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车门徐徐打开了,一股酒味混杂着雨水的气息涌出,管家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后车座湿漉漉的一片,都是水珠。不止有亚瑟一人。他的黑衬衣湿透了,放在车座里唯一干燥的外套,如今披在了亚瑟身边那个人的肩上,效果宽大得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人。但管家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几乎坐到了亚瑟腿间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依赖地攀在了他的身上。黑发湿漉漉地黏在了衣服上,露出了耳后瓷白柔嫩的肌肤。这应该是一个东方女人。
  车门打开的一瞬,管家看到两人的姿势就是这样的了。亚瑟的表情很冷淡,又有一种古怪的热度,两只垂在一旁,没有回抱着这个女人,但也没有推开。像是默许了她亲密地坐在自己怀里——光是没有推开这一点,就足够惊悚的了。
  管家举着伞,还在愣愣看着,便看到亚瑟皱眉,将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往上一扯,罩住了她的头脸,免得被雨水砸到,随即抱起了她,面无表情地往别墅走去。
  管家回过神来,连忙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他不敢询问亚瑟的行踪,以及这个女人的身份,只好拐弯抹角地试探:“亚瑟少爷,您身上都湿透了,我去叫人给您准备热水吧。需要给这位小姐安排一个房间吗?”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廊之下,别墅的门打开了,一个猎隼的雇佣兵给开了门,见状有些惊讶:“老大,你回来啦。”
  亚瑟停住了脚步,裤脚的水珠在砖块上积了一滩:“保罗回来了没有?”
  雇佣兵道:“好像还没有。”
  “叫他半小时后回到这里,去我房间找我。”
  “哦,好。”
  两人说着话,屋门就在前方关上了,管家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这个园区一共几栋别墅,前方这栋是亚瑟和一部分猎隼成员的地方,没有给任何闲杂人等加入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让不是猎隼出身、专门侍奉那位妮蒂娅小姐的管家进去。
  管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捏紧了伞柄,站了一会儿,匆匆调转头往另一栋别墅跑去。
  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
  ……
  车子里的空调很冷,俞鹿在雨里倒在亚瑟身上,有一半成分是演的,路上也是在装可怜居多。不能演得太清醒,也不能真的跟死鱼一样,还挺有难度。
  但是,经过了这么一路,她是真的有点被烧傻了。
  被带到房间时,她迷迷糊糊地看到这里没有开灯。不过窗帘都拉开着,月光洒在房间里,中央有一张很大的床。房间里有控温系统,空气比外头暖和多了。
  视线天旋地转,她被粗鲁地扔到了床上,雨水渗入了床单上。紧接着,床垫动了一下,像是有只膝盖压着床垫,紧接着身体便压了下来,扣住了她的手,火热湿润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粗鲁地吮吸着她的嘴唇。
  湿透的衣服沾在身上,吹着暖风也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俞鹿头疼欲裂,半眯着眼睛,整个人却意外地温顺,没有反抗。
  发烧时,整个人的思绪是混沌的,喝了酒还飘飘忽忽。因为缺氧,她大片的肌肤都泛出了潮红。眼神布满水汽,也没有聚焦,深深地触发了人的施虐欲。
  好在,这让她几乎窒息的吻,终于在弦线绷到近乎断裂时,停了下来。
  亚瑟喘着气,直起了身子,两只手撑住床垫,从高处盯着她,金发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哑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呼吸是灼热的,带了一丝数不清的喑哑。
  “……”俞鹿不舒服地蹭了一下床单,打了个很小声的喷嚏。
  亚瑟的肌肉都凝固着,死死地盯着她,喉结滚了滚,两秒后,低声咒骂了一句,翻身下了床,扯过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下了床,打开门,叫人去拿干净的被铺过来。之后,他走回了床边,俞鹿鸵鸟似的缩在了被子里,隐隐约约能听见他透过通讯仪跟人说话的声音:“回了没?买套衣服过来……不,要女人的衣服。”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亚瑟一顿,目光在那团小小的安静的人影上停留了一下,烦躁地说:“款式随便,别买太大件,她很瘦。还有,把……内衣裤也买回来。”
  刚才,他抱着俞鹿进来时,就明显感觉到,她比以前更轻了。
  四年过去了,每个人都在成长。她却几乎没长多少好肉,摸起来瘦巴巴……看起来,没有过上多少好日子。
  办事的人效率很快,听见敲门声后,亚瑟先用被子将俞鹿卷住了,将她抱到了沙发上。等他们进来换掉了他这几天穿着外衣躺过的床铺被褥之后,正好,替他买衣服的人也回来了。
  房门外,一个年轻的雇佣兵笑吊儿郎当地将一个胶袋递给了亚瑟,挤眉弄眼地说:“喏,老大,你要的衣服来了,我每样都抓了一把,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亚瑟没有多想,拉开了袋沿,往里一看,就愣了愣。
  虽然灯光很昏暗,但他还是看见了,软绵绵的衣服堆里露出的蕾丝花边、细带和暴露的设计,还有那些艳俗的色泽……这一切,无疑都说明了,这都是什么用途的衣服。
  亚瑟的心脏猛然一跳,捏紧了袋口,抬起头,压低声音怒道:“我让你去买正常的衣服回来,你他妈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雇佣兵委屈地说:“啊?老大你不是要这种衣服吗?我哪里知道嘛。”
  猎隼内部的消息一向都不闭塞。大约二十分钟前,亚瑟罕见地抱了个女人回来,还似乎要和她过夜的消息,已经被不少人都知道了。
  赛金城混乱无序,红灯区一抓一大把,供雇佣兵寻欢作乐的地方和风骚漂亮的妓|女到处都是,看对眼了就带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唯一让他们吃惊的,就是这次的主角是亚瑟。
  很多成员——尤其是在猎隼重组后,被亚瑟挖掘进来的雇佣兵,还以为自己的老大终于开窍了,知道要找女人陪了。
  大半夜的,突然又要买女人衣服,又要买内衣裤……战况听起来就很激烈,啧。
  这能怪别人多想吗?
