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配还能抢救
沈书尧将依依拿匕首的手握住, 他比依依高了一个头,需低头才能看着她,黑暗中他一手握住依依拿匕首的手, 一手虚环着她的腰。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依依, 眼底掩饰不住欢喜,“此事说来话长, 一会儿再慢慢与你详谈,你来这里是?”
“我来救人的,四位少族长被劫,我们一路追到此处。”依依面上不显心里却疑惑,沈书尧此时应该在邑菘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也太巧了。
难不成少族长的事是他干的?
不怪依依这样想,土匪下山打劫难得看见不杀人的,若是女子能掳回生孩子可不杀,偏偏少族长一行全是男子,长相又都称不上俊美, 发现对方是兵营出来的兵, 感觉沈书尧的嫌疑更重了。
月亮光勉强能照出脸来, 想看清眼神几乎不可能, 沈书尧也就没看见依依眼中的怀疑。
大明折回,禀道:“少夫人, 人都绑起来了, 要怎么处置?”
依依侧头去看沈书尧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口罩, 遮住了半张脸,他一身黑衣同他们的夜行衣挺像的,很有混进他们做卧底的潜质。
依依:“看看去。”
能用药他们就没硬刚,毕竟这个驿站距离暝茳城近, 稍有不慎就会惊动暝茳的官府。
好不容易诈死过清闲日子,可不想这么快被发现。
大明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人,身型很陌生,不过主子没发话他并未开口,倒是戒备不少。
四位族长已经将自个儿的儿子弄醒,有那脾气暴躁的对着儿子头就是一顿猛拍,一边拍一边骂,把儿子打的满屋子跑。
有那爱子心切的,好一顿检查看有否受伤,嘴里全是担忧。
也有那内敛的同儿子大眼瞪小眼。
人救下了,但他们是把所有人一起放倒的,除开四族的人还有士兵和百姓,而这些人怎么处置却是个问题。
四位族长没有商议,几乎都是一个想法,“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如就此放了,倒是这些朝廷的走狗,直接杀了吧,留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依依看了眼沈书尧,她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可杀也可不杀,纵使有这些人故意多征丁役收敛百姓钱财的恶行,但毕竟只是小罗罗,杀再多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直接弄死那背后下命令的人,省时省事省力。
沈书尧戴着口罩站在依依身后,低声开口,“这些人有用暂且留着,让四位族长带人先回,我们从长计议。”
依依不知道沈书尧想做什么,不过她心里还有几个疑惑没解,倒是不急着把人杀了。
四族族长带着各自的儿子和族人下去休息,虽然路上少族长们的待遇好一些,但被捆着连日赶路都有些吃不消。
四族的人一走沈书尧摘下口罩露出脸来,骑兵见状大喜,异口同声道,“将军。”
再看发现沈书尧是站着的,双腿一点事也没有,他们的将军腿没有废,喜悦瞬间弥漫开来。
沈书尧点了一人,道:“钱渔你来审这些人。”
那叫钱渔的正好是此次跟着出来的什长,背脊挺直应道:“是。”
把领头的人弄醒,钱渔直接拿那人下手,逼迫他清醒认清自己被绑。
清醒后那人似乎不相信自己会被抓,挨了揍反而放起了狠话,“啊——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我告诉你,詹亲王世子可是我姐夫,我是他小舅子,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依依和沈书尧对视一眼,抓了条大鱼呀。
被绑的一大胡子男突然开口,话音带着鄙视,“他姐不过是詹亲王世子的一个妾室,也配称人小舅子。”
被打的人一直欺压大胡子,猛不丁被他鄙视,气的开口,“那也比你强,你捡我姐夫不要的女人玩,你那儿子指不定还是我姐夫的种,帮人养儿子还得意了你。”
大胡子男突然眼露凶光,竟是挣脱了绳子扑向说话那男子,“我杀了你。”
骑兵没反应过来,沈书尧反应快出手拦下了大胡子男。
因官府领头人一句话激怒了大胡子,以大胡子为首的人恶狠狠的瞪着对方,毫不怀疑若是他们手脚没被捆着肯定就扑过去动手了。
沈书尧将大胡子交给骑兵,“分开审。”
依依却一脸八卦的看着这些人,听着似乎挺刺激的,然而沈书尧没让她听后续,把她拉走了。
在骑兵审人时。
沈书尧同依依就在隔壁,“有人想打蜂窝煤的注意,对方野心不小想独吞,派人刺杀‘周青铜’,我顺着线索摸过来。”
周青铜死后,沈书尧弄了个假的迷惑上京的人,没想到他刚到邑菘处理上京那边的人,就发生有人想要毒杀假周青铜抢邑菘主权的事。
周青铜是假的,他担心对方发现事情真相,因而亲自追查,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依依没想到他是为这事,当即附和道:“查,必须查,查到之后我来杀。”
她可不许有人染指她的蜂窝煤,谁敢伸爪子她就剁谁爪子。
沈书尧给她倒了杯茶,“大概猜到是谁。”
“谁?”手伸这么长,欠砍。
恰在此时,隔壁审讯有结果了。
钱渔来回禀时神色有些古怪:“回将军,被抓的人里有两拨人,一拨确实是官府的人,另一拨——”
沈书尧抬头看他,“另外一拨人有什么问题?”
