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娇——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1-02-10 09:54:17

  俞桃脸上烫得厉害,却也被他纵出了胆气,她哼唧出声:“伺候您还不是应该的?只您也不想想,您这空城计唱几回了?也没见谁家爷们这么逗人的。”
  翟远晟无言以对,想想自打这小东西进了墨宁院……他气得笑出声儿来,一口咬在俞桃耳尖上:“你给爷等着,还是收拾你不够。”
  俞桃一张芙蓉面红得仿佛桃蕊初开:“您也就这时候能使厉害了。”
  嘿?翟远晟叫她挑衅地立时就想将人正法,俞桃捂嘴笑着躲开,冲着外头嚷嚷:“饿死了,快点传膳!”
  早听吩咐叫人提膳过来的翠芽听见动静,赶紧带着人布膳。
  等到了床榻之间,再没别人的时候,俞桃到底是嘴硬不起来了,前头有多少挑衅,这会儿泪珠子就淌得多畅快。
  “我只能耍嘴皮子上的厉害?嗯?”翟远晟挞伐着还不忘找回场子,允掉俞桃眼角的泪调侃道。
  “呜呜……你就会欺负我,你一直都欺负我!”俞桃哭得止不住,也不知道翟远晟祖上是不是开典当行出身的,回回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不考虑她受不受得住。
  翟远晟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舍得折腾太过,只是在她耳边不停安抚:“等着,很快爷叫你欺负回来!”
  夜渐渐深了,吃饱喝足的翟远晟照常接手了上辈子俞桃常做的事儿,替二人收拾干净,抱着她很快睡过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会儿才刚刚立春,该当是欢欣鼓舞忙活的时节,忙了一天,大部分人都一夜好眠。
  可京城这看似一潭平静的水面下,是很少人知道的波涛汹涌,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偶尔显露几分狰狞出来。
  德平公主府因为驸马没了,虽然没有挂白,可也到处都是素淡颜色,只是公主的寝殿内,依然挂着层峦叠嶂的大红色轻纱,隐隐间,几声压抑的低吟和谈笑不经意飘散出去,衬着外头的寡淡,颇有些诡异。
  “中书省已经拟旨递给了圣人?”远安王斜躺在德平公主的床畔,床很大,淫-乱场景离他仍有些距离。
  可德平公主没听出声音不是在耳边,反而扭头去磨蹭后面人的脖颈儿:“嗯……是,是还没盖印……唔,说是要在圣人万寿节……嗯……当着文武百官宣旨。”
  万寿节就在立夏前,没多少时日了。
  远安王眼神中闪过些快意,眼前叫他恶心的场景都变得没那么刺眼,他唇角微勾:“通州布政司与北蒙勾结的证据我已经叫人准备好随时呈交圣人,光这些还不够,二皇子那里你可安排好了?”
  身后人挞伐加快,德平公主尖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慵懒道:“梁福已经将五爪金龙的皇袍放到了二皇子书房密阁里,武宁候抓住的那个卢修谨也被殷封泰捏在手心,他还有账本,平清伯和二皇子都跑不了。”
  “唔……皇姐从来没叫人失望过。”远安王眼神中笑意更甚,甚至屈尊降贵,亲自替德平公主拢了拢汗湿的头发,语气轻柔得有些诡异,“裴远已经回京,武宁候那边皇姐可有把握?”
  等德平公主清醒些时,她已经躺在了远安王怀里:“乐宁身体里有我中下的子蛊,还有武宁候身边的人盯着,只要二人大婚敦伦,武宁候必定逃不过,殿前司不会落在太子手里。”
  “不,叫殿前司落在太子手里,那奴才不是说替太子传过消息?”远安王由着德平公主手乱动,语气依然轻柔,“既然武宁候愿意站在太子身边儿,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武宁候是太子的人。”
  圣人信任裴远和翟远晟,若是得知殿前司都落入太子手里,能不忌惮吗?二皇子废掉,太子又迫不及待想抄了圣人后路,他很想看看圣人到底会怎么选择。
  啧啧……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想着取他而代之,圣人也不知会有多为难,到时候毒发的会更快些吧?
  远安王轻笑出声,眸底是深深的寒意。
  德平公主对此没什么感触,她选择帮远安王,就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亲兄长,她只玩味问道:“虽说武宁候受圣人重视,可到底最精锐的力量还在裴远手里,他已经回京了,若是等你……他只怕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远安王并不着急:“他不是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就要成亲了?听说是裴文博替裴远定下的娃娃亲。”
  德平公主挑起眉,没说话。
  “既然裴家能覆灭一回,自然也能覆灭第二次。”远安王唇角轻轻在德平公主耳畔点火,“青海将军与胡人勾结,女婿自然帮着丈人,却害了西北边城的百姓和将士,这个理由怎么样?”