  必然不能。
  雇佣兵只好说:“哎,那行吧,反正还有别的家伙没回来,我去叫他们买吧。”
  说着,他就想将袋子拿回去。谁知道亚瑟没有松手。
  “算了,你等会。”亚瑟用舌头抵了抵后牙,忍耐着打开了袋子,翻找了两下,找到了两盒崭新的内衣裤——幸好这两样的款式还是正常的。
  衣服湿透了,虽说有被子捂着,但拖久了还是不好。尤其是在高烧的情况下。
  亚瑟将这两个盒子抽了出来,才将袋子扔回了给对方,将门关上了,阻隔住了雇佣兵熊熊燃烧的八卦视线。
 
 
第123章 第五个黑化男主39
  厚重的门扉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将走廊的灯光都锁在了外面。
  纱质的窗帘被风轻轻地吹拂了起来。外面雨声哗哗,丝毫未停。枝叶在混乱地拍打着玻璃窗,阴影在白色围墙上晃动。
  亚瑟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阴影里, 侧颊仿佛有些发紧。自然下垂的手中, 拎着那两个轻飘飘的盒子, 在这一刻, 仿佛有了千斤之重。
  外面的某根枝丫被大雨压断了, “噼咔”的裂响在狂风暴雨之中也分外明显。被这脆响的打断, 房间里面古怪而微热的气氛, 骤然“活”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 被裹成了蚕蛹蜷缩在沙发上的俞鹿,不舒服地动了动。脸色潮红,嘴唇发干,喉咙深处出了猫似的的咕哝声。
  湿衣服和头发的水珠,在沙发枕头上留下了一滩深色印痕。大概连被子也洗了水,很不舒服,她试图从里面钻出来了。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 滋生出的阴暗念头, 如水蛭一般, 褪了下去,谁也不知道刚才的半分钟内他想了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去, 将俞鹿连同被子重新抱回床上, 将被子垫在她身下。随后,皱着眉打开了衣柜, 里头都是他的衣服, 基本没有俞鹿合身的。裤脚可以折好几折, 衣领随时变露肩装……勉强找了两件, 抽出来,经过浴室,又寻了一条干燥的毛巾。回到了床边,弯下腰,解开了她的衣裳上方的纽扣。
  就在这时,亚瑟的目光忽然被黑夜里的某种异样的闪光晃了一下。他凝目一看,才发现,俞鹿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
  亚瑟皱了皱眉。
  戒指上镶嵌着一颗方形的钻石。
  不是当初他送的那一枚戒指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亚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当下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装饰品。
  外套,上衣,裤子,一件件地剥离……直到看到了某个地方,亚瑟一顿,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俞鹿侧躺着,呼吸浅而灼热,如同毫无知觉的初生婴儿,蜷缩着。周身的肌肤,没有任何遮挡,莹白耀目,美不胜收,连肚脐也是可爱的浑圆。
  平时藏在衣服里的那条细细的项链,便是在这种情形下,露了出来的。
  项链串着一枚很眼熟的戒指。薄薄的银圈,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洁而美丽。
  和她手指上的戒指比起来,根本不值钱。却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它,戒圈上没有什么划痕,还将它放在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亚瑟目光发暗,盯着这枚戒指,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狰狞,捏紧了它,硌得手心发疼也不松手。
  这他妈算什么?
