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云上浅酌
时间:2021-03-07 10:20:22

  萧景丞喝了口汤,瞥见她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手里的食物,顿时又有些头疼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中郎将大人刚才和我说,都督用膳的时候,我要在一边守着。”
  “哪来的那么多破规矩。”萧景丞不耐道。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了俞鹿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揶揄地挑了挑眉。
  俞鹿脸颊微红,双手捂住肚子,小声说:“都督请莫要见怪,小人还在长身体。”
  萧景丞看了她的身材一眼,似乎觉得有点好笑,说:“行了,你下去吧。吃完了就早些回来,有事要你做。”
  “是。”俞鹿拍马屁:“谢谢都督。都督,你真是一个体恤部下的大好人。”
  幸好这个时间还不晚,饭菜没被吃光。今晚,为了庆祝大捷,军中的伙食比往日还丰盛。俞鹿记吃不记打,肚子吃饱后,心情也美滋滋的,对萧景丞的怨气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快天黑时,她回到了萧景丞起居的帐子里。
  萧景丞见到她,就说:“回来得正好,进来吧。”
  作为一军之帅,萧景丞的房间并没有比普通将士豪华多少。一张床,临时搭起的木柜,椅子,挂衣服的架子,如此而已。
  萧景丞在床边站定:“过来替我解了铠甲。”
  “是,都督。”
  俞鹿将他身上的铠甲松解开来的一刹那,一股仿佛馊了很久、还混着怪怪味道的汗酸味,就冲了出来。俞鹿猝不及防闻到了,条件反射地,就皱起脸,后退了一步,捏着鼻子,发出了“呕”的一声干呕声。
  四周寂静了下来。
  等俞鹿伸手挥散了那股气味,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似乎不太好。一抬头,她就看到萧景丞的眼神,凉飕飕的。
  俞鹿咽了咽喉咙,很识趣地将捏鼻子的手松开了。
  萧景丞冷冷道:“你在嫌我臭?”
  俞鹿昧着良心,艰难地说:“没有。小人哪里敢嫌弃都督。”
  萧景丞冷哼一声。俞鹿屏住呼吸,替他解开了铠甲。“当当”几声落地声,底下精壮的身躯露了出来。
  俞鹿惊讶地“咦”了一声。
  萧景丞的一只手臂上,原来裹着几圈布巾,布巾上还渗着血。出发前可没有这道伤口,应该是在这半个月内弄伤的。
  怪不得他的汗味里,还渗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原来是伤口的腥味。这么热的天,肯定闷得很难受。
  他刚才,应该也是在带伤处理公务吧。奇了怪了,怎么没见他那些副将说起受伤这事呢?
  系统:“主帅受伤,传出去多少会有些不好。”
  俞鹿:“原来如此。”
  萧景丞将铠甲踢到了一旁,在床边坐下了:“看什么,过来。”
  “哦,来了。”
  原来,床边的木架子上,已经放了一个热水盆,旁边有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
  半年前,嵇允被烧伤时,俞鹿曾经帮着白发郎中一起照顾他,对于如何处理伤口已经很熟练了。
  萧景丞本来是打算自己来的,只让俞鹿协助自己,去绑新的绷带。没想到,俞鹿的手法如此熟练细致,解开纱布后,她一边小心地用热水清理了伤口的血污,一边好奇地问:“都督,你的伤口是箭矢伤的吗?”
  萧景丞“唔”了一声。原本落在伤口上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就被对方的手所吸引住了,有点失神。
  这个陆陆,分明是男子,骨架却那么小……不,应该说身上无一处不小,脸没有他的手掌大,喉结也不显,脖子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抓住。双手十指,亦白皙而细嫩。一看就是没干过粗重活儿、家中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提笔,不能舞刀弄剑。
  若是不看那一马平川的胸部,他还真的有了一种正在被姑娘服侍的怪异错觉。
  萧景丞心想。
  看了半晌,他冷不丁地问:“你家人是做什么的?为何我觉得你处理伤口的手法那么娴熟?”
  俞鹿垂下了目光,小心地给他上金疮药,回答:“都督,小人在几个月前,为了避战,曾经借宿在一位郎中的家里,跟他学过如何去照顾伤患。”
  为了上药,她不由自主地,比刚才靠得更近。萧景丞侧头,就可以看见她脸颊上的那片细嫩的绒毛,和那张水红色的,有些肉感的嘴唇。
  萧景丞盯了一下,依然觉得那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散,移开了目光。片刻后,冷冷地说:“我受伤的事不要外传,否则,军法伺候。”
  “请都督放心,我一定保密。”
  处理完伤口以后,俞鹿将水盆收拾好了,回来时,萧景丞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
  到了掌灯时刻,萧景丞准备上床了,转头,却见俞鹿似乎不打算休息,穿好了鞋子,要出门。
  萧景丞扫了她一眼,问:“你去哪?”
