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以这样的力道，他该晕过去，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抓住了苜子的脚踝。苜子又化为蝴蝶挣脱他的束缚，在远处落下。刚刚被小丑接触的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那种黏腻冰凉的触感让人难受得紧。
“哈哈哈哈哈哈。”小丑非但不生气，他还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把她当做一个小玩意随便逗弄，那么现在她算是一件比较趁手的玩具。在刚才短暂的失神中，他意识到了苜子的特别。“你比我想象得更加有趣。”
“我有了一个新游戏，你会是我这场游戏的主角。”他兴奋的看着苜子，“我相信小蝙蝠绝对会有一个大惊喜的。”
苜子身后旁边的窗户被踹碎，穿着皮夹克，带着一身硝烟气的杰森踩着满地玻璃站起身。“小蝴蝶。”他咬牙切齿的念出苜子的名字。苜子慌张的拍动翅膀，讨好似的停在杰森肩膀上。
“哇哦，让我看看是谁来了。”他扬起夸张的微笑，“你知道吗？我之前也和你穿着一样的服装，但是……我穿的可比你好看得多。你说对不对？”冰凉的枪支拍了拍人质的脸，他立马点头。
小丑迷起眼睛，左右踱步 ，举起枪支，射杀了吊在半空中的人质。他身后的人质群发出了一阵骚动，他们颤抖的靠在一起。“我要的，是真心的赞美。”
杰森冷下了脸，并不只是因为小丑不讲理的举动，还有他让苜子看到了这般血腥的场面。
苜子怔怔的看着地上流淌的猩红，她甚至来不及治疗，那人的血条就清空了。她能够治愈伤口，却无法复活他人。她见过很多死人，但凶手杀人总是有着各种理由，只是因为愉悦自己而杀人的，她是第一次看见。她对小丑生出一种厌恶以及莫名的杀意。
“好久不见了，小丑。”杰森摩挲着枪支，这一次，我会把你送入地狱，他暗下决心。哪怕只会成为他踏入深渊的开始。
小丑身上的魇息像是嗅到了猎物的味道，它们往杰森的方向涌去。苜子眼神一厉，常人看不见的蝶翼缓缓展开。她祈愿，杰森终其一生都不会被噩梦困扰。话音落下，杰森的身边多了一些神秘的符号，魇息不甘心的触碰，淡紫色的光晕狠狠的从它身上咬下一大块。
“好久不见？我以为，我们只是初见。”小丑转动枪支，“所以，这是一个猜谜语游戏？”他兴趣渐浓的在脑海中搜寻可能的人。
“没关系，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只要你死了，这一切结束了。”杰森冲向前，试图控制住小丑。
在他们交战之时，苜子也没闲着，她发现蝴蝶精的妖灵能够净化魇息。淡紫色的妖力与漆黑的魇息交缠，互相吞噬对方。
等到蝙蝠侠赶来之时，杰森已经成功控制住小丑，枪支抵在小丑的太阳穴上。苜子也因为过于挥霍妖力趴在杰森的肩头。该死，要不是因为蝴蝶精只能净化魇息，她早就上手直接烧掉了。
“别这样做。”蝙蝠侠沙哑着嗓音注视着杰森，一只蝙蝠镖藏在了他的手心。
“我觉得我可以。”枪支已上膛，夺去小丑性命只在他一念之间。
蝙蝠镖在月色下极速掠出，目标是扣住小丑的手臂。恍然间，苜子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小丑恶意挣扎，在变换动作间，蝙蝠镖的目标开始偏离。暗紫色的蝴蝶展翅而飞，【团团！卸掉镜姬！】她没有多想，直直撞上了锋利的刀刃，脆弱的蝶翼一分为二，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神经。她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地上，翅膀无意识的颤动。被撞击的蝙蝠镖偏移轨道，划开了小丑颈间肌肤。
苜子无力的趴在地上，她从未想过蝴蝶翅膀的神经如此敏感，哪怕调低了百分之五十的痛感，剧烈的疼痛依然席卷了她的神经。
尽管受伤但是成功逃出杰森制约的小丑粗暴的抓住了苜子，易碎的蝶翼被人紧紧抓住，她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尖叫出声。
“太精彩了。”小丑几乎忍不住想要鼓掌，“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剧情了。”他丝毫不在乎流出鲜血的伤口。他抓着苜子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西服中的控制器被按下，大量绿色烟雾从废弃建筑弥漫开，“让我们开始一场新游戏吧，小蝙蝠~”
第49章
哥谭码头的仓库里，捕蝶网罩住了苜子，她虚弱的趴在地上，淡淡的光晕试图恢复她的伤口，却毫无效果。该死，她暗骂一声，微弱的光晕被魇息一口吞下，它们虎视眈眈，等着将她吞吃入肚的时候。她现在如同蛛网上的蝴蝶，任人宰割。
小丑捏住苜子另一边完好无损的翅膀，
他充满恶意的微笑，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放到蝶翼根部，微凉的刀锋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苜子，你别怕，我再调低一点痛感，或者我把镜姬装上。】团团慌张的在系统空间上操作，但它知道，痛感不能再低了。时之隙规定第二十六条，为了让任务者不失去对生命的敬畏之心，痛感最低限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别把镜姬装上。】苜子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既然躲不掉疼痛，就让它变得有意义，她现在只需要将计就计，在此之前会引起他兴趣的一切行为都该杜绝。
“咔嚓”暗紫色的蝶翼落在地上，被灰尘覆盖。苜子被尖锐的痛楚淹没，她想尖叫出声，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几乎感到有些晕眩，有另一种陌生的记忆在她的脑海出现。她似乎听见了肃穆的钟声，面前的神像悲悯的注视她。剧烈的痛楚中，她听见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向正义与秩序女神忒弥斯起誓，我将永远忠于公正，我的每字每句都只为正义而言。我决心竭尽全力维护人民之利益，对弱者怀悲悯，对强者不畏惧。我誓死捍卫秩序的天平，护佑它永不倾斜。”灿烂的阳光下，少女手捧厚重的书本，走向远方。
