爱。
  漾漾的冷漠让凌御心痛,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没一会儿,绣衣卫们做好了饭,凌御给漾漾盛了一碗,淡声道:“凑合吃一些吧。”
  “哦,好。”
  行军大锅饭哪有好吃的,勉强糊口罢了,漾漾吃了两口就罢了。
  凌御见此一面吩咐绣衣卫给殿内师徒四个送些吃食一面出了道观,不久后捧了一些红彤彤的野果子来送到漾漾面前,道:“这是蛇霉,我小时候和伙伴们常找了吃,味道还不错。”
  漾漾抬头看他,见他即便满面风霜也风姿昳丽,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有无限温柔,心头便是一动,便有无限欢喜涌上来。
  她不是不识情滋味的无知少女,她是老妖精,所以此刻她清晰的知道自己为眼前人动心了。
  不是为手心里这一捧蛇霉动心,而是为他喜欢谁就倾心付出的傻劲。
  眼前人再也不能和天界凤帝重叠,凤帝是个孤芳自赏,临水自照的傻鸟,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吸引她,而凌御,他成功用自己的傻劲撼动了她的心。
  她可以喜欢他一世,但也仅此而已。
  “你也吃。”漾漾拿起一颗蛇霉就要往凌御嘴里送,谁知他一撇头躲开了,径自去和绣衣卫们凑成堆,一起吃大锅饭。
  漾漾怅然,坐在廊下的石阶上一颗一颗的吃着蛇莓,心头愤愤,咋滴呀,相信我是貔貅了,觉得自己爱上一头神兽接受不了啊,那你问过许仙没,人还和蛇妖谈恋爱生娃呢,问过宁采臣没,人还爱上了女鬼呢。
  哼!
  越想越气,他竟还和人说笑,于是漾漾站起来走到凌御身后踢了他一脚。
  正喝汤的凌御顿时呛咳,漾漾吐舌,撒丫子跑了。
  凌御回头望着漾漾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起一抹笑痕。
  就在这时老道士走了出来,请凌御到旁处说话。
  “功德主,您是个良善人,老道不敢隐瞒了,五日前天一教掌教方存善找到了老道,给了老道炼丹所需的两块鸡血石,让老道把你们弄到道观里来,在井水里下毒,毒杀您,活捉您的夫人,老道拿了鸡血石,原本就打着只拿东西不干活的无赖主意,现下里用小童儿试探您得知您是如此一个良善人,老道就更不会下手了,只提醒您一路小心,那方教主是个狠人,绝不会只布置下了老道这一关,后头说不准还有。”
  凌御赶忙双掌合十道谢,“敢问道长道号,回头给您翻盖道观。”
  老道笑道:“没什么道号,先师取名李纯青。”
  “纯青道长。”凌御尊敬称呼一声。
  这时漾漾走了过来,举着从人家青铜鼎里拿出来的金丹道:“这可是你们炼制出来的?”
  老道忙道:“这位功德主实在不能,还不够七七四十九天,何能不经老道同意就打开了铜鼎,坏了坏了,这可是穷尽我们整个道观能做成的最后一鼎金丹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赶忙两手摊开,请漾漾把他的金丹还给他。
  漾漾把金丹放回他手中,笑道:“你跟我走吧,我支持你炼丹,实不相瞒我也懂些炼丹的道理,你们外丹派走岔道了。”明明是个化学起源,偏一条道走到黑的炼什么仙丹,求什么长生不老。这玩意要是吃了,阎王殿又多一冤魂。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我把你培养成化学家!
  你的化学产物我给你承包了,金元宝滚滚来!
  一想到那些可可爱爱的金色宝宝,漾漾就兴奋的眼睛发光。
  老道哪里敢相信这萍水相逢的小妮子,连连摆手,漾漾擅自开了他的炼丹鼎都没有苛责。
  因此漾漾便越发喜欢这宽容慈和的老道士,循循善诱,“我看你们师徒个个瘦的皮包骨,想来是观中断炊了,这样吧,我们走时给你们留下些粮食,待你们想好了就往京都左都御史府寻我,你们炼丹的需要大量的名贵矿石吧,我都能提供,保证不让老道士你再为这些俗物发愁,只一心炼丹就好。”专心搞化学,化学界的发展靠你了!
