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宁寗
时间:2021-02-06 10:00:02

  他和呼延卓的剑是同时刺中对方的!
  “没事了。”躺在温亭晚怀中的景詹面色苍白,却仍艰难地开口安慰她,“没事了,晚儿......”
  “殿下,殿下......”
  温亭晚看着景詹缓缓闭上眼,拼命地唤他,可他却没了回应,她企图用手按住伤口来止血,却无济于事,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指缝中溜走,渐渐染红了她整只手。
  她突然能体会到萧溯当年抱着濒死的乐环时那种无力与痛楚,可除了痛哭和呼唤,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景詹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她却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到了骨子里。
  温亭泽赶到时,温亭晚已几近绝望。
  被带回堑庸关后,温亭晚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一盆又一盆地血水从屋里捧出来,室内室外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温亭晚的大半件衣裙都被染红了,她垂首抽泣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军医从屋内出来,蹙眉对温亭泽叹了口气,温亭晚只依稀听见“伤了心脉”,“失血过多”,“恐熬不过去”这些字眼。
  她想进去看看,却被温亭泽拉住了,他看着温亭晚狼狈不堪,浑身多处擦伤,心疼地劝说道:“你着急也没用,大夫说了这一关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撑,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温亭晚木然地摇摇头,“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救我,殿下也不会......”
  温亭泽抱住温亭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唤来一位婢女强行将温亭晚拉去,沐浴换衣后温亭晚连饭都没吃,便迫不及待地守在了景詹的榻前。景詹的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着,连呼吸都很微弱,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胸膛有所起伏。
  温亭晚牵起他冰凉的手贴在脸上,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徐徐道:“殿下,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若是不醒,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殿下......”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听见,可她只能怀着希望一遍一遍地说。
  此时的景詹正沉于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一直茫然地向前走,在黑暗中越走越远。
  “殿下......”
  他仿佛听见有人唤他,前方蓦地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他抬手遮挡,光芒散去,他看见一个明媚的笑容,对他道:“别睡了,今日你说好带我去灯会玩的。”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异族的火红的长裙,俏皮地瘪瘪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景詹恍然地看着,轻声唤道:“晚儿。”
  “你唤我什么?”她似乎没有听清,继续撒娇,“起来了,我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她将他从床榻上拉起来,景詹一个踉跄,四周瞬间便换了景。
  行人摩肩接踵的街巷上两侧,挂着一排排描绘精致的花灯,璀璨耀眼,眼前的女子在各种商贩之间穿梭,嘴上还啃着一串糖葫芦,她倏然回头,对他粲然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往前一伸。
  “你吃吗?”
  见景詹摇了摇头,她还颇有些可惜道:“我忘了,你不喜甜食。”
  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耳垂上悬挂着的圆形耳环随着她如烈火般的裙摆一起飘荡摇晃,眉眼间透着丝丝的媚态。
  场景再换,在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下,她随着飘落的花瓣开始翩翩起舞,舞姿婆娑妖娆,裙摆绽开似一朵绚丽的花,一双眉眼似笑非笑,似能摄人心魄。
  她踮脚旋转停下,上前拉了景詹的手,“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去哪儿?”景詹蹙眉。
  她指了指桃树后那一个黑沉沉的洞,“去那儿,去一个再也没有烦忧的地方。”
  她莞尔一笑,拉了拉景詹却没能拉动,她回头奇怪地看向他,却见景詹撇开了她的手,面容端肃,“你不是我的晚儿。”
  她们的面容虽然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她的一颦一笑却几乎看不到温亭晚的影子,她们并非一个人。
  “晚儿,我怎么会是你的晚儿呢。”那人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好像也不是我的萧溯,我只带我的萧溯走。”
  她再次拉起他的手,往前跑去,可景詹却发现自己没有动,她从自己的身体里拉出了另外一个人,那人侧首,景詹惊讶地发现,他竟与自己生得一般无二。
  女子再次回眸,冲他笑了笑,“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有人正在等你呢。”
  景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他缓缓踏出一步,却被身后地一道力量拉着重新扯回了黑暗之中。
  伏在榻前的温亭晚只觉景詹的手动了动,她忽得抬眸看去,只见景詹剑眉蹙起,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她喜极而泣,忙命人请来军医。
  军医搭脉诊治了半晌,旋即松了口气:“想是这位公子福大命大,伤得这么重竟还能死里逃生也真是奇迹,只是......”
