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忍——慕吱
时间:2021-02-13 09:29:14

  密室逃脱的地方就在学校校门边上。
  梁裕白轻松地找到店门,进去后,有人招呼他们。
  他把决定权交给陆相思。
  陆相思几番纠结,选了个难度中等的密室。
  进密室前,店员给他们戴上眼罩。
  店员的声音响起,“把手放在前面的人肩上。”
  闻言,陆相思抬起手。
  店员领着放在梁裕白的肩上。
  眼罩蒙着。
  彻底看不见。
  梁裕白感受到两只手。
  第一次的触感。
  不是她。
  第二次才是。
  小心翼翼地试探,而后,犹豫之下却又下定决心地放在他的肩上。
  不是奢望。
  是心脏浸在鲜血里,滋生出的妄念。
  她主动朝他伸手。
  这一刻。
  就算她想要他的心,他都能用刀把自己的心脏剖开,双手奉上。
  眼罩被人拿下。
  恢复清明的视线令他理智回笼。
  周围是个铁笼。
  把他们囚禁在此。
  店员是局外人,在铁笼外看他们,“所有逃脱的线索都藏在里面,你们需要找到所有的信息,把它们规整在一起,就能找到逃脱密室的方法了。”
  他说完就退场。
  留下梁裕白和陆相思。
  陆相思进入角色很快,翻来覆去地寻找线索。
  她坐在桌子前,手电筒照着面前的本子,眉头紧蹙,懊恼又泄气地向他求助,“哥哥,这个好像是高数题,我不会。”
  梁裕白凑过去。
  他扫了眼。
  拿起笔演算,解开答案。
  陆相思松了口气,“还好你会做这个题,我要是和我室友她们过来,我们估计就卡在第一步了。”
  梁裕白站在她身边。
  她坐着。
  白色的布料裹着她饱满的胸。
  他垂在身侧的手收拢。
  用克制再三的清淡口吻,“你爸爸没教过你高数?”
  陆相思的爸爸陆宴迟是南城大学的高数教授。
  并且。
  也是梁裕白本学期的高数老师。
  他看到课表后发现的。
  陆相思摸了摸眼下皮肤,话语里有几分羞赧:“我数学成绩是所有成绩里最糟糕的一门,我爸爸说了,我要是遗传了他十分之一的数学天赋,肯定就能考上南大。”
  她撑着下巴,说这话时是在笑的。
  没有遗憾,没有懊恼。
  好像,上哪所大学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没有像他父亲那样出色,也不重要。
  梁裕白轻扯嘴角,“挺好。”
  陆相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只是笑得落寞,她心被揪起,“每次考完试,我爸爸看着我的数学成绩都很头疼,哥哥,你成绩这么好,你爸爸应该很轻松吧?”
  梁裕白想到自己的父亲。
  他们之间鲜少沟通。
  他天生寡言,梁亦封亦是。
  二人之间聊的最多的一天,是在他去公司实习的前一天。
  梁裕白在十岁那年就被接到梁家老宅,由梁老爷子亲手栽培。
  他待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极少,和父母之间的沟通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那天,当父亲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二人都愣了几秒。
  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连对话都要有寒暄的词汇了。梁裕白却也没多大的感触,他天生就不适合与人沟通,感情匮乏到连父母都吝啬。
  梁裕白:“您应该知道,我明天要去梁氏。”
  梁亦封:“我知道。”
  梁裕白迟疑的空档里。
  梁亦封开口,“我不是来关心你的,事实上,我的关心只给你母亲。而且我认为,我的儿子不需要这种世俗肤浅的感情。”
  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说过他和梁亦封像。
  不止是模样,更多的是性格和为人处世。
  他眼皮微掀,神情冷淡地望着他的父亲,“我当然知道。”
  “我来找你,只是要提醒你一句,”梁亦封说,“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你决定接手梁氏,那么希望你能好好地管理梁氏。如果你做不到,那么麻烦你离开。我不希望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要给你善后。”
  他需要的是完美的儿子。
  目前为止。
  梁裕白做的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梁裕白轻扯嘴角,眼神冷而淡,仍是那句,“我当然知道。”
  本该最亲近的父子,对话却冷淡地如同一场交易。
  而二人,谁都没觉得不妥。
  想起那天,梁裕白又笑,“我爸爸一直以来都很轻松。”
  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梁亦封谁都没管过。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太太,钟念。
  但他的笑并不幸福,陆相思紧张极了,忙不迭地转移着话题:“哥哥,我们还是快点找线索出去吧。”
  她背对着他找东西。
  铁笼里只桌子上的台灯亮着。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进。
  她后颈皮肤在暗处变得更白,如同望不到尽头的雪地。
  而他天生就是座冰山。
  他们生来就注定要在一起。
  梁裕白没什么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
  突然之间很疑惑。
  他,为什么要出去?
