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匪鱼
时间:2021-02-10 10:36:05

  随后打了个弯进了酒楼。
  他走上楼梯时一眼瞧见了沈惊晚,,一袭朱红襦裙,白净娇美。
  她瞥开视线,继续朝着耍把戏的地方望去,对他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谢彦辞没吭声,掌心捏紧,径直走向贺游的桌前,贺游扭头看向身后的屏风,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瞧见一抹朱红,收了视线便嬉皮笑脸的问道:“等会去不去马球场?”
  谢彦辞本也不是为了吃酒来的,便一口回绝:“不了,一会儿还有事,吃完便走。”
  他坐在贺游正对面,背后是平塘江,越过贺游,隔着卡间的屏风缝隙能看到对面沈惊晚在低头喝着茶,她在同文时月浅笑低语,偶尔也能听到两句女儿家的娇羞之语。
  眼睛弯弯如月牙,唇边两颗浅浅梨涡,如同装满蜜酿的老酒,笑的人心生摇曳。
  谢彦辞的心宛若吹皱的春水,他蹙眉挪开视线,原先懒散的姿态忽而变得端正。
  贺游见他走神,冲他招了招手:“想什么想的这么走神,吃茶吃茶,这家的糕点不错。”
  身边小童替他斟满茶水,谢彦辞浅酌了一口,心思仍旧未归位,耳边是少女咯咯的笑声,他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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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置不错,我喜欢,呶,给你。”
  文时月想起什么,忽然从身后的丫头手中取走了什么,放到沈惊晚面前。
  沈惊晚拍去酥饼的碎屑,接过去,狐疑道:“什么?”
  文时月答:“燕先生来我家里找阿兄,听说你要来,特将此物拿给我,要我转送给你。”
  口吻如此之熟稔,好似二人早已有了首尾一般,见惯不怪。
  谢彦辞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连咳好几声,杯盏在手中咔嗒碎开,茶水顺着桌子滴答而下,湿了半边衣袍,面色铁青。
  贺游急忙招呼仆从去擦拭整理,蹙眉道:“怎得了,大早上就心神不宁?”
  周围人来人往,很是纷杂,伙计端着糕饼来回过路,时不时有人招呼小二送上酥饼,吵闹如同沸水。
  谢彦辞眼皮子眨也不眨,随手将碎裂的杯盏丢到桌上,拿着布帕擦了擦手:“没什么,继续吃吧。”
  贺游觉得奇怪,又转身超后看了看,可是仍旧是一袭朱红的袍子,只有一个背影,也就自顾自吃茶去了。
  殊不知,谢彦辞已经竖起十分的精神,窥查着前方的一丝动静。
  “对了,一会有马球场活动,燕先生问我你要不要去。”文时月咬着酥饼,口齿不清。
  沈惊晚尚未来得及推辞,便听银朱冲她道:“姑娘,去吧去吧,去瞧瞧。”
  沈惊晚推脱不下,只好应声,打开盒子发现是一枚小小的木刻蝴蝶,拴着红绳,翅膀薄如蝉翼,用墨玉做身子,镶在檀香木中,白玉雕成翅膀,好不精巧。
  脸颊一红,急忙收起来,拦住了想要探视人的视线,冲文时月小声低语:“下次先生若是再让你带给我,你就不要接了。”
  文时月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先生记挂你,总归是好的。”
  看着沈惊晚与文时月提着裙摆下了楼,谢彦辞忽然出声:“今日马球场有什么活动?”
  贺游正在打着拍子跟台上唱小曲的花旦跟拍,慢吞吞道:“好像是哪个侯爵开了个投壶活动还是覆射吧,大抵是相看的姑娘小子的,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
  “走吧,”谢彦辞忽然打断贺游的话。
  贺游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
  却见谢彦辞已经站起身,身边小童弯腰替他捋平袍角,他冷冷扫过贺游:“不是说去马球场。”
  贺游忙站起身,又拿了块槐花饼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走走走。”
  难得谢彦辞有兴趣,他素来不参加这种活动,平日里旁人想请他也是请不到的,今日那伯爵家恐怕嘴都要笑歪。
  要说,纵使安陵候府尊贵,却不至于如此尊贵,叫众人皆是捧着的,说来说去,无非是因圣人三番五次的催促与好言相劝上,足以叫外人揣摩明白谢彦辞这个人在圣人心中的分量。
  换作常人,如此驳了天子美意,恐怕早死了千八百回。
  于是乎,人人皆想与谢彦辞攀上点关系,或多或少叫自己家中子弟与其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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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马球场,场面两列布置好,席间摆好瓜果,永乐伯爵正在跟来人打招呼,一见谢彦辞,眼睛发亮,忙走上前,冲谢彦辞作揖:“难得谢小侯赏光,今日天气晴好,这就带二位前往,来人,速速加席。”
  下人极有眼力见,将谢彦辞的席位加在坐西朝东,主尊位。
  紧随起来的便是热气腾腾的茶水与差点,糕饼蜜饯,水果坚果,陈奶/子,小点心,油糕,一应俱全,仆从诚惶诚恐立于后座,连着小童也在木台的席下沾光得坐。
  谢彦辞坐下后,便在场内开始环视四周,面色寂然。
  贺游端着陈奶/子,小随替他撒上蜜饯,果干,又替他递上银勺,拖着一份送向谢彦辞,谢彦辞扫了一眼,冷声道:“放那吧。”
  指端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心里莫名烦躁,看向吃的正起劲的贺游,问道:“除了这边的活动,还有别的地方有覆射活动?”