“另一拨人以那大胡子为首,是土匪。”骑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那拨土匪还是没有被诏安的。
官府领头人姓梅名有庸,正六品昭武校尉。
据他交代他是奉命来抓少族长等人,因为他主子想要少族长等人手中的盐,还想知道盐的来路。
土匪抢劫是他安排的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结果他嫌弃土匪们演的不好,两方一吵架就在少族长们面前暴露了。
依依:“……也许人家故意又演了一出戏,兵匪一家亲嘛。”
沈书尧被她这说法震的不轻。
兵匪合作,土匪那边有主事的人,肯定不会听命官府的话。到时候两边起矛盾定然会闹起来,
沈书尧起身打算去看看。
依依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机缘,把这两拨人给凑到一起,还一路上‘相安无事’到现在。
招供的是官府的人,以那昭武校尉说的最多,倒是土匪那边死咬着没开口。
而招供对方是土匪的就是那昭武校尉梅有庸。
依依看了看那位昭武校尉梅有庸,又看了看土匪那边,不由对沈书尧感叹,“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这样的货色也就仗着朝廷敢肆意掠夺,还不如一个土匪窝窝出来的有骨气。”
话一出口,骑兵们的表情都不太好,有人对着梅有庸就是一脚,气他不争气。
被踹一脚,梅有庸哀嚎一起来,再没有刚刚的嚣张劲儿,“啊——别打我别打我,詹亲王世子真是我姐夫,虽然我姐是妾,但我姐最得我姐夫喜欢,你们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沈书尧看着手中征丁役的文书,上面的印章确实是詹亲王府的,并非上京来的,“詹亲王什么时候下令开始征丁役的?”
钱渔都收手了,见他装死对着就是一顿吼,吓的梅有庸赶忙开口,“就、就近两三个月。”
他也是听人说征丁役油水多,他姐夫给的任务不难,就想着来都来了,就顺便把丁役也给征了。
各家只需要出一个人,他让他们出两个人,不想被征丁役就用银子买,普通人家二两银子一个人,有钱人家十两二十两,谁知第一次干就阴沟里翻船了。
依依问沈书尧,“是朝廷发令征丁役?”
如果是这样邑菘应该也收到命令了。
沈书尧摇了摇头,“不是。”
上京几个皇子斗的正火热,明宗帝近来痴迷炼丹不理政务,就算要征也是赋税,而非丁役。
大胡子男看向两人,“詹王想称帝可不得祸害百姓。”
称帝,怪不得这么着急着忙征丁役。
沈书尧沉眉。
依依突然觉得暝茳、詹王、土匪这些字样有些耳熟,看着大胡子男,迟疑道:“你跟周信什么关系?”
周信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愣了一下,“在下并未见过姑娘。”
依依:“……”想骂人。
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剧情了呢,原来还在线上,这本书的剧情未免也太强大了,这么偏角的地方都能遇上排的上号的男配,丧心病狂啊。
不过——
仔细仔细打量周信,书里围绕在女主身边的男配个顶个的俊美非凡,这周信……莫不是假的吧,你这样子很拉低男配军团平均颜值啊。
沈书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依依看周信的目光,“认识?”
依依摇了摇头,“不认识。”
书上的周信她倒是知道一些,虽是土匪却重情重义,更是领兵打仗的奇才。
依依在思考要不要在这儿把人杀了,毕竟这个人可是帮男女主稳定战局的关键人物,记得周信带兵打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的故土暝茳,称帝的那些人当中詹亲王下线最快。
周信把詹亲王一家子全杀了,詹亲王虽称帝但怎么也是皇室的人,靖王得喊一声叔叔。
周信不管不顾杀皇家人惹的男主不快欲杀之,女主挺着大肚子冒雨下跪替他求情。
这么给男女主感情添砖加瓦的,最后下场可想而知,不过目前这些事都还没发生,总不能对他说你以后会为了感恩一个女人,然后被她的男人弄死了,老惨了,有没有考虑换个主子跟?
