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骤然一撞,失控般的狂跳起来,黑暗中他脸上闪过莫名的情绪:“燕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燕媚见他没有甩开自己,胆子大了些。
以她现在的处境,她不能失去慕祁的宠爱,她已经背叛淮王了,若是慕祁也不要她了,就没人能为燕家出头了。
她必须紧紧的握住慕祁的心。
反正她的人都是他的了,燕媚也没什么好矜持的,她直起身子,身上的薄被滑落,她穿着薄纱衣的身子,猛地贴住慕祁的脊背,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她将柔软的脸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媚着嗓子,软声道:“王爷一来,便将妾身从女鬼手中救回来了,可见王爷是妾身的福星,妾恳求王爷能留下来。”
她的声音极柔极软,听着让人真硬不起心肠来。
女人贴着他的脊背,柔软芬芳,她身上本来就有股淡淡的幽香,出过汗之后,香味变得浓烈了几分,却仍然无损那份清新自然感,他明明已经酒醒了,可触到女人的身体时,让他有种醉酒一般的微醺感,他仍不忘了嘲讽她:“燕媚,你真无半点廉耻之心。”
燕媚知道慕祁看不起她,可那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救回家人,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双臂缠得更紧了些,脸蛋又在他肩上蹭了蹭,“廉耻之心,如何有王爷重要。”
燕媚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但他却没有挣脱她,也没有骂她忤逆,他今日喝了许多酒,身体滚烫,被燕媚这样一抱,就更加热了。
黑暗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她靠着他背,清晰的听到他蓬勃强劲的心跳声,她明明戒备慕祁,可听着他的心跳时,又觉得格外安全。
他猛地转过身来,掐住女人细嫩的腰肢,男人力气大的惊人,燕媚疼的惊呼了一声。
正是这个声音刺激了他,慕祁酒后的疯狂姗姗来迟,他从未见过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声音沙哑:“燕媚,这可是你自找的,本王成全你。”
说着他抓住燕媚的手腕,将她推倒在被褥上。
燕媚浑身都被酒气笼罩着,她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抬起双手搂住了慕祁的脖子。
男人在黑暗里准确的含住了燕媚娇嫩的唇瓣,他将舌头探进去,两人的舌头就像灵活的小鱼一般交.缠着。
他的吻从嘴唇蔓延到下颌,又从下颌回溯至耳垂,他含住那颗娇嫩的小耳珠儿,在唇间肆意的研磨逗弄,燕媚身子轻轻的颤,挨他挨得更加紧了。
慕祁对小女人的反应很满意,心里对她的恼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温柔缱绻,他从未想过,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得到这种快慰。
燕媚她……真是个妖精。
燕媚紧紧的攀附着他,两人的长发就像蔓草一般纠缠在一起。
她知道男人此刻不管对她有多么热烈,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又会变成冷漠不近人情的摄政王,她之前不能忍受慕祁这种判若两人的态度,可现在她接受两人这种相处模式了。
这样也好,省的将来分开的时候,彼此会为情牵绊。
秦风是跟着慕祈进来的还没走,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声音,他赶紧走出院子,他摸了摸鼻子,看来又要去唤姑母过来了。
秦嬷嬷来了之后,听着屋里的动静,心下了然,赶紧吩咐仆从去准备热水,燕夫人做的事情她心里清楚,她先前看主上只是禁足燕夫人,却没有杀她,便知主上待燕夫人是不同的,现下看来,她所猜的没有错。
第29章 不了了之 高炽当真好手段
燕媚醒来时, 已经是次日清晨,睁开眼睛,她看到床帐上精致的绣纹, 低头一看, 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雪白的中衣,衣领敞开之处, 她看到里头肌肤上斑驳的痕迹。
燕媚脸一热,又想起昨日与慕祈疯狂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男人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折腾了她数次才肯罢休,后来燕媚昏昏沉沉的睡下了,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眸光一偏,身边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昨夜里他应该是完事之后就走了。
她十分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是留不住他的。
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换了,身体也没有那股黏腻感,想必昨夜里慕祈已经让人过来替她收拾了。
慕祁要了她的身子,却并不代表慕祈已经原谅她了,回想起他的态度,燕媚知道他昨夜所做的更多的是在泄愤。
也罢,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对她的身子没腻。
她喊棠溪进来伺候,棠溪看到她身上那些痕迹时有些惊讶,燕媚只得跟她解释昨夜里慕祈来了。
棠溪又替她高兴了一会儿,“夫人,这么说你和王爷是已经和好了?”
燕媚穿上绿罗裙, 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随后摇摇头,她离跟慕祈和还远着呢。
见燕媚否认,棠溪有点糊涂了,王爷肯定是和夫人和好了才来棠梨院啊,为什么夫人又说两人并没有和好呢?