  贺游咽下奶冻,舔了舔牙,凝眉想了一会儿:“好像还有个活动场地,不过那边没什么意思,都是些百姓私下游乐的场地,乱糟糟的没趣。”
  谢彦辞也没说什么,收回手就要站起身子,忽然听到一声梆响。
  活动开始了,他循声望去,才发现斜角的席上,沈惊晚的筵席与燕君安筵席同侧,男女杂坐,分席为列,只见燕君安时不时看向左手边的沈惊晚。
  白色纱幔随风轻舞,时不时遮住那抹朱红身影,光线照射下,显得她粉嫩白净,整个人熠熠发光。
  “嚯,他也来了?”贺游瞧见燕君安,转头去看谢彦辞,却见谢彦辞面色沉沉,阴晴不定。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准备比试的少年们已经脱去外袍,盘腿居坐席上,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温时朗忽然从另一列席上出现,撩开纱帘,坐到了谢彦辞身边,笑道:“你也来了?”
  谢彦辞不着痕迹的收回刻在朱红身影上的视线,“嗯。”
  温时朗自然而然取走了谢彦辞手边的陈奶/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笑道:“我们也去比一局?”
  活动有覆射,也有投壶,覆射围得人不多,多为文官。
  另一处投壶观看的人却多些,投壶是宴上的助酒游戏,有些像射礼的变异,因为射礼所需场地过大,宴客过多,投壶既可以解决场地问题,又能表达主人的盛情,故而在南明极受追捧。
  因着距离,箭矢的长短直接取九扶矢。
  内场已经摆上了壶和箭矢,小厮在往壶中倒入小豆,为防止被带倒。壶口收紧腹鼓,壶的位置放在主.宾席距离相等的位置。
  贺游调笑道:“我们谢小侯可不会这些,你若是叫他比武行,投壶这种,他连规则都摸不明白,岂不是欺负人?”
  贺游这话没错,谢彦辞本就不喜参加这种活动,他的手搭弓挽箭,耍刀弄枪行,投壶这种虽说是射礼的变异,却讲求技巧。
  温时朗耸耸肩:“好吧。”
  投壶先由永乐伯爵奉矢,酒监奉中来计数,身边长随拿壶,请求宾客投掷,边道:“请以乐宾,望尽兴才好。”
  有人笑回:“伯爵既言,何敢辞?这一注便交予我来投掷,只是不知伯爵献何好东西做注,也好叫我拼一拼。”
  伯爵夫人袅袅娜娜被人簇拥自筵席上下来,走到中间朗声笑道:“小郎君真是个厉害的,前几日得了一簪子,忍痛割爱,交出来凭各位公子们投掷。”
  众人并未将发簪放于心上,能入席的,非富即贵,区区一只发簪,如何没见过?为的不过是在场上一展雄风,一来叫别人赞叹,二则得小姐们亲睐,岂不快活?
  那公子便笑回:“什么簪子如此贵重,大娘子拿出来叫我们开开眼才是。”
  婢女得了夫人眼神,托着玉盘,笑着行至场地中央,缓缓揭开锦帕。
  众人却在见到簪子的霎时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发簪。
  金色的立体镂空莲花冠,花尖坠八颗匀称的海兰珠,华光映照,莲花三层,珠子饱满圆润,云水烟霞镶于冠尾,流苏相连,其下为对双血滴子,鲜红刺眼,青蓝银鎏花枝层次渐起。
  “这个簪子倒是不错。”孟舒拖了拖发髻,斜眼看向沈惊晚那处,旋即收回视线,含情脉脉看向谢彦辞。
  沈惊月与她同坐,如何不知她心中意欲何为?面上却只能不显山水,自然不能得罪孟舒,笑着称是,自己心中却也想要极了那枚簪子。
  多好看啊,光那海兰珠便知价格不菲,今日伯爵府为了相看小娘子也是费劲了心思,如此大的阵仗。
  但有眼力见,想必都心知永乐伯爵家虽不尊贵,却富贵。
  贺游看向那枚簪子,视线定在文时月身上,笑了笑,低下头又觉口中奶冻渐渐没味儿:“这簪子倒是不错。”
  却也没说自己要上去争,温时朗瞧出贺游的不对劲,笑道:“怎么?一早上瞧着你们二位,各有心事啊。”
  贺游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忽远远听的一声笑,“既如此,我若是不争,岂不是不够聪明?”