  俞鹿展示了一下自己怀中的木桶,以及里面的衣服给他看:“都督,我昨天的衣服还没洗,打算趁现在去河边洗一下。”
  “军营中不是有人专门洗衣服的么?”
  俞鹿结巴了一下:“小人……不太习惯被人碰贴身衣物,还是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她的裹胸布,要是被发现了,那就解释不清了。
  再加上,她这几天正好来了月事,天气那么热,她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去洗澡,不然的话,总觉得很不舒服。
  似乎是觉得她麻烦,萧景丞不以为意,还轻轻地嗤了一声,倒是没反对。
  俞鹿抱着木桶,悄声出了帐子,来到了营帐附近的河边。之前,她已经摸清了这附近的环境了。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巡逻的。而且,这一个下水点,底下都是石头,没有青苔,稍微有些扎脚,不会有陷进泥里的危险。
  俞鹿抓紧时间,洗了衣服,将衣衫都挂起来,观察了下周遭,只有明月与夜风相伴,才悉索地脱掉了衣衫,松开了那条闷了她一天的裹胸布。低头一看,她胸口那片肌肤,都已经被勒出了一道道交错的触目惊心的红痕了。
  俞鹿心疼地搓了搓自己的皮肤,慢慢地踩到了石头上,滑进了水里。冰凉的水漫过了心口,舒服得她轻轻叹了一声。
  ……
  帐中。月上中天。
  萧景丞靠在床榻上浅寐。大约是受伤后,心神不宁的缘故,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萧家被血洗灭门的那个晚上,梦见了粘稠的血沿着阶梯和门缝,不断淌出来的情形。
  惊醒的时候,萧景丞的头颈,都是冷汗,脸色发青。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里衣藏着的一个香囊。从里面倒出了半枚玉葫芦,凝神看了片刻,才慢慢地吁了口气。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身在千里之外,为了复仇,每日都扑在练兵的事情上,无暇思考其他东西。
  但是,每逢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拿出这枚玉葫芦,看一看,摸一摸。仿佛已经成了一种让他安心的习惯。
  在他逃走那个晚上,佛安寺就被心狠手辣的永熙帝放火烧了。许多僧人,死于非命。
  那个救了他的模糊影子,若是佛寺里的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之前三个月,萧景丞还问过嵇允,有没有谁进过他那个房间。
  嵇允看了这枚玉葫芦,却表示自己没有半分头绪。
  不过,哪怕全无线索,萧景丞的内心,也隐隐有个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应该还在世上。
  等攻下了舒京,他一定要亲自去佛安寺看一下,有没有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等呼吸平顺后,萧景丞才坐了起来,叫了一声:“陆陆,倒水。”
  外间没有声音。
  萧景丞浓眉一扬,下了床,出去一看。果然,那张小床上,空空如也,根本见不到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时辰。如今已经快到子时末了。
  只是去洗个衣服,也要那么长时间吗?
  萧景丞拎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灌了几口凉水,不悦地用拇指擦了擦嘴角,就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巡逻的亲兵立刻迎了上来,问他有什么需要。
  萧景丞摆摆手:“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到处走走。”
  亲兵应了声“是”,就默默退开了。
  萧景丞在黑暗里站定了片刻,就抬步往河边走去。
  那片林野黑幽幽的,没有半点烛火照明。天上的月光倒是明亮。快来到河边时,他就远远看到了树枝上挂着几件半干的衣裳,却见不到任何人影。
  人呢?
  萧景丞盯着河水,有种不妥的预感,往前走去。忽然,水面“哗啦”一声,水波晃动,有个人影从水下站了起来。绸缎般的黑发披在背上,在浅水中晃荡。底下是一片雪白无瑕的肩背。两片薄薄的蝴蝶骨之间,还长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宛如落在雪地上的红梅花瓣,艳极的一抹颜色。
 
 
第63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21
  那一片雪白肩背和上方的红痣映入眼中时, 萧景丞就蓦地僵住了。
  因为心急救人,他这会儿距离河边,仅有几步之遥。河中的人似乎也已经听见了草地被靴子踩过的声音了, 有些吃惊地转过了头来。
  果然是陆陆。
  静谧的月色下,萧景丞可以看见,水中人那张雌雄莫辩的精致面容上滚动的水珠。红润的唇因为惊吓而微微张开。
  紧接着, 对方就猛地撇开了头, 惊恐地将身体往水里一沉,让泛着粼粼银色波光的河水,漫过自己的肩头,料峭春光都藏进了黑黝黝的水底。却还是能看到,露在水面上的那截纤弱白皙的脖颈, 漫上了一大片妩媚的红潮。
  萧景丞僵立了半晌,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在外行军作战的时候, 条件艰苦, 将士们一连数天, 乃至半月不洗澡都是常事。一到了安全的河边, 一群大男人,便会毫不顾忌地脱掉衣服, 下河洗澡。反正你有的东西我也有, 裸裎相见也没所谓了。
  兴许就是看习惯了那些士兵的黝黑壮硕的身体,骤然看到这么雪白纤弱的身体,就不习惯了。对他来说,陆陆这样的身材,跟女人完全没有差别。
  所以, 给了他一种极其别扭、乃至手足无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无意中撞见了一个姑娘在洗澡。
  而与此同时, 泡在河水中的俞鹿, 也是既慌张又后悔。
  萧景丞不是受了伤吗?这么晚了,别的士兵都休息了,他夜晚不睡觉,跑来河边干什么?
