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作 者:匪鱼
沈惊晚喜欢谢彦辞喜欢了整整八年,从订娃娃亲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宿命。
她是属于谢彦辞的。
于是她在谢彦辞面前甘愿伏低做小,跌入尘埃,只为求他一个正眼。
原想着,日久生情,总归是有道理的。
可是后来她发现,日久不一定生情,但生怨是真的。
抱石三年,石也当热,谢彦辞的心不热。
终于在一次心灰意冷后,沈惊晚主动递了退婚书,余生漫长,她要为自己活。
谢家小侯爷,谢彦辞,心性凉薄,离经叛道,不受世俗桎梏,最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沈惊晚差人送去退婚书,一字未留,他却没有料想中的轻松与畅快。
见到曾经那个满心赤诚,双目全是他的小姑娘长大了,眼里不再有他时。
谢彦辞终于尝到了那个小丫头当初被蚀心切骨的滋味儿。
“晚晚,你看我一眼。”
瓢泼大雨中,沈家门外的谢彦辞,浑身是伤,雨水血水,融为一体。
可是沈家的门,连一个缝隙都没有,他的小丫头,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
1v1,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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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爽爽文 复仇虐渣 甜甜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惊晚,谢彦辞 ┃ 配角:下一本《娇妻难哄》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狗男人推着自己进火葬场
立意:坚强独立,自强不息
第1章 不等了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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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仲春,雨水渐多,乍寒乍暖。
烟雨水雾中南明变的嘈杂,自凛冬苏醒。
渡口行船,街巷叫卖,似乎在昭示新一年气象更迭。
国公府内粉裙丫鬟鱼贯而出,托着各色绫罗绸缎,玉珠首饰,碎步朝库房迈去。
昏沉的室内,沈惊晚着一袭藕色襦裙,披着水色凤裘,厚重的白色毛翎尚未摘下,毛翎沾着晶亮水珠,更显她削瘦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坐在床边收东西,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如往常,身后的银朱踌躇不前。
犹豫许久,终于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氛围。
“姑娘,中午我给您去醉玉楼买刚出油锅脆脆的小酥肉,再去街头买碗桂花蒸酥酪,咱们吃些东西好不好?”
自打昨夜从乌桥回来,沈惊晚就一直不说话,躲在屋子里不停收东西,收到天亮还不罢休。
原想着,累了大抵就停了,结果还是不停,不吃不喝,一言不发。
老夫人和国公爷去四丰山烧香,回来估计得明儿。
世子爷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身边能拿主意的也就她。
沈惊晚不吭声,将最后一对看不出形状的泥娃娃放进木匣子,咔哒一声锁好后。
才抬头看向银朱,眼中一片茫然,没有焦点:“什么?”
银朱眼睛就红了,她何时见过沈惊晚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强颜欢笑,哄她道:“咱们吃些东西吧,姑娘,身子是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的,何必同身子计较。”
这句话说完,沈惊晚眨着眨着,忽然就蓄满湿雾。
她轻声笑道:“好啊,我也饿了,我要吃酥脆的小酥肉,桂花酥酪给我多来些糖吧,嘴里发苦。哦,再给我买一盒蜜酿藕糕。”
谢彦辞喜欢街头那家蜜酿藕糕。
她好像又恢复了叽叽喳喳,明艳如娇阳的模样。
沈惊晚的性子若是活泼起来,最是可爱,若是沉稳起来,谁也看不穿。
银朱听了这话,转忧为喜,自家姑娘肯吃东西,就是好的。
在银朱眼中,世间除却生死,其余皆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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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是银朱陪沈惊晚去的乌桥。
沈惊晚早在月前就同谢彦辞说好,农历二月十一要去放河灯,这是南明的规矩。
新婚前两个月要去放河灯,预示二人举案齐眉,婚后生活和美。
她怕他忘,提早一天晚上又送了一遍邀帖。
本该男儿记挂心上的事,若是她兄长知道,恐怕又要恨铁不成钢,不过有什么呢?谁做不是做,她不在乎。
世家大族的锦绣良缘,郎才女姿,世人无不称好,沈谢两家也是高兴不已,这一个月来,府中都被巨大喜讯笼罩着。
有官家内眷从桥上过,见她拎着两盏精巧的鸳鸯河灯,便明了这场喜事将近,笑着同她招呼,贺了句恭喜,叮嘱届时别忘了送他们府中消息,好来喝喜酒。
沈惊晚红了脸,抿唇谢过对方。
这场姻亲注定备受瞩目,到时候凤冠霞披,红妆十里,少年郎高坐马上,红袍冠身,俯身朝她摊开莹润如玉的掌心,真叫她开心。
-
五岁那年,两人第一次见面。
安陵候府的老侯爷喜欢娇憨可爱的沈惊晚,蹲她面前给了她块麦芽糖,捏着她肉嘟嘟的脸颊问她:“我给你一块糖,你给我家做儿媳妇好不好啊?
