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再不演要亡国了——桃苏子
时间:2021-03-17 10:07:00

  “我知道了,那就请哥哥为我保管吧,我心里想着他就好啦!”庄妍音笑着将信笺递给卫封。
  卫封神色莫辨,接过回了书房。
  庄妍音背着小手等在檐下,待他提剑出来,她便跟在他身后,陪他去练剑。
  入夜的竹林幽静清凉,少年矫健身姿穿行在林间。
  庄妍音提了把小镰刀在砍竹子,她力气不够,几次都没砍断,卫封收起剑来到她身前。
  “要这细竹做什么?”
  “我想学雕刻玩。”庄妍音昂起脸,皎洁月色荡漾在她明媚眼底。
  卫封叫她退开些,挥剑轻松砍下了那竹。
  庄妍音欢喜地抱着手臂长的一截竹,忽见卫封身后落停的青衫暗卫。
  卫封也已感知到暗卫的气息,回首与暗卫对视一眼,走向一旁。
  暗卫拿出一方玄色长巾包裹的东西递给他,朝他行一跪拜礼,便消失在夜色中。
  庄妍音没有上前去打扰,却见卫封展开那东西瞧了许久,而后朝西北方向掀起长袍跪下去,面朝长夜磕了三个头,宽阔双肩隐隐颤抖。
  庄妍音微愣,算着如今的时间,猜到那也许就是齐帝立储的圣旨。齐国的太子之位被各皇子争得头破血流,谁都不会想到太子会是那远在吴国的质子。
  卫封再返回,冷峻面容恢复少年的俊硕与青涩,那双好看的内双眼睛第一次这般清澈明亮。他来到她身前,噙笑接过她手上的竹子。
  “我帮你拿。”
  “哥哥,是府中送了好东西来吗?”庄妍音望着他手上那玄布包裹的东西。
  卫封颔首,欲将手上之物塞入怀中,但他练剑湿了衣裳,怕污了这心爱之物。
  庄妍音忙道:“哥哥,我帮你揣着!哥哥府中来的东西我不会看的。”
  卫封含笑递给她,揉了揉她脑袋。
  庄妍音翘起唇角,也很开心,自她这颗好白菜要被初九那头猪拱走后,她哥卫封就很少再揉她脑袋了。
  庄妍音卷好这物,凭手感更确定是圣旨,小心揣在衣襟里。
  两人一路往回走,见他难得由心地露出这般轻松的微笑,她也心情大好。
  “哥哥,我昨日就梦见你府中传来了好消息,只是我怕不准,让你空欢喜一场,便不敢说。”
  “哦?你梦到了什么?”
  庄妍音将手递给卫封,见他不知是没瞧见还是仍在气她早恋,并没有牵她的手。她自然地牵住了他,细长五指扣紧他指缝间,踩着月色穿过竹林。
  “我梦到哥哥府中送了一把管账的钥匙来,哥哥的父亲要托哥哥管账,但哥哥家中还有一个兄长与一个弟弟,他们会争抢哥哥的东西,不过哥哥不要怕,我梦见哥哥穿着金灿灿的衣服,将兄长与弟弟都制服了。”
  卫封脚步顿下,在思忖她这句话。
  庄妍音歪着脑袋想,的确想到了一个对卫封帮助很大的人物。
  “我还梦见一个叫什么容的少年,他很凶,但他是个好人,是来帮助哥哥的。”
  那少年叫季容,武艺高强,却自小失了管教,难辨善恶,误入齐国,被三皇子卫肃收在身边。卫封攻入宫门时,正是与季容血战了半日,受了季容一剑。但他怜惜季容高深的武艺,未杀此人,将此人驯服。最终季容成为了他手下杀人如麻的年轻将军。
  卫封凝思许久,对她的梦当了真:“许广荣?”
  她摇头。
  “卫荣?”
  “哥哥,好像不是。”
  卫封便随口一问:“季容?”
  庄妍音点头:“嗯!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但她忽然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现在就知道季容?
  卫封愣住:“你确定梦中是这个名字?”
  “是啊。哥哥难道认识这个人吗?”
  卫封颔首:“为兄去找……去买这夜明珠的路上,便得此人相助,他功力高深,但内息紊乱,我料想他功法练得混乱,但他重义气,我便同此人做了朋友,卫云不曾回书院,便是在带此人。”
  庄妍音有些懵,为什么卫封会提前遇见晚出现的人物,还改动了一些剧情?就因为给她去买夜明珠,所以她成了小说里的变数吗?
  她心底有些慌乱,害怕自己的出现会打乱他的帝业。
  她没有再隐瞒,滴溜溜转着眼珠,佯作回忆:“好像那梦里的季容是个小少年,不学无术,跑到了哥哥家乡,被哥哥的兄长收下,训练成了一把好刀,兄长可坏了,专门用他来对付哥哥。”
  卫封不动声色沉思许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牵着她往回走。
  “不必担心,只是梦而已。”他问,“这竹子上你想刻什么?”