  当年没有任何犹豫,就推了他下去,转头却将他送的东西贴身戴着。
  因为项链被扯得用力,俞鹿有些不舒服,轻轻地挣动了一下,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
  亚瑟仍维持着手撑床单的姿势,目光凝固在了那片肌肤上。
  一滴热汗,从他的颊边落下,啪嗒一声,砸在了她雪白的肩头上。沿着柔软起伏的沟壑,滑了下去。
  不过只是瞬息,他就闭了闭眼,有些粗鲁扯过了旁边的大毛巾,将俞鹿彻底裹起来,吸掉了皮肤上的水分。接着就一刻不停,面无表情地给她换了衣服,将她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亚瑟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脑海仍有些嗡嗡声,纷乱不已。他拎起了床头的水瓶,仰起头,灌了大半瓶冷水下去,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在滑动。
  太热了。
  亚瑟捏扁了塑料瓶,将它隔空扔向了远处的垃圾桶,随后,拾起她用过的毛巾,有些烦躁地擦了擦还滴着水的金发。
  大约十分钟后,房间门被礼貌地轻声扣响了。
  门外的正是保罗。他的外衣没湿,不过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带着些微没干的水汽,手里还拿着雨伞,估计是听了雇佣兵的话,回来后没到房间就直接来找亚瑟了。
  保罗将雨伞挂在一旁:“你找我这么急,怎么了吗?”
  亚瑟沉默了一下,让开了一个身位。
  保罗越过他的肩,看见了大床上那个烧得脸颊红透的人后,一下子就怔住了。
  今天他另有要事,没有跟着大队去庞德的地下拳场,而是独自去走访了赛金城大部分的地下诊所,做了一些调查。在半路上,他的通讯仪就在不断响动,被猎隼的老成员们告知了这个震惊的消息——消失了整整四年的俞鹿,被他们找到了。
  四年前,猎隼在联邦两个政党的斗争中凄惨地沦为了炮灰,失去了许多重要成员。虽然在那位纨绔公子缇亚的帮助下,他们通过偷渡的方式,分批离开了联邦母星。但是,追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下来,重聚的希冀也被现实打了个稀碎。
  这一个享誉盛名的老牌雇佣兵组织,逐渐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彼此也失去了音讯。
  直到一年前,一些老成员们才被亚瑟陆陆续续地找到了,重新聚集起来。大家才知道谁还活着,还有彼此过去几年的情况。
  在所有老成员里,生死未卜的俞鹿,是最让大家感到揪心和疑惑的。
  揪心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但凡她放出一点猎隼内部人员才知道的秘密信号,也能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
  疑惑则是因为,当年俞鹿是和亚瑟一起逃跑的,按照亚瑟那个保护她的劲儿,她理应不会有事。但当大家追问起亚他们逃跑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俞鹿究竟去了哪里,亚瑟的反应,就只有长时间的沉默,他们也就无从求证了。
  在几乎所有老成员都默认俞鹿已经死去的情况之下,骤然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她。而且似乎还干着老本行。
  别说是现场包厢里的人,就连一向都处变不惊的保罗,也惊愕不已,按着通讯仪,确认了好几遍那个人真的是俞鹿。
  紧接着,没多久,他就被亚瑟紧急叫回来了。
  在半路上,保罗便在猜测这一行是否与俞鹿有关,结果是猜中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在见到活生生的俞鹿躺在床上后,保罗的震惊依然难以言喻。
  回过神来以后,保罗摘下眼镜擦了擦,走到床边,放下了医药箱,问:“她怎么了?”
  亚瑟从他身后走近了床边,蹙眉:“她发烧了,之前喝了酒,还淋了雨。”
  保罗用手背贴了贴俞鹿的额头:“你给她量过体温没?”
  “刚才量了,39度。”
  “发烧还淋雨,可能有点麻烦。”保罗摇头,掏出听诊器,给俞鹿做了一个简单查体。
  当他掀起被子,看到了俞鹿里头穿的衣服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给俞鹿打了针,嘱咐亚瑟半夜如何照顾她,保罗就离开了这里。
  亚瑟也飞快地冲了个澡,换掉了湿衣服。雾气打湿的镜子里,腰腹的肌肉上一道旧伤口一闪而逝。
  他今晚也不可能睡着了,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那枚从她项链上摘下来的戒指,一边看着俞鹿。
  她打了针后,乖得很,睡脸红扑扑的,躺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上一次和她那么近地待在一起,是从联邦母星逃走那一晚。
  他不是不能为了她去死。虽然他更想为了她努力地活下去,但如果真的有了二选一的时候,他一定会尽全力,让她活到最后。
  但是,自愿下去,和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是两码事。
  在他受了重伤、最脆弱的时候,俞鹿甚至不给他任何机会去表态,就无情地推了他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选择了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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