她虽想不明白,可也并未觉得是件要紧事,棠溪替她系裙带之时,说道:“夫人,再过半月,便是王爷的生辰了,夫人不如替王爷好好准备生辰礼物,若是能让王爷喜欢,王爷定然不会再和夫人生气了。”
慕祈快要过生辰了,这事情棠溪若是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她一直都在讨好他,这次他生辰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只不过她应该送慕祈什么?
虽然来他身边有这么久,可她对他的喜好,却半点也不知。
燕媚问她:“棠溪,你可知王爷有什么喜好?”
棠溪一脸茫然的摇头:“奴不知。”
慕祈常年待在西北,今年才回玉京长住,棠溪又不是伺候他的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喜好。
燕媚知道自己是问错人了,梳妆打扮后,她又用了朝食,坐在靠背椅上认真的思索到底要给慕祈送什么才能表达她的诚意。
想来想去,燕媚决定给慕祈做一条玉带。
她来王府身上带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是慕祁赏赐的,她让棠溪替她去柜中将这段时间慕祈赏赐的好玉器都拿出来,她从中挑了一件稍大的羊脂玉蟾蜍,打算拿这个去玉器行切割,雕琢成一块块精美的玉饰,镶嵌在革带上。
慕祈昨夜从棠梨院回去时,已经寅时,他也没睡觉,在浴房沐浴后便换了身朝服去上朝了。
文物百官在朝堂上等候片刻后,便见新帝穿着衮服冕冠出现在丹陛之上,而太后则坐在帘子后方垂帘听政,群臣下跪山呼万岁,唯独慕祈一人站着,拱手行礼。
礼毕,新帝身边的太监高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时大理寺卿从文武百官的列队中站出来,对上说道:“臣有要事上奏。”
“准。”
“工部侍郎丁与义私吞修建堤坝款项,现已押解至京,这是丁与义私吞公款的证据,还请皇上定夺。”
说着,他将手里的账簿递上去。
当他的账簿拿出来时,站在一侧的淮王,眸子冰冷的在账簿上扫了一眼,握着玉圭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燕媚没有寻到的账本,原来慕祈早就已经给大理寺了。
不管慕祁有没有怀疑到燕媚头上,只要她还活着就有价值。
那大理寺卿素来是刚正不阿,这东西到他手上,他必然马上回转呈给小皇帝。
慕祈实在是太狡猾了。
小皇帝看了账本之后,皱了皱眉,他又瞥了眼慕祈的脸色,放下账本,小皇帝脸上带着点讨好之色:“摄政王,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慕祈语气冷静:“此事证据确凿,如今丁与义已被押解至京,应当立即审讯,看他在朝中还有无同党,将他的同党揪出来一并处置,以儆效尤。”
“那就按摄政王的意思办。”
淮王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站出来求情,若是他求情,岂不是泄露了他和丁与义有牵连。
散朝之后,慕祈从宣政殿内出来,正好赶上走在前面的高炽,高炽见了他,赶紧拱手行礼:“摄政王。”
慕祈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高炽,他嘴唇轻勾,“适才,本王还以为淮王殿下会为丁与义求情,谁知殿下如此沉默,倒是让本王意外。”
高炽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来:“本王与丁与义素无往来,本王为何要替他求情,何此人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他是咎由自取。”
慕祈见高炽脸上看不出半分破绽,他眼睛微眯了眯,好一个高炽,他拔掉了他安插在刑部的人,他居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这个人并不容易对付。
慕祈笑了一声,眸光锐利的盯着他问:“但本王听说,丁与义是淮王的人,不知可是真的?”
