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臣下不敢当!夷狄乃是皇上一刀一剑搏命拼出来,没有皇上何来如今稽八!”稽八爷连忙跪下。
  稽晟笑了笑,俯身将人扶起来:“八伯莫慌,朕若对你持疑,眼下自当不会说此话。”
  实则事情一出,稽八爷先禀告上来便足矣证明这老头子没有谋权野心,方才稽晟这一试,不过是脾性使然。
  敏感多疑,是刻在骨子里,行事举止都有痕迹,再难改掉了,常年身居高位,稽晟深谙“君信臣则不疑、臣忠君则不二”之理。
  当下君臣疑心解开,关注点重新落在那佳肴上。
  稽晟没否认那句不久矣,却也没肯定。稽八爷则是半点没有问到那话的真假,因为在世人眼中,东启帝强悍比神将,挺拔如山岳,屹立不倒。
  此等言论散播出来是没有人轻易信的。
  稽八爷说:“为今之计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只怕内外勾结,借此造谣生事,惑乱人心,上回渡口刺杀,不知幕后是何人?”
  提起回城那夜,稽晟神色冷下:“稽六那个老东西。”
  “竟是他?”稽八爷惊讶之余,又很快想通过来,稽六野心不小,从前想法设法地送女进宫,妄图巩固地位,谁曾想东启帝独宠桑家小姐,后来更是将稽六的女儿割了舌头流放夷狄,这埋怨是种子一般埋下来,怪不得后来稽六冒险出手,可如今仍不见东启帝处罚……
  稽八爷迟疑问道:“皇上,此人当严惩示众,不若只怕他越发肆无忌惮,不知王法公道,今夜之事难保没有稽六的手笔。”
  稽晟却说:“夜深了,八伯年长,且先回去安歇下吧,凡事明日再议。”他惦记合欢宫的心娇娇。
  “那这……”稽八爷看着那道有问题的膳食,着实难以安心。
  “八伯只当不动声色,且看那人是何动向,近日朕会派人彻查宴席膳食,至于稽六那个老头子,”稽晟冷嗤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便该去该去的地方。娑那街头许久没有新人了。”
  娑那街头遍布孤魂野鬼,是个叫人闻之丧胆的深渊地狱。
  稽八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依言恭敬退下。
  而后,稽晟便回了合欢宫。
  亥时末,合欢宫门口的大红灯笼泛着昏黄光色,照亮脚下一方路径。
  其阿婆候在门口,远远瞧见东启帝,赶忙提灯上前。
  “睡了吗?”稽晟看向泛着暖光的正殿。
  其阿婆笑着:“娘娘等了一会子,熬不住才睡了,特吩咐了老奴等您回来,小桌上热了羹汤,叫您吃了再沐浴安歇。”
  今日仪式确是将人累着了。稽晟步子快了些,低低道了句:“难为她惦记。”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唇边笑意却慢慢加深,回宫后,他依着桑汀说的,沐浴饮羹汤,才躺上榻。
  大婚的鸳鸯喜被已经换了寻常的花色,床幔也换成了她喜欢的紫色轻纱。软软的身子暖得不行,滚到他怀里来,梦呓呢喃:“你回来了。”
  稽晟轻声应:“吵醒你了?”
  “没有。”桑汀在他怀里拱了拱,沉沉闭上眼,绵软的嗓音带着倦:“见你没回来,就没敢睡实,总想着再等等,你还在前殿理政,我哪里能偷懒,我今日才当上你的皇后……”
  慢慢说着,不知何时声音便小了去,是乏得话没说完便睡着了。
  稽晟低头,亲.吻落在她眉心,琼鼻,到唇角,轻轻柔柔的不带情.欲,他心疼,又有种说不出的欣悦。
  心里甚至有个邪恶的念头冒出来:他希望阿汀永远如此,心中有他,首要的是他,事事念着他。
 
 
第84章 .  恩宠   野蛮生长的孤勇
  冬夜的风难得温和, 窗外月色很美,朦胧光影落在东郊的草原上,四周火把如星光璀璨, 与天上弯月相照, 暖意盎然。
  一早,稽晟便轻声唤了怀里的娇娇:“汀汀。”
  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 亲吻似雨点落下,不同于昨夜的温柔,强势中带着丝丝凉意,唇与肌肤相贴,转瞬,即是灼人心房的热切。
  桑汀有些不舒服地睁开眼, 视野迷茫, 只瞧见男人滚动的喉结, 奈何困倦实在袭人, 下意识便侧身, 想要躲开,不料肩上很快被大掌按住,随即, 亲吻落在了颈窝。
  她顿时清醒了大半, 身上痒痒的触感将脸儿烧得通红:“皇上……”
  委屈的语调软软绵绵,只勾得男人心底那点欲.念更胜。
  桑汀还浑然不知晓,身子酥软, 意识逐渐混沌,不忘惦记着一件事:“皇上,今日,今日要……唔…”
  东启帝今日还要上朝的吧!?