  “我想学着刻我的名字吧,哥哥会雕刻吗?”
  “童年时学过一些。”
  “那哥哥可以教我吗?”
  “不可。”他说,“雕刻伤手,为兄为你刻吧。”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偎着穿行在这月色与晚风里。
  回房后,卫封先写了一封给卫云的信,派卫夷出去寄信,沐浴换下一身汗衫才去了庄妍音的房中。
  她正坐在桌前握着刻刀学刻字,卫封脸色微沉,上前夺过那刻刀。
  “我已说过我帮你刻,怎还乱动。”他掰开她手指细看,见她没有伤到才放下心,“起来吧,我来刻。”
  庄妍音坐在旁边看他,他手指长,骨节匀称,专心握着刻刀时,认真的侧脸与这双手让人赏心悦目。
  她就趴在一旁桌上瞅他这张好看的侧颜,g到了侧颜杀的魅力。难怪他会有那么多爬床的美人,下一个爬床二号就该是在他的皇宫里了,虽然不会成功,但那美人好像是他母族的表妹,他不好处死,后来应该是给了封号。
  时间安静流淌,卫封快要刻好最后一笔,见一旁庄妍音已伏案睡着,微微笑起,专心刻好她的名字。
  卫铃铛。
  一笔一划,字迹工整。
  刻字讲究重力,手指受伤在所难免,卫封擦掉竹上的血迹,手指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
  他低唤了一声:“小卫。”
  但她伏案睡得沉,没有听到。
  卫封起身横抱起她,怀里身躯娇软,他将她放到床榻上,再次唤她名字,想拿走暗卫送来的那东西。
  玄布里包的正是圣旨,是他父皇册立他为齐国太子的圣旨。
  今日大概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卫封俯身低唤:“小卫,起来脱鞋再睡吧。”
  但她不曾回应,熟睡中的人,白皙的脸出落得越发精致,阖上卷翘长睫,红润的唇乖巧抿着。
  卫封无声凝望这张脸半晌,动作很轻地为她脱下鞋,将她双腿放到衾被里,俯身欲取她帮着带回来的圣旨。
  那圣旨藏在她衣襟里,少女悄然安睡,圆润薄肩下锁骨精致白皙。他褐瞳深邃,望着这张桃粉的脸,这一刻竟很羡慕厉秀莹。
  他羡慕那姑娘可以亲到她。
  视线从她温柔脸颊挪开,不去看少女纤长细腰,他轻解衣带,指尖无意触碰到她莹润起伏的心口,手指不可控地轻颤,软得一塌糊涂……他取出玄布包缠的圣旨,猛地起身退离。
  ……
  翌日,陈眉来找庄妍音玩,又带了些初九买给她的点心,午后才从书院离开。
  卫封见庄妍音吃着点心的欢喜模样,道:“这般爱吃周记的糕点?”
  庄妍音弯着眉眼,唇角沾上糕点屑:“嗯!”
  卫封正要去一趟盐铺,办完事后便直接转到周记糕点铺,将铺子里每一样点心都买下。
  卫夷驾着马车,瞧着街上拿糖葫芦与泥糖人吃的稚子,说道:“公子,女娃儿是不是都喜欢吃糖葫芦,或者泥糖人?”
  卫封不懂女孩儿的心思,就连庄妍音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他都不知。
  这个兄长,他当得失职。
  “你找个地方去买些吧。”
  卫夷高兴扬眉,驾车去了一货郎的摊位前。
  卫封下车去买糖人,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子声。
  “卫大哥?”
  他回眸去,初九立在身后,朝他拱手施礼。
  卫封回以一礼,淡声道:“不必叫我大哥,陈庄主该比我还大一两岁。”
  初九轻笑:“我在书院外吹箫两日,你没有派人赶我走,我便知卫大哥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管如何,这声大哥我叫来也无错。”
  货郎唤道:“这位公子,糖人好了,五文钱。”
  卫封示意卫夷付钱,转头之际,忽然猛一回头,望着初九腰间的长箫。
  那竹箫上赫然刻着“卫铃铛”三个字,正是他昨夜亲手所刻。
  “卫大哥是在看这个啊。”初九循着他视线,解下腰间长箫,如沐春风般笑起,“这是阿眉从铃铛那里带回来的,是铃铛亲自砍的竹子,亲自雕字,赠予我的。她知我的箫音准不佳,一直记挂此事,我方才便是去将它做成箫。”
  初九笑:“她这番心意我定会铭记在心,不忘……”
  “陈庄主想多了,这只是我代她所刻。”
  “原来这是卫大哥为我刻的。”初九十分动容,朝他再谢,“卫大哥如此细致恩情,我陈某铭感五内,你胸怀大度,待我都这般好,我亦会将你当做一家人。”初九朝他亲恭行礼。
  卫封沉着脸接过糖人,坐上马车离去。
  谁要跟他当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卫封:爬床n号,爬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
  阿妍:你怎么不走剧情?
