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云家小楼里爆发出一阵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嗷嗷嗷嗷——”
云喜笑到声音变形,疯狂蹦跶恨不能在地上打滚以示狂喜。
“我学会了!我终于学会了嗷嗷嗷——”
“师父师父——你看我学会了!我我我能学会法术的!我学会了!哈哈哈哈哈——”
云喜哈哈大笑了半天,终于从学会隔空摄物之术的兴奋状态中慢慢冷静下来。
云喜握拳,坚定而自信,“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努力终将获得回报。
有志者,事竟成。
苍天不负有心人。
事实证明了以上三句话是正确的。
成就坚定信心。云喜兴致勃勃的野心迅速抽芽,长叶,开花,“我还要学会更多的法术!更多的法术!!”
松君师父隔三差五才会过来一趟指点徒弟,今天他没有过来,云喜不能立刻向松君师父请教,学习下一个法术。
冷静下来后,云喜开始继续练习隔空摄物之术,法力没耗尽之前,一遍一遍的刷熟练度。
法力用尽了,就打坐修炼。
至夜尽天明。
第42章 为人的梦想
“大学学什么专业?”
云妈妈说:“你对未来的梦想是什么?可以按照这个方向来规划。”
云喜摇摇头,说:“我没有梦想。”
“没有梦想?”云妈妈惊讶,想了想,对女儿说:“每个人都会有梦想的,你未来最想做的事,最想过的生活,那就是你的梦想。你未来想做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未来……”云喜心想:小的时候想当一条咸鱼,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到退休的年龄了,就归隐山林,专心投入修真大道的怀抱。现在……
云喜想起莽莽无垠的十万大山,想起列阵于边境直面十万大山的军事战线,想起天空飞翔的战机、想起轰隆隆的枪.炮声……想起很久以前云妈妈去西京出差,想起师父说过的西方魔神,想起她在这个相似而不同的世界里的生活……很多很多,正是这些让她心绪复杂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云喜看一眼云妈妈,她怀里正抱着小弟弟,母性令她看起来温柔又美丽。
云喜犹犹豫豫说道:“妈妈……我想未来可以为国家的和平、安全出一份力。那我应该选择做什么呢?”
云妈妈拍哄小儿子的手顿住了,她神情变成有些慎重的沉默,认真看着女儿,想了想,问:“阿喜,你想成为一名军人吗?”
云喜没有犹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我觉得我做不了一位军人。”
很多原因。比如她隐瞒的事情、她不能忍受军队铁一样的纪律、她向往自由与轻松的生活……参军是不可能参军的,她隐瞒了那么多事情,去吃官家饭那还了得!
云妈妈看起来放松了一些,点点头,说:“那就好……阿喜,我害怕你跟我说你想做一名军人。军人很伟大,但是……”云妈妈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夏国的民众生活在和平中,但是,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所有的战争,都被夏国军队抵挡在国门之外而已。
夏国人都知道,国内的和平,是无数人用无数努力与鲜血换来的。
夏国男性成年后都要登记兵役,绝大部分人大学一毕业,就要去军队中训练两年。女性不强制服兵役,但是,女性的力量不比男性差很多,每年高考选择军校的女生、每年参军的青年女性都不在少数。
“咿呀~”
小弟弟感受不到妈妈的拍抚了,从短暂的睡眠中醒过来,发出了要哭不哭的声音。
云妈妈继续轻轻的拍抚他,哄他睡觉。
傍晚,司长先生回到家。餐桌上,她们再度谈起这个话题。
司长先生提出建议:“你可以考虑报考异族语言系。”
“异族语言系?”
司长先生说:“对。我记得你有灵根,符合你要求的、我认为最适合你的专业,就是这个。我和你妈妈当年就是这个专业毕业的,毕业后直接进入玄科翻译司工作,正式编制,薪资福利从优。我认为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云喜认真考虑着。
云妈妈欲言又止。
司长先生注意到,侧身靠近她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觉得她学不适合学这个吗?”
