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稽晟顿了下,眼角余光瞥到姑娘因太过用力有些发白的手指,旋即了然。
  他原本打算取了雷霆剑,回牢狱,砍了赵逸全那个狗东西。
  可现在,他垂眸不去看桑汀那样期待的眼神,应:“嗯,处理完事情便回。”
  桑汀这才笑了,松了手,说:“那我等你回来。”
  世间万物,最温情莫过于“我等你”,是无声无息却触手可及的长伴。
  桑汀在用她的方式,一点点软了化了稽晟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然而稽晟没有去净室,而是直接取了雷霆剑出了屋子,高大身影溶于夜色,步子迈得又大又急,那个傻姑娘还在等他。
  地牢深处。
  赵逸全遍体鳞伤,瘦弱的身子没有屈服。
  稽晟气息寒凉地走到他面前,剑锋凌厉,只要抬起划破喉咙,鲜血绽出,那将是最美艳的红。
  “夷狄王……你终于来鲨我了哈哈哈……”赵逸全声音嘶哑地大笑,“动手吧,我知自己活不长的,能叫鼎鼎大名的夷狄王害怕,也值得!”
  稽晟冷哼一声:“鲨你,是便宜你了。”
  “你以为我怕折磨吗?”赵逸全低头瞧这满身血色,“我什么折磨没受过啊,我告诉你,你从我嘴里套不出话的,别白费力气了。”
  这样的脾性,与他当年无二。
  稽晟举剑挑开赵逸全破烂的衣襟,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他声音比寒冰凉:“这招攻心计,用得极妙。”
  闻言,赵逸全脸色大变:“既知晓是……你为何还亲自来?”
  素来听闻夷狄王残忍暴. 虐,手段狠厉,是天底下最强悍的领军神将,从北狄一路过三关斩六将,披荆斩棘,战无不胜,最终入主中原。
  唯一的软肋,是那个中毒昏迷两年之久的女人。
  如今那个女人醒了,便有拿来要挟他的由头了。
  这一点,远在江都城行动受阻的江之行清楚。
  然而稽晟性情虽暴躁,易怒多疑,可他到底是从当年那个落魄庶子一步步登上皇位,大权在握的男人。
  没有一个经历过战场生死的上位者,是愚钝蠢才。
  他似笑非笑地睨向赵逸全,口吻戏谑:“所以,你猜我既知晓却还来此的缘故是什么?”
  赵逸全面色苍白,摇头。
  稽晟笑了,收起雷霆剑。
  因为他忽然又不想鲨人了。
  免得弄脏手,回去抱不了阿汀。
  赵逸全见状不由得更震惊:“你,你究竟想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稽晟挥手叫来守门的狱卒:“给他松绑。”
  那狱卒照办,赵逸全却似被钉在那处一般,即使身上枷锁没了,仍旧一动不动。
  稽晟说:“死在雷霆剑下的人成千上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自也不少,可是朕乏了。”
  “当然,该杀的,还要杀。”他声音凉薄透着肃冷,“明白朕的意思吗?”
  赵逸全听得浑浑噩噩,头脑有些发蒙。
  稽晟拿剑柄点了点他肩膀:“江之行叫你来使这攻心计,你可知他对你用了攻心计?你的小娘你的心上人,你护不住。你所想,朕能给你,要不要,便看你能不能握住时机了。”
  “可是……”赵逸全怎么敢信夷狄王不是玩笑话!他身子踉跄着跌倒下,“可是我刚刚对你出言不逊!难道你现今还能心无芥蒂?”
  稽晟勾唇冷笑,转身要出牢狱。
  赵逸全猛地大喊:“等等!当牛做马我愿意!只要……只要你的话是真的!”
  稽晟才顿了步子,将雷霆剑抛过去,一身玄色衣衫尽显帝王威严:“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雷霆剑,朕要你做的第一桩事,便是干净处理了赵得光。”
  赵逸全搂着那把剑,神色怔然。
  赵得光是他的父亲,是自小弃置他,早上又将他推入地狱换取利益的人,背地里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龌蹉事,没有人比他清楚!
  可是为什么?
  夷狄王身侧已经有那个传闻杀神的敖登,怎么会把剑,把重任交给他一个……反党手下?