  来了也就算了。为什么站了半天了还不走啊!
  早知道她刚才就先沐浴再洗衣服了,那就不会被他抓个正着了。
  若她是女人的事儿被他发现了,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扣上一个“欺瞒主帅”的罪名,挨军法伺候。
  担心月光下的河水在晃动时,会变得微微透明,俞鹿也不敢游到河中心,只好扒拉着岸边,用长发遮挡住身体的前面,故作镇定地说:“都督,你怎么也来河边了?”
  她一说话,萧景丞才回过神来。
  他微觉狼狈,将目光稍稍偏移开,声音却微微绷紧:“你在水里做什么?”
  这是什么废话问题啊。
  俞鹿往水中更下的地方缩了缩,说:“回都督,我刚刚洗好了衣服,出了一身汗,看到河水凉快,天气也那么热,就打算也下河洗洗身子。都督是有事情要吩咐我做吗?我马上就洗好了回帐子找都督。”
  她咬牙,特意加重了后半句话的声音,言下之意,即是“你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回去吧”。
  “哦……没什么事。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而已。”
  好在,萧景丞似乎也对近距离欣赏她一个“大男人”洗澡没有兴趣,留下了这句话,他就有些不自然地转过了身,匆匆离开了。
  俞鹿这才松了口气,那颗险些从喉咙蹦出的心脏,落回了胸腔里。这下,她再也不敢贪图凉快,继续泡下去了。确定萧景丞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周遭也没有人影时,俞鹿才飞快地上了岸。
  连身子和头发也不敢慢慢擦了,她火速套上了衣衫。
  衣服一碰到她身体上的水珠,立刻就变得有些透明。好在,多穿几层,也就看不出来了。
  回到了帐子里,萧景丞的内间已经熄灯了,估计他从河边回来之后就睡了。
  俞鹿本来就心虚,这下,就更加蹑手蹑脚,半点声音不敢出。摸着黑,她爬回了自己的小床上。一个不小心,鞋子踢到了床脚,小床震动,与地面摩擦的一下,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了明显的一声“吱”。
  俞鹿的脚趾麻了,皱着脸,低哼了一声。一边揉着脚趾,一边竖起耳朵。听不到里头有翻身的声音,她才放心下来,钻回了被窝里。
  却不知道,在一道薄薄的屏障之后,萧景丞根本没睡。
  他睁着两只眼,平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那阵悉索的动静,心里乱糟糟的,也睡不着。
  .
  军营的帐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容易透光,也不隔音。夏天的天空亮得早,才卯时初,天边就泛起了暗青色的光。
  不到辰时,金色阳光就穿透了白布,照在俞鹿的眼皮上,再加上士兵们早起练兵的声音,俞鹿烦躁地闭着眼,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还是没法再睡下去。
  昨晚太迟回来,俞鹿觉得自己统共没睡两个时辰就起来了。缺乏睡眠,她的耳朵后方,仿佛有一条筋连着脑子,抽搐着疼。头皮上,也泛着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麻痛感。
  这大概是灵魂被转移了两次的后遗症。她这次回来后,体质比原先弱了不少。现在这头昏脑涨的感觉,估计是因为昨晚没擦干头发就睡觉,还没休息好,所以才不舒服。
  萧景丞拿下了溧城后,将士们会陆陆续续地迁进城中。这两天练兵的时间也减少了,为的就是安排进城后的事宜。
  桌子旁,俞鹿支着腮,垂着眼,趴在纸上,抄写人员的名单,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
  也没留意到,坐在一旁的萧景丞,也有一点儿走神。
  两道若有所思的古怪视线,时不时地,就会落在俞鹿的身上。
  昨天晚上,他不小心撞见了这个叫陆陆的小子在河中沐浴的场景。
  按理说,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但是,不知为何,那一点落在耀目肌肤上的红痣,就跟魔魅一样,总是在萧景丞的脑海里,挥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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