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艳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21-03-09 09:20:14

  萧放沉眸盯看了北歌许久,他开口:“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推友文《菩珠》by蓬莱客
  ;
  菩珠两辈子后来都是皇后。
  只不过,上辈子她的男人是太子,而这辈子,是太子那个谋朝篡位的皇叔。
  背景架空仿汉唐。
 
 
第24章 归京
  北歌闻言慢慢抬起头, 她对上萧放沉冷的目,缓缓从地上起身,绕过长案, 在萧放身侧跪坐下。
  萧放转头, 他瞧北歌眼底的泪, 眯了眯眸, 问道:“他既不远千里来寻你报恩,何不随他去南齐,离开这待你不善的大周。”
  北歌听着萧放的问, 心头一顿。来见萧放之前, 她大概猜测过萧放会质问些什么, 比如她与贺穆是如何相识,此番再见面是何时相认的,是在他遇刺之前还是遇刺之后,再如贺穆带人夜入山庄,她可事先知情……
  北歌将这些问题都事先想好答案,打算等萧放逐细盘问时, 她即便做不到滴水不漏的回答, 至少可以让萧放相信, 她并无欺骗、伤害他的心思。
  只是北歌没想到, 萧放开口的第一句, 竟是询问她为何不同贺穆离开。
  她没有随贺穆离开,一来她对多年未见、突然出现的贺穆心存疑虑,她并不相信贺穆。二来她苟活至今, 无非为了报仇,贺穆身为南齐人,大周的国事他无法插手,即便贺穆当真有能力举南齐之兵,替她攻入长安,杀了灵后报仇,那她所作所为如同引狼入室,与卖国无异。
  父亲前半生,戍守大周南境,寸土不让,她若引南齐之兵替父亲报仇,父亲前半生的岁月与功绩都将成为一纸笑话。
  不随贺穆离开,无关任何情分,只是她知道,贺穆于她无益。
  “妾是侯爷的人…侯爷在哪,妾便在哪……只要侯爷不厌弃妾,妾此生只想追随侯爷。”北歌眼中的泪不止,缓缓的落下来,在艳丽的容颜上落下一道浅浅的粉痕。
  萧放听了凉凉一笑:“追随本侯?”
  “和安,本侯记得在教坊司那晚,你说你只想为你父王报仇……只是你若看错了眼,本侯没那般本事,你当如何?你之前在本侯身上所做的种种,岂不辜负了?”
  北歌闻言,心上一寸寸紧迫起来,她听懂了萧放话中的含义,诚然,她这般讨好萧放,无非为了先依附其存活,日后萧放真能成帝王之业,她也唯求手刃灵后罢了。
  萧放是聪明人,此种交易于他来说有利无害,他何必出言挑明,计算她的得失。
  北歌心下飞快思索,萧放是忌惮她有利用之心?不甘被她图谋算计?还是觉得她留在他身边心思不纯?北歌从前只把自己与萧放的关系想成了简单的权.色. 之交,如今恍然警醒,萧放是上位者,他想要不仅仅是她的身子,是身与心皆臣服于他。
  北歌自认猜懂了萧放的心思,她望着萧放连连摇头:“妾自知人微,任谁都可以欺凌轻贱。妾也承认,在教坊司初遇侯爷时,妾是走投无路只求侯爷肯怜惜,留下这条命。”
  “可自妾来幽北后,侯爷不仅善待妾,妾被人劫持,是侯爷不顾自身安危相救,妾走丢,也是侯爷命人日夜找寻,甚至为了妾,亲自去寻何铮,不惜与他那等小人结怨……自父亲去后,无人肯待妾这般好,妾并非无心之人,早在心中立誓,只要侯爷不弃,妾必死生相随为报。”北歌说着,她跪着用膝盖向萧放走近几分,她抬起小手轻轻拉住萧放的衣袖:“妾怎会随别人离开,妾只想一直留在侯爷身边……妾什么都愿意给侯爷,只求侯爷别不要妾。”北歌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剩点点哭声。
  萧放低眸,看着北歌两指轻轻捏在他的袖口上,不敢用力,也不敢多捏一寸,只怕惹了他的不快。
  萧放想得到,这套说辞,极有可能是北歌说出来哄骗他的,至于她心底究竟有几分真,他无从得知。
  萧放抹了抹北歌面上的泪,随后轻抬起她的下巴:“你该庆幸你有张会哄人的嘴。”
  北歌闻言,美眸轻颤了颤,她说的无比诚恳:“妾无心骗侯爷,只求侯爷别生妾的气。”
  萧放收了手,他正身拿起笔,继续批改折子。
  北歌便一直跪在萧放身边,她看砚中的墨不多了,移身到长案前,替萧放研磨。
  萧放批阅完手边的折子,他落下笔,瞧了眼仍笔直跪着的北歌:“不必跪着了,自己折腾自己。”
  北歌闻言一顿,接着慢慢坐了下去:“多谢侯爷。”
  “药喝了吗?”