  老道并不是个顽固的,否则之前也不会打着白拿人鸡血石不干活的主意,闻言连忙点头致谢。
  凌御一见漾漾那双泛光的眼睛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为了帮漾漾把这老道骗、不是,请回京都,就摘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了他,“这信物您拿好,绝不是骗您的。”
  老道是个识货的,赶忙两手接过,此时他心里就十分稳妥了,为给徒弟们寻了一线生机而高兴。
  此时他却不知,他不但给徒弟们寻了一线生机,还给他们外丹派寻了个大机缘,那天一派掌教方存善心心念念做国师,发扬光大天一派,都被他懵懵的得到了,被册封国师的圣旨降临时他正灰头土脸的研究铜鼎为何炸膛呢。
 
 
第060章 刺杀
  太庙, 祭台之上陈列着诸多祖宗牌位,黑底金字的宗政姓氏在烛火中熠熠生辉。
  “孽子!”
  宗政隆熙方一叩拜就挨了天临帝兜头一鞭子,顿时从额头至下颌角就浮现了一道血檩子。
  宗政隆熙被打懵了, 赶忙跪地请罪,“儿臣不知哪里做错了惹得父皇生怒, 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 请父皇保重龙体。”
  “好个花言巧语的孽畜,看你做的好事!”天临帝抬手扫落安成贤带回的证据,“盗窃军器图, 秘密豢养军卒,甚至出卖大康认北狄太子为兄, 你还承诺只要他助你登基你就每年向他纳贡称臣, 为了做皇帝你真是恬不知耻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皇子吗?”天临帝捡起地上的一封信扔宗政隆熙脸上, “在这封信里, 你就像一条向北狄太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下贱的孽畜!”
  自从看见这些他和襄城侯北狄太子来往的书信,宗政隆熙就害怕了,两股战战,浑身冷汗, 头皮发麻, 大脑一片空白, 他努力压下恐惧,绞尽脑汁的想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可当这封信被摔到自己脸上时, 宗政隆熙清晰的认识到,他的秘密暴露了,他完了。
  于是马上宗政隆熙痛哭流涕, 膝行上前一把抱住天临帝的脚,匍匐在地哀求道:“父皇,求父皇开恩,儿臣一时想差了,求父皇饶儿臣一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一时?”天临帝冷笑,“你可不是一时想差了,你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朕本以为你没有母族支持,妻族又受朕的控制,你应当有自知之明的,表面上你把自己经营成了痴情贤王,朕虽不信,却也不认为你能翻出什么花来,没想到啊,你还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
  宗政隆熙渐渐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匍匐在地。
  天临帝见状越发恼怒,“老大,那是打小就觉得皇位非他莫属,狂妄自大又愚蠢,老三一直暗地里和老大争斗,自以为做事隐秘却不知都在朕的掌握中,唯独你,真是了不得,险些朕就被你反噬了。朕有四个成年儿子,竟是你隐藏最深,平日里伪装的可真好啊。”
  “父皇息怒。”
  差一点就被这平日里看不太上的儿子反噬了,天临帝如何能轻易息怒,他气坏了,“不查不知道,堂堂皇子到处给人赔小心,这里认一个岳父那里认一个岳父,你究竟有几个岳父,行事下贱,你可真不愧是洗脚婢生的!”
  顿时,宗政隆熙抬起了头,两眼因极致的羞愤而通红充血,“谁都能骂我婢生子,唯独父皇不能,倘若父皇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如何能有我!”
  “孽畜!”
  天临帝顿时恼羞成怒,狠狠鞭打了宗政隆熙一顿。
  宗政隆熙被打的皮开肉绽,疼痛刺激的他猛的一把抓住鞭子,猛的扯开扔到了一边,“够了!”
  “你要弑父不成?!”天临帝震怒。
  宗政隆熙缓缓站起来,擦去从额顶流下的血水,冷笑连连,“儿臣这都是跟父皇学的啊,当年您不就是和现在的北狄皇帝结盟才有了狮虎山大捷,才把皇伯父踩到了脚底下,才窃夺了皇位吗?”
  “你!”天临帝震惊。
  宗政隆熙一寸寸抚平亲王服上的褶皱,嘲弄的看着天临帝,“有其父必有其子,儿臣这也是继承了您的衣钵啊。”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宗政隆熙讽笑,“父皇经常在我们跟前夸皇伯父是咱们皇家难得的有情有义的好人,是好人他生前种下的那些善因都会结出善果,父皇自以为当年知情的人都被您灭了口,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不想活了?!”
  宗政隆熙正了正亲王冠,“父皇还允许我活着吗,弑父杀兄您都做了,再添一笔杀子的丰功伟绩又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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