云妈妈低声回应:“这个专业太难了……”
司长先生低笑道:“怎么对你女儿这么没信心?她从小到大成绩优异,而且灵根天赋等级很高,灵能院那边一直希望她可以转学过去,是我们两个这些年一直挡着。异族语言很难,你当年还不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你女儿那么像你,你要对她有信心呀。”
云妈妈有一些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的担忧,犹豫着说:“不一样的……阿喜学习很刻苦,她牺牲绝大部分玩乐的时间才能保持优异的成绩,我不是说她不优秀,只是……异族语言太难了,我担心她学起来困难……”
司长先生说:“我不认为她在智力方面比别人差,学习刻苦是一种优点,能够用刻苦学习,就获得每一次都比别人好的成绩,这是只有学习刻苦能够做到的事情吗?这至少说明了她的智力不比学校里那些优秀的学生低。”
云妈妈似乎被宽慰到了。
仔细想想,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云妈妈心中的隐忧,仍然不能完全去除。
司长先生蹭蹭她的头,低声道:“别担心那么多,你的女儿很聪明,并且很有主见。我们能够给的只有建议,最终还是要她自己做选择。”他伸手碰了碰她面前盛汤的碗,温柔低语道:“汤要凉了,先吃饭。嗯?”
“嗯……”云妈妈看看还在认真思考的女儿,端起碗慢慢喝汤。
云喜冥思苦想了半个晚上。
她决定走上修仙的路,那么她在人间的职业规划,最好是围绕‘修真’为中心来进行。
但是她拜师修真的事情,不能暴露出去。
这样一来,局限就很大了。
云喜想来想去,上网搜索信息,发现:要符合她列出的要求,异族语言系是最适合她的专业。毕业后直接进入玄科翻译司工作,能够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不上前线也能为守卫国家出一份力。正规编制,工作时间宽松,福利待遇优厚——这一条司长先生和云妈妈是近在眼前的实例。
但是……
“正规编制,”云喜犹疑,“各种审查肯定很严吧。”
这一点让云喜犹豫不定。万一有什么仪器可以检测修为,发现她等级远超常人,她的秘密就有暴露的风险。
“怎么办呢?”
云喜就很烦,挠头拧眉,一时静不下心来。
……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等我搞清楚异族语言系的具体详情再来做决定!”
关灯,静心,修炼。
612年的秋天过去,冬天来临。
白露白雪这一年里长大了不少,快过年时,他们的个头与体重比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增长了大约三分之一。
冬天他们的毛会比夏秋季节厚很多,用来抵御冬季的寒冷。他们从背包里探出头来,一左一右占据云喜的两边肩膀,两团洁白的毛绒绒从远处看去,有一点像云喜披了个围脖在肩上。
今年她们先到云外婆家过年,与前些年不一样的是,今年夏阳也来了。
云喜裹得臃肿,拉着行李,和同样臃肿的夏阳走在一起,时不时侧头跟他讲话。司长先生抱裹在厚厚小被子里的小宝宝,云妈妈拉一部分行李,与他们走在一起。
出了车站,远远看到大白在冰天雪地中等待的身影,两小只立刻跳下云喜的肩膀,一蹦一跳着奔向了他。
“嘤嘤嘤~”
“嘤嘤嘤~”
“大白——”
云喜欢呼着跑过去,超过俩小兔叽,猛的扑到大白身上,张开双手拥抱毛绒绒,幸福的蹭蹭蹭,“大白我好想你啊~”
“嘤~”大白温和的轻轻回蹭她,弯起的眼睛看向地上蹦跶的孩子,眼里全是开心。
夏阳提着姐姐丢下的行李箱走过来,笑着跟大白打招呼,“大白,好久不见~”
“嘤~”大白还记得他。
一家人都与大白打过招呼,坐上车,与大白一前一后的前往外婆家。
路上的景色如往年一样美。云喜与夏阳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回忆年幼时在外婆家度过的美好时光、他没有回来过的这些年这里的变化,一点点为他弥补这些年缺席带来的陌生。
顺便,再小声骂一骂不让夏阳来外婆家的夏先生。
(云喜在心里哔哔:夏家也不是个东西!)
