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不多时,孟淑慧跟着婢女进入院内。
  屋里的王娴攥紧了帕子,佯装镇定。孟淑慧是来试探自己的,她心里很清楚。
  若杨远正真的起疑,她便回宫跟母妃商量,向圣上奏请和离。再让自己安排好的人扮做漠北来的商贩,揭发孟淑慧消失的这段时日人在哪儿。
  漠北与大梁不同。他们在马背上生活,便是王的女人也要抛头露面,商贩和百姓看到并不稀奇。
  “夫人,郡主到了。”婢女在门外通传一声,推开门进来。
  王娴面上浮起微笑,淡淡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孟淑慧,语气热络,“嘉安,你来的正好,过来同我一起用饭。”
  孟淑慧笑了笑,示意婢女把带来的礼物送上,“没赶上你大婚,醒来又姑奶奶又薨了,今日才稍有空闲来看你,你可别怪我。”
  杨远正的科举名额被取消,听说跟林青槐有关系,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就来。
  她很确定,王娴肚子里的孩子是司徒瑾的。
  姑奶奶薨逝,她趁着守灵机会见到了多兰安插在宫里的暗桩,那宫女说王娴出嫁之前常有御医去惠妃宫中。
  御医每回过去给惠妃请脉,王娴都在。
  王娴带着孩子嫁入杨家这事闹开,加上之前自己已经暗示过杨远正,端午节赛龙舟当日林青槐出现在望仙阁有内情,他一定会去找林青槐麻烦。
  “怎么会。”王娴示意嬷嬷收下礼物,拿起筷子招呼她吃饭。
  孟淑慧点点头,也拿起筷子。
  沉默吃完一顿饭,两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孟淑慧看到多兰给自己的婢女提醒自己房梁上有人,眸光转了转岔开话题,“张御医的医术不错,宫里几位妃子有孕都是他负责,要不要我同他说一声,请他来给你请脉。”
  王娴心里咯噔了下,微笑拒绝。
  孟淑慧也不多说,以自己还要入宫守灵为由,起身告辞。
  王娴送到出了院子,脸上的笑容散去,抓紧了嬷嬷的手直接回房。
  杨远正等了会,从横梁上下去,施展功夫去追上孟淑慧,寒着脸拦住她。
  “小将军这是何意?”孟淑慧勾起唇角,软软笑出声,“我到底是你夫人的手帕交。”
  “林青槐在端午节当日为何会在望仙阁。”杨远正低下头,清朗的眉眼裹着浓浓的杀气,“孟府如今可是一个男丁都没有,你知我的手段。”
  “我那日本想同你谈合作,你帮我摆脱跟乌力吉的婚事,我也告诉你个秘密。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乌力吉便出现,你当真以为是乌力吉在盯着我?”孟淑慧上前一步,凑近他的耳朵轻笑,“是林青槐在针对我,怕我抢了太子妃之位。”
  杨远正沉着脸,没推开她。
  “其实你们成婚之前,她便知晓你夫人的秘密,她拦着不让你我合作,是一举两得。”孟淑慧泰然抽离,“小将军不用相送,我自己走。”
  杨远正闭了闭眼,想起自己找的御医说,孩子的月份如今应该是七个月,汹涌的恨意霎时席卷脑海。
  林青槐,他们之间没完!
  杨远正掉头回书房,提笔给安南侯写了张拜帖,想起自己还欠着林青槐一万两银子,气得摔了只杯子,叫来护卫。
  “二公子。”护卫看了眼地上的碎瓷,恭敬行礼。
  “去安南侯府送张帖子给侯爷。”杨远正恨恨咬牙,“再找人盯着林青槐。”
  她非死不可!
  “是。”护卫领命退下,
  杨远正深深吸了口气,寒着脸坐回去。自己娶了个身怀野种的夫人,这事不能宣扬开,得想法子休妻。
  休了王娴,她也不能活!