  “为什么?”赵逸全颤抖问出声。
  稽晟神色冷淡,一字不语,阔步出了牢房。
  因为阿汀,他想变干净一点,他想配得上她的美好温柔,他想抱她的时候、亲她的时候,身上没有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可这江山这天下,永远都需要一把雷霆剑。
  他比谁都清楚,赵逸全如今是什么心思,因为赵逸全身上那股子阴柔劲儿,是他,是曾经的稽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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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夜空之上,乌云密布,今夜还有雨,江东的秋雨比漠北的大雪要寒冷。
  稽晟步子沉稳有力,很快回了北苑,临到门口时,听到左侧院子里的说话声。
  换了院子后,左侧住着敖登和姜珥。
  他步子微顿。
  窗户上,昏黄烛火倒映出姜珥的身影:“老敖,你都不知道,今日逛街时,娘娘发了好大的火,那么温柔的人竟然也会生气吼人,我吓了一大跳,你猜是为什么?”
  敖登随意应声不知道。
  姜珥碎碎念:“因为那个店小二说皇上坏话了,娘娘生气,当时就和人吵了起来,娘娘骂那个人不明真相就造谣,要不是张夫人去拦着娘娘,我估摸着娘娘非要那个店小二道歉不可。”
  “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娘娘生气。”姜珥的声音渐渐小了,“你说,娘娘到底有多喜欢皇上啊?”
  石子小道上,夜风吹过,稽晟身形微僵,忆起今日大火那时,他那么冷落她,她却只是默默走开,温温柔柔像是永远没有脾气。
  除了那一巴掌。
  她说她还会打,她想他好好爱护这条命。
  原来她不是不会生气,只是不动声色的,把所有好脾气都留给了他稽晟。
  而他……
  他不该!不该把所有的坏脾气,都毫无顾忌的暴露在她面前。
  阿汀值这世上任何美好,而不是委身于他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
  他却还是阴暗的想独占她。
  哪怕他不好。
  他都会改!可以不杀人可以不发疯……却独独,不能没有桑汀。
  稽晟在寒风站了许久,回到屋子时,动作轻了下来,推开门便见到寝屋里,小姑娘坐在榻上,低头在吃酥糖,软白的腮帮子微微动着,里面,定是甜的。
  他喉咙一紧,心口有热意浮动,像是灌进去一口热汤。
  稽晟忽的快步走过去,抱住桑汀,深深嗅着她白皙颈窝的药香。
  猝不及防的,桑汀手里的酥糖掉到了榻上,她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你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啊?”
  “没有。”
  我只是想你,很早的时候就很想,想抱你,亲你,想和你有更多亲密的事,想你身上有我的痕迹,想你一辈子都逃不掉。
  稽晟不语,亲. 吻落在她颈窝,又缓缓覆上了那抹嫣红唇. 瓣。
  桑汀懵懵的愣住,两颊又烫又红,活似方才从热锅里捞出来。
  哎呀这个人这个人!
  沉默寡言时跟木头似的,怎么说话他也不理人,可忽然亲起人来又似狼一般。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桑汀快被亲哭了,眼尾红红的,眼底水雾蒙蒙。
  小可怜被压在榻上,发髻散乱,青丝如瀑布铺在锦被上,大掌穿过发丝轻轻托着她脑袋,抬起,迎逢那样热烈的情. 欲。
  低低的呜咽与娇怯的嘤. 咛既陌生又催人气血翻涌,那是不同于发怒的躁动。
  待稽晟隐忍地将人放下时,姑娘已经哭成了小花猫:“你,不许你这样了!”
  亲…亲就亲了,还咬人,
  咬便咬了,可偏要咬在那样羞人的地方。
  桑汀拿手捂住脸,委实没脸见人了。
  稽晟压在她耳畔低笑:“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他起身去了净室,临走前,不忘拉上被子,给她遮好袒. 露的一方雪肤。
  等耳边清净了,桑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等他回来做什么啊?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想到了某些叫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比如,圆房。
 
 
第45章 .  喜欢(九)   ……
  “圆房”二字甫一冒出来, 桑汀的心口便开始砰砰剧烈跳个不停。
  像是忐忑,却又带着些许微不可查的期待。
  她捂在脸颊上的手缓缓放下来,下意识去摸枕头底下, 摸了个空。
  哦, 现今还在江东城,不是江都城坤宁宫的床榻, 自也没有那小册子。
  她有点头脑发昏了。
  早在稽晟带她亲眼见到父亲下江南那时,桑汀就悄悄找过其阿婆一回,要来一本春宫图,她已经做好准备要侍寝了的,只是稽晟并未提起,对她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也只是——
  只是亲亲抱抱罢了。
  哦不!