沈惊晚抱着糖,不明白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倚着卫国公的腿晃,奶声奶气问:“爹爹,我能给侯爷家做儿媳妇吗?”
惹的大人哈哈大笑,卫国公伸手提起她的衣领,一把抱到怀里,亲了口小姑娘粉嫩的脸颊:“一块糖就给你收买了,真是丢我们沈家的脸哟... ... ”
语气却极为畅快。
沈惊晚抱着麦芽糖,啃得坑坑洼洼,涎水拖了一米长。
后来,也不知怎得,她在后院和安陵候府的庶子闹了起来,他们抢她糖,一个不嫌弃口水,抢去后就塞进了嘴里,边吃边抠鼻。
另一个拿树杈子冲她吆五喝六。
糯米团一样软绵绵的女娃娃,倒是不好惹,上去啃的粉头小男娃哭爹叫娘。
她张嘴咬在别人屁股上,咬出了血印也不肯收嘴。
哭声惊动谢彦辞,那年他七岁,抱着量身定制的短剑出现在桃树下,一张脸漠然无波,冷冷看着粉头男娃儿鬼哭狼嚎,不悦的斥道:“丢人。”
引得火力冲向了他,原先要打沈惊晚的小男孩,转头冲他张牙舞爪。
七岁的孩子终归势单力薄,纵使短剑相护。
他被一个更年长的男孩子压在身下,年长的男孩子命令身边与沈惊晚同龄的小孩踹,小男孩下了死手,一脚踹到谢彦辞鼻上,登时血流入注。
最后是新夫人发现了动静,拉开了孩子,偏袒自家孩子,冲着谢彦辞严声问责。
少年倔强,冷眼看着新夫人,纵使胸前血渍一片。
沈惊晚不会说,急的满头汗,指着其余两个小男孩,骂他们坏人。
后来如何结局,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桃花开的烂漫,小小少年站在树下,怀中抱剑,眼神中带着一股子不屑的傲气,缓之又缓道:“丢人。”
她如遇神明,尘土纷扬下,一袭白衣记挂了很多年。
-
再后来八岁,这次是谢府登门。
印象里,谢彦辞很少同她说话,回回不是一转身,冷冷的瞪着她,就是越走越快。
少年个子说长就长,他已经身形颀长,沈惊晚仍旧又矮又胖乎乎,还是个小团子。
少年走的快,身后的小丫头腿短,只能连跑带追,边跑边喊,喘着大气:“彦哥哥,你慢点,你等等我呀... ...”
不过徒劳。
好不容易追上他,得到的也不过是谢彦辞满脸不耐烦,狠狠地睨她,眼神中满是警告。
沈惊晚看不懂眼色,听不出弦外之意,只是神秘的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盒子,宝贝似地递给谢彦辞邀功,脸颊通红,满心雀跃。
谢彦辞不接,她急了,伸手放他环着的臂弯中。
无奈,谢彦辞只能接过去。
这一打开,吓白了谢彦辞的脸,他猛将那盒子抛进湍急的水流中,恶狠狠地怒斥沈惊晚:“你疯了吗!”
沈惊晚当即红了眼,她不明白,谢彦辞为什么这么说她,好凶。
盒子中装着一只小小的干瘪枯虫,快要破茧成蝶,她铺了柔软的瓣,红绸垫底。
先生说,那只虫子马上就要成蝶了。
是最好看,最好看的蝶,她在家里放了很久,为的就是在成蝶前夕送给谢彦辞,让他看到破茧的蝶。
哭到最后,她又打起了嗝,两个人后来一路没说话,到了门口后,沈惊晚伸着袖子擦干净泪珠子,怕老侯爷看到她哭训斥谢彦辞。
虽然伤心,只是她从来不记仇,心大。
到了晚上也就忘了伤心,只记得谢彦辞同她说话比上次多了,这次他说了四个字。
她快活不已,告诉银朱,他比上次多说了两个字。
她在武备志上算,一年能多两个字,两年就能多四个,三年多六个。
等到了八十八,他们会说好多好多的话,虽然她也算不过来,但是够了,能说完她想说得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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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料峭春寒。
那一晚的乌桥很冷,风打桥下过,如鬼泣狼嚎,吹的衣袍鼓起。
她等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内眷已经从街那头回来了,见沈惊晚还在桥上站着,鼻尖通红像萝卜尖儿。
有些唏嘘,问道:“小侯爷还没来?”