  ……
  太后停灵七日,终于出殡。
  棺椁葬入皇陵后不久,宫里传出消息,建宁帝龙体欠安,国中诸事依旧由太子负责。
  林青槐拿着纪尚书送的妙音坊玉牌,舒服躺在院长室的躺椅上,等着天黑下来。
  这几日安南侯没少跟朝中的大臣见面,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等着太后出殡后向建宁帝弹劾太子。
  建宁帝称病不上早朝,安南侯心里怕是怄火的不行。
  离得近的几位名士已经入京,若是再拖延十日,所有人到齐事情便可摊开来辩,争个输赢。
  妙音坊那边没多少消息传回来,天风楼的人说,日日都有年轻的姑娘从那出来又回去,他们没找到后面哪儿有出口。
  正想得入迷,谷雨推门进来。
  林青槐偏头看她,精致的眉眼染上笑意,“人家功夫不好你也别这般嫌弃,大冷天日日这么守在外边,不容易。”
  孟淑慧去了一趟将军府,之后杨远正便安排人来盯着自己,还跟安南侯见了一面。
  她不用想也知道,孟淑慧去将军府跟杨远正说了什么。
  懿宁公主两辈子都怀着司徒瑾的孩子,她是真没想到。
  “他们太废物,我想假装自己看不到都不行。”谷雨坐下来,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名单拿到了,估计还会有新增,一会给你。”
  “行。”林青槐坐起来,单手撑着下巴看她,“冬至挑出来的几个姑娘都不错,她们的身契也在我手里,你有空多带带她们,将来需要你们做的事情还很多。”
  “知道。”谷雨喝了口茶,拿起糕点往嘴里送,“离天黑还早,你要不要去讨债。”
  林青槐不大想动,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杨远正这会杀了自己的心都有,该刺激还得刺激,不然她没法知道安南侯等人,在密谋什么。
  那帮人都是老狐狸,自己也不方便去接触。
  杨远正虽已成婚,性子到底不够沉稳,行事也比较冲动。
  安南侯会带他一起,估计是看中杨家手中的兵权。
  “那走吧,他不去国子监读书后,日日都泡在威远武馆。”谷雨站起来,随口道,“那武馆还是封了吧,都有卖儿卖女的了。”
  “封了威远武馆也还有其他的武馆会开张。”林青槐无奈摊手,“我想过,但这事屡禁不止。除非修改律法,凡是经营赌坊的都狠狠治罪。”
  禁了赌坊有武馆,关了武馆也还会有其他的馆出来,只要能赌,起什么名字都不重要。
  上一世,司徒聿禁赌是在修改了律法后才有效。
  “那算了。”谷雨撇嘴。
  林青槐唇角弯了下,披上斗篷先出去。
  乘着马车到了威远武馆,外边看着比几日前更加冷清,守门的门房缩在一旁,冻得不时搓手。
  林青槐带着做了易容的谷雨从车上下去,大大方方进门。
  “林……姑娘?”门房惊得一下子站直起来,“您是来学武还是来打擂台?”
  这罗刹怎么跑武馆来了?
  “我来收债。”林青槐笑了下,抱着暖炉越过他,大步往里走。
  门房哆嗦了下,慌里慌张地跟进去,眼底满是狐疑。
  她莫不是知晓武馆里有赌坊?
  这靖远侯府的大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
  林青槐没管门房想什么,穿过前院直接去了上回给杨远正下套的院子。
  她一出现,看台上突然安静下来,无数双目光落到她身上。
  杨远正慵懒抬眸,叫来护卫小声吩咐,“多安排几个人过来,让她今日有来无回。”
  千金大小姐跑赌坊里赌钱还跟人动手,这样的人凭什去考科举!
  她能让自己失去科举的名额,自己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护卫瞟了眼林青槐,迅速退下。
  “林姑娘当真是奇女子,不止生的天姿国色,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有人发出惊叹,“我可还是头一回遇到,上赌坊不掩饰身份的千金小姐。”
  院里的小姑娘梳着流苏鬓,白色的狐裘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寒风中,那一身白非但不让人觉着冷,反而有种如仙子下凡般的惊艳。
  “靖远侯不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侯爷,有这样的女儿没什么奇怪的。”
  其他人正要说话,瞥见林青槐身边的婢女朝看台走来,纷纷闭嘴。
  “杨公子,我家大小姐问你何时把欠下的赌债还了。”谷雨停在看台上,漠然出声,“大小姐说了,若公子还没银子还债,她有时间去京兆尹衙门。”
  空气安静了一瞬,以为林青槐是来赌钱的人,心虚收回目光。
  杨远正一口气堵在胸口,面若寒霜,“小爷何时欠她银子。”
  “杨公子是不欠我家大小姐,但是欠了表少爷。这几日表少爷就要离京回蛮夷,杨公子若是想到京兆尹衙门的大牢住上几日,大小姐很乐意效劳。”谷雨冷冷看他,“愿赌服输。”
  杨远正嗤笑一声,示意护卫动手。
  林青槐抬头看了眼看台,扭头出去。
  她才不会上杨远正的当,想逼着自己动手,好去礼部告状让自己也失去科举的名额。
  “站住!”杨远正的护卫从各处冒出来,拔剑拦住她的去路。
  “腿在我身上,我想走便走。”林青槐促狭一笑,“你们能拦得住再说。”
  护卫见她一个人,不由分说攻了上去。
  出手的刹那,屋顶上齐齐落下四道身影,一招之内便将所有的护卫放倒,恭敬行礼,“大小姐。”
  “去把杨公子请出来,本小姐看不得打打杀杀。”林青槐抱着暖炉自顾往外走。
  星字护卫应声掉头去帮谷雨。
  谷雨以一打十,游刃有余,杨远正被她给打伤狼狈倒在一旁,半天爬不起来。
  看台上的其他赌徒全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
  “大小姐很好说话,杨公子你不知珍惜。”谷雨在星字护卫到之前,放倒了最后一个护卫,弯腰提起杨远正,“走吧。”
  看台上下一片死寂。
  原本有几个想要调侃林青槐的赌徒,眼珠子险些掉地上。
  这是女的,还是林青槐的护卫?!
