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出他们的异常,因为他们正在抽签。
陆相思听了下规则。
二对二双打,为了公平性,所以大家决定抽签分组。
虽然她觉得这个也不太公平。
比如像她这种,谁抽到她谁倒霉。
陆相思想退出:“要不我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当个拉拉队挺好的。”
许梁颂拉着她:“你怕什么?万一你和你哥一队儿呢?你都不需要出手,就在他边上喊喊加油就能赢。”
陆相思被说服了,于是也去抽了一张牌。
抽签完毕,所有人看自己的牌,相同字数的配对在一起。
一时间,哀叹声和惊喜声交叠。
陆相思没找到队友。
许梁颂问:“你和你哥是一样的吗?”
陆斯珩身边已经有人。
陆相思泄气:“完了。”
许梁颂:“那你和谁一队?”
她摇摇头:“不知道。”
许梁颂拿过她手里捏着的卡片,大声嚷嚷着,“红桃K在谁那儿?”
人群中没有应和声。
许梁颂喃喃:“不对啊,一共十个人,怎么还有一张牌没人抽啊?谁没抽啊?”
“我。”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梁裕白拿过桌子上无人问津的牌,摊开。
正是大家在找的红桃K。
陆相思怔愣。
连命运都写不出这种巧合吧?
耳边,许梁颂聒噪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是真的只需要在边上喊加油就行了。”
陆相思偏头看他:“他很厉害吗?”
许梁颂回答:“反正我们这一片,他没输过。”
陆相思笑的有些得意忘形了,“真没输过呀?”
许梁颂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忽地说,“但今天,他可能要输了。”
陆相思迅速敛起笑。
许梁颂笑得更大声:“谁让他遇到你啊?”
陆相思斜他一眼。
没底气反驳。
毕竟她的实力,用她爸爸陆宴迟一个自带父亲滤镜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我拿脚打的都比你用手打的好。
正好第一组。
陆相思就对上了许梁颂。
许梁颂的笑声穿过整个球场,“陆相思,我不欺负你,我们就盯着梁裕白打。”
陆相思担忧地看向梁裕白:“你可以吗?”
梁裕白眼皮冷淡掀起,“怕什么。”
陆相思急迫:“我是真不会。”
他眼无波澜,缓缓道:“打他们,不需要你动手。”
陆相思盯着他的侧脸,仍旧是冷静从容的,没有一丝慌乱。
而事实上,梁裕白确实有资本说这个话。
他一打二丝毫不觑。
没一会儿,就打得对面二人叫苦不迭。
“梁裕白你不是人。”
“哪有你这样打得?”
网球区域大,梁裕白一打二,来回跑动很费体力。但任何体力游戏,都是以脑力为主,所以他专挑对面中心区域打。
导致对面二人前后跑动,又因为害怕打到对方,而失去回球的机会。
事实上,这里除了梁裕白和陆斯珩以外,其他人都没上过正规的网球课。
就这样。
梁裕白带着陆相思闯到了决赛。
而决赛面对的。
恰好就是陆斯珩。
四人坐在休息区。
陆斯珩和梁裕白隔着过道,他突然道:“要不咱们换个队友?相思和我一队,桑鲤和你一队。毕竟相思在对面,我下不了狠手。”
梁裕白冷淡:“不要。”
陆斯珩:“为什么?”
他说:“赢了算谁的?”
陆斯珩:“反正就我和你两个人打,按照我和你的输赢算。”
梁裕白撇头看了陆相思一眼,“那这小孩跟哪边?”
陆斯珩眼梢挑起笑意,“你赢了,她跟你,我赢了,她跟我。”
临时裁判许梁颂听到这话,不满:“那鲤鱼怎么办?”
桑鲤不太在意:“我本来就是混到决赛的。”
许梁颂:“这不行,横竖最后赢的就是陆相思这个啥也不会的?”
闻言,陆相思不悦地瞪着他:“我有哥哥,不行啊?”
许梁颂:“有哥哥了不起?”
陆相思点头:“好像,就是挺了不起的。”
但这样对桑鲤确实挺不公平的。
陆相思想了想,提议:“要不你俩打吧?”
反正她和桑鲤都是场内加油型选手,在不在也不重要。
很快,提议通过。
休息没多久,梁裕白和陆斯珩上场。
许梁颂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压个注,看看最后到底谁赢?”
有人问:“赌注是什么?”
许梁颂想了想,“赢的人终身离婚官司我包了。”
一片觑声。
陆相思无语。
随后,许梁颂说:“要不这样,压梁裕白赢了的人,待会由陆斯珩送他回家;压陆斯珩赢了的人,待会由梁裕白亲自送他回家。”
他还刻意地把“亲自”二字压得极重。
圈内,梁裕白和陆斯珩是两个极端。
陆斯珩温润如玉,是璞玉。
而梁裕白冷淡疏离,是冰山。
和陆斯珩交往,是如沐春风。
和梁裕白,无时无刻都胆战心惊。
许梁颂这话一出,更是惨遭谩骂。
他不管:“反正就这样,压不压,不压的就算弃权,直接上梁裕白的车。”
于是,无关胜负。
众人全都压梁裕白赢。
只剩陆相思没投票。
许梁颂凑近她,“是不是很煎熬?”
陆相思撇他一眼。
“你是不是又想陆斯珩赢,又想让他送你回家?”
陆相思温吞道:“我当然觉得我哥哥会赢。”
许梁颂:“所以你要压你哥哥?”