在雪地里玩的表姐云意欢先看到她们的身影,躲过云衡扔过来的一个雪球,扭头往院子里喊:“爷爷,奶奶,姑姑回来啦——”
“啪!”一个雪球正中她后脑勺,哗啦散开。偷袭成功的双胞胎之一云琅哈哈大笑。
云意欢气的跳脚,甩头把头发上的碎雪抖落,朝走来的云喜大喊:“阿喜快来帮我抓住他们——”
云喜还没动呢,双胞胎马上跑远,大喊声顺着风传来:“欢姐你不能请外援——”
“我不要跟阿喜那个挂逼玩——”
本来不打算动的云喜一听,把行李箱给夏阳,抬起脚就跑过去了。途中顺手捞起两团雪,压成紧实的雪球,伴随她热情的呼喊:“来呀,大家一起玩啊——”两颗雪球飞出去,“嘭”“嘭”两声,一砸一个准。
被砸中后脑勺,不像女生有长头发遮挡的两个人,散落的雪掉进衣领子里,冰凉触感那叫一个提神醒脑!
云意欢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叫你们两个欺负我势单力孤,现在阿喜来了,你们知道怕了吧!”
“啊——”
两个人弯腰拉着衣领子甩头,迫不及待把冻脖子的雪弄出来,云衡云琅俩人可气坏了。
“你个挂逼你不要过来!”
“你有本事等我把大家都叫过来,大家一块儿跟你玩啊!”
云喜抛接着一颗雪球,气定神闲,说:“你们去叫嘛。正好当做给我接风洗尘了。”
云琅叫道:“我现在就去叫人,你给我等着!”
云喜耸肩。经历过十万大山历练之行的云喜,完全不怂多打一的包围战了呢。
夏阳走近来,云喜揽住他肩膀走向云意欢,挥手道:“欢姐,这我弟,你还记得他吧?”
夏阳略有腼腆,叫道:“欢欢表姐。”
云意欢笑嘻嘻道:“记得啊,表弟嘛,我在你朋友圈看过他的照片。表弟也变成个小帅哥了呢。”
云意欢看向她们后面走来的姑姑与姑父二人,笑着问好。
云喜路过她,也把她揽上,说道:“走啦,我看到外公外婆在等我们了。
云意欢和她比了下身高,唉声叹气道:“你到底吃什么长这么快?居然跟我一样高了,表妹你才十七岁啊,过两年不得比我高半个头!”
“哈哈哈~可能因为我锻炼身体从不间断吧。”
“我每天锻炼身体也没有停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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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生选择
不惧严寒冬季的鸟从天空飞过,没入远方白雪皑皑的山林中。
早做好了春节装扮的村子里热热闹闹,红彤彤的饰物,白的雪,在雪地上奔跑打闹的人群。
一年又一年,每一年都是相似而又有不同。
相似的是景,年年岁岁景相似。变化的是人,小孩子一年一年长大,老人家一年一年老去,介于这个年龄中间的青年、中年人,也在一年一年变化着。
云喜在前面跑,躲避身后投来的数不清的雪球,没有一个雪球能砸中她,而她时不时回身扔出去一个雪球,必然能砸中一个人。
“可恶啊——”
“分三队——包围她——”
“啊啊啊——”
“跑不过!追不上怎么包围?”
“啪!”
“啊啊啊啊——大黄,拦住她!”
“我日啊!她把大黄丢出去了!”
“呜呜呜……为什么总是砸我……”
“不能输!我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她一个,面子往哪儿搁!”
“今年也不能输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砸她!大家一起砸,我不信她能一直躲得过!”
云喜还真能一直躲过。
没有一个雪球能砸到她身上,而她一出手,就没有落空的。
仇恨值拉的满满。
在村子里大人们看热闹的目光与笑谈声中,云喜把合起伙来要搞她的大孩子小孩子们遛得满村跑。
夏阳抱着小兔叽围观,脸上一直带笑。有关于幼年在外婆家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的场景。如今想来,真是怀念啊。
也觉得遗憾。他错过了这中间的许多年。