  卫封:剧情早被你打乱,我的心也早被你打乱。
  今日份土味情话奖颁给哥哥。他们俩后面很甜的,咱先在小剧场里甜一甜吧。今天很长了,没有二更啦。
 
 
第64章 
  回到书院,卫封拿出买的糖人与糕点。庄妍音很是开心,正探着粉嫩舌尖舔着清甜的糖人,被卫封冷戾眸色骇了一跳。
  “哥哥,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卫封恼道:“你将那刻着你闺名的竹送给了陈久?”
  庄妍音懦懦点头。
  卫封满腔冷漠训斥的话,但见她眼神怯然之中的坚定,发觉再阻止也毫无意义。转身回了房间,带上给楚夫子捎的那份点心去了楚夫子的院中,出来后又去了后山竹林练剑,未再让自己沉沦下去。
  庄妍音猜不透从前那个温柔的哥哥怎么如今这般爱生气,早恋影响这么大?
  她懵懵懂懂带着糕点,绕过北苑往偏僻的后院走,去看柳心茹与那可爱的小婴儿。
  屋中响起婴儿奶声奶气的啼哭,柳心茹哄好了那爱哭的小儿,朝庄妍音笑道:“吵到你了,铃铛快坐吧。”
  庄妍音让她吃点心,但见柳心茹只小小吃了两口,并没有什么状态。
  她陪柳心茹说话,柳心茹便一面做女工,给小婴儿缝帽子,只是一不留神,针尖扎进了手指上。
  “嫂嫂,你没事吧?”
  “我不碍事。”
  庄妍音道:“嫂嫂为何心不在焉,可是我宋大哥欺负了你?”
  柳心茹浅浅一笑,这笑却有些苦涩:“我只是想起了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柳心柔?”
  柳心茹颔首:“今日是她生辰,我并非是记挂她,而是想到这么多年,我们柳家白养了一个白眼狼,我一家都待她不薄,她为何,为何这般坏的心思!”
  去岁,柳心柔被赶出书院后,按照宋梁寅处置的办法,原本是要将她送回柳家,总归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也该让柳父知道,如何处理都该让柳父拿主意。
  但柳心柔却在马车上半途跑了,至今也未曾回过府。
  庄妍音安慰了柳心茹几句,叫她不要再去想此人,过好眼下的好日子。
  ……
  她们谈及的柳心柔,已经历经千辛万苦来了吴国。
  女子孤身一人,辗转两国并不容易。没错,她去了两个国家。
  楚逢殷给的那玉佩,她未曾想真的会派上用场,从马车上逃走后她便问了路人“朱雍山上太清寺”在何处,竟得知不在本国。
  那路人道“齐国与吴国皆有一个太清寺”。
  她以为那位高贵的公子应该是齐国人,便费尽心思入了齐国境内,不曾想不是此太清寺,可储位之争使得齐国国门森严,她也是在此刻才辛苦辗转来到吴国。
  已是初夏,她却无一件好看的衫裙,一身褴褛得如个流民,终于寻到了那朱雍山上的太清寺,被收去玉佩,安排等在寺庙偏殿。
  夕阳暮色里,只见过一面的楚逢殷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柳心柔一直未曾忘记这人气质出众的脸,再次相见,她含泪欲扑向这人怀中。
  楚逢殷后退一步,她扑了个空,但他抬起手臂给她搀扶,对她如今的境遇很是惊讶。
  “姑娘,你怎落魄至此?你是铃铛那位姐姐?”
  柳心柔哽咽回答,编了一套府中落难的说辞。她与铃铛是表亲,所以铃铛才给了她玉佩,求他收留她。能辗转两国还安然无恙的人,她便的说辞又横跨一国无从查证,几乎听不出端倪来。
  楚逢殷颇为感概:“铃铛姑娘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替她照拂你。”
  楚逢殷吩咐谢宗:“将她安顿在兰珮居吧。”
  谢宗挺喜欢庄妍音那个可爱的小话唠,对待她的表姐,自然也愿多加照拂,恭敬带柳心柔上了马车。
  吴国之大,连长街道路都比各国宽广,街上人群熙攘,马车驶过繁华长街,渐渐行到人烟稀少处。
  柳心柔打量着这马车,早感觉这般华贵的马车不一般,但不敢多问。
  下了车,她一眼被不远处蓝空下高耸入云的宫殿吸引住视线,愣住:“公子,那是哪里?”
  楚逢殷负手道:“那是吴国老旧的行宫,废置多年。”
  老旧废置的行宫都这般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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