  “只是什么......”温亭晚心一提。
  军医实话实说:“只是在下医术有限,公子能不死已是万幸,可不保证他能醒过来,夫人还需另请高明。”
  待军医走后,温亭泽静默了一会儿,对温亭晚道:“看来,想要太子殿下苏醒过来,唯今只有一计。”
  温亭晚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如今需要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
  她能做的便是回宫!
 
 
第70章 真追妻之路8   太子恐怕没用了
  为了将太子送回京, 也为了和之前的说辞一致,温亭泽派人给皇帝送去一封密信。皇帝收到信后,只对外宣称太子微服在江南处理政事时重病昏迷不醒, 无奈只得回宫请御医救治。
  与此同时, 为保温亭晚平安,温亭泽交给她一瓶药膏, 说是抹在脸上,相貌会起一些变化,但并非易容,她依然会与原先的样貌有六七分像。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妃身故,太子昏迷,无法为她证明身份,也无法在这个险恶的深宫里保护她,她想要光明正大留在太子身边照顾, 只能编造一个故事, 说是太子思念太子妃,在江南偶遇与太子妃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她,便将她留在了身边伺候。
  温亭晚用了当初呼延卓隐藏她身份时用的一个名字,裴茹。
  马车日夜不歇地行在路上,太子始终昏迷不醒,温亭晚只能将他扶起来,喂一些稀粥和水,庆幸的是他还能吞咽,终于在第十日,他们到达了京城。
  车缓缓在励正殿门口停下,只听外头传来高裕急促的声音:“快,将太子殿下抬下来。”
  高裕掀开了帘子, 乍一看到她,眼圈就红了,他是知道温亭晚的身份的,皇帝已派人偷偷告诉了他。
  他忍着泪意,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裴姑娘。”
  温亭晚也是感慨万千,但她不动声色,只佯装不知地问道:“是高总管吗?”
  高裕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招呼宫人将太子从马车上抬下来,送进殿去。温亭晚也被人扶着下了马车,见到她的宫人个个面露惊惧,跟见了鬼似的。
  倒也没有错,温亭晚在她们心中已经是死人了,死去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不就是鬼嘛。
  “这是裴茹裴姑娘,是殿下从江南带回来的,你们以后可得小心伺候着。”高裕吩咐道。
  宫人们垂着头,时而有些大着胆子抬眸觑的,才发现这位裴茹姑娘生得与太子妃还是有些不同的,登时心中有了数。
  很快,这事儿便在宫中传了开来,说是太子殿下从江南带回一个女子,与太子妃生得十分相像,这个女子虽无名无分,却日日在太子寝殿侍疾休息,似乎太子殿下对她很不一般。
  温亭晚以为此事传出去,最先来东宫探虚实的大抵是皇后,没曾想却是探头探脑的景姝。
  彼时,温亭晚刚煎完汤药回来,见有人站在励正殿殿门前侧着半个身子往里瞧,她差点喊了声“姝儿”,幸好及时止住了,只福身道:“参见公主殿下。”
  景姝猛地转过头来,怔愣在原地,眼眸泛泪,她凝视了她一会儿,继而自顾自摇了摇头,问道:“你就是太子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乍一看和我皇嫂可真像。”
  温亭晚轻轻点了点头,看景姝落寞的模样,她其实很想和景姝相认,再抱抱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绕开这个话题:“公主殿下是来看望太子殿下的吗?”
  “我听说太子哥哥病得很严重,所以想来看看。”
  景姝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其实,她还想来看看,景詹带回来的姑娘到底和温亭晚长得有多像。
  她真的太想太想温亭晚了,自从温亭晚走后,她觉得整个皇宫都冷寂了下来。
  景姝进殿拉着景詹的手说了一会儿话才走,她刚走不久,便听宫人高声通传,说是皇后来了。
  高裕和温亭晚交换个眼色,温亭晚搁下手中的药碗,俯首退到一侧,皇后带着庄姑姑和一众宫人进来。她一身素朴的衣裳,未施粉黛,秀眉紧蹙,一副悲伤之色。
  皇后在太子榻前坐下,见太子躺在那里,满脸病态,毫无生气,顿时抽噎了两下,庄姑姑装模作样地递了块帕子给她。温亭晚见她抬手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指甲上红艳艳的蔻丹显然是刚染上不久的。
  “娘娘,您可别太伤心了,太子殿下会好起来的。”庄姑姑安慰道。
  “怎生得了这样的怪病,一直昏迷不醒。太医是如何说的?”皇后问高裕。
  高裕眼也不眨地撒谎:“太医说,许是无意间伤了头,脑中淤血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皇后叹了口气,旋即看向搁在榻旁小桌上的汤药,顺势目光上移,落在温亭晚身上,“这是给太子殿下喝的汤药?是你煎的?”