  北歌眉心微动,她想起那夜,初在将军府醒来后,用膳之前,侍女端了碗汤药给她。北歌猜得到那药的功效,她该庆幸萧放想得周全,直接赏了她,不必她四处费心寻买。
  北歌垂下眸:“妾喝了,妾以后也会乖乖喝药,不给侯爷填麻烦。”
  萧放听着北歌的回答,蹙了蹙眉头,他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从长案前起身,他看了眼仍跪坐在地上的北歌,伸出手。
  北歌见萧放伸来的手,她抬手将小手搭上去,被萧放握住,拉她起身。
  萧放握着北歌的小手半晌,开口道:“在营中老老实实等本侯回来。”他话落,松开北歌的小手,未再看她,转身一路大步出了帅帐。
  北歌立在原地,她望着萧放的身影消失在帅帐门前,她慢慢走到矮榻前坐下,怀中紧悬着的一口气落下,忽觉身子疲惫不已。
  *
  北歌以为萧放会晚些回来,她一直等到很晚,等来的消息却是萧放带亲军归京了。
  前些时日,她因何铮的追杀走丢,萧放带兵直入何铮府上,事后被何铮连上三道奏折弹劾,灵后因此抓了萧放的把柄,召萧放回京问责。
  北歌听着兴平忧心不已的话,在坐榻上愣了许久,她想起萧放走时,对她说的那句‘等本侯回来’。他那时已经知道,灵后要召他归京,他明明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灵后抓了把柄,却还是在临行前瞒了她。
  萧放原是早早选择信了她。
  若他不想护她,事情本因她而起,他大可杀了她,将她的人头一路送回长安,送给灵后,免他亲自回京,历一趟险。
  北歌突然明白,萧放为何今日将她召回军营,将军府防卫松散,不及这重重军营可护她周全。
  *
  萧放带着亲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十日后抵达了长安。
  早有宫人在城门关等候,萧放先请归府沐浴卸甲,再入宫觐见。
  回到北侯府后,连祁寻出最上等的软甲,在萧放登上马车前,终是忍不住捧上前:“侯爷,属下怕……”
  “私自戴甲,等同谋反,你是想本侯亲自给她送上罪名吗?”萧放淡看了一眼连祁,大步登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中去。
  萧放先去承德宫面见过幼帝,随后被灵后召入了上阳宫中。
  上阳宫外戍守着两排整齐的侍卫,萧放被陈尚宫引着,走上殿前的数十及台阶,陈尚宫替萧放推开殿门,留在了殿外。
  萧放侧眸看了看驻步在殿外的陈尚宫,淡蹙了蹙眉,随后向殿内走去。正殿无人,萧放立在正殿中央站等了许久,不见任何人影,萧放正欲转身离去,便听正殿之后,寝殿中传出来的女子嗔怪的娇声。
  “北侯,你是木头不成?本宫在寝殿,你进来。”
  萧放听清楚灵后的声音,他站在原地未动,冷清开口:“臣乃外男,不便进太后寝殿。”
  萧放话落,寝殿内传来几声娇笑声:“罢了,你不解风情,本宫亲自出来迎你。”
  萧放听见珠帘碰撞的细碎声,随着一股愈渐清晰的幽香,正殿硕大屏风之后,走出一个婀娜的身影。
  萧放瞧着戚白琬这一身衣着,眯了眯眸。
  戚白琬一袭轻薄的青色纱衣,衣下年轻的身段约隐约现,乌鬓之间金钗两点,她倚在屏风侧,笑看萧放:“承渊,你总算肯来见本宫了,你还想生本宫的气到什么时候。”
 
 
第25章 归京计
  戚白琬倚在屏风侧, 凤目在数步之外的萧放身上打量,接着眼眸微眯:“你…碰过女人了?”戚白琬慢慢朝萧放走过去:“本宫赏了十个姬子给你,说说, 是哪个这般讨你欢心。”
  戚白琬停在萧放身前, 她仰头瞧他英气的眉眼, 朱唇轻弯:“是北歌对不对?你为了她, 都敢如此顶撞本宫。”戚白琬缓缓抬手,染过蔻丹的指尖顺着萧放胸前的锦衣缓缓向上:“她能给你的,本宫都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 本宫也能给……”
  戚白琬的手腕蓦然被萧放扣住, 她动作一顿, 她感受到腕上的力道,淡蹙了蹙眉,嗔怪道:“轻点…没哪个男人敢这般粗鲁的待本宫。”
  萧放神色深暗,他低眸俯视身前的戚白琬,随后扬手将她甩开。
  戚白琬身子一个踉跄,待她站稳后, 神色微恼, 尚还隐忍着怒意:“你知道本宫不舍杀你, 才敢对本宫这样放肆, 对不对?”戚白琬说着, 再次走上前,她环抱住萧放:“承渊,你从前不是这般待我的, 为了北歌,你竟然屡屡伤害我的心,你不怕我吃醋杀了她?”