  “呵呵……京城安静了大半年,也确实该多几件喜事了。”德平公主翻身用魅惑的眼神勾着远安王,“只可怜都双双对对,我却成了寡妇。”
  远安王轻笑着将人覆在方寸之间,抬手打落床帐子,遮住林德点香的动作,等德平公主又陷入销魂蚀骨的迷幻中,他才光着脚下床,径自去了后头的净室。
  “等我登上那个位子,你还是回来吧。”远安王闭着眼睛坐在浴桶中轻声道,“到底还是你伺候得更舒心些。”
  林德不吭声,他明白,主子的意思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德平公主没有活着的必要。
  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只轻轻伺候着远安王穿上衣服,从骨子里透着恭顺和臣服。
  大乾十六年三月二十,谷雨日,淅沥沥的春雨浇灭了人心里最后一丝愁意,雨水丰沛代表着丰收和一年吃穿不愁,即便天气还有几分料峭也挡不住人们的好心情。
  忙活完了地头的事儿,在丰收前的时日里,即便是老百姓也想着趁天儿不冷不热的时候,赶紧将人生大事该办的办了,一时间京中喜饼铺子和布匹铺子以及首饰铺子都迎来了高峰期。
  不只是老百姓张罗着喜事,权贵们自然也愿意赶这个流行,镇远将军府大婚在谷雨三日后。
  武宁候府还要更早一些,沐浴着淅沥沥的小雨,在大婚前一日,德平公主府派人上门摆嫁妆,领头的正是乐宁郡主的奶嬷嬷陈氏。
 
 
第71章 只有男人不够聪明,才需……
  乐宁郡主的千工拔步床要往墨宁院放时, 陈氏趾高气昂吩咐完奴才,自个儿反而出来转悠,还不住指挥的侯府内奴才团团转。
  女方在婚前一天摆嫁妆告诉夫家自己的底气,这是老祖宗传下的习俗, 夫家为表郑重, 自是会让人小心殷勤伺候着。
  上辈子翟远晟不在意这么个明面儿上的侯夫人, 更在意的是朝堂上被二皇子逼得愈发紧张的太子, 还有要离开不知道多久的俞桃,入场去上朝,根本没在府里。
  这回他依然没在府里,却早就安排老赵和常海盯紧了栾鸣苑,决不许任何人踏进去一步。
  陈氏跟着常海在后院走动, 自然是看见栾鸣苑和莲荷居的,当即就要进去看看。
  乐宁郡主对翟远晟态度虽不满意,可她却没有跟别人分享夫君的气量,不管后院里有什么花花草草, 都是要想法子处置了的。
  结果陈氏在莲荷居门口就叫常海给拦住了:“侯爷吩咐,墨宁院内不许人随处走动。”
  陈氏冷哼:“等我家主子进门儿,后院可不是爷们儿的地盘, 你要跟老奴我计较这一天两天的真儿?”
  “嬷嬷怕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常海面无表情, “无侯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随处走动,任何时候这都是墨宁院的规矩!”
  “好大的口气!”守着底下人, 陈氏气得脸皮子涨红, “老奴回去倒要问问公主,哪家主母连后院的主都做不得,你们这欺负孤儿寡母的也不打量清楚那是尊什么佛!”
  德平公主府的人都是嚣张惯了的, 即便太后去了以后德平公主面上低调些许,可作风丝毫没变过,府里的下人出门比外头官老爷派头都足。
  陈氏身为乐宁郡主最信重的奶嬷嬷,从来都是被人供着的,哪怕乐宁郡主为了避免她唠叨,大都说好话儿听。陈氏在德平公主府伺候那么久,也就在宫里的主子和德平公主面前有几分奴才样子。
  常海才不管她是老几,学着弟弟的模样,脸上冷得刷了霜似的:“奴才的本分是让嬷嬷记清楚哪儿去得哪儿去不得,其他的奴才也管不住,嘴长您身上不是?”
  陈氏气得说不出话来,铁青着脸扭身儿往乐宁郡主要住的正院走,脚下用力走得煞气腾腾。
  直到进了门,陈氏才收了面上的跋扈:“床摆好了吗?”
  一个面容普通的侍人应声:“都妥当了……没武宁候府的人看着。”
  陈氏冷哼出声,她刚才闹那么一出,也不光是为了替乐宁郡主理清后院,不管怎么她都是要发火儿的,就是为了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去,那千工拔步床太复杂,内里的微妙也得进了屋才能捣鼓,绝不能叫人看见。
  眼下大事儿办完,陈氏才有心思瞧着外头依然盯着这边的奴才计较。
  “怎么没看见常源?”陈氏问侍人。
  那侍人摇摇头:“奴才不敢多问,原就知道武宁候如今看重常源,叫他管着外头铺子的生意,寻常不回府里。”
  陈氏皱眉:“那栾鸣苑那个狐媚子岂不是处置不了?”