这么智障的话她说不出口。
当从沈书尧哪儿得知,打蜂窝煤注意的和打海盐注意的都是詹亲王世子后,依依觉得周信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书里他妻儿兄弟都死了山寨也被毁,最后疯疯癫癫流落街头,然后被女主捡回去,周信的儿子没死正好被女主救了,也因此才死心塌地为女主效命。
翌日天未亮,驿站睡大通铺被抓来充壮丁的百姓陆续醒来,隐约听见一阵稀疏声,然后有人看见一些人偷摸摸往外跑。
“他们跑……唔唔。”
有人刚大喊,被旁边人一把捂住嘴,“闭嘴。”
然后众人发现绑着他们的链子不见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开口,“官兵不见了,我去茅房一个人也没看见。”
当即就有人穿上鞋出了屋,猫着身子轻声离开,其他人见状跟着就跑了,不一会儿挤的满满当当的大通铺人瞬间人就少了一半。
捂住旁边人嘴的那人拿下手,“走了。”
“偷跑不会有事吧。”
“都跑了你留这儿干嘛?你还真想去打仗?赶紧的,回去我们收拾东西躲山里去,最近几年不太平村子不能住了,快点。”
打仗是要死人的,他们都是庄稼汉子,种庄稼行,打仗只会去送死。
能活命谁想去送死,不到一盏茶功夫,那些被抓来的百姓就跑完了。
依依和沈书尧站在窗户边看着所有人离开,四族的人最先走,也是刻意安排他们弄出动静。
周信隔着两人站开,看着百姓离开,几次将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当他们说可以帮他救妻儿救兄弟,他信了。
第41章 小裙裙给你穿
从驿站到暝茳城大约两天路程, 快马加鞭半天多也是能到的。
一行人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进城。
周信只知他的妻儿兄弟被抓并且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但具体关在哪儿却不得而知。
南决擅追踪和查探,很快带回消息, “周信的妻儿被困在王府, 结拜兄弟被关在大牢,大牢那边已经打听出具体位置。王府守备森严, 明卫暗卫交织,里面的情况实在打探不到。”
周信一拳砸在桌上,将桌子砸了个坑出来,“詹亲王世子为了防止我救人故意将他们分开关押,一旦我救一方另外一方就会杀人。”
这也是他被钳制的原因。
詹亲王府守备森严想闯进去救人几乎不大可能, 他们一行人也不具备硬闯的能力。
大牢那边也是重兵把手,不过比起王府,大牢就要简单一些了,南决还搞来大牢的地形图。
难的是詹亲王府,需得潜入进去先把人找到了才能谈救人之事。
福临楼是暝茳城最大的酒楼, 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 还不到饭点便有衣着华贵的人进进出出。
一辆镶红绿宝石的马车缓缓停在福临楼门口, 小厮将踏脚的凳子放好。
马车里的人先探了个头出来, 头上的玉冠碧绿莹莹醒目耀眼,同他马车上镶嵌的各类宝石相得映彰。
男子下了马车刚走两步突然被一物糊了一脸, 身旁的小厮见自家公子被偷袭, 当即嚷嚷起来, “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对我们二公子扔东西,不想活了?”
那被砸到的男子却没有着急,反而一手摸到脸上的东西,柔软有度带着扑鼻的女人香, 他用力吸了一口,“香。”
绣帕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一般女子所用,捏着绣帕仰头看去,只见福临楼二楼打开的窗户半依着一个人。
精致的妆眉,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的孤傲中带着三份慵懒,“哎呦,手滑不小心砸到公子了,在此给公子赔罪。”
男子浑身一颤,他听过如黄莺般鸣翠的声音,也听过那娇娇嗲嗲能把人骨头说酥了的声音,还有那像小女娃娃般乖巧可爱的声音。但像这种霸道中带着慵懒,不骄不嗲不讨好的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一把推开还在叫嚣的小厮,陪笑道:“砸的好,砸的好。”
男子捏着绣帕急匆匆上了二楼,迫不及待敲响二楼雅间的门,门被打开,他绕过屏风一眼看见还斜靠在窗边的女子,女子一袭红衣,听声回头,那慵懒的神情在看见他时忽而一笑,笑容不带丝毫矫揉造作好似高高在上的王,鄙夷众生,他忽觉腿有些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