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了最后,她哭得厉害,他不敢再用力,心上被她磨得又疼又痒,想她不过初通人事,禁受不住疼,一时心软便放了她。
北歌靠在萧放怀里点头,小脑袋贴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蹭得萧放心上发痒,抱着北歌的手臂不由收紧。
北歌忽得开口:“侯爷…妾听闻您与靺鞨议和达成,后日便要领兵返回幽北了对吗?”
有军奴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水进来,又很快退下。
北歌的话被一时打断,萧放抱着北歌起身走到浴桶前,慢慢将她放坐在浴桶边沿。
北歌攀附着萧放的肩,努力平衡着让自己坐稳,她感受到萧放的手正探上她的腰间,很快便觉身子一凉,她身上不规整的衣裙松散开,她有些诧异萧放的动作,却并未躲闪。
萧放将北歌胡乱套在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痕迹停顿片刻,伸手在木桶中探过水温,才将她慢慢放入浴水中。
北歌坐在水中,她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放,眼见着他欲转身,北歌连忙从水中抬起手臂,她的小手攥握住萧放的衣袖。
萧放脚步一顿,他看着北歌伸来的小手,她指尖流淌的水珠浸湿了他的衣袖。
*
白寒之从萧放的寝殿离开后,直奔自己的房舍,他屏退了门前的守卫,闭紧了大门,独自进了房内。
白寒之在书案前快速拟了一封信,随后将关在笼中的雪白信鸽取出,喂了些小米,将信放入信筒中。白寒之抱着鸽子走到窗前,他推开窗,朝外四处环望,见左右无人,白寒之抚了抚手中的信鸽,接着抬手在窗前放飞。
白寒之立在窗前,他看着鸽子飞高飞远,很快就要飞出他庭院外,空中突然冲出一支羽箭,精准无误的从信鸽胸膛穿透,空中的信鸽来不及挣扎便殒了命,直直的坠落下来。
白寒之心上蓦然一紧,他眼看着信鸽从空中坠落,摔在窗下,接着一双玄色短靴出现在眼前。
连祁收了弓,他走到窗下,蹲下身子将信鸽拾起,他站起身,缓缓抬眸看向窗内面色僵硬的白寒之:“白庄主,军中规矩,不许私放信鸽。”
连祁话落见白寒之不说话,他垂眸看了看信鸽腿上的信筒,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我按例行事,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信,白庄主莫怪。”
连祁说着,不等白寒之阻止,将手中的信纸展开。连祁低头看着信上的内容,渐渐地神色越来越冷,他目光从信纸上抬起的一瞬,腰侧的佩剑已然出鞘,横架在白寒之脖子上。
白寒之将连祁眼底的杀意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颈侧已被连祁手中的剑割破,缓缓淌下暗红的鲜血。
连祁盯视着白寒之,他举着手中的信鸽与信纸,嗓音冰冷:“白寒之,你需要随我去见一趟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了一会,被家中的事绊住忙了一天,今天依旧短小,明天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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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茶马互市
北歌紧攥住萧放的衣袖, 木桶中白雾腾腾,她的小脸被水汽略略染红,温热的水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淌。
北歌盯看着萧放的眉眼, 她似乎下定决心, 也似乎不肯死心:“侯爷, 您有喜欢过妾吗?”
北歌话落, 眼见萧放被她的问题问的一愣,她缓了缓,又补充:“某一时某一瞬, 片刻也好, 有过吗?”
萧放着实意外北歌的话, 他看着身前的人儿,面色上难得生了些不自然,萧放缓了缓神色:“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北歌闻言心上一滞,却不觉得难过,像是早已料到的结果,她捏着萧放的衣袖不肯放手, 纵容自己再执着一次:“有吗?”
萧放一时没有开口, 他沉默的盯着北歌, 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两人之间慢慢被寂静填满, 北歌隐隐期望的心一点一点落寞下来。殿门外忽有士兵来禀, 将这压抑与愈渐尴尬的氛围打破。
“侯爷,连祁将军求见,连将军还…还押着白庄主。”
萧放闻言神色一动。
未等他开口, 北歌攥在他衣袖上的小手率先松开来。北歌收回手,垂头缩在浴水中:“…侯爷去忙吧…政事要紧。”
萧放深深看了一眼北歌,随后从木桶旁绕过,一路离开了内殿。
北歌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她闭紧眼,她不该问的,早就知道的答案……何必非要问出来才死心呢?
