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她期待的看着提姆，藏在眼镜背后的眼镜紧张的睁大。
“还不错。”比起偶尔开早会，没时间吃阿尔弗雷德准备早餐时随便点的早餐要好吃多了。
“我就说吧～”她似乎很开心能够听到夸奖，“明明就很好吃，哥哥还要说味道一般般，这不是打击我的自信心嘛。”她向提姆抱怨道。
也许，问题不在她做的早餐上。提姆看着面前看起来也才七八岁的小孩子，哪
家父母放心这么娇滴滴的小精灵入摆弄菜刀？她与哥谭泥沼里苦苦挣扎的孩童完全不同，她活泼开朗，像是永远不知疲倦，散发光芒的小太阳。
“对了，你的牛奶还喝。”她敲敲还未动过的玻璃杯。
提姆一噎，完全没想到自己被抓也要享受喝牛奶的惩罚。“能不能给我来一杯咖啡，浓缩的那种。”他试图垂死挣扎一下，想要摆脱喝牛奶的命运。
“不可以。”苜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据书上说的，早上喝牛奶或者是蜂蜜水对健康最好，而喝浓缩咖啡，是有害健康的。”她板着一张小脸，严肃的和提姆说。
提姆苦着脸将牛奶一饮而尽，像是完成什么艰难的任务。他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囚禁。除了把人绑起来非常符合囚禁的要求，其他地方就有些奇奇怪怪的。比如，睡觉时会一只大熊，理由是怕囚犯会做噩梦，早上会有丰富的早餐，料理者还会制止他的不良生活习惯。
手铐给了他极大的活动自由，这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武器。若是对方只是一般都罪犯，他大概就会翻身上前，用手铐的链子将那人勒晕。可偏偏是个孩子，一位懵懂的小姑娘。
他沉默思考，如果自己就这样逃走，这个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红头罩是否会将这个孩子代替他，关进这座牢房呢？和红头罩相处仅仅几个小时，他就发现那个男人喜怒无常，似乎有着精神问题。没人知道一旦他离开后，这个孩子是否能够全身而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是否会染上哥谭的阴沉。
第44章
你知道红头罩本人在你面前亲自给你发刀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苜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昏迷的罗宾被丢在脏污的地上，沾满鲜血的撬棍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痕迹。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废弃仓库，不起眼的角落里，猩红的数字正在倒数。厚重的云层间，巨大的蝙蝠灯影像是某种召唤魔法，吸引着夜间出行的蝙蝠往这里赶来。
杰森漫不经心的对上蝙蝠冷厉的眼神，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追溯到几小时前，杰森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回到了地下室。提姆与苜子有说有笑，若不是提姆身上有着被束缚的装备，他几乎要以为，这里是什么交友现场了。
他将一大包东西放到地上，注意到提姆身上被解开的绳索。有意思，都换成这种手铐了，他都没有逃跑，该不会是因为这只笨蛋精灵吧？
“哥哥!”苜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杰森身边，“罗宾还在哦。我是不是很厉害？”她懵懂的向他寻求夸奖。
“做得很好。”若不是不顾自身安危的罗宾开闸泄洪，你可没机会守他那么久。在这一刻，杰森还是很认同他的责任感。如若提姆真就这么逃跑了……杰森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心情，是嘲笑蝙蝠侠选人的眼光，还是悲哀自己被这样的人取代身份。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只针管，走到提姆面前，没给他反应时间直接将他的反抗全部压制。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冷的光亮，扎进了提姆的颈间，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血液。“我给了你机会，既然你没逃走，那就乖乖的做一个道具。”他留下寓意不明的话语。
高剂量镇定剂的药效很快，这是提姆清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将会怎么样，是会死亡还是真的成为毫无思想的傀儡。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杰森旁边的孩子身上，这次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也许他不得而知，但他想给这个孩子选择的机会。
苜子看着昏迷过去的提姆，拉拉杰森的衣袖，“杰森？”她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她能感受到他并没有起杀心，可他现在的行为又有点诡异。
杰森将针管扔进垃圾桶，手掌贴在提姆的脉搏处，确认他是否真的陷入昏迷。“你今天晚上就不要掺和了。”他对苜子说。他不想让苜子看到自己卑劣的样子，幼崽就该乖乖呆在象牙塔里。
“我不要。”她抱住了杰森的大腿，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之前不是认可她跟在他身边的行为了吗？“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行吧，小麻烦精。”他装作无奈的样子，点头同意，却又在苜子毫无防备转过身时，麻醉针轻轻吻上了她的颈间，苜子惊慌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杰森。“睡一觉就好了。”他语气温柔，像是在亲昵的和她说晚安。