  有常源在,不管是翟远晟跟太子曾经秘密见面,还是栾鸣苑有个国色天香又受宠的姨娘,德平公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侍人瞧了眼外头,这才低声道:“大婚时前头肯定忙活的紧,常源也得回来帮忙,到时动手是最佳时机,左右洞房花烛夜,武宁候是没工夫去看哪位姨娘的,怎么也要第二日才会叫人知晓。”
  至于栾鸣苑的奴才,都没被二人放在心上,这侍人是远安王放在德平公主的人手,有远安王府暗卫,让几个奴才消失不见再简单不过。
  陈氏这才满意点点头:“点艾熏熏床上的味儿,别叫人发现不对。”
  等他们一行人摆完嫁妆出了武宁候府,一路招摇回到德平公主府,一直在不远处茶楼里瞧着的罗玲钰这才疑惑转头回去问:“你既然不打算娶那位乐宁郡主,何必要让人摆嫁妆呢?”
  武宁候府也不穷,不至于贪墨这点子东西吧?早一天动手也没什么。
  翟远晟悠闲喝着茶,也不看问出声的未来镇远将军夫人,只看着裴远:“好歹夫妻一体,你们虽然还没成亲,也总得把媳妇儿教好了再带出来吧?”
  论大胆这罗玲钰在西北长大,是够彪悍了,可论容貌才情和聪明,连自家小东西一半儿都赶不上,如此想着,翟远晟心里止不住得意。
  裴远面无表情:“只有男人不够聪明,才需要女人多寻思。”
  翟远晟脸有点黑,这莽夫噎起人来比以前还叫人生气,他见罗玲钰挑眉嘲笑,也不再招惹这两口子。
  招一个,两个都要闹腾,他没兴致跟除了俞桃意外的人逗趣儿。
  “远安王要拿下殿前司,必定会保证万无一失,先前叫你查的蛊毒一事,到如今也没个消息,殿前司又关乎圣人安危,他们绝不会放过我。”
  裴远点头:“保险起见,我会离你远一些。”说完他拉着罗玲钰真坐远了些。
  翟远晟彻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这里还能用联姻绑住,你媳妇儿都有了,远安王绝不会放过京郊大营和西北的兵权,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起码不会是虫子。”罗玲钰打个哆嗦,被裴远紧紧揽在怀里。
  翟远晟嘴角抽了抽,不再废话:“今晚是最佳时机,你带人去公主府,我带人去远安王府,将该搜的东西搜出来,再点把火就完事儿了。”
  主要的东西肯定都在远安王府和远安王经常去的京郊那座大宅子里,翟远晟这是主动将最危险的事儿揽在了自己身上。
  可裴远却不觉得翟远晟是那种爱吃亏的,叫胡人血红着眼吐出好几座城池时,他可不是这番模样。
  “为何是我去公主府?裴府暗卫不比你的暗卫差。”裴远也不多问,只换个方式道。
  翟远晟面色不变:“我身边常源被德平公主收买,常源跟老赵也有接触,我身边暗卫的情况不知道露了多少,容易叫人抓住马脚。”
  这也是他留常源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上辈子他揭穿德平公主和远安王的丑事,圣人毒发,朝中大臣借口他不顾皇室威严肆意妄为,平添很多麻烦,如今他当然要避开。
  罗玲钰好奇:“你怎么肯定今晚远安王一定会去德平公主府呢?”
  翟远晟也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思,按理说夫人不是该更懂一些?”
  “可我是被当男孩子养大的呀,我才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罗玲钰眨眼道。
  翟远晟不能说自己做了个梦,梦里德平公主在乐平郡主大婚前一夜跟远安王不伦,他只敷衍:“那等事儿平息了,夫人可以问问我媳妇儿,她是个聪……懂女人心思的。”
  罗玲钰更好奇了:“可夫君跟我说,你不是命硬娶不上媳妇儿,只有个姨娘吗?哪儿来的媳妇?”
  翟远晟瞪裴远一眼,再不说话起身就走,再说下去说不准要打起来。
  是夜,一轮弯月惨淡高悬空中,并未带来多少光辉,离满月还有几日功夫,各处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虫鸣声儿时不时响起。
  在皇宫大内,甚至连虫鸣声都无,行至奉先殿前,犹如身在坟场一般。
  好在奉先殿供奉着大周历代祖宗和神佛,倒是也不叫人害怕,只有股子肃穆的香火气息盘绕在殿内。
  梁久忠瞧着快上二更天了,忍不住进去低声劝:“陛下,您该回去就寝了。”
  圣人一直跪在明黄色软垫上,手里拿着佛珠子静心,闻言并不睁眼,只淡淡问:“下毒的人处置了?”
  梁久忠面色发冷:“已经凌迟处死扔乱葬岗去了,都是老奴的错,才……”
  “无妨,他有心算无心,谁也防不住。”圣人轻声打断梁久忠的话。
  又沉了一会儿,圣人才开口问:“你说,朕这几十载兢兢业业为大周江山呕心沥血,可能偿还朕做下的孽?”
  梁久忠跪地,老泪纵横:“陛下,当年宫里乱了相,先太后和太后都是软性子,在先皇面前根本说不上话,而先皇又是……若不是您,大周就保不住了,您心里的苦无人诉说,老奴心里都清楚,您就别再折磨自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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