萧放若对她有一点点情谊,就不会将她送给多吉。
*
萧放出了内殿,并未直接去见连祁和白寒之,而是独自在内殿门外与屏风后的窄廊上站了许久,将一时混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萧放走到外殿时,白寒之正被连祁押着站在殿中,白寒之的脖颈被连祁之前用剑划出了伤口,血已染红了他浅色的衣襟。
萧放见了,下意识蹙眉:“放开他。”
连祁面色沉冷,他听着萧放的话一顿,虽不放心还是缓缓放开了白寒之,他走上前俯身对萧放道:“侯爷,白寒之…涉嫌通敌。”
萧放坐到书案前,案上摆着血.淋.淋的信鸽和信纸,萧放抬手将信纸拿起展开,他看过上面的内容,却是命人去唤军医。
连祁看着萧放的反应一愣:“侯…侯爷…这信是要送给多吉的……”
萧放将手中的信纸卷好,放在桌案上,缓缓抬眸:“是本侯让他送的。”
连祁听了却更是愣住。
白寒之看着连祁的反应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想摇头,可颈侧的伤口让他一时动不得。
“寒之,坐。”萧放看着站在一旁受伤了的白寒之开口。
白寒之落座后,他看着仍傻站着连祁微微一叹:“连将军,您也坐。”
连祁尚未从懵愣中回神,他听见白寒之的话,又看着白寒之颈侧的伤,心中当即觉得万般愧疚,他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虽一时仍想不明白,但先对着白寒之恭敬俯身一礼。
“白庄主,是祁唐突了,在这向您赔罪,您要打要罚祁悉听尊便。”
连祁话音放落,殿外便有人传,说军医召来了。此事不好向外声张,连祁只得先起身,在连祁对面的软席上落座。
军医进来后,查看了白寒之的伤口,涂了些金疮药,做了简单的包扎。白寒之的伤口虽流了不少血,但连祁终究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下重手,都是因剑锋太利留下的皮外伤。
军医退下后,连祁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侯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寒之在给多吉的信上所写,是萧放已经听他的劝言,提早答应议和协议,多吉若是对他之前所说的幽北之地感兴趣,便即刻调兵南下,埋伏在孤狼城下的钩镰山关,待萧放将北歌送出城,打开城门之时借机攻上。白寒之还在信上写,萧放军中没有足够的战马,现在亦是在准备撤离之中,军心最不安稳的时刻,此时进攻定能打萧放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城池美人都在手中,还可以向萧放进一步讨要幽北之地。萧放没有后援,为了保存实力一定会答应要求。
萧放先命连祁稍安,随后让人再取来一只信鸽,将卷好的信放入信筒中。白寒之从软席上起身,他走到书案前,双手接过信鸽,随后站在寝殿窗前当着萧放的面放飞。
连祁着实不解萧放所为,白寒之在信上所写皆是营中真实的情况,将这些送给敌人看,无异于引火烧身。
“侯爷,您为何要向多吉递这样一封信?多吉本就狼子野心,他若真按照您信上所写,调兵前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先前的议和条件岂非都白白牺牲?如此做,与引狼入室有何区别?对我们有什么益处?”连祁想不通,如今城中缺少战马,战事本就处于下风,萧放又何故让白寒之写信引诱多吉,让他对本就垂涎已久的幽北之地抱有野心。
“本侯从未想要议和。”萧放听完连祁这一连串略有激动的询问后,平静开口。
萧放话落,连祁果然一愣:“侯爷不想议和?可…可城中的兵士已按照您的吩咐开始收整行李。”
萧放闻言并未回答连祁的问题,而是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折子递给连祁。
连祁连忙上前接过,他展开折子看着上所写,意外之中也恍然明白过来。
折子是半月前文栋从西北传回来的。连祁原本得知的是文栋在前线受了重伤,被萧放派遣回幽北营中医治养伤。但其实文栋并未重伤回幽北,而是隐瞒了行迹,带兵去了西北。
中原的马匹不如塞外的强悍,一直以来,大周与西北接壤的塞疆藏民贸易,大周岭南盛产优质茶叶,而藏民培育出的马种健壮强悍,多年来两国茶马互市,各补所短。
萧放在边疆多年,战马供应一直不足,马匹多年来被紧攥在京中灵后与戚氏手中,自裴绰去岭南赴任之后,接管岭南各地茶庄,便在茶马政上占了一条脉络。
萧放先前归京,写信让裴绰也秘密归京,为的便是让裴绰打通从长安至西北的商路,提前为与靺鞨的战事准备战马,以被不时之需。
半月前文栋来信,战马交易完成,希望萧放能派一支军队前来西北边境秘密接应战马。昨日下午有兵来报,文栋已经带着战马抵达幽北军营,随时等候萧放调遣。
而萧放提出与靺鞨议和,也正是在半月前。
第40章 反击(一)
白寒之看着连祁解释:“所以侯爷命我在多吉离开前拦下他, 许给他计划内的承诺,十日之内让侯爷答应他的条件,相比于半月之约, 多吉自以为占了便宜, 肯定会尽力说服小祚荣等待, 而实际上, 十日对我们来说绰绰有余。”
“之后侯爷按照计划中提前答应了我许给多吉的条件,多吉收到侯爷的信后,应该对我会有几分相信, 我便趁机递信引诱他出兵。”
“其实多吉信我与否是小事, 侯爷之所以递信给多吉, 是一早就看透了他的野心。多吉先前如此轻易的得了甜头,现下定不肯轻易放手。”
“他极大可能按照信上所写出兵钩镰山关。钩镰山关虽然距城门最近,但地势陡峭,易守难攻,更易设伏。”
连祁听完白寒之的解释,起伏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连祁跟在萧放身边多年, 唯有此番他对萧放的决议心生不安。这些年驻兵北境, 他同靺鞨交手数次, 深深了解靺鞨的狼子之心, 萧放在一路战败之际向靺鞨提出议和, 绝非明智之举,反而会引得靺鞨更大的野心。
同样,这些年来, 萧放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专行独断之举,他应该想明白,他和白寒之都能看清楚的利弊之举,萧放又怎会不明白?