  声音正是出自燕君安,只见他今日束发戴冠,一袭白袍,席地而坐,面容俊朗清逸,意气风发,宛若谪仙。
  永乐伯爵略微惊讶:“燕先生也要投?只是这簪子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不知先生若是得了头筹,是想送哪家姑娘?”
  虽说现下燕君安不过只是不起眼的校书郎,但是近日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听说圣人有意将南平公主陶音赐婚与他,却被燕君安婉言拒了,直言现下并无娶妻心思。
  谁也不敢轻易小看了他,众人心知肚明,再要不了多久,这位校书郎便会摇身一变成三品太傅。
  加之他与五皇子交好,日后若真五皇子成了太子,需要这位主仰仗的地方可多了去。
  可不得顺着现在的身份早早巴结上,顾才说话极为客气,甚至有意捧着。
  燕君安如何听不出来,笑着也就接下,眼神似有若无浅浅扫过沈惊晚,旋即略抬下巴,稍显了两份凌厉,看向那枚发簪,语气仍是嗓音含笑:“心上之人。”
  底下一片哗然。
  角落里的新上任司马看向燕君安,并未开口,身后小厮替他斟酒,问道:“公子,去吗?”
  齐蕴知嗓音自带寒意,他身着水蓝色长袍,碎发遮住桃花眼,随后将酒盏拿起,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唇角溢出,渗进衣服中,他道:“不去。”
  温时朗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惊晚,小姑娘却并未在意场上发生了什么,甚至丝毫不知。仍旧低头剥着红果,送进银朱碗中,冲她偷笑,好像叫她快点趁人不备吃掉。
  银朱一只手掩着嘴,另一只手将红果藏进袖中,一把送入口中。
  温时朗觉得好笑,伸手敲了敲桌面:“燕先生的心上人,你说,是不是我们认识的?”
  谢彦辞眉心挑了挑,不予理会,只当听不见。
  当永乐伯爵身边的小厮拖着壶走到谢彦辞身边时,忽然听谢彦辞淡声道:“算我一轮。”
  贺游瞪大了眼,奶冻咳进嗓子中,身边的长随忙替他顺气,他憋的面色通红:“你是不是没清醒?”
 
 
第29章 月夜送礼
  贰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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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君安却并不意外, 他知道谢彦辞会参加,不论有没有把握。
  冲谢彦辞微微颔首,点头示意,谢彦辞只是淡扫了他一眼, 迅速收回视线。
  燕君安毫不在意, 他要的就是谢彦辞上场, 他只想要他明白, 有些东西,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最先没抓住,以后也不会属于你。
  一时间场下切切喳喳不停,他们从未见谢彦辞参加过这种活动, 看了眼贺游紧张的神色,众人心知肚明。
  沈惊晚稍显意外,却也不过是一瞬,随即继续低头去剥果皮了,置若罔闻。
  那淡漠的眼神落在谢彦辞视线中,格外扎眼, 他捏紧拳头,他厌极了沈惊晚这幅神情。
  当初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嫁给他的是她, 而今如此轻易就当两人是陌路人,算什么?她的许诺都是说着玩么?!
  却无可发泄,是, 他清楚的明白,沈惊晚这种眼神也是理所应当,可是那无力感无论如何都不能消散。
  方才燕君安说出那一句话后,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嫉妒与恐慌, 他嫉妒他能大大方方就那么说出来,却也恼怒他就那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耳边是众人的窃窃私语,他甚至能听到对方拿燕君安与他比较,他们在赌,二人谁会赢。
  有人说的委婉,说毕竟燕先生是师。
  谢彦辞并不理会,他不屑于听取旁人的评价,输赢总归都是自己争取,只要不是他赢。
  狐目掠过红色衣裙,眸子中倏然坚定,隐隐闪着光,看向燕君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他与沈惊晚听见:“比不比?”
  旁人的质疑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燕君安思索片刻,笑道:“比。”
  那笑中是胜券在握的意味。
  谢彦辞脱去宽大的外袍,直接裹了束袖,并未接长随奉上的襻膊,只是冷声道:“上场。”
  永乐侯爵回了西阶,乐工开始奏乐,先是序曲,比试之人皆入朝南之席,见燕君安与谢彦辞自东西左右而来,纷纷退避垂首。
  一曲终了,鼓声四起,投掷也就开始了。
  众人手持箭矢,一人一支,分次排开,待乐起,击鼓投壶起,司射在一旁计数。
  左右少年屏气凝神,生怕出了岔子,众人依次投矢,轮到燕君安时,并不做多想,直直投入壶中,端首稳稳投入其中,引得台下拍手称妙。
  谢彦辞那箭矢执在手中,眸相视壶口,看了周围人的脸色,或喜或悲,便明白了规则,在投壶的瞬间别有深意的扫了沈惊晚一眼,随即将手中箭矢射向壶口。
  哐当一声,落入右壶耳。
  只听贺游嘶了一声,便听温时朗扶额道:“谢小侯还是没弄清这规则,他真是将漂亮的一马白白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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