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我算什么?辞哥儿,你说喜欢五叔,我带你骑大马。”
“骑大马算个屁,... ...哎哟,你打我作甚?”
“你丫说脏话,你娘的,在人孩子面前说脏话!”
“你不也说了吗?!”
一群人开始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小沈辞看着一群人吵来吵去,顺着地上爬出了中间禁锢他的圈,倒腾小短腿快速的朝着大门爬去。
在看到门槛的刹那,圆溜溜的眼睛发出透亮的光,跟打了雨的紫葡萄似的。
外面就是他的天堂。
“你小子,往哪里爬?”正好下朝的谢彦辞回来,将怀中的官帽丢给身边的侍卫,一只手拎起小沈辞就要揍他屁股。
小沈辞极有眼力见,瞧见谢彦辞扬起巴掌的一刹那,就嗷的一声嚎了起来。
这是尚且不懂人情世故的他根据谢彦辞的颜色得出的经验。
谢彦辞咬牙切齿,生怕招出沈惊晚,连忙将巴掌变成了揉了揉小沈辞圆溜溜的屁股的抚摸。
将小沈辞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再哭,一会就把你送你舅那里去扎马步。”
还在张着嘴哇哇大哭的小沈辞忽然闭嘴了。
沈惊晚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被人搀扶着出了院门,瞧见眼泪汪汪的小沈辞,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谢彦辞道:“你别欺负他,到时候我父亲又要拿着擀面杖过来,说你欺负他大外孙。”
谢彦辞亲了一口小沈辞的脸颊:“知道了。”
沈惊晚笑着摇了摇头。
原先沈辞的名字应该叫谢逢晚。
可是沈惊晚觉得这名字不是太好听,最后谢彦辞一拍桌子道:“直接跟你姓,就叫沈辞,日后若是被先生罚名字,也能少抄点。”
沈惊晚满脸黑线,这可不见得比谢一谢二好抄。
没过多久,谢彦辞又开始撺掇着沈惊晚,再给他生个姑娘。
沈惊晚白了谢彦辞一眼,这男人的无耻程度绝了,还记得那时他眼睛通红的说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沈惊晚掐着他的脸问他疼不疼。
谢彦辞嘿嘿笑:“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谢晚舟,温温柔柔,随你。”
沈惊晚不理会他,转过去继续忙自己的,谢彦辞又追到她面前,继续央求一般道:“你不知道,赤言整天背着自己那姑娘在我面前现,贺游也是,也就我跟你阿兄,天天带着两个泥猴子,没辙。”
沈惊晚瞧他傻乐的模样,道:“那你把沈辞抗肩上,也去得瑟不就行了。”
谢彦辞只觉得头疼:“那小子一上肩膀就拽人头发当马缰,叫秦六背去。”
-
谢彦辞家这小子也是绝,别人都治不了他,唯独沈延远能把他捏的死死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归功于他家那小子得出的经验。
顾卿柔秉持着一个理念:男孩当猪养,女孩当书养,于是他们家的沈裴裴也就整天粗糙的跟沈延远一般无二。
那洒脱的模样,压根不像一个大少爷,活脱脱丐帮少帮主。
但凡敢闹,每每都要被沈延远收拾的服服帖帖,于是沈辞每次瞧见沈延远,必定乖巧端庄,跟个小女娃娃似的。
双手恭敬的搭在膝盖上,双腿并拢,脸上装出一副乖巧的微笑,眼睛眯成月牙,一见沈延远就嘻嘻笑。
沈延远才不吃他那套,两个孩子疯成一团时,必定一起遭殃。
久而久之,谢彦辞就捏住了他的软肋,只要在他耳边说一句:“今天带你去看你舅舅啊。”
沈辞必定撞鬼一般,哭爹叫娘的去找沈惊晚。
在他幼小的心里,沈延远是恶魔,顾卿柔也是。
对沈裴裴的同情心更是泛滥成灾。
他的母亲简直不要太温柔。
每每沈裴裴来了安陵候府,总是撒泼不肯走,都要沈延远上门,亲自将他拎鸡仔一般拎回家。
有一次沈裴裴这小子直接问沈惊晚,能不能做她儿子。
后来谢晚舟出生了,沈辞的聪明是发挥到了机智。
家里的下人甚至不用多费心力,沈辞能将谢晚舟治的服服帖帖。
他说话极有逻辑,明褒暗贬的说是得亲爹谢彦辞真传。
谢彦辞只能给他一记眼神杀。
但是旁人确是当了真。
毕竟瞧着小女娃娃跟在阿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阿兄,整天要多乖巧多乖巧,谁见了都要夸一声,羡慕许久。
文时月就将家中小女送到了安陵候府,让他们孩子一起玩。
顾卿柔一合计,既然谢彦辞照顾的那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也顺手照顾一下侄子算了,她们也好一并出去放松放松。
谢彦辞自然不会放过沈延远和贺游,好家伙,一下子自己家成了育儿所,岂能叫他们两个逍遥?
于是,女子们外出去游玩,吃饭时再回来,大包小包的。
男子们卸下官袍,在家带着孩子们玩过家家。
沈惊晚与她们回来时,瞧见谢彦辞、贺游、沈延远、赤言、秦六等一群人坐在地上,端着碗,碗里装着泥巴坨时,险些笑出声。
那头的小子们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起下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岁月,倒是有些说不出的闲适淡然。
光景就绝好。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