  戚白琬仰头,她望着萧放棱角分明的下颚:“本宫比北歌好千倍万倍,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满足你,你想要这大周的天下,本宫可以封你为摄政王,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本宫便废了小皇帝,让我们的儿子坐皇位。”
  戚白琬话音方落,便被萧放大力推开,她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摔坐在地。
  萧放看着摔在地上的戚白琬,眼底杀意涌动。
  戚白琬没料到萧放的动作,彻底恼了,她仰头,眼中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萧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肯把兵权给你,也可以把兵权给旁人。”
  萧放闻言,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就看太后的本事了。”
  戚白琬话语一滞,她暗暗咬唇:“你还在怨我对不对?嫁给先帝并非我本意,我是戚氏女,我没有权利选择,我必须为了家族的荣耀进宫。承渊,你相信我,我若不嫁与先帝就一定会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
  “太后召臣入宫,若是想说这些,大可不必了。”萧放话落,不再看戚白琬,转身便走。
  戚白琬一愣,她看着萧放的背影喊道:“萧放!你站住!本宫不松口,你休想回幽北!”戚白琬见萧放脚步不停,又喊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本宫便杀了北歌!”
  萧放脚下步子一顿,他微微侧头,语调俨然冰冷:“你大可试试。”
  戚白琬眼见着萧放头也不回的走出上阳宫,眼底微红,她慢慢从地上起身,十指紧握。萧放之前抗旨归京,前去教坊司,果然是为了北氏那个贱人,戚白琬后悔,她早该在京城便处理掉北歌,不至于如今,萧放被她勾引的变了心。
  陈尚宫从外走进来,她看见戚白琬的衣着,稍有意外,随后低了头:“太后,北侯走时,有个不长眼的侍卫阻拦,被北侯断了只胳膊。”
  戚白琬闻言嫌恶的蹙了蹙眉,她转身慢慢朝寝殿内走:“本宫宫中不留废物。”
  陈尚宫闻言称是,俯身退了下去。
  *
  萧放离开上阳宫,一路出了皇宫。府上的马车候在皇宫西门外,侯府的下人见萧放从宫中内走出来,连忙跳下马车,迎上前躬身行礼:“侯爷。”
  “回府。”萧放微提衣袍下摆,登上马车。
  “您不去大慈恩寺了吗?”下人起身,跟上去询问。
  萧放转眸向宫门内瞧了瞧:“先回府。”随后低身坐入马车中。
  萧放回府后,先更换了便衣,随后从书房挑了本书,命下人将煮好的茶端至园中。
  北侯府中最高的便是后园的百年老槐树,萧放少时最喜欢在夏日里寻个树枝躺在上面纳凉读书,困了便听着树上的蝉鸣入睡。
  树下置了方石桌,三两矮椅,下人将热茶端放在桌上,随后俯身退下。
  萧放躺在树上,十指交叉放在脑后,从书房拿的书被垫在手背下,如今深秋,长安的风微凉,萧放缓缓闭上目。
  他与戚白琬的初识,是很多年前,在长安的朱雀大街上,她从自家的马车逃下来,看见路过的他,死拽住他的缰绳不放。
  她说她被家人强迫入宫,求他行好,先带她离开,甩开前来抓她的府中下人。
  萧放本不欲管戚家的闲事,奈何戚白琬太过执着,他稍动恻隐之心,策马带了她一程。本想随意路过哪个转角,就将她放下来,不想她赖在马背上,求着他带她去京郊,她在阁中听说京郊的花开了,一直想去看看。
  萧放无心同戚白琬费口舌,也知道戚白琬不达目的绝不会下马,听她说一直被家人关在阁中,不许她随意抛头露面,也心生了些怜悯。
  正巧他那日无事,便遂了她的愿。
  到了京郊,戚白琬四顾无人,直接躺进了花田里,阳光照在她面上时,还留有几分女孩该有的天真。
  “萧小侯爷,从前妾随爹爹进宫赴宴,见过您。”
  萧放从地上拔了些嫩草,站在一侧喂马,他听见戚白琬的话,抬头看了看她,淡应了一声。
  他对她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瞧见她腰间悬着的玉佩上镌刻了一个戚字,才知她是戚家的秀女。
  “该回去了。”萧放喂好马,拍了拍马背,对一旁的戚白琬开口。
  戚白琬听了,从花田中起身,她拍了拍身上沾留的花瓣,走到萧放身前,仰头瞧他:“妾听说当今圣上是您的叔叔,圣上生的同您一样好看吗?”
  萧放听着戚白琬的问,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没回答,只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她:“上马。”
  戚白琬瞧见萧放递来的缰绳,轻挑了挑眉,随后笑道:“妾不会,不如您同方才那样,抱妾上马。”
  萧放闻言,先兀自翻身上马,随后朝戚白琬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萧放将戚白琬送到戚府门前,戚白琬望着自家府门,眯了眯眸,她独自跳下马,随后转身对萧放俯身行礼:“萧小侯爷,妾记住您的恩情了,定会报答您的。”
  有青叶随风落到萧放面上,萧放缓缓睁眼,他若知道,戚白琬日后的所作所为,在当日,便应该杀了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