高炽仿佛被他的话吓到了一般,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摄政王明察,本王与此人绝无关系,王爷可切莫被听那些捕风捉影之言。”
“没有就好。”
慕祈不过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高炽和丁与义有关系,否则高炽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高炽应当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很好。
慕祈走后,高炽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阴鸷之色从那张俊美的脸上浮出来,哪怕夏日灼热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冷意。
回到淮王府,丁与义的父亲玉安伯丁天鸣就找上门来,丁天鸣见了高炽就使劲的哀求他救自己的儿子,当初是淮王将丁与义扶上位,丁与义这些年贪了不少,可也有许多进入了淮王的腰包,丁天鸣想着淮王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可这次淮王却以一句“本王尽力了。”果断的拒绝他,初蓉已经死在摄政王府,王府对外说是失足落水,但这有多少可信度尚未可知,初蓉会武擅泳,怎么会无缘无故淹死,此事很蹊跷,联想起今日慕祈同他说的那些话,高炽几乎可以断定,慕祈已经怀疑到他了,若此时他再强行出头,必然会被此事牵连。
幸亏燕媚没事,只要她还活着,就有价值。
这让丁天鸣着急红了眼,他只有一个儿子,若是真有个好歹,他丁家的香火就断了,他怒道:“既然王爷不答应,那老臣只要自己去皇上面前求情,老臣老了若是说错点什么,王爷可别怪罪。”
丁天鸣走后,高炽敲了敲桌案,帘后一个黑衣人走出来,高炽神色淡漠道:“丁天鸣要背叛本王,你去处理一下,丁家所有的知情人,一个不留。”
次日,玉安伯满门被灭口之事震惊玉京,就连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的丁与义也上吊自尽了。
当秦风将消息告诉慕祈后,慕祈冷笑一声道:“高炽当真好手段。”
如此一来,线索便断了,他想借助此事打压淮王也只能不了了之,不过没关系,他总会寻到机会。
他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敲,掀起眼皮道:“你去查查,丁家还有没有活口。”
秦风点头。
商议完事情后,慕祈从书房出来,王府前院的管事宋叔朝他走过来,宋叔笑容和蔼道:“王爷的生辰快到了,可要好好操办一番?”
若是要办寿宴,他如今也得准备了,因此特地过来请示。
慕祈并不喜欢那种热闹嘈杂的气氛,他也不喜欢办寿宴,摇头道:“不必。”
宋叔又笑了笑道:“王爷回京已经有大半年了,这京中勋贵还有许多不认识,不如小小操办一番,邀些人来府上热闹一番,王爷也可借此机会认识旁人。”
宋叔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慕祈思虑片刻便点头道:“那就按照宋叔的意思办。”
“好勒。”
宋叔得了慕祈的许可之后,马上将消息传下去,棠梨院离乘风院最近,自然也是头一个知道这消息,得知慕祈要办生辰宴后,燕媚对做玉革带之事也越发上心了。
革带她用犀牛皮做成,已经初具形状了,只需要将打磨好的玉片镶嵌在上面即可,不过这玉片还不曾拿去玉器行。
慕祈尚未解了她的禁足,燕媚暂时还不能出去,只得将玉要雕琢的形状和图案都在纸上画出来,让棠溪带去玉器行,让玉器行的老板按照她所画的图案进行打磨。
燕媚在画的时候,棠溪就在一旁磨墨,她看着燕媚手里拿着狼豪,慢慢的在宣纸上勾勒出图形,颊边垂落一缕头发,显得她整张脸都看起来安静柔美。
棠溪看的发痴,暗暗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她不管做什么都美的像画里的仙子一般。
燕媚画好后,等墨迹干了,将画交给棠溪。
棠溪拿着那几张图纸在手里看了看,玉器上的图案她认得,是如意云纹,可这中心的字她瞧着却有些奇怪,“夫人,这些字奴从未见过,这是什么字?”
说着伸手往图案上一指,燕媚的目光落在她手指的位置,眼底透出笑意来:“那是契文。”
她在画时便想过,若是按照时下的文字来镌刻,未免有些刻板难看,不若刻上锲文,不仅可以表达寓意,与玉块上的图案也相得益彰更为好看。
棠溪“哦”了一声,却还是不懂,燕媚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掩嘴笑了笑道:“你快些出去吧,别误了时辰。”
棠溪便拿着图案和玉器匆匆出了院子。
她事先已经知会过秦嬷嬷了,也得了许可,这会出去院子倒是顺利,经过大门旁边的小门时,玉澜刚好在下轿从外头进来。
棠溪退到一旁行了个礼,玉澜见棠溪手里拿着玉蟾蜍往外走,她脚步一顿:“你拿着王府的玉器出门想要做什么?”
棠溪抬眸见玉澜神色严肃,以为玉澜误会她自己偷拿的,便说道:“玉夫人不要误会,这玉器是我家夫人让奴拿去玉器行打磨成玉块,镶嵌在革带上用的。”
玉澜挑眉:“什么革带?”
棠溪也没多想,并未隐瞒她:“这玉革带是夫人专程为王爷准备的生辰礼物。”
棠溪走后,玉澜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燕媚,她倒是自个送上门来,玉澜对身后的苏合道:“走,咱们去一趟乘风院。”
第30章 耍小聪明 王府有些人见不得夫人好,夫……
慕祈有事要去一趟宫里, 正换上朝服准备出门,刚走下台阶,见玉澜从庭中中来, 玉澜生的清秀温婉, 盈盈走来时,自有一股柔雅之态, 不过慕祈看她时眼神却颇为冷淡:“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