  这里是囚禁她最好的地方。
 
 
第11章 .  上瘾   温柔像是虚幻
  沿墙靠着的桌子上堆积着许多杂物。
  陆相思靠近,脚下踩到一个东西。
  她低头。
  是一个纸团。
  她下意识看向梁裕白。
  他走了过来,骨感修长的手拿过那张纸团,摊开。
  摊开的纸张上有着明显的褶皱,并不清朗的光线照出里面画着的地图,每个线索的藏身点都被圈出。
  进度条瞬间拉到百分之五十。
  一切变得轻松许多。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他又不得不做。
  他不能悄无声息地带走她,也无法将她藏于暗夜。
  她不属于黑暗。
  所以他才会渴望她。
  之后的进展极快,线索虽多,但是提示简单清楚,稍有难度的,梁裕白也轻松解开。进度条到了最后的百分之九十九。
  出去的数字密码已经解开,困着他们的铁笼却不是指纹锁,而是感应门。
  陆相思四下逡巡,“我们漏了什么吗?”
  他摇头。
  所有的提示都解开。
  他们什么也没漏。
  陆相思问:“可这门是感应门,说明我们还要找一样东西。”
  是遥控器。
  梁裕白抬头,“那里。”
  陆相思顺着他的话视线看了过去。
  铁笼最上方的折角处,有个置物架,置物架里面放了个遥控器。
  她目测了下距离,怔住:“这也太高了吧?”
  梁裕白试图拉桌子,却发现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不仅是桌子,这间密室里大部分的摆设都是固定死的。甚至连椅子都没有。
  怪不得刚才有个学生想要来这个难度的密室被店家拒绝了。
  这至少得两个人玩。
  因为只有两个人才能拿到遥控器。
  而拿到遥控器。
  需要的是一人托举着另一人。
  陆相思明显也猜到了,她走到他面前,表情微妙,“这个高度,好像得你抱着我,我才能拿到遥控器。”
  她说完,惴惴不安地。
  她以为他会拒绝。
  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
  除了让他放弃她,他会百般顺从,毫无原则的答应她每一个请求。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嗓音阴沉,“拿到了和我说。”
  话音落下,他掌心用力,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她的脸,下巴,脖颈,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
  是被衣服紧勒着的胸。
  他不敢再动。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来。
  “哥哥,”从头顶传来她的声音,她的手撑在他的肩上,说话时看着他,“我拿不到,你再把我举高一点。”
  仍旧是那个称呼。
  仍旧是那双眼,看不出一丝杂质。澄澈,干净。
  梁裕白的喉结隐忍地滑动,他依言把她往上再举了一点。
  是她的腰。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腰间。
  最起码,他的气息也曾有过那么一刻包裹着她。
  陆相思对此一无所知。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遥控器上,拿到后,她低下头,兴高采烈地想要和他分享。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上。
  骨感修长,线条流畅的手和她的腰贴着。
  隔着层布料。
  她突然之间很想知道。
  隔着那层布料下,他的掌心是温热的,还是带着冰山的冷。
  “还要往上一点吗?”隐忍不住的自然是梁裕白,他深吸了口气,抬头,撞进她的眼,叫的名字,“陆相思。”
  陆相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而后反应过来,“拿到了。”
  梁裕白把她放了下来。
  像逃离洪水猛兽般地往后退了两步。
  陆相思的情绪,随着他后退的动作,沉了下去。
  无法言说的难过蔓延着她。
  她没注意到梁裕白从她手上拿过遥控器时,手里泛着涔涔冷汗,颤抖着的手泄露出他此时的心绪难平。
  感应门打开。
  密室里的灯骤然亮起。
  她被刺的闭上眼,再睁开眼,是他清瘦冷削的背。
  他偏着脸,视线冷而淡地看向她。
  他嗓音低哑:“陆相思,走了。”
  陆相思像以前的每次一样跟上他。
  但她知道,有的东西变了。
  比如说。
  在她俯视他的时候,她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他们永远都出不去,那么存在在他怀里的是不是只能是她?