沈惊晚头埋的很低,闭着眼睛才敢说谎,她说:“他觉得这个鸳鸯不好看,说去买个花样再新奇一些的。”
内眷心如明镜,同她告了别。
内眷没说,她在街头瞧见谢彦辞,他身边有位粉衣姑娘。
那一晚她等了很久。
银朱几次想要劝说,都被沈惊晚拂了,她固执的说:“他会来的。”
其实沈惊晚心里早已明白,过了那个时间,他还没来,那么就是不会来了。
她明白,银朱明白,从她面前走过的内眷也明白。
后来街上出现了巡夜的武侯,银朱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话,静静等着沈惊晚的决定。
僵了片刻,那处的灯笼亮光渐渐朝着这边靠近,驱赶声越来越大。
眼见巡夜就要朝着这边来了,银朱终于开了口,小声道:“姑娘,咱们回去吧,小侯爷他肯定不来了。”
沈惊晚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越来越多,像夏天的暴雨,急且密。
她哽咽,双手掩面,单薄的双肩颤动,那种从脚底涌上来的委屈,击的她溃不成军。
不过就是一句他不来了,却叫她所有情绪尽数坍塌,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多年后她想,那晚肯定丑极了,还好他没来。
银朱见沈惊晚哭的一直抖,静静站在她身后,少女太单薄了。
她想说,姑娘,咱不回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见沈惊晚晃了一下,没把住栏杆。
忽然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没了动静。
第2章 同人有约
贰
-
晌午时分,红日当顶,春风拨动柳叶,入耳几声鸟鸣,清脆悦耳。
卫国公与苏氏回了府,沈惊晚也就在这个空当突然病了起来。
心疼的苏氏又是乌鸡炖汤,又是王八锅加黑枸杞,总之什么补她要东厨做什么。
问及银朱怎么回事,银朱也只说是夜里没睡好,踹了被子。
苏氏老泪纵横,心肝好似被挖去一半。
瞧着敷着湿毛巾的沈惊晚巴掌大脸,本就瘦弱,这一生病,更单薄如纸。
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想到昨日,开口问她:“你们放河灯没?”
沈惊晚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呐,带着颤音:“放过了。”
心里却堵的喘不过气,她默默伸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微微张口喘息。
苏氏没觉出味儿,只在埋怨卫国公:“我就说,你们都快成亲了,这段时间别跑了,他非说做了不好的梦,要去求几个御守,别的没见着,给那边的院子倒是算了几卦,心都长歪了。”
沈惊晚垂眼转了话题:“母亲求的什么?”
一说这个,苏氏的目光缓和了许多,她让身边的丫头呈上一个木匣。
匣子一打开,露出两个红彤彤的绣包,缀着墨玉,一个上面是“福”字,一个上面是“顺”。
“听说那个庙求姻缘子嗣最是管用。我这次替你和彦辞各求一个,你是女儿家,讲求后院安宁,福意满满,他是男儿,志在四方,讲求万事顺遂。你兄长啊,别说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自他去。”
苏氏满眼慈爱,伸手抚过沈惊晚的脸颊。
这几年,沈惊晚越长越开,褪去了幼年时娇憨傻气,没了圆润下巴,面如鹅蛋,透亮洁白,脖颈修长莹玉曲线极美,平添妩媚动人。
鼻腻鹅脂,眼如绣面芙蓉,一笑,梨涡浅浅甜的人不忍移目。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么个掌心珍宝就要嫁入安陵候府,一时感慨良多,几欲滴泪。
“那会儿你才只有你爹小半截手臂长,日子过的是真快... ...”
苏氏心思敏感,说起往事总是尤多感喟,沈惊晚每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静静听她说着,苏氏每回忆一句,她的心就往下坠一分。
忽听门外有丫头通报,说是谢小侯爷来了。
沈惊晚心猛一抽,没吭声。
苏氏急忙擦去眼泪,笑道:“傻孩子,还愣着做什么,瞧瞧,彦辞一听你病了,来的倒快,去换衣裳。”
沈惊晚没同她说自己究竟为何发烧,苏氏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这样得一个女婿,对自己女儿如此体己,心里宽慰许多。
若是日后嫁进安陵候府,断不会受谁欺负。
这便是顶好的了。
沈惊晚觉得嘲讽,笑出了声儿,笑着笑着,红了眼,哽道:“好。”
苏氏只当她是因为生病见了谢彦辞心生委屈,便笑话她:“这么大个姑娘,怎么反而不比小时候了?你同彦辞青梅竹马长大,又不是多年未见,哭什么,快些起来,我去瞧瞧东厨汤好了没。”
待苏氏走后,银朱站在床边,看着沈惊晚,不免替她委屈:“姑娘,要是不舒服,就不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