他将昏迷的苜子抱起，把她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一只新的干净整洁的大白熊放在她的床边。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苜子在系统空间里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她就没有在任务过程中遇到偷袭队友的，年轻人不讲武德QAQ。
她暗暗咬牙，不经反思起自己这些天是不是过于放松了。因为知道目标是超级英雄，哪怕被百科打上反英雄标签的杰森，也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极少对妇女和孩子下手。这些天杰森对她也算是百般纵容和包含，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杰森会直接给他注射麻醉针。
尽管她没想明白杰森想要做什么，但从他的语气来讲，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摆弄系统空间里的监控器，它能看到勾玉佩戴者所处的环境。
【这算是职业生涯里的滑铁卢了。】团团躺在一旁的监控器上，舔舐自己杂乱的毛毛。
苜子看着杰森背着包，随意的把提姆扛在肩上，放进后备箱，看起来就像是罪犯行凶一般。不知从哪来的车辆发出沉闷的轰鸣，在大雨滂沱中，驶向未知的远方。
在废弃仓库里，杰森将昏迷的提姆丢在地上。他从包裹里拿出了□□，把它放到了仓库的各个地方。炸弹的控制器，被他藏在作战服里。
【看这样子，他这是要同归于尽？还是要把三代罗宾杀掉泄愤啊？】团团的视线紧紧跟随杰森的动作，猜测道。
【不会的。】杰森才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苜子注视着杰森在给仓库做各种各样的布置，等他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推移到了黄昏。
苜子仔细观察仓库，越看越觉得这个仓库和困住杰森的仓库十分相像。她的眉间微拧，残阳如血的夕光扑洒在地上，就像一滩粘稠的血液。
不知何时，零星几点星星挂在夜空中，明亮的聚光灯拼凑出蝙蝠的形状，他将撬棍浸润在装有不知名动物的血液中，剩下的洒在提姆身上。这场景，就仿佛提姆遭受了撬棍的敲打般。
【团团。】苜子的声音带着震惊，她指着杰森身后的细微的黑气，它们不像是缠绕在身上的样子，而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魇息。【你看到了吗？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
【如果我也出问题的话。】团团站直身子，从放大那一缕黑气。它真的很淡，不然苜子平时应该能看出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戴着墨镜没能看出。
【该死，为什么这个世界也会出现这种东西。】苜子神情严肃，她在电脑上操作一通，系统已经开始自动扫描哥谭。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团团忽然说道，【就在刚才，我捕捉到了其他勾玉的痕迹，所在地是在纽约和大都会。】
【？？？】苜子一头雾水，【啥情况，你能仔细分析一下勾玉的能量是属于谁的吗？】
【纽约两处勾玉能量波动，分别为花鸟卷与不知火，大都会的勾玉未能捕捉到灵气波动所属。】团团将出现能量波动出现的位置标出来，投射在半空中。【能量波动出现的时间很短，初步判断，世界开始融合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苜子头疼的说道，【算了，你先把当前任务世界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魇魔和鬼雾枝的存在。】
【根据地图大小，结果预计在一小时之后出。】团团将整个哥谭用3d投射出来看开始逐一排查。
蝙蝠追随光芒而来，他灵巧的蹲在破碎的窗户前，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看到了躺在地面上，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提姆，而他的身旁，红头罩拿着鲜血淋漓的撬棍，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也落在蝙蝠侠的伤疤上灼烧出新的伤口。
这也就是，开头那一幕的画面。苜子根本不敢想象蝙蝠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象红头罩的。这幅画面，简直就是在强行撕开他的伤疤，仿佛是在嘲笑他，他的人生有多失败。
他曾经未能从熊熊大火中救出遭受折磨的少年，罪魁祸首还在之后“好心”的将他未能目睹的过程全部发给他看。“你看，你的小知更鸟在死前，都觉得你会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又疯癫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可你看看你，我们正义的黑暗骑士，根本就没能赶到。我真为可怜的知更鸟感到悲伤。”可怖的伤疤翘到耳际，这不是悲伤，而是嘲笑。“听听他可爱鸣啼，多悦耳。”他的声音充满恶意，引诱着蝙蝠侠堕入黑暗。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深呼一口气后，目光灼灼的看向杰森，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也绝不允许。涂着麻痹药剂的蝙蝠镖握在手里，只要能够划开皮肤，高剂量的麻痹药水就能够发挥作用。
撬棍一下一下的敲击地面，这是威胁也是震慑。红头罩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清醒，如果他清醒过来，他绝对会后悔自己今天做出的愚蠢决定，可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当历史重演，当罗宾再次折翼，蝙蝠侠会不会杀掉自己为罗宾报仇，他扭曲的想。耳边有声音窃窃私语，杀了他，再杀了小丑你就能获得平静。那声音如同海妖的歌声，无形的扰乱杰森的思维。