  她成了唯一。
  永远的唯一。
  -
  但出了密室。
  他们各司其职。
  梁裕白对她而言,是堂哥的好友。
  她对梁裕白而言,是好友最疼爱的妹妹。
  密室里不能带任何东西进去,二人去储存柜里取放在那里的东西。
  他们的手机和钥匙之类的都放在陆相思用来装零食的购物袋里,陆相思把购物袋递给他,“哥哥,你自己找一下。”
  梁裕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机,他捡起手机后,忽略那一串银灰色的钥匙。没把购物袋递还给陆相思,而是自己拿着,“走了,送你回去。”
  她很轻地嗯了声。
  送她到宿舍楼下。
  梁裕白:“上去吧。”
  陆相思接过东西,欲言又止之下,最后仍旧还是选择挥手和他告别。走到楼门口时她转身回望。
  宿舍楼下有许多的情侣们亲密地站在一起,梁裕白一个人站在那里,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低头抽着烟,烟雾缭绕在他面前。
  似有感觉般,他朝她这里看了过来。
  偷看被抓,她大大方方地和他挥手。
  不知是天色太暗,还是她的心已经乱了。
  她似乎看到了他对她笑了一下。
  转瞬即逝的一个笑。
  太难得的温柔像是虚幻。
  那一晚,陆相思都没有睡好。
  -
  宜宁大学的新生军训时长半个月。
  虽然到了九月,但是气温仍旧居高不下,直逼四十度的高温。陆相思站在太阳下曝晒,在她对面,江梦在树底下乘凉。
  艺术系和他们一起军训。
  江梦开了个证明,逃过一劫。
  陆相思万分后悔,当时爸爸问她要不要开个证明不参加军训的时候,她竟然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哨声响起,众人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走到角落处拿水喝。
  陆相思走到江梦身边,接过她递来的水。
  江梦嘲笑她:“你这小身子骨能站几天?”
  陆相思下巴放在矿泉水瓶上,“不知道。”
  江梦:“要不你待会别去了,直接和教官说你中暑。”
  陆相思眼神放空,不知道盯着哪里,声音闷闷的:“那也只能今天不军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梦:“谁让你不开证明的?”
  陆相思转过头,“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非常后悔。”
  她这么颓废,江梦反倒笑了。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
  陆相思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回到太阳下晒。
  第一天结束,陆相思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没看来电信息,有气无力的:“喂。”
  “是我。”
  声音冷得像冰,在她的耳边给她降温。
  陆相思坐起身,“裕白哥。”
  梁裕白:“你有看到车钥匙吗?”
  她莫名:“车钥匙?”
  梁裕白言简意赅:“昨晚密室,好像放在那只袋子里忘拿了。”
  陆相思爬下床,她翻了翻袋子。
  果不其然,从里面翻出一串银灰色的车钥匙。
  她说:“在这里,你现在就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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