那是什么……苜子恍惚的想，那是她的曾经吗？她艰难的思考，剧烈的痛楚却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最终她脑海里只剩下那只锋利的蝙蝠镖。
Fxxk Batman。
被恐惧毒气笼罩的杰森暗骂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把苜子“送”到了小丑手上。如果不是因为那只蝙蝠镖，他暗暗咬牙，愤怒与惶恐几乎占据了他的思维。
颈间的勾玉带着灼热感，淡紫色的符文在他周围跳动，驱散他极端的想法，让他保持平静。绿色的恐惧毒气蔓延，本该对他来说是无法可挡的毒雾，此刻影响不到他半分。他闭了闭眼，嗅到了淡淡的薰衣草香。
他低下身子，拾起那片蝶翼，本来在她身后熠熠发光的翅膀此刻暗淡无光。他不敢想象，砍掉翅膀对那只脆弱的小精灵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是否会经历和他一样的痛楚。
他没有在废弃大楼里多待，寻着小丑的踪迹去寻找苜子。她和小丑多待一会，谁都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布鲁斯紧抿住唇，从腰带里拿出解毒针给自己注射。他默默摘下扎进墙壁里的蝙蝠镖，那上面还有细微的闪粉与血迹。他将蝙蝠镖握在手里，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蝙蝠镖让苜子失去了翅膀，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这是他的过错。如果不是她的意外出现，那只蝙蝠镖会刺到谁呢？
耳边是人质惊恐的尖叫声，他们模样可怖，似乎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梦境。布鲁斯联系提姆，让他追查小丑的踪迹。楼下的警车姗姗来迟，漆黑的斗篷绽开，如同真正的蝠翼。
“现在，是你自己变成人，还是我帮你呢？”小丑充满恶意的咧开嘴角。苜子挣扎着，缓缓化为人型。破碎的蝶翼，蜷缩的孩童，这一幕有着莫名的美感。
“真是太棒了!”他神经质的拿起一个照相机，“我想，我应该为现在这个场景拍张照片，小蝙蝠一定会喜欢的。”他揪住苜子的衣领，用冰冷的锁链捆住她的双手双脚，她被高高吊起，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丑兴奋的拍照，刺眼的闪光灯是这个仓库唯一的光源。魇息如同毒蛇般缓慢缠绕住苜子，粘稠的恶意紧紧扼住她的咽喉。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眼前是一片惨绿。
也许是她的无动于衷让小丑感到些许无聊，他随手从仓库中拿起一根木棍，轻漫的挑起苜子的下巴。“你可真无聊，我想要的是更加夸张的表演，你知道吗？”木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昏黄的灯光与无尽的黑暗交织，苜子无声尖叫，毒蛇一寸寸收紧，她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她能听到一阵嗡鸣，空白的大脑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原本缓慢恢复的精神力，因为这种剧烈的疼痛竟有再次暴走的倾向。
团团慌张的从系统空间内找出了画江辞的药，打开药瓶，发现了除了普通的棕色药丸，还有一种用纸袋装着的红色药品。它打开说明书，迅速看完使用说明，红色的药丸被点燃，散发出清凉的香气，淡淡凉意默默安抚暴动的精神力，苜子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被放置在地上的说明书上写着，红色药丸能够安定精神力，屏蔽痛苦，副作用就是使用者将会昏睡数日。
长久的死寂让小丑失去了兴趣，这种闷声不吭的，真的很没意思。他兴致阑珊的丢掉木棍，看着似乎已经昏过去的苜子撇撇嘴。他从仓库的角落中拿出了藏匿好的炸弹放在了仓库的各个位置。现在，他该去找小蝙蝠玩耍了～
厚重的仓库门“砰”的关上，看起来失去意识的苜子抬起头，昏沉灯光下，紫色的眼眸竟有些冷淡。
【你还好吗？】团团特别小心点用软软的肉垫轻触苜子，生怕将她弄疼了。
【我……没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团团多亏你了。】她摸摸团团柔软的毛发。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魇息一个个盯着你，你也没法逃啊。要不，我去偷偷联络一下蝙蝠侠？】团团此时也顾不得系统不能擅自暴露的警告，询问道。
【谁说我要逃了。】猩红的数字不断倒退，寂静的仓库里，数字倒数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音符，冰冷的雪花从破碎的窗户飘进，带来一阵寒意，【把镜姬装上，准备强制脱离。】真可惜，明明约好了会在春天游玩，大家好不容易都同意了，但我却要失约了。
这个冬天真是漫长啊，漫长到蝴蝶无法挣脱牢笼，只能于寒夜中长眠。
离开仓库的小丑哼着小调，染血的木棍在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拖出一道可怖的血迹。当他刚刚走回街道上，他就被蝙蝠电脑定位到。
杰森脱离钩索，落在小丑面前，他紧紧揪住小丑的衣领，“她在哪!”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气。蝙蝠振翅落在滴水兽上，轻盈的蓝鸟则站在路灯上。
木棍与地面轻轻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响声吸引了三人的视线，他们看见了染血的木棍，瞳孔一缩。杰森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那个永远无法忘怀的夜晚，他挥起拳头，将小丑打倒在地。他扯住小丑的衣领，怒吼道，“她在哪!”