  然这话到底是说不出来了。
  晨光熹微中, 帐幔轻晃,自然垂下的紫色流苏穗泛着莹光,只掩得娇.吟缱绻,却藏不住春光乍现。
  待到一场□□毕,桑汀说什么也不肯了,两条胳膊细嫩,阻在胸前,又羞又恼,娇软的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你,不许你胡闹了!”
  “嗯。”稽晟笑了笑,轻轻托起掌中细腰,“不闹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他将人抱去了净室。
  桑汀没什么力气地窝在他怀里,猛地想起先前没能说出口的话来,又伸手推了推他:“时候不早了,今日早朝还上……”
  “不上。”稽晟垂眸看着她,附耳低语一句,话音未落,只见桑汀羞得捂住脸,红唇紧抿,什么也不问了。
  鬼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乱七八糟的!
  桑汀长这么大都没听过半句此种……姑且称之为'污言秽语',顿时无言以对,偏生又没话来驳。
  稽晟声音低低地笑,没舍得逗她了。
  沐浴早膳后,宫人便送来一套崭新的衣裙,鲜艳夺目的红装,桑汀懵了一下,不解地看向稽晟:“这是?”
  “阿汀又忘了?”稽晟挥散宫人,“方才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桑汀反应慢半拍的想起来,好像是说过。
  可她以为是去净室……唔,好难堪。
  她懊恼地垂头,闷闷应声:“哦。”
  见人怏怏不乐,稽晟不由皱眉,几步过去,握住她双肩揉了揉:“阿汀别气,凡是你不喜的,我下回不会再做。”
  方才在汤池中他没忍住,便半迫着人又要了一回,娇娇的姑娘初识情.欲,水中交合委实过于孟浪了些,或许不止身子承受不住,心里怕也是过不去。
  两两默然,桑汀摇头:“我不生气。”她飞快地亲了下男人嘴角,粉唇甫一移开便问:“要去哪里呀?”
  如此,稽晟才松展开眉心,知她是当真不气。
  他拿过衣裙替她换上,故意卖了个关子:“去了便知。”
  桑汀想了想,心里隐隐对那未知的地方升起期待,这时,粗砺指腹滑过肌肤,她身子一颤,又警惕道:“那你可不许胡来了。”
  “好。”稽晟答她。
  穿戴完毕,宫外车架已等候多时,二人上车后,几十个宫人侍卫尾随其后,还有几辆载东西的马车随着一同,出行阵仗不小。
  桑汀透过车窗看了看,不由得猜想:这怕是要出宫。
  果不其然,车队浩荡,往城门驶去,从喧闹到幽静,整整一个时辰后才停下。
  她迫不及待地要掀开帘子看看,这到底是去了哪里!掀开车帘前,她下意识回身看了眼稽晟,眼眸晶亮。
  稽晟下巴微扬,示意:“下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桑汀才掀开一看,眼前之景叫她惊讶得捂住嘴,再回身看向稽晟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外边绿油油的一片,绵延起伏,一眼好似望不到尽头,遍布其中还有几个圆顶帐篷,骏马沿着山岚漫步,头顶映衬着放晴的蓝天,景色别致而优美,赫然是一个生在江都城的草原。
  可目下正值寒冬,且是在江都城,哪里会有夷狄的草原啊?
  稽晟笑而不语,带她下去。
  踩在草原上,桑汀甚至有些不敢用力,脚下是生机盎然的草,与都城中石板铺成的街道不同,与上次南下时的泥巴小路也不同,她握着稽晟的手,一步步都带着惊奇。
  这个'好地方'确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稽晟问:“喜欢吗?”
  桑汀重重点头,眼角眉梢跃上笑意,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
  稽晟顿了顿,颇有些无奈地刮了下桑汀的鼻子,温和的话语却是宠溺:“一个月前,南下在画舫中,你说你想去夷狄的草原看看,如今还满意看到的吗?”
  画舫,南下。
  桑汀怔然许久,几月来诸事繁杂,那只不过是当时的一句平常话,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稽晟微一皱眉:“嗯?”
  “满意。”桑汀眼眶湿润,轻轻抱住他,“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见此,东启帝也满意了,阿汀开心,他也同样欣悦。
  走进草原里,远远的飘来一阵扑鼻的香味,像是烤全羊和热奶茶,还有些许马奶酒的香味。
  稽八爷从帐篷内出来,朗声笑道:“皇上,娘娘,大伙可都在帐内馋得不行了!”