场内,梁裕白已经做好热身运动,微弓着腰,双手拿着球拍。碎发微湿,垂在额间,目光犀利而冷冽,如同一把刀,有锐利锋芒。
她不觉得他会输。
但她也不希望陆斯珩输。
二者比较。
陆斯珩似乎比较好安慰一点。
她轻咬唇,说:“我压梁裕白赢。”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
场内的二人不知所云。
有人起哄,故意歪曲事实:“陆斯珩,你妹妹觉得梁裕白会赢。”
果然,陆斯珩眉头拧起。
而他的对立面。
梁裕白渐渐直起腰。
他捕捉到她的视线,与她隔着人群相对。
她笑。
他便灵魂出窍。
更何况是她,站在他这边。
陆斯珩,你陪在她身边十几年又如何,我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她就站在了我身边。
第29章 . 难忍 快点洗好
荧光绿的球在空中滑过, 出线。
许梁颂吹哨——
“梁裕白赢。”
梁裕白和陆斯珩下场,回到休息区休息。
陆相思坐在位置上,隐匿在人群中的目光,变得大胆, 盯着他, 看着他走向自己, 看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运动服被汗水浸透, 隐约可见他的胸肌。
喘息压抑,胸腔起伏明显。
他仰头喝水,汗液沿着下颚线条往下,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她脑海里萌生出一个念头, 想帮他脱下衣服, 看他压抑隐忍的模样。
“梁裕白赢,所以让我送你们回去?”陆斯珩的声音唤回她的理智,“我这输了游戏,你们不安慰我也就算了, 还要拿我当苦力。”
“这不是好玩儿吗?”
“就没有别的赌注?”
“有,”许梁颂颇为遗憾,“我说赢的人终身离婚官司我包了,可他们都不愿意。”
陆斯珩眉心一跳:“你……”
许梁颂:“反正你输了,你送我们回去。”
陆斯珩为难:“我车只能坐四个人。”
许梁颂:“他们都开自己车来的, 就我和桑鲤没车。”
陆斯珩笑意松散地应:“行。”
这场球赛打了将近四个小时, 结束后,众人去洗漱间洗澡。
陆相思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身。
梁裕白坐在位置上, 脸上神情令她害怕。
她不知道他怎么情绪骤变,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梁裕白?”
梁裕白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几秒后。
他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往洗漱间走。
她跟在他身后,试探性地又叫了声他的名字。
依然没有回应。
陆相思咬了咬唇。
洗漱间分男女,他们分开两侧。
她洗澡速度不快,洗到中途,其他隔间的人都走了。
临走前,不忘和她说:“相思,我们先回家了。”
陆相思应着:“好,路上小心。”
空荡安静的洗漱间里,只有她所在隔间有淅沥水声,热水蒸腾出雾气,她闭着眼,突然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她问:“是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男声。
“有。”
陆相思猛地睁开眼,不太确信:“梁裕白?”
梁裕白:“是我。”
关上水龙头,她扯过浴巾想要裹上。
眼前的布帘被人拉起。
梁裕白看到她白皙的肩颈线条,流淌着水迹。
因为惊慌,她来不及裹好浴巾,只堪堪盖住身前一片。
陆相思手足无措,“你怎么进来了?”
身后的布帘随着他的进入,而缓缓合上。
这里,是只有他们两个存在的世界。
她压低声音:“你出去啊。”
梁裕白却迈步,向她靠近。
她往后退,直到肩胛贴墙,退无可退。
她想要推他,手又紧攥着浴巾压着身子,只有声音:“梁裕白。”
带着鼻音的求饶,配上她此刻被水雾浸染的眼神。
勾人心弦的,蛊惑人心的。
梁裕白很难保持理智。
更何况,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被欲望支配的。
梁裕白伸手,将她腾空抱起,压在墙上。
陆相思吓得手心不稳,围在身前的浴巾掉落。
她慌忙中还记得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恼羞成怒地喊:“梁裕白!”
梁裕白低下头,看不见,也无所谓。
反正他怀里的是她。
他低头,吻去她肌肤上淌过的水迹。
心脏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她连脚趾都蜷缩着,更遑论声线,颤抖的可怖,“外面……还有人。”
他仰头。
喉结紧贴在她心口,上下滚动,她感知明显。
头皮发麻的触感。
他嗓音喑哑:“放心,他们都走了。”
她咬唇,“你为什么过来?”
梁裕白笑了下,“你说呢?”
陆相思强撑着:“我怎么知道?”
他咬了她一口。
陆相思轻嘶了声,“别咬我!”
梁裕白:“这是惩罚。”
她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对上他沉冷视线。
他眼睑处是藏不住的阴鸷:“原来你压我赢,是为了不让我送你回家。”
陆相思微微愣了下,“就算没有这个赌注,也不会是你送我回家。”
原本以为要哄的那个是陆斯珩,没想到,是他。
梁裕白皱眉:“你是真的希望我赢,还是陆斯珩?”
她一秒犹豫都没有:“当然是你。”
梁裕白:“他是你哥哥。”
她眨眨眼:“你也是我哥哥。”
梁裕白的目光往下,宛若一把刀,在她的身上反复剐蹭,却迟迟不给最致命的一击,凌迟着她的心智。
最后,他终于大发善心。
仁慈地将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或许是他不得不仁慈。
因为他的呼吸很重,“哥哥会在这里,对你做这种事?”
陆相思迎着喉咙里的干涸:“你不只是哥哥,也是男朋友。”
梁裕白轻轻呵笑一声。
她忽地抬起头,问他:“你准备就地正法我,是吗?”
梁裕白摇头。
他把她放回平地。
陆相思看着他拿过那条浴巾,盖住她的身子,包裹的连锁骨都封闭在水汽里。
全程,面容冷淡,仿佛是正人君子。
可是喘息却出卖了他,以及他沙哑的嗓音:“我是人,不是发.情就要就地解决的动物。”
即便这里,刺激,销魂。
但他并不想把第一次选在这里。
太小,影响他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