杀了他，我就能获得解脱。森绿色的眼眸充满敌意的盯住蝙蝠侠，漆黑的魇息更加明显，它似乎更加凝实了。
撬棍高高举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敲打在提姆身上，蝙蝠镖与撬棍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不能偏移撬棍半分。蝙蝠侠极速靠近，打偏了撬棍。红头罩与蝙蝠侠的战斗一触即发，蝙蝠镖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杰森的战斗服，杰森则用撬棍狠狠的敲击在蝙蝠侠的手臂上。
紫色的梦回石在战斗过程中从蝙蝠侠的万能腰带中掉出，重重的摔在地上，留下一地晶莹的碎片。
机会!苜子原本还头疼该怎么合理的出现，然后强制结束这个战斗。但是梦回石被打碎了，这能够合理的阻止他们俩，毕竟谁都不知道梦回石被打碎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45章
碎裂的梦回石化为点点光华，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它像是薰衣草的味道，其中夹杂着淡淡的奶香，让人不自觉得有些困倦。杰森太熟悉这个味道了，小蝴蝶的身上总是有这种味道，让人安心。
温柔的香气慢慢地编织出一场绮丽的幻境，周围的景物变得扭曲。蝙蝠侠下意识的将蝙蝠镖握紧，锋利的刀刃刺破手掌，带起尖锐的疼痛。可明明他还能感受到痛觉，为何他还是被拉入幻境了？
眼前的场景是他们两个人的梦魇，杰森看着烈火烧灼的仓库，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自从养了小蝴蝶之后，他就很久没有梦到过这个仓库了。
所以，这是他的梦境吗？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件事。杰森步步上前，却又总觉得哪里有违和感，他见过这个仓库炸毁的样子吗？他记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在火灾里了。
耳畔有人窃窃私语，它低声呢喃，宛如恶魔的低语。它说你该憎恨，你该愤怒，为这个城市，为这个世界。
机车的轰鸣由远及近，杰森看见蝙蝠侠直直往仓库而来，他下意识的想要躲藏，因为他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红色头罩。
蝙蝠侠从他身边走过，对他视若无睹。他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木材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是这个夜晚唯一的乐音。漆黑的斗篷带起微风，火舌暧昧的舔过斗篷，他不停在废墟中翻找。
杰森顿时明白了，这不是他的梦境，而是蝙蝠侠的，是在他死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从未见过蝙蝠侠这般模样，惶恐的，悲苦的。蝙蝠从火焰中找到了满身伤痕的知更鸟，他紧紧的拥抱自己的孩子，发出低哑的悲鸣。
那个男人总是过分理智，他清楚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仔细审查做出判断。哥谭人都知道蝙蝠侠有无数的planB，可杰森，却让蝙蝠侠束手无策，无数的planB，换来了他的死亡。
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一轮血红的太阳升起，洒了满地晨光，却独独放过了这里，放过了让他又爱又恨的哥谭。蝙蝠侠抱起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走远，他背离阳光，走向黑暗。
画面一阵扭曲，之后就是强烈的失重感，等他安稳落地时，周围的场景已经换回了阴雨绵绵的哥谭。杰森站在远方 ，看着举着黑色雨伞的三人站在墓碑前。这里是韦恩家族的墓地。
墓里的少年，再也没有机会长大了。三人无言的站着。雨势越来越大，周围的土地泛起泥泞。“你什么时候能收起你那该死的控制欲，嗯？!”迪克的声音咬牙切齿，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气。
“他还那么年轻，就这样……这样躺在这里了。”迪克闭了闭眼，他想起自己之前曾对杰森的怨念以及之后将罗宾的称号送给他。事情发生的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在他刚接受杰森不久后，杰森就被杀害了。
“是我的错。”蝙蝠低下了头，声音如同被磨砂纸打磨一般。
在那天之后，蝙蝠洞里多了件染血的支离破碎的制服，蝙蝠侠没日没夜的搜寻还在出逃的小丑。他湛蓝的眼睛满是血丝，几日不挂的胡茬肆意生长。他看起来落魄又失意。
“老爷，请您注意身体，您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和休息了。”白发苍苍的管家试图将蝙蝠侠带出蝙蝠洞。
“不，阿尔弗雷德，我不能。”他怎么能就这样安然睡去，在小丑还在哥谭游荡时，在他的孩子惨遭杀害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他耳边和他说，是他亲手害死了杰森，如果不是他从罪恶巷里带出了杰森，他或许会活得很好。所谓的变成罪犯，也不过是他的猜想罢了。
“是我亲手带他回家，让他成为了罗宾。”他痛苦的捂住眼睛。
所以你为此后悔了吗？杰森握住撬棍的手微微颤抖，森绿色的眼睛静静盯着蝙蝠侠，我都没有感到后悔，你又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感到后悔。
“我知道这个孩子总将自己与迪克对比，我从未和他说过，他与迪克不一样，他不需要和迪克比较。他是一个优秀的罗宾，一位合格的孩子，而我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与导师。我甚至那样夸赞过他，也没有说过爱他。”他的声音压抑着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