  稽晟大笑,挥手道:“朕来迟,自罚三杯。”说罢牵着桑汀进了最大的一顶帐篷,低声解释:“今日野宴,特请了百官图个热闹,不谈政事,只当寻常玩乐便好。”
  桑汀点头:“我知晓啦。”
  守在门口的宫人挑起厚帘,里面宽敞如宫殿,别有一番天地,脚下毡子柔软,四周火炉燃得正旺,端坐两侧的臣子见门口来人齐齐起身,行礼道:“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多时!”
  “是朕来迟了,都赐座吧。”稽晟素来冷峻的脸庞上难得出现这样明朗的笑,众人见了不由笑颜更胜,桑汀闻言却是悄悄红了耳根,面上还是端庄持重,笑意浅浅,与稽晟在主位上落座。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新鲜烤炙的全羊,色泽金黄油亮,缭绕的香味四溢开,宫人呈上切割刀具来,待稽晟切下第一块,众人齐声道:“天佑东启,帝后同心!”
  “好!”稽晟举杯,桑汀亦然,只是她杯中盛满的是奶茶,触之温热,饮下不至于烫嘴,也不会过凉,正正好。
  觥筹交错间,一侧便有宫人陆续呈上佳肴,另有师傅进来将烤全羊分至几碟呈下。
  稽晟夹了块肉递到桑汀嘴边:“尝尝。”
  当着这么多大臣外客的面,桑汀着实有些放不开,她对他眨了眨眼。
  “是太肥了?”说着,稽晟换了另一块偏瘦的来。
  桑汀愣了下,心知他是误会了,可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又不禁弯唇笑,到底是顾着礼仪,小口咬住那块肉。
  皮子焦黄发脆,肉却是绵软鲜嫩,入口别有一番滋味。她眼睛亮了亮:“味道好极了!”
  稽晟便又夹了一块过来,这回桑汀才自然地吃下,眸里亮光未减,直说好吃。
  帝后感情深厚,姿态举止无不亲昵,底下诸大臣看在眼里,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心中却震惊不已:皇上几时有这样的耐心和好脾气?真真是活久见头一遭!
  君臣其乐融融,谈笑风生,门口忽有一阵冷风袭来,搅乱一方和谐。
  随之而来,还有一道语气倨傲的男声:“好啊,东启帝有这等好事偷摸着来,竟都不知会本王子一声?”
  只见门口立着一身着白裘的清瘦男子,头带宝石抹额,在额前至眉间的火色烈焰描纹映衬之下,五官妖冶美极,赫然便是百里荆。
  诸大臣闻言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看向主位的东启帝。
  嗬,他们东启帝正拿了方帕子给皇后抹去嘴角沾上的油渍呢!
  百里荆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还是桑汀小心扯了扯稽晟的袖子,才见他不徐不疾放了帕子,转身看去,神色清冷,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今日是家宴,外使不在受邀之列,王子不知?”
  百里荆不管不顾,阔步进来:“那又如何?本王子今日来了,你还能赶本王子出去不成?”
  “呵,”稽晟轻嗤一声,扬声道:“来人!”
  门口立即进来两个带刀侍卫,脸色凶悍。
  他就随口一说!夷狄王还当真了?
  百里荆见状有些耐不住了,正欲破口骂一句,便听男人慵懒的调子:“赐座。”
  “是!”侍卫出去,而后便抬了软垫和小几进来,因着坐席是一早安排好了的,左右没寻到合适的位置安放,百里荆站在中央,挥手指了指脚下:“就给本王放这。”
  那里正对着前方主位。
  侍卫犹疑,得了东启帝命令才敢放下。
  百里荆自是不客气的,落座见四周寂静非常,又道:“怎么?难不成本王扰了诸位雅兴?”
  稽晟丢了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下去,也不再多理会,宴席照旧。
  如今桑汀再见百里荆,一下就想起了大婚之前有一回,稽晟忽而问她是否见过旁人那次,脾气阴郁至极,事后她才隐约推测出来,二人有宿怨,只怕是淮原王子同他说了什么刺.激的话。可是当时轻易也不敢提起,过多解释,反倒欲盖弥彰,将没有的事情弄巧成拙。
  稽晟的脾性,她四处乱撞,碰过死角铁壁,左右也都知晓了。
  眼下看着百里荆,总觉不太心安。
  而宴席自凭空多出了这么个外人,气氛微妙,一时也没有先前那般愉快了。
  哦,主角百里荆倒是自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直夸赞可口,余光瞥见堆放在角落的□□,道:“稍后还有什么好玩的乐子?”
  稽晟置若罔闻,四座安静半响,才有大臣尴尬地答:“宴后至夜,点篝火,射箭夺魁。”
  “射箭此等事夜里来?有意思!本王来对了!”百里荆大笑击掌,目光看向正前方,眼神却是落在右侧,右侧坐着桑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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