“此前不让你们知情,并非是本侯有心想要隐瞒,议和之事,只有本侯身边最亲近的人相信了,敌人才能够真正相信。”萧放抬手接过连祁奉还回来的折子,开口解释。
连祁和白寒之闻言,都齐声回答明白萧放的苦心。
白寒之又对连祁半开玩笑的解释:“此番与多吉交涉,也是多吉走后,侯爷才交代给我,我当时知道后,亦同连将军一样惊讶。方才侯爷刚下令命我写信给多吉,我本算好时机,支开了门外的守卫,打算把信传给多吉,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连将军抓了个正着。”
“连将军恪尽职守,心细如发,虽是在下的“不幸”,却是侯爷之幸,军中若真有通敌之人,必定逃不过连将军的法眼。”
连祁听完很是惭愧,连连对白寒之赔礼请罪。
白寒之只是笑了笑:“那在下就等连将军凯旋之后,将庆功酒分给在下一杯。”
连祁闻言起身,他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向萧放请命:“侯爷,属下愿带兵埋伏在钩镰山关,与靺鞨率先一战。”
*
萧放准许了连祁的请命,同时又命人南下幽北,让文栋带着战马北上,准备反击靺鞨。
萧放与连祁和白寒之商议好后,两人起身告退,连祁退到寝殿门外时,突然脚步一顿,他让白寒之先行,自己又折返了回去。
萧放看着突然走回来的连祁:“何事?”
连祁顿住脚步,欲言又止,最后在萧放身前单膝跪了下去。
萧放看着连祁的举动不由挑了挑眉,却未急着开口,静等连祁接下来的反应。
连祁拱手跪地,他低垂着头向萧放请罪:“侯爷,属下有一事须向您禀明。那日多吉来城府撞见了郡主后向您讨要,属下听后一时紧张,并未来得及仔细思考,慌了思绪,将此事告知了郡主。”
“这数日里想来定是惹了郡主忧思…亦错怪了您的一番苦心,属下有罪,还请侯爷责罚。”
萧放听着连祁的话,半晌未语。他似乎突然明白,北歌方才的话从何而起,明白昨夜在榻上她又为何流泪不止,还有她可怜兮兮的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原来她一早知道,一直在等一直在忍,即便害怕自己被送走,也只敢试探的询问他……那日写给多吉的信,甚至还是她在旁研的磨。
萧放忽然想起北歌昨晚抱着他说舍不得时的模样,他一时说不出心上的滋味,只是隐隐的泛疼。
连祁跪地良久,他已做好萧放责罚的准备,可是萧放一直不说话,连祁的心愈紧张。
良久,连祁听见萧放开口:“退下吧。”
连祁闻言一愣,他诧异的抬头去看萧放,只见萧放从桌案前起身,转身朝内殿走去:“本侯知你是她表兄,告诉她也是情理之中,退下吧。”
萧放的身影没入屏风后,连祁仍跪在地上,他独自跪了许久,最后单膝换为双膝,他对着内殿重重的一叩首,随后起身,利落的退了下去。
萧放转入屏风后,他独自在窄廊上站了许久,才走到内殿门前,缓缓推开了门。
北歌方洗完澡,正在床榻前穿衣裳,她闻声转头,见萧放推门回来。北歌连忙将身上的中衣穿好,率先看着萧放开口:“连将军急急前来求见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还…押着白庄主?”
“一些误会,无大碍。”萧放路过内殿中央已经渐凉的浴水,慢慢朝北歌走过去,他站在北歌身前,低头俯看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