  桑汀忽然捂住隐隐发麻的胸. 口, 柔软的好似还有男人舌尖滑. 过的酥麻羞赧。
  她脸色瞬的涨红, 飞快拿被子盖过头顶, 呼吸都是微微发颤的。
  这个男人床笫之欢还不知要怎的恶劣!
  桑汀有点害怕了, 怕疼, 怕他胡来,他向来听不进她说的话。
  想着这些,姑娘一张酡红的脸便有些发白, 她先前还打了他一巴掌呢……
  此时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来, 她心跳骤然加快,小心扯下锦被,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杏眸。
  只见稽晟走过来在榻边坐下, 回身看向她:“可乏了?”
  桑汀抿紧的唇儿忽然颤了颤,心乱如麻,忍不住东想西想。
  不乏,可若她说不乏, 是不是就要……
  稽晟微微蹙了眉,脱鞋上榻,轻拍她发烫的脸颊:“怎么了?”
  “没!”桑汀当即摇头。
  稽晟便掀开被子躺下,侧身将人揽入怀里,手掌托起桑汀脑袋,另一手臂便伸了过去,枕头被无情拨开,他下颚抵着少女柔软的发,抱了满怀。
  往常二人是分被而眠的,南苑失火,换来北苑,张夫人给安排的饮食起居,这一床被子是怎么个安排法,便不得而知了。
  桑汀身子绷着,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谁知过了许久,男人也没什么动静,只有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
  难不成,是要等她睡着了再开始嘛?
  她一点也不喜欢,那是为人鱼肉被任意宰割的感觉。
  桑汀试探着小心动了动身子,才一动作,轻轻搭在腰窝上的大掌便倏的收紧。
  她喉咙里溢出一声娇声娇气的“唔”
  稽晟倦倦掀了眼皮:“睡不着吗?”
  桑汀咬住下唇,犹豫再三,还是小小声说:“大人,你要做什么,就现在做吧……天,天快亮了,不,不好。”
  听这话,稽晟英挺的剑眉蹙了起来:“做什么?”
  桑汀红着脸说不出话了。
  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还是她意会错了啊?
  那样好尴尬的。
  她沉默,可是身子止不住地轻颤,稽晟把人抱紧,复又把那话仔细回味了一遍:天亮就不好做的事,换言之,夜里该做的——
  “呵…”稽晟轻笑一声,揉着她头发问:“乖乖想什么呢?”
  “啊?”桑汀懵了,她想什么呀,明明是他先前那话……她无辜仰头看了看,正对上男人比夜色深邃的狭眸。
  稽晟嗓音低低地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延着少女姣好的腰线滑下,忽的顿了顿。
  “唔……”这个敏感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只一下,陌生的情动似潮水席卷而来。
  桑汀揪紧了袖子,耳畔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谁知竟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乖乖别怕。”稽晟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温和淌过,“不舒服要和我说,知道吗?”
  桑汀愣了愣,眼神迷茫似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陌生的感觉再度袭来,比方才更汹涌的,似雨打芭蕉,又似海浪拍在礁石上。
  “疼……”她忽然抽泣一声,攥紧了稽晟胸前的衣襟,稽晟垂头。
  轻微的疼痛被淹没殆尽,外边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声嘀嗒作响,黏土濡湿流出水,青石板上也溅起小水花来,烛火被风吹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桑汀绵软地靠在稽晟怀里,小口喘着气儿,不忘磕磕巴巴地问:“完,完了吗?”
  稽晟笑了一声,声线沙哑:“没有。”
  才只是开始,小东西竟就想着结束了。
  桑汀愣愣地点头,不知懂了还是没懂,思绪游离,心尖还是颤着的。
  稽晟缓缓抚在她后背上:“其阿婆可有和你说过?”
  “说,说过了的。”桑汀慢慢回过神来了,蓦的回想起那小册子画的男女交. 合之姿,有些害怕:“我怕,会,会不会坏……”
  好可怕。
  可是好多事情不是她害怕就能逃避的,从父亲遭陷害入狱到现今,为了活着,她一直慢慢学着去适应。
  “不会。”稽晟温和的话将那些胡思乱想打退了去,“别怕,我怎么舍得。”
  可是桑汀担心呀:“那你要听我的话。”
  “好。”
  “……你要发誓。”
  稽晟笑,没脾气地顺着她说:“我发誓。”
  稽晟忽然脾气这么好,桑汀却有些怂了,她试探问:“那……还要继续吗?”
  稽晟默了默:“眼下能应允你任何事,唯独此,尚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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