小丑哈哈大笑，盯着滴水兽上的蝙蝠侠，“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在十二个地方装上了炸弹，其中一个地方关住了可爱的小蝴蝶，其他地方，则是普通人。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他愉悦的笑着，“忘了告诉你，炸弹还有三十分钟就会炸掉了，小蝴蝶那，还有十分钟。”他愉快的欣赏蝙蝠侠冷厉的眼神，久违的选择题不是吗？
“Fxxk。”杰森拿着枪托砸向了小丑，耳机里传来了提姆的声音，“我和芭芭拉紧急定位了各处地方。”一个地图发到了他们身上，“我们分头行动。”
滴……滴……苜子垂下头，时间飞速的流逝，系统地图上，他们四个人赶往各个地方，再那片土地上四处寻觅。鲜红的数字已经倒数到三分钟了。
杰森处理完了哥谭街道上的炸弹，来到了哥谭码头，颈间的勾玉温热。他在每个仓库间寻找苜子的身影，恍惚间，他竟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故事的结局从开头就已经预示了。灼热的火光点亮了哥谭码头，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夜晚最耀眼的烟火。
杰森感觉自己快疯了，他冲进了火海，火舌燎黑了他的衣服。木材燃烧的声音，建筑倒塌的声音，这一切都将他带回了那个夜晚。他还是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罗宾鸟。
“sxxt!”耳机里传来迪克的声音，“谁能告诉我，小丑为什么突然化成灰了!”
杰森一怔，周围的火光将他的眼睛映照为浑浊的绿色。他该知道的，那个孩子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能够百分百返还自己所承受的伤害，这就是她最后所做的一切。她将那个疯子一起拖下地狱。
韦恩庄园的花园里，植物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霜雪，本来枯败的植物忽然绽放，再这个雪夜里，怒放开，它们迎着霜雪寒风，傲然挺立。阿尔弗雷德站在花园里，耳畔传来了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阿福，你看，春天到了。”
第50章
在那件事件过去之后，布鲁斯和杰森的关系变得微妙。他们都从某种角度为这场灾难做出贡献，亲手把苜子逼上绝路。杰森永远无法忘怀蝙蝠镖割裂的蝶翼以及熊熊燃烧的仓库。
他的桌上是阿尔弗雷德送来的一朵花和满园盛开的照片。紫色的勿忘我像极了那只活泼的小蝴蝶，他现在有些怀念了，怀念她总是跟在他背后叽叽喳喳，聒噪的声音。他把花朵与照片同暗淡的蝶翼放在一起，旁边两个精致的水晶球与他们格格不入。水晶球里，手捧蝴蝶的男孩像是在无声的嘲讽，他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韦恩庄园里，布鲁斯沉默的站在花团锦簇的花园，花朵的清香轻柔的拥抱住他。远处紫色花丛见，有一个小小的土包，那里埋葬着一只小小的蝙蝠镖，埋葬着活泼纯善的灵魂。他偶尔会想，如果那一天他能够想出更好的方法来阻止杰森，也许一切就不变成现在这样。
瞭望塔上，正联众人都明确的意识到，最近大蝙蝠的心情非常不美妙，非常非常。连一向带动气氛的闪电侠都不敢大声说话，他十分明白沉默不语的大蝙蝠有多可怕。他拉住要上前找骂的绿灯侠和超人说道，“蓝大个，要不你去问问蝙蝠最近怎么了，他最近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制冰机。”害得他都不敢再会议上吃零食了，委屈屈。每当他拿起零食，蝙蝠侠就会用死亡视线凝视他，让他无法张口。
“小熊说的对，这样的蝙蝠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理压力了，就让我替你们去探探口风。”英勇无比的绿灯侠哈尔刚准备走出去，就被巴里一把拉住。
“天才，如果这次你被加训，我可不会帮你。”巴里小声抱怨道。
哈尔想起来被加训统治的恐惧，“主席这个时候就要靠你了。”绿灯侠哈尔拍拍超人的肩膀，灯戒幻化为巨大的手掌，把超人推到蝙蝠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