  “我总算知道林姑娘为何那么张扬了,这谁打得过?将军府的护卫跟一般的护院可不一样,那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太可怕了,以后见到她我绝对躲远远的。”
  “不愧是上京第一罗刹。”
  已经往下走的谷雨倏然回头。
  说话的人缩起脖子,吓到止不住哆嗦。
  片刻后,杨远正被谷雨拎着出了赌坊,进入武馆前院的一间厢房里,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形容狼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表弟马上就要回蛮夷,你今日不把银子还了,那我就登门找杨夫人要。”林青槐捧着暖炉看他,慢条斯理的语气,“有银子了吗。”
  杨远正噎了下,别过脸不看她。
  “看来是没有。”林青槐弯起唇角,裹着笑意的嗓音清晰溢出唇瓣,“还是得去一趟京兆尹衙门,真是麻烦。”
  杨远正眼皮跳了跳,烦躁出声,“你稍等。”
  他筹够了银子,只是不想给她。
  “行吧,我等着你。”林青槐轻笑,“从我进入国子监至今,从未主动挑衅任何人。不知你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仅仅因为我是女子,而且比你强?”
  “女子本就不该抛头露面,有人看不惯你不是正常。”杨远正气闷坐下,“你考了科举又如何,还不是要嫁人生子,还不是要回后宅。”
  “你看不惯我,所以处处挑衅?”林青槐被他给气笑了,“史上还有女帝呢,你怎么不死了去找她麻烦,跟她说你当什么女帝,该回去生孩子。”
  杨远正无言以对。
  林青槐抬了下眼皮,徐徐倾身过去看着他的眼睛,嗓音悄然变得柔和,“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若看不惯便挑衅,与莽夫何异。”
  时近傍晚,屋里掌了灯,青年带着伤的面容映照着灯火,眼底满是迷茫。
  “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你何苦故意与我作对。”林青槐的嗓音变得愉悦起来,“你如此恨我,肯定不止是因为我比你强,说说,还有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动怒。”
  杨远正张了张嘴,鬼使神差的说,“王娴腹中的孩子并非我的骨肉,你知道。”
  林青槐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继续审他。
  孟淑慧果然是想借着他的手来对付自己。
  ……
  申时三刻,林青槐带着谷雨回到飞鸿居,给自己挑了一身男子的衣裳换上,坐到镜子前动手易容。
  妙音坊到了夜里,出入客人的几乎都是朝中大臣,年轻的公子哥一个都没有。
  自己不能以真面目混进去,也不能用男子的身份。
  安南侯等人决定等建宁帝回镇国寺后,再带上各世家的族长一起过去请愿,把事情闹到最大。
  这事等着便是,眼下先搞清楚魏王和孟淑慧想做什么,争取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打下去。
  建宁帝称病,摆明了想让她和司徒聿自己解决科举入仕之事。
  弄得差不多,房门被人推开。
  裹在冷风里的松柏香透着几分冷冽,她偏头看过去,唇角止不住上扬,“你怎么出宫了?”
  惊蛰没给自己送消息,说他今日会出宫。
  “纪大人跟我说,妙音坊今夜有重要的客人,其他人都不接待。”司徒聿坐过去,拿起梳子给她梳头,“我同你一道混进去。”
  那地方实在太过隐蔽。上一世抄家时他们谁都没亲自去过,派去盯梢的赤羽卫守了好几日都没找到入口。
  “那你赶紧换衣裳,他们酉时三刻见面,我们得提前进去。”林青槐笑了下,凑过去亲他,“好姐姐。”
  司徒聿扬了扬唇,抬手敲她的脑门,“等我。”
  两刻钟后,两人扮做一对家境不上不下的主仆,出现在妙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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