  温亭晚虽未抬头,却也能感受到皇后的视线,躲躲闪闪反倒惹她怀疑,她干脆大大方方答道:“是民女煎的。”
  听见民女二字,皇后眸光一凛,“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温亭晚听话地抬头,便见皇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之色,连庄姑姑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但她很快恢复如常,扬起和善的笑,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裴茹?”
  “正是民女。”
  皇后打量了她一番:“你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民女是扬州人士,爹娘很早便没了,与其他亲戚也早没了来往,平日只靠着卖绣品来养活自己。”温亭晚有条不紊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话一一道来。
  皇后细细端详了她半晌,见她镇定自若的模样,不像撒谎才缓缓收回了灼热的目光,“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太子了。”
  温亭晚以为皇后大抵会为难她,不曾想皇后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她强笑道:“不辛苦,太子殿下对民女好,民女是自愿照顾太子殿下的。”
  皇后轻轻点头,再次看向那碗汤药,伸手将它端起来,“本宫来喂太子喝吧。”
  她吩咐高裕将太子抱坐起来,温亭晚却上前一步阻道:“皇后娘娘,方才五公主也在殿中小坐了片刻,这汤药放得久了,凉下来早已失了药效,民女正打算端走,重新煎一碗的。”
  皇后捏着汤勺的手僵了僵,眼神冷冷地在温亭晚脸上扫过。
  “是吗?”她背手在碗壁上探了探,“确实是凉了。”
  她搁下药碗,深深看了榻上双目紧闭的太子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对高裕吩咐道:“本宫就先走了,若太子殿下有什么情况,即刻遣人来乾德殿告诉本宫。”
  “是。”
  高裕应声,目送皇后出殿去。
  出了东宫,到了一个僻静处,庄姑姑才开口:“娘娘,那位裴茹姑娘和太子妃长得可真是像。”
  皇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本宫以为,太子下了一阵江南,总会将温亭晚给忘了,没想到他不仅忘不了,如今还带了个和温亭晚长得如此相似的女人回来,也不知这个温亭晚给太子下了什么蛊。”
  庄姑姑似想到什么,忧心忡忡,“娘娘,您说太子殿下昏迷了这么久,还会醒过来吗?”
  皇后敛眉肃目,眸光幽深阴沉,少顷,才一字一句道:“太子恐怕没用了......”
  励正殿内,温亭晚在高裕的帮助下,将太子扶起来,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下汤药。
  他们回宫已有三日了,太医诊断过,太子是因失血过多,恐脑中受了损伤,才会导致的昏迷,太医说的话温亭晚也不怎么听得懂,可意思温亭晚却很明白,若太子七日内不醒过来,只怕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
  太子身上的伤,温亭晚每日都会亲自给他换药包扎,虽然伤口依旧很狰狞,可是已比之前恢复了许多。
  温亭晚握着太子的手,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喃喃道:“殿下,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只有他醒过来,她才能恢复身份,也才能告诉他,这次她真的原谅他了。
  她坐在榻前守着守着,便觉得眼皮沉重不堪,她趴伏在榻前,想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晚儿,醒醒。”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太子坐在榻上,笑着看向她,温亭晚愣了愣,旋即喜极而泣,“殿下,你终于醒了。”
  太子不言,眸色悲伤,只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温亭晚皱了皱眉,“为何要告别,你要去哪儿?”
  太子下榻,站在了她面前,“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温亭晚杏眸微张,眼睁睁看着太子的魂灵从躯体中脱离出来,笑着在她面前一点点飘散,温亭晚慌乱地伸手去扑,却什么都没抓住。
  她猛然惊醒过来,一抬头看见太子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一颗心才算定了定。
  她垂眸随意一瞥,却疑惑地蹙起了眉,她分明记得睡过去前她握着太子的手,怎么现在两人的手不仅分开了,还离得很远。她纳闷了一会儿才想开,许